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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扬天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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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以来,利用夜色掩护,偷袭敌方营寨的战例并不鲜见,但那仅限于偷袭。
  两军在夜里摆开战阵堂皇交战的基本没有,别的不说,光是如何在夜里指挥军队就是个难以解决的难题,双方的人马一但交战,主将受视力所限,根本分不清敌我,怎么指挥作战?
  更重要的是这个时代士兵大多患有夜盲症,在夜里看不清东西,所以难以展开夜战。
  秦牧继承了解放军的传统,非常注重夜战能力,解放军当年使的是小米加步枪,装备上没法和敌人相比,只能以夜战弥补装备上的差距;
  秦牧在会昌的军队训练中,就设有夜战这一项训练科目,他解决夜盲症的办法也是从解放军那里学来的。
  当年读军校时,他看过洪学智上将的回忆录,其中有这么一段文字:正在我们感到左右为难之际,从朝鲜老百姓中得知了两个治疗夜盲眼的土法子。一个就是煮松针汤喝。这个方法,据说是我国古代民间传去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人在南洋作战时用过,很有效。方法是把马尾松的针叶放在大锅里煮,煮1个多小时后,把针叶捞出,让松针水沉淀一下舀出,放上点白糖喝。没有白糖,干喝也行。松针水味道有些苦涩,只要连续喝六七天,眼睛就能看见了。朝鲜漫山遍野都是马尾松,不愁没有松针汤喝。我让志后卫生部电告全军,推广这种方法。
  这个方法确实管用,秦牧这两千人马常喝松针水,所以能经常性的开展夜战训练,在夜里行军更不是问题。
  他料定张其在不敢在夜里出城作战,所以嚣张无比的逼到城下,当然,若是张其在敢出城夜战。那更好,别说他城中只有一万多人马,就算是十万,秦牧也不怕他。
  为了提升士气,秦牧干脆让士兵逼近城下两百步,对城头嚣张地叫骂。
  “城里的叛贼听着,你爷爷来了,赶紧出城投降,可免一死。
  “张其在你这个狗娘养的,敢出城吃你老子拉的屎吗?”
  “张其在你这个缩头乌龟。我日你十八代祖宗。”
  “。。。。。。。。。。。。。”
  士卒们的叫骂声让秦牧听了哭笑不得,你一下子说是人家爷爷,一下子要日人家十八代祖宗,这乌龙摆的。。。。。。。。。。。。。
  秦牧也懒得多管,让士兵肆意谩骂一阵,就当是舒缓一下急行军的枯燥和疲惫,这对提升士气还是很有作用的,从袁州往北,还有七十里路需要急奔呢。
  张其在站在城头。看着漫山遍野的火把,影影绰绰的也难以断定城下到底有多少官兵,不管城下如何谩骂,又哪敢出城夜战。
  秦牧志不在此。也没有在城下多留,让士兵骂过瘾之后,留苏谨带一百二十骑兵殿后,监视袁州城内叛军的动静。自己带着大军连夜向北面的万载县急奔而去。
  第二天一早,天色才蒙蒙亮,南门的叛军远远看到两百步外突然多出了一个小山。黑呼呼的看不太清楚,浑号叫九把刀的南门守将见城外没什么动静,便命人悄悄打开南门,然后带着一队叛军出城查看。
  五十步,三十二,二十步,透过清晨淡淡的雾气,终于看清了那座小山。
  “啊。。。。。。。。。。。。。。”
  也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惊叫,在宁静的清晨显得特别的尖锐刺耳,看着二十步外堆积如山的头颅,一个个血迹斑斑,狰狞恐怖已极;
  九把刀和他身后的叛军都见过尸体,抢掠过,杀戮过,但如此多的头颅堆积在一起,许多还睁着双死人眼,染着血的舌头伸长在外,就象一个个索命的冤魂厉鬼,这种让人怵目惊心的景象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九把刀只觉得双脚发软,头皮象要炸开一般,他身后的叛军更不用说了,有些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冒着热气的尿液从裤裆中流出来尚不自知。
  “快。。。。。。。。快回城。。。。。。。回城并报张将军。。。。。。。。”九把刀的嘴唇哆嗦个不停,带头往回便逃,那些软摔在地上的叛军跟着喊声“天啊!”也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一群人跌跌撞撞的跑回南门内,大门一关,立即七嘴八舌地向城内的守军讲述着看到的恐怖情景。
  “人头,好多的人头,象小山一样。”
  “什么?那是人头?”
  “是啊,我们还有骗你不成,好多的人头,垒成了小山,一个个睁着死人眼,象要找人索命一般,说有多吓人有多吓人。”
  “我听说过,这叫京观。。。。。。。。。。”
  “天啊!”
  张其在很快接到并报,匆匆赶到南门,此时东方第一线阳光升起,从南门城楼向外望去,就能清楚地看到那堆成小山的头颅,发散着阴森森的厉气;
  其中最顶端那相硕大而狰狞的的头颅,正是余大能的,那双怒目还圆睁着,披散的头发被晨风吹得轻轻拂动,样子恐怖极了,便是张其在看了,头皮也不禁发麻,普通的叛军就更别提了。
  眼看手下的士兵议论纷纷,胆气尽丧,张其在连忙派出一千人马,将城外的头颅掩埋起来,出城的人马这才发现,京观旁边还竖有一块木牌,木牌上书写着余大能等人犯下的累累罪行,并警告城里的叛军,若不悔过自新,主动解散回家,这京观就是他们的榜样。
  头颅掩埋了,那惊悸的感觉却掩埋不了,城中的气氛显得十分阴郁,每个人心头都象压着块大石头似的。
  张在其派出的探马,终于探明了昨夜突到袁州城下的是赣州来的官兵,同时也确定了主将是秦牧,并只有两千人马。
  秦牧的名字他没听过,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秦牧一举屠杀了他一千人马,能逃出来的不过三几个,其余的头颅都被砍下,筑成了高高的京观,由此可见,秦牧此人有多狠。
  这几个月来他们进展太过顺利了,以至于大多数人以为所有的官兵都不堪一击,现在秦牧用那一千个狰狞的头颅告诉他们,报应来了。
  秦牧绕城而过,向北直奔,目标显然是北面的万载县。
  张其在查看了一下地图,隐隐明白了秦牧攻打万载县的目的何在,他连忙派部将梁英才率一千人马匆匆向北追击,自己带六千大军随后出发,准备把秦牧全歼于万载城下,以挽回低弥的士气,同时避免将来两面受敌。
  梁英才带着一千人马匆匆北进,一路上不时能看到己方探马的尸体,难怪所派出的探马没一个回来,感情都被人家干掉了;
  打探不到前方的情况,梁英才就象瞎子一般,心中开始不安起来,行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等他们如履薄冰地行出二十里,翻过一道高坡,来到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就看到一百多黑甲骑兵,象一根冰冷的巨箭脱弦而来,马蹄声轰鸣如雷。
  “快,列阵,列阵。”梁英才急声大吼起来。
  叛军一路行来,心中本就忐忑不安,梁英才这一嗓子急喊,让他手下的人马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瞬间断裂,一个个惊慌失措。
  好不容易把战阵列好,苏谨这边一百多铁骑已如离弦的巨箭,狂冲而至,铿锵的铁蹄声如惊雷轰响,卷起尘土飞扬,让视线一片模糊,只看到一些影影绰绰的黑影在尘土中隐现。
  南方缺马,梁英才的叛军从来没有遇到如此悍烈的骑兵冲阵过,那摧山倒海的惊人声势,让胆小者两脚开始打颤,手心全是冷汗,一颗心仿佛要跳起胸腔来,耳边什么也听不到,只剩下马蹄的轰鸣声。
  “放箭!快放箭!”梁英才自己也满头是汗,色厉内荏地大吼着。
  “杀!”苏谨这边突然同声狂吼,声摧山岳,吓得一些叛军手脚发抖,箭矢竟射在了前面的同伴身上。
  苏谨率队冲过稀疏的箭雨,三十步,二十步,十步,蓬!一百多铁骑如巨斧一般,凶悍地劈入叛军阵中,不及走劈的叛军象稻草人一般,被撞得倒飞而起,雪亮的马刀映着朝阳划下,带出一蓬蓬妖鲜的血花。
  苏谨一马当先,如同巨箭的箭头,不断地向叛军阵中楔进去,正常人面对一头狂奔的水牛,也会被吓得惊慌失措,何况是一百多匹狂奔的战马,那惊心动魄的声势绝不是普通人敢于正面硬抗的。
  “天啊!”大部份叛军被吓得面无人色,纷纷向两侧逃避,避之不及就会变成尸体。
  苏谨冲击的正前方就象被天神的巨斧劈过一般,裂出一道三丈宽的空白地带来,而且这道空白地带还在不断的扩大着,让他的一百多骑兵轻而易举的凿穿而过,紧接着折返回来,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再度冲入敌阵。
  魂飞魄散的叛军乃下武器盔甲,哭爹喊娘地向两边的山坡上逃,苏谨直追到坡下,砍杀了一百多叛军,才怏怏作罢。
  接下来他们干的事,更是让逃上山坡的叛军瞠目结舌,只见苏谨留五十人在马上警戒,其余的人迅速跳下马来,就在坡上叛军的眼皮低下,从战死的叛军尸体上砍下一个个头颅。
  将近两百个头颅很快就被堆在路边,形成了一个小形的京观,做完这一切,一百多铁骑才打着胡哨,绝尘而去。(未完待续。。)


第104章 步步惊心 (一)


  梁英才收拢起溃兵,虽然只损失了一百多人马,但苏谨那来去如风的骑兵给他们的震慑力太大了,他再也不敢贸然前进。
  等张其在带着六千大军赶来,但见梁英才带着一众失魂落魄的残兵败将窝在山坡上,不敢进也不敢退。
  京观,又是京观,路边一个京观让人怵目惊心,一百多颗人头垒在一起,鲜血还没干,样子无比悚人,一天之内,已经是两次看到京观了,六千叛军头皮阵阵发麻,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秦牧的这支人马在他们口中很快就成了魔鬼的代句词。
  筑京观这种事好象在春秋战国时才有,自汉唐以来就很少听说有京观之说了,现在京观又再出现,而且被用来筑京观的头颅就是自己同伙的,昨天还在和自己谈笑的同伙。
  看到一百具尸体和一百个头颅垒起的京观,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在这人命贱如草芥的乱世,路边无人掩埋的尸体时常可见,大家的神经已麻烦了。
  但一百颗头颅被硬生生的砍下来垒到一起,这种视觉震撼力要强烈百倍,六千叛军大概半数以上从今夜起都会做恶梦,梦到一大堆人头围着自己飞舞。
  张其在眼看士气越发低迷,心中既恨又无奈,他非常清楚,若不能尽快取得一场胜利,将来自己手下的大军只怕一遇上秦牧这支魔军,就会吓得望风而逃。
  他迅速下令,将筑成京观的头颅连同尸体一起掩埋起来,并严令士兵不准再谈论京观的事,然后命梁英才将功赎罪,带一百骑兵在前头探路,近七千人马继续浩浩荡荡地开向万载。
  结果才走出七八里,苏谨的一百多骑兵又象幽灵一样出现在了前方。梁英才探路的也有一百骑兵,却被苏谨他们一阵胡哨声吓得掉头便跑;
  苏谨见是梁英才跟惊弓之鸟似的,当然不会客气,立即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张其在大军前头大半里处,才停下来,嚣张地对着近七千叛军谩骂挑衅。
  “张其在,给你爷爷听好了,奉劝你赶紧缩回乌龟壳里去吧。”
  “哈哈哈,张其在。别看你有七千人马,在老子看来,就是一头猪带着一群羊,惹毛了你老子,老子把你们宰了用来下酒。”
  “就是,这些狗娘养的经常吃人肉,让他们也赏赏被人吃的滋味。”
  “张其在,有本事你啊,来咬你爷爷的鸟啊。”
  泥人还有三分性呢。七千人马被一百多人骑在头上拉屎,这感觉真不好受。若是置之不理,对士气将会造成致命的打击。
  张其在立即命大军全线压上,苏谨策马轻松地小跑半里。然后又停下来挑衅,如此反复几次,张其在的步兵追又追不上,甩又甩不掉。弄得七千叛军心弦紧绷,士气更加低迷。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张其在只得把仅有的两百多骑兵全部派出。准备和苏谨硬干一场,哪怕能打个平手,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对提升士气也有不小的作用。
  苏谨一见叛军两百多骑兵一齐冲出,立即掉头便跑,双方相距一里多,追逐了五六里之后,苏谨一个快速回旋,掉头过来,两百叛军受张其在严令,正打算与苏谨硬干一场,两面山坡上却突然传来阵阵的锣鼓声。
  “不好,有埋伏。。。。。。。。。”两百多叛军被吓得胆气尽丧,想也没多想,纷纷掉头逃跑;
  苏谨他们怪叫连连的衔尾追杀,再次追到张其在大军阵前,这回两百多叛军可没象梁英才刚才那么幸运,被苏谨他们砍死了五六十人,能逃回去的也个个失魂落魄,有的连武器都丢了。
  苏谨的人马依然是停在大半里外,这回他们没顾得上挑衅,而是忙着砍下死伤的叛军头颅,就在张其在七千叛军的眼皮底下,苏谨等人肆无忌惮地砍着叛军的头颅,收拢无主的战马,这比任何语言的挑衅都来得管用。
  张其在看得七窍生烟,七千叛军却个个尽是兔死狐悲的表情,一种悲观的情绪在叛军中不停地蔓延;
  他们人数虽多,但都是步兵,追也追不上,还得小心对方突然掉头冲阵;一百骑兵听起来不多,但一齐冲刺起来,蹄声如雷,声势极为惊人,绝不可小觑。
  张其在命大军压上,苏谨等人又一溜烟的撤退,叛军走他们就走,叛军停他们也停,反正就那么游荡在一两里开外,让七千叛军如芒在背,难受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张其在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被这支幽灵般的骑兵不断的骚扰,行军速度极为缓慢,照目前的速度,恐怕三天都到不了万载。
  万载城中虽然也有两千人马驻守,但眼前这条唯一的通往万载的道路被截断了,传信兵过不去,消息不通,只怕万载方面还不知道有官军来袭;
  可想而知,现在秦牧率领的主力必定是全速向万载挺进,万一万载守军猝不及防,被秦牧一举攻陷,到时秦牧就能反客为主,进战退守随心所欲,而自己这七千人马反而被阻在坚城之下,进退两难。
  还有一点是让张其在不得不面对的,吕大器的八万大军从南昌而来,按目前的速度,最多五日便会到达袁州,会比张献忠早到一两日。
  他虽然已下令分散在周边各县的一万人马全部回防袁州,但一万对八万,他如何放心得下?
  一但袁州这道江右门得而复失,等张献忠率大军赶到,必定会治他的罪,因此他必须速战速决,尽快灭掉秦牧,然后在吕大器到达前回守袁州,以确保袁州万无一失。
  但苏谨这支幽灵一样的骑兵,却让他速战速决的想法变得不切实际起来,难道要放弃万载,这个想法在张其在脑海在中掠过,随即被他屏弃掉了。
  且不说万载一失,袁州便要两面受敌,光说现在一掉头,七千人马愿不愿意跟他回赣州都成问题。
  在履经挫败,士气低迷的情况下,七千人马都是刚拉起来没超过一个月,还谈不上有太强的凝聚力,如今都靠一口气在维系着,若是半道上掉头,这和逃跑差不多,到时必定会出现大量逃兵,就算回到袁州也没什么战斗力可言了。
  因此,不到万不得以,绝不能放弃万载。
  张其在把七千人马分成两军,前军由部将莫青牛负责指挥,两军前后呼应,同时让那些残存的骑兵负责侦察两翼及盯住苏谨的动向,大军继续向前开进,如此一来,速度倒是快了许多。
  等来到原先两百骑兵遭遇“埋伏”的地方,路旁赫然又出现一个小形的京观,六七十颗血淋淋的人头垒在一起,那狰狞的样子就象是在嘲讽着如履薄冰的叛军。
  而京观半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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