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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皇帝 作者刘德贵-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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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处贪赃行为,监督发放赈银。他遵照嘉庆的旨意,从近几年朝廷外放下来的进士中选派监察官,已经任命了四五名,但山阳县受灾最重,需要物色一位精明强干、办事认真的人前去,反复权衡,尚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如今,他坐在宽大的公案前,翻阅着一叠厚厚的候补官吏名册,仔细地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但他又很失望,在那本名册上,竟没有一个人能使他信任。天色已近黄昏,沙沙的风儿透过窗子吹进来,似乎带来一些寒意,没有月光也没有摇曳的树影,只有庭院的花丛中传来一两声什么小虫的鸣叫,使人更加感受到黄昏的静寂。铁保仿佛是真的觉着了冷,紧裹了一下衣衫,两眼依然盯着那本名册。猛然,在最后一页,一个名字跳入了眼帘。“李毓昌”,这个名字十分生疏,似乎没有见过。再看看履历,山东即墨县人,嘉庆十四年进士,二个月前委派到江苏任用。铁保点了点头,心想怪不得不认识,原来他新到江苏不久。这样的新官往往还带有读书人的气质,办事一般十分认真,而且初入仕途,踌躇满志,不会干出贪赃枉法的事来;加之他是山东人,在江苏没有熟人,执法时不必有众多的人情顾忌,如果派他前往山阳县倒比那些久居官场的老候补官员去令人放心。想到这里,铁保心里似乎轻松了一些,用笔在李毓昌名字上做了个明显的标记,并随手写了一道召见令,令新科进士即墨李毓昌,明天上午来总督府听候委任。应该说,铁保的这个决定还是十分正确的。李毓昌果真没有辜负总督大人的厚望。然而问题是,正是铁保的这个十分正确的决定,却把一个本可在仕途上大有作为的李毓昌送上了绝路。而铁保也因此受到牵累、丢了半生的清名。这里,就不能不提及那个山阳县县令王伸汉来。 
  王伸汉何许人也?他本是山阳县城里一个卖猪肉家的子弟。他的父亲名叫王大,长得就如其名,脸大,胸宽,双腿粗壮。不敢说王大在山阳县城赫赫有名,但他在他所居住的地方,却是老少咸知的。你若买他的猪肉,只需告诉斤两,他就那么一刀下去,保管和你所要的数量八九不离十,而有时,竟然丝毫不差。人们也实在是钦佩他刀下的功夫。久而久之,“王一刀”的名声就传出去了。自然而然地,王大的猪肉生意也就越做越好,经年累月地,王大多少也积攒了一些银两。王大应该说是个本分的人,像许许多多本分的中国人一样,他辛辛苦苦挣来的钱,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后代着想。他只有一个儿子,儿子生下来时,他找了一个算命先生给取了名,唤作“王伸汉”。至于“伸汉”一词有何含意,王大不懂,也不想弄懂。他只晓得,那个叫“王伸汉”的小家伙是自己的儿子。既有了儿子,那自己苦来的钱理所当然地就要全部花在儿子的身上了。儿子模样不错,几乎跟老子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比老子更魁梧、更高大。魁梧、高大的男人,当然就有使不完的力气。既然有力气使不完,那就要想办法使完。王伸汉十来岁的时候,便在使力气方面有着突出的表现。甭说同龄了,就是大王伸汉几岁的伙伴,见了王伸汉,也是畏畏葸葸地,因为,惹恼了王伸汉,准没有好果子吃。而王伸汉却是常常被惹恼的,不是别人惹他,是他自己在惹自己。他只要看谁不顺眼了,走到你跟前,不声不响地就给你一拳。这一拳,常常打得对方哭爹叫娘、抱头鼠窜。因此,在王伸汉十六七岁的时候,便混得了一个“王一拳”的美名。这美名,似乎可以同王大的“王一刀”并驾齐驱。为此,王大也不知操碎了多少心。他搞不明白,自己这么忠厚本份,如何会生得这么一个不肖的子孙?他有时气极了,也对着儿子棍棒相加、拳脚并用,但打来打去,不仅没把儿子打好,反而越打越坏。他只要打了儿子一次,那四五天之内,邻舍的小伙伴们便没有安宁之日。王伸汉很是规律地将父亲加于他的拳脚棍棒一点不漏地又加在他的小伙伴身上。有一次,王伸汉为了赌一口气,用火将一家邻居的屋子烧着了。幸亏抢救及时,那邻居家才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王大有些忍无可忍了,噙着泪,将王伸汉吊在了屋梁上,用鞭子将他抽得皮开肉绽。可王伸汉几乎吭都没吭,反而用一种轻蔑的目光瞪着王大,毫不在乎地说:“你若有种,这次就把我打死。”王大如何忍心将自己的独生儿子亲手打死?又有几个中国人能下此狠手?王大一边啼嘘着一边解下了儿子。从此,王伸汉在外面更是无所不为了。偷鸡摸狗,恃强凌弱,对王伸汉而言,则更是家常便饭。不过,自懂事的时候起,一至到他死去,王伸汉在玩弄女人方面,似乎没有多大兴趣。王伸汉当然也玩女人,但大都是顺其自然。在他的身上,还没有发生过多少因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的事情。纵是如此,对王大而言,也实在是苦不堪言了。他每次出门,包括他站在猪肉摊前,总看见或听见熟人们指指点点、小声嘀咕着。他知道,那指点的对象,就是自己,而嘀咕的内容,便是自己的儿子。王大没折了,花钱请了一个私塾老师教王伸汉念书。一开始,王伸汉好像怪有兴趣的,时不时地在王大的面前诵上一段书上的文字,可时间不长,王伸汉就觉得烦闷了。他对王大说:“念书一点意思也没有,还不如玩去。”王大劝道:“不念书,怎么求取功名?”可怜天下父母心,王大像许许多多善良的中国人一样,都把求学念书看作是攀缘富贵的唯一途径。但王伸汉却不是这么想。他当时虽然年纪还小,但他却对父亲说:“什么功名不功名的?有钱就有功名。有钱就有一切!”这一番话,将王大听得目瞪口呆。王大怔了半天才说:“儿呀,你念不成书,又哪来的钱?”儿子不以为然地道:“不念书就没有钱了吗?我下馆子,上妓院,钱都从哪来?不是你卖肉挣的。你卖肉几十年,又挣了多少钱?我只要竖竖拳头,钱就送到我的腰包里来了。”敢情,王伸汉从那个时候起,便悟彻了“强拳里面出真理”的道理。王大对此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因为,儿子的话也不能说一点道理也没有。他王大规规矩矩地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省吃俭用,也只攒下二百多两银子。而有些人,整天无所事事,却腰缠万贯、吆五喝六。这世道,王大再愚钝,也多少看出了些眉目。不过,王大的心里,却总是希望儿子能多读点诗书。王大以为,不管怎么说,读点书、识些字,总没有什么坏处。然而,王伸汉却没有这个耐性了。有一次,他没有背出一段古文,私塾老师拿板子要抽他的手。他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夺过木板,将老师的手垫在桌子上,毫不怜惜地用板子将老师的手抽得肿起多高。就这样,王伸汉的读书生涯也就算结束了。王大实在无路可走了。他不忍心让儿子像自己一样,浑身血腥地卖一辈子肉,更何况,王大心里清楚,以王伸汉的德性,他也不会甘于继承父业。所以,在王伸汉二十岁的时候,王大花了二百两银子,几乎是他所有的积蓄,给王伸汉在县衙里买了一个街役的差使。王大以为,不管怎么说,在县衙里干活,也算是有了一份固定的工作。山阳县很穷,能像王大这样一下子拿出二百两银子来买通关节的,简直是少之又少。王大的心愿当然是很好的,而从某种角度上说,王伸汉这小子,也实在是没有辜负父亲的厚望。他走入县衙门的第一天,就被当时的县令一眼看中了。县令走到他身边,用臃肿的手指在他的身上又是摸又是捏,口中连连称“好、太好了,太棒了!本县恰恰缺少你这样的人!”你道这位父母官为何如此满意王伸汉?原来,这位县令是一个特别喜欢以打人为乐的人。他总是嫌差役们用棍打人犯的时候下手太轻,没什么看头,故而,见到王伸汉这样一个身高马大的家伙,他能不由衷地高兴?当天下午,这位父母官就从监牢里提出一个拒不认罪的犯人,跪在了王伸汉的面前。父母官对王伸汉道:“这个人犯不肯认罪,你就打他几棍玩玩吧。”一听“玩”字,王伸汉就高兴了。他本以为,堂堂正正的县衙门,肯定是规规矩矩地,没成想,连县令大人也喜欢这么打人玩。若说打人,岂不是王伸汉的专业?王伸汉朝手心里很响地啐了一口唾沫,摩拳擦掌道:“老爷,不瞒您说,小的是最喜欢这种玩法的了。但不知,老爷是喜欢文玩还是武玩?”县令一听,颇觉有趣,仿佛是找到了一个知音。“文玩武玩之说,老爷还是第一次听说。何为文玩?又何为武玩?”王伸汉道:“小的可以将这人犯打得皮绽肉飞,但却不伤他骨头,这叫文玩。小的又可以一棍下去,便将这人犯致残,这谓之武玩。但不知老爷喜欢何种玩法?”县令老爷捋着颔下的山羊胡须,沉吟道:“若是文玩,有趣倒也有趣,只是耗费老爷我宝贵时间。而武玩,尽管有些匆促,却看得实在、看得过瘾。”王伸汉道:“如此说来,老爷是喜欢武玩了?”县令老爷瞥了一眼跪着的人犯,拖长了声音道:“然也。”王伸汉不再言语,屏住气,憋足力,双手抡开,只见那木棍在他的头顶上划出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呜”地一声,那木棍便实实在在地砸在了那口中连呼“冤枉”的人犯臀部上。也没听见什么异样的声音,只有那人犯“哦”地一声闷响,便什么动静也没有了。县令老爷急急地走过来,看也没看那已然昏死过去的人犯一眼,匆匆问王伸汉道:“你这一棍,效果如何?”王伸汉面不红、气不喘,恭恭敬敬地回道:“老爷,小的这一根下去,那人犯的屁股早已打碎。”一个人的屁股有多少脂肪垫着?这一棍下去,如何能将屁股打碎?县令老爷起初不信,然而找人验过之后,他就又不能不相信了。王伸汉的这一棍下去,那人犯屁股上的几乎所有的骨头,确然已全部碎裂。县令老爷惊叹道:“此乃神力也。老爷我一定要重重地提拔你。”还别说,就凭这么一棍,没多长时间,王伸汉不仅被慧眼识才的县令老爷擢升为统管衙门差役的班头,还混出了一个“王一棍”的大名。就靠着这“王一棍”的大名,王伸汉的的确确地得了不少好处。谁家的人被逮进了衙门,在审堂之前,都要偷偷摸摸地给王伸汉送点银两,求他高抬贵手、手下留情。王伸汉对此是来者不拒。送给他的银两越多,他的棍子便打得越轻。若谁家没有银两奉送,那人犯可就要倒霉了,不是被打得半死不活,就是被打得腿断胳膊折。而在当时,县衙里抓人就像走马观灯似地,几乎天天都有。因此,王伸汉的这桩“买卖”是越做越红火。当然,他王伸汉也不敢将收受的银两全部占为己有。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还得那个县令老爷说了算。县令老爷若对自己不满意,那自己就断了财路。王伸汉当然不会这么傻,他自小混迹街头,这方面的经验比他的老实巴交的父亲也不知要强多少倍。他在县衙里渐渐地混出了一个经验,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跟上司搞好关系,要不然,升官发财什么的,全是空谈。因此,在进衙门的那些日子里,他几乎把收受来的银两的一半又送进了县令老爷的腰包。这样一来,县令老爷对他就更是嘉勉不已。有时,县令老爷把一些小的案件,干脆就让给王伸汉处置了。王伸汉进衙门不到一年时间,腰间已揣了至少有好几百两银子。那一天,他很是殷勤地将父亲王大请到了一家酒馆里,点了好多菜,还沽了一坛上等的好酒。王大吃着、喝着,正为自己的儿子有如此孝心而暗自高兴呢。却见王伸汉从腰间摸出一些银锭,重重地撂在桌面上,又重重地对他道:“这是二百两银子,是你为我买差使所花费的,现在,我一文不少地如数还给你。”又洋洋得意地喝了一大碗酒,抹了抹嘴唇道:“你以前老是看不起我,说我没出息,还把我吊起来打,可现在,你,和我,到底哪个有出息?我现在一个月挣的钱,比你一辈子挣的钱还多。你,还敢不敢把我吊起来打了?”王伸汉说着话,还不住地用目的余光瞟着王大,那模样,是很有些轻蔑的味道的。把个王大气得,差一点就将桌子掀个底朝天。“你你挣的都是昧心钱,你还有脸夸耀?”王伸汉冷哼道:“我只知道钱是好的,管什么昧心不昧心。你不要嫉妒我,你要有本事,尽管去挣好了!”王大长叹一声,跺跺脚,愤愤地走了。他本想趁此机会好好地劝劝儿子不要做太多的缺德事,可现在看来,这个儿子,根本就用不着再徒费口舌了。从此以后,王大和王伸汉几乎就不再有什么来往了。他们之间的那种父子关系,实质上也从此断绝了。而王伸汉,却越发无拘无束、肆无忌惮起来。只不过,无论王伸汉如何的肆无忌惮,他终归也只是一个县府里的衙役。那县令老爷,不知怎么地,看起来对王伸汉一直不错,可就是不再提拔他。这叫王伸汉很是不解,也很是有些愤愤不 
平。他以为,凭自己的手段和才干,仅仅当一个什么班头也实在是委屈。然而,不管他怎么不解,也不管他怎么不平,他也万万不敢在县令老爷的面前说个“不”字。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腰包日渐鼓胀,这多少令他的心理有些平衡起来。因为他坚信,只要兜里有钱,就没有什么事情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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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伸汉是在三十岁左右的时候开始转运的。也就是说,他在山阳县衙门里足足当了十年的班头才开始时来运转。那一年,山阳县的县令调往别处高就,新任县令是一个叫王谷的人。这王谷长得身材魁梧,跟王伸汉的身躯几乎不相上下,且二人又都姓王。按中国人的传统说法,这两个人在五百年前是一家人,还有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之说。故而,王谷一见王伸汉便立即喜欢上了。他亲口对王伸汉道:“你的阅历已经不浅了,好好干下去。”王伸汉听了,就像是三伏天吃了冰块那么舒服,王谷叫他往东,他绝不朝西去,王谷让他下塘,他绝不跳下水缸。只是,这王谷看起来像是一个心地非常慈善的人,他不喜欢把犯人打得鬼哭狼嚎的。他对王伸汉道:“用酷刑逼供人犯,乃是官吏无能的表现,也是下策之下策。”王伸汉满以为这个县今老爷会有什么高招使犯人开口,但看来看去,这个老爷似乎也只有一招,那就是,犯人若不开口,他就将你打入地牢,直到你开口为止。故而,一时间,山阳县城的监牢里,人满为患。但不管怎么说,他王伸汉的那“王一棍”的惊世骇俗本领,就渐渐地荒废了下来。这,着实令王伸汉大为不快。而叫王伸汉更为不快的却是,尽管王谷几乎每次见到他都要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干,一定大有前途”,但就是光听打雷不见雨声。一晃几个月都过去了,王伸汉依旧是个班头。后来,王伸汉琢磨了一阵,方才悟出其中的道理。那就是,自己再听从县令老爷的摆布,也不能叫“好好干”了,这“好好干”是要付诸行动的。于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王伸汉悄悄地走进了王谷的住处,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呈给了王谷。王谷也没打开包裹,只用手那么一掂,便知晓包裹里装的是银子,甚至都掂出了那些银子的准确斤两。王谷即刻笑道:“本老爷的眼光没有看错了人。你这小子确实是够聪明的。”还叫来一位漂亮的女仆,给王伸汉泡上一杯香喷喷、热乎乎的浓茶。王伸汉有些受宠若惊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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