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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之铁血征途-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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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人品太好。”陆臻笑得洒脱。

定好点,标出方位,接下来就该想办法找人汇合去了,毕竟像这样一个基地,并不是两个人就能拿下的。陆臻按记忆里的地图对方位再做最后一次的确定,而夏明朗,开始观察进攻时的路线。
“不对!”夏明朗皱起眉头,“他们好像要转移。”
陆臻闻言一惊,用夜视仪往内部仔细观察:“真的!那怎么办?”
两人顿时心中一紧。
“我留下来拖着,你先回去找人。”
“不行!”陆臻断然拒绝。
“你有更好的方案吗?”夏明朗的声音里一点火气也没有。

陆臻低着头,不肯看人。
“小心一点,记得你的任务,别放弃,要活下去。”
“是啊,别抛弃,别放弃,如果你死了,我他妈的还得活下去,还得好好活。”陆臻笑得惨烈,很少会有人露出这样的神情,眼中有满满的沉痛,嘴角却在笑。
“我不会死。”
“你最好记着你说的话!”陆臻的眼神锋利如刀。
“我会,所以你也不能死。”夏明朗深深地看着他,“陆臻,只有活着,未来,才会有未来!”
陆臻狠狠地瞪了夏明朗一眼,一转身没入夜色中。
他没说:保重。
没说:小心点,别让人发现。
这里就在边界附近,如果要困住他们,争取时间,除了主动出击没有别的办法。
可夏明朗只有一个人,他会怎么做?陆臻一点也想不出,但那是夏明朗,他莫名其妙地觉得有希望,陆臻忽然发现,他真的像相信上帝那样地相信他。
陆臻能做的,只是快一点,再快一点,找到帮手,多一分力量,多一点时间,夏明朗活下来的机率就越大。

长夜,漆黑如水,陆臻穿行在危险的丛林中,在显眼的位置留下队里内部约定的标记,只是左腿上的伤口早已崩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而左肩的伤却越发地灼痛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其实夏明朗的判断有错,或者说他的判断没有错,但是他又说谎了,陆臻肩上的刀伤处的确是中了毒,这是一种很粗陋的土制蝎毒,但伤重时,仍然致命。陆臻看到一重又一重的黑影迎面袭来,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地。
当常滨和肖准发现陆臻时,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手中的枪还在待射状态,身边有一团火,他分明就是豁出去了,要么让队友找到,要么让敌人找到。
一队A组失联了大半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夏明朗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与大家失去联系,于是全中队的人马都在向这个区域靠近着。可就算是身经百战,当他们看清陆臻时还吃了一惊。
所谓血染缁衣本以为是文学上的夸张,原来不是的。隔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整件作战服都被鲜血浸透,完全变了颜色。肖准马上扑上去试了一下脉搏,还好还好,还活着。

陆臻一直强撑着一口气,略一翻动,人就醒了过来,看到眼前模糊的人影,也分辨不出谁是谁,只是虚弱地吐了几个字:“水,地图”
那两人一阵疑惑,但马上掏出了陆臻要的东西。
陆臻把一壶水全浇在头上,抹了把脸,手指按到自己腿上的伤口里用力一搅,缝线崩脱,一阵尖锐的疼痛顿时袭上来,将神智从混沌中拔出了些。
“臻儿?你干吗?”常滨吓了一跳。
“听着,我撑不了多久。”陆臻一手操作电子地图,一边力求以最简单最准确的语言说明夏明朗的方位和面临的困境。
“靠你们了”他用最后的一点神智看到他的队友郑重地点头,然后眼前一黑,陷入无际黑暗中。
情况已经发出去了,肖准赶去支援夏明朗,并在行进中聚合人手,常滨则负责把陆臻背出去,呼叫直升机,马上送医。

陆臻中毒颇深,从临时医务站一路转送到了四军大。本来以陆臻的身体素质,这种粗蝎毒在这个剂量上应该不是致命的,但是陆臻其它的伤势太重,失血过多,引起了并发性的感染与生命力的衰竭,从送入医院起就一直在昏迷,却不能深眠,眉间深皱,挣扎不休,像是在做着什么最可怕的梦。
病危通知书一单一单地下,常滨吓得守在门口,一刻也不敢离开,揪着医生不肯放。
心力衰竭,到了这种时刻,所有的医疗手段都只有辅助作用,关键还是要看病人自身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
在黑暗中挣扎,极深的疲惫层层席卷上来,前方像是有个黑而甜的诱人所在在招手。
而他累了!
极限的疲惫,血已经流尽了,每一缕肌肉都酸痛难当,骨头好像已经碎成了粉末,陆臻犹豫而踌躇,放弃吗?放弃了就不再痛,要不要放弃,能不能放弃?可是,他看到夏明朗在背后向他招手,子弹缓慢地从夏明朗身体里穿过,一帧一帧地定格,血溅出,在黑暗的底色上开出艳怖的花,每一瞬的神情都看得分明。

不!
陆臻在黑暗中怒吼,猛然睁开眼睛,天地间一片炫目的白。
“你醒了?”常滨兴奋地凑上来。
“他死了吗?”陆臻目光凝定,笔直而锐利。
“没!”常滨斩钉截铁。
呵陆臻放松地一笑,整张脸的线条都柔和下来,闭上眼沉沉地睡去,这一次,他非常彻底地昏睡了三天,期间断断续续地醒过来,都迷糊得厉害,不过是喝点水又倒下了。
“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主治医师听到常滨报讯说陆臻已经醒过一次,马上冲过来检查,不由得啧啧称赞,“你们这些人啊,身体素质真好,换别人十个也死没了。”
“那是。”常滨笑得颇有得色,只是眼底总染着层忧虑。
等陆臻再一次彻底清醒时,他已经在军区医院里了。徐知着看到他睁开眼,马上欢喜得像是捡到宝一样,满脸眉飞色动:“你醒了,没事了?”
“人呢,都?怎么就你一个来慰问英雄?”陆臻假装不满,可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了徐知着。

徐知着沉默了一会儿,陆臻看到他把病房的门关上,马上问道:“他呢?”
徐知着道:“你要答应我冷静点。”
“死了?”陆臻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徐知着连忙按住他:“没,没有,失踪,我们的人还没撤回来,边防上也在帮着找,会找到的。”
陆臻脱力地坐下去:“我睡了多久了?”
“五天了。”
“没有一点消息吗?”
徐知着用力高声叫道:“队长是不会死的!!”
陆臻被他震得一愣,半晌,缓缓点头,对啊,队长是不会死的,没有人可以杀死他,有谁能杀死上帝?
陆臻想了一会,问道:“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当然!完成了!”徐知着声音一硬,脸上一派铁血的恨意。
陆臻疲惫地浅笑:“不错啊,气势挺足嘛。”

“扫平了,一个没留。”徐知着的脸色缓和了点:“看你那一身的血,兄弟们全暴了。”
“还有没有人受伤?”
“小肖伤比较重,他第一个到的,中了两枪,还好都是穿透性的,后来大家都到了,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徐知着闭上眼睛把脸埋到双手里,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如此惨烈的战斗,硝烟与战火充斥了整个天地间,极艳的血做的花一蓬一蓬地开出来,散落,染透征衣,侵染铁血的战魂。陆臻默默无言,手掌按在他的脊背上。
陆臻这种属于毒伤,来势猛,好得也快,不到一周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腿上还有伤,早就可以下床了。只是边防上一直没有消息,何确派了大批人马出去,可是找不到。 
失踪!
一中队的那些兵都是血性汉子,发了疯似的把那块原始森林搜了一个多星期,每寸土都铲过了,连片衣服都没摸着。
那片林子危机四伏,夏明朗还没找到,特警那边已经伤了好几个。十天了,能找着也该找着了,大队宣布暂时停止搜索。一群闲没事把50公里负重当散步的铁汉们个个抱头痛哭,都知道没希望了。一个人,还受着伤,十来天了,那林子里什么没有,毒虫蛇蝎,豺狼虎豹。

夏明朗失踪,一中队群龙无首,虽然日常的训练如旧,却失掉了神韵。
“人选不好找啊!”严头伤心碎骨地冲着陆臻报怨,夏明朗啊夏明朗,都叫你不要再做独孤求败了。
陆臻体谅地点了点头,可惜他无能为力,他不是夏明朗,夏明朗也不是他,夏明朗有的他没有,他有的夏明朗也没有,所以注定他无法取代他,站到那个位置上去。他与他,是镜子的两面,最相似却也是最相反的人。
是的,人选太不好找,虽然夏明朗可能打不过方进,没有陈默的枪法好,不像郑楷军械全能,在电子技术上与陆臻更不能比,但他是夏明朗,他可以服众。就算是再去找一个人,他会比徐知着更准,比郑楷还要武器大全,同时还拥有陆臻这般精细的科学家大脑,他也不是夏明朗,他很难服众。他手上的兵,全是他一个一个从地里收来的,一只只削切成型,都有他精巧的设计与计算。
不过队长的人选问题毕竟不由陆臻关心,严头爱才心切怕他触景伤情,急匆匆地赶末班车把他送去军区参加一个电子侦察训练营,也不是真为了要提高什么,只是希望陆臻能出去散一下心。
像陆臻那种精密的脑袋瓜,单单心理干预是没有效的,他会把心理医师干预掉,唐起花心思想进行心理安抚,连药物都用上了,连门都没摸着。

陆臻走的时候很平静,徐知着握着他的手问他会不会就此离开,陆臻摇了摇头,坚定地告诉他:不会。
徐知着觉得他可能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午后,陆臻就那样看着他,说:“对不起,我把你的队长弄丢了。”徐知着摇头,其实他很想说没关系,可是他说不出来。怎么可能没关系,但逝者长已,他更看不得活人受苦。
“小花,如果队长真的回不来了,那还有我。”
“陆臻,这事儿不怨你,我们都没怨你。”徐知着实在忍不住,还是哭了出来。
陆臻一根根地拔地上的草,小心翼翼地抽出最中间那一针细细的芯,眼泪砸下去,无声无息,挂在草叶上,倒像是露水。
“陆臻?臻儿?”
“可是,呵他不在了。”陆臻本想笑,可是笑到一半,眼角就被悲伤压垮。
你不在了,夏明朗,如果你真的已经不在了,让我成为你。
抱头痛哭这种事徐知着做不出手,左顾右盼地,眼睛里已经糊得什么都看不见。百般无计,他张开手臂抱着陆臻,压抑了声音地哭泣,整张脸湿淋淋的,泪水滴到泥土里,被悄无声息地吸干。

天高云阔!
陆臻一离开基地不再对着老熟人,精神顿时垮下来许多,似乎倒真可以算得上是在放松。
无论是分组讨论还是学习培训,陆臻的表现都非常亮眼,那样精密的头脑,好像由电子程序运作,于是种种赞许不一而足。严头派他出去本意是散心,意外地长了脸,他也觉得很无奈。夏明朗有时候压抑过深,他看似妖孽随性的作派之下有一种外人难以想象的谨慎,可是现在似乎有个比他压抑更深的人出现了,当然,或者也有可能,那是顶级的豁达与理性。
后夏明朗的时代,每个人都在努力适应,磕磕碰碰,别扭难安,于是,当何确兴奋地打电话过来通知他人找到了的时候,严正唯一的想法是:你他妈可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谢天谢地,那居然真的不是玩笑。
严正看着他最骄傲的战士从车上走下来,瘦了,更坚硬,整个人剽悍而锋辣,像一柄饮血的剑。
“辛苦了!”严正走过去拥抱他。
夏明朗低声笑道:“严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为人民服务啊?”
严正满腔的热血让这小子败坏得一干二净,差点就想一拳捶上去,夏明朗低眉笑得更深:“您不会想殴打伤员吧?” 
严正微微一挑眉,右手一挥,整个一中队全冲了上去,将他们的队长吞没。

陆臻收到消息立即往回赶,周源借了一辆车给他,但是如果没有,他也可以自己想办法弄到车。即使这一天所有的汽油都化成了水,他也能跑回去,200多公里,根本不是个问题。
徐知着在基地大门口等他,两个人抱在一起,胸口相碰,差点都飞出去,在这样的日子里连哨兵的心情都好,随便他们闹,没人管。
于是一个兴奋地流泪:“太好了,他没死!”
一个高兴地吼:“我就说,他不会死!”
徐知着拉着陆臻在基地的大路上狂奔,迎面而来的军人们都笑眯眯地跳开给他们让道。
徐知着拉着陆臻在基地的大路上狂奔,迎面而来的军人们都笑眯眯地跳开给他们让道,陆臻一路上听着徐知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讲述着夏明朗的丰功伟绩,可是站到门口的时候人却一下子懵了。
我进去说什么?
陆臻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徐知着,徐知着诡笑,伸手越过他敲响了门,然后一溜烟地逃走。

“进来!”仍然是干干净净的,清爽的声音。
陆臻推门进去,看到夏明朗坐在桌边写报告,听到响动抬起头,笑容一如往昔。
“队长!”陆臻忽然忘了什么叫紧张,只觉得满腔的喜悦已经把他充满,心里像塞了棉花一样,柔软的,温暖的。
“嗨,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夏明朗跷着脚,吊儿郎当的样子。
陆臻走过去把他拉起来,夏明朗眉头一皱,陆臻顿时惶恐:“碰到了?”
夏明朗点头:“伤还没好透。”
陆臻的手指停在半空中:“队长”
“我答应你活着回来,我做到了。”夏明朗截断他的话。
是的,活着回来,那么艰难。
他在路上听全了那段传奇,一个人给二十几个人设伏,打乱他们撤退的计划,中弹,重伤滚落山崖,被水流带出境外,在好几股武装势力之间被颠来倒去,然后逃走。据说中弹的部位在胰腺附近,消化液侵蚀腹腔,那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疼痛。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如果要讲可能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可是夏明朗就这样三言两语地打发了他们,可能在他看来,那真的没什么。
穿越密林,游走在枪口和刀尖,那对于他来说都没什么。





第二章 我的信仰

1。
夏明朗顺利地通过了为期一个月的半封闭式政审,开始进入正式的工作状态。今年不是选训年,目前各中队的人员都还算满标,夏明朗的工作负担轻了很多,然而另一场特别的选训在经过了长久的准备之后终于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那就是严正大队长一直以来的期待,由光杆司令陆臻领衔的通信支队开始正式招收队员了。
队员的组成主要集中在两个部分:电子侦察与干扰,网络攻击与屏蔽。
要求,在实战及演习中可以有效地保护自己经历最高烈度战争的考验。而同时,他们的专业技术也必须达到一专多能的强大攻击力。特种部队与普通野战部队最大的不同就是用最少的人办最难的事,所以需要技术人员可以一个人完成包括电磁干扰与抗干扰,捕捉信号,传递信息,发现目标并实施引导等等一系列的技术问题。并且在熟练运用各种仪器的同时,他们还得是硬件上的专家,在战斗时任何损伤都有可能发生,越是高科技的东西就越容易坏,可是在战火硝烟弥漫的地方,是不会有一个专业技师随时供人差遣的。
陆臻有时候开玩笑,他们这是在招一个人的兵工厂,这话虽然过了一点,可是也不无道理。

当年夏明朗花了两年的时间学习去适应一个教官的角色,学习怎样调整心态,全心全意地只为了调教别人超过自己,学会享受学员们的成就,而不去放纵他那种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争强好胜。然而与夏明朗不同的是,陆臻似乎是天然地适合这样的工作,他是如此欣喜地期待着别人的进步,期待着他的团队有人可以超越他,似乎即使是站在队伍的末尾也不会让他觉得沮丧,只要他相信自己已经尽力。
有时候夏明朗会觉得在陆臻身上有一种气质,很好地解释了他的一切行为与准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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