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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5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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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的几个部落，青壮男子都去渤海兵戈了，只留下老弱妇孺和很多汉人奴隶。
汉人奴隶主要以妇女为主，她们都是安禄山叛乱中被契丹人从河北各州县掳掠来的汉族女人，契丹人和奚人一样，他们对汉族女人有着强烈的，这其实不但仅是一种生理上的需求，而是一种人口繁衍的急迫需求，这种人口繁衍需求一直延续数百年，当回纥衰败，而契丹占领土地日益扩大，但他们人口繁衍却跟不上时，这种需求就更加强烈，渐渐形成了一种兽性文化，也被后来的女真人继承，才会有两宋时期汉族女子的悲惨遭遇。
饶乐河畔的契丹营帐中便有五六万被掳掠的汉族女子，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她们是奴隶，其实不被计算人口，白日承担着最沉重的劳动，夜里惨遭主人，过着非人的生活。
大雪初停，契丹老人和妇孺纷繁走出营帐，感受着第一场冬雪的快乐，一群群契丹孩童在雪地中打滚、摔跤、大雪仗，笑声传遍了雪原，而汉人女奴们则去牛羊帐篷中清扫羊粪牛屎，并要喂草挤奶，在雪原中看不见她们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条长长的黑线呈现在了远方的丘陵之上，这是赵崇节率领的一万唐军杀到了，很快有契丹人发现了他们，他们开始惊慌失措，向大营奔逃，赵崇节冷冷地望着前方延绵十几里的契丹营帐，他毅然下达了命令，“只留妇孺，男子一概杀死！”
铺天盖地的唐军骑兵呼啸着冲下了山岗，俨如雪崩一般，向契丹营席卷而去，唐军士兵挥舞着战刀，他们眼中布满了杀戮和和掠夺的兴奋，数百名奔驰缓慢的契丹老人被唐军追上杀死，瞬间，铺天盖地的唐军骑兵群便冲进了契丹营帐之中．．．．．．．
两个多时辰后，杀戮才渐渐停止了，战争的残暴便在一刻显示出来了，当契丹士兵在渤海国大肆屠杀平民和妇女时，他们的家人也同样难逃厄运，当唐军恢复军纪时，已有数以万计的留守男子被杀，很多已经能上马奔驰的契丹少年也难逃一死，只留下十几万妇女和儿童。
而沦为女奴的汉族女子也被解放了，她们的屈辱和愤怒在这一刻爆发，但契丹男人被杀，她们无以宣泄心中的痛苦时，她们的怒火便转到一样欺凌她们的契丹老人和儿童身上。
当被欺凌的女人一旦被准许复仇时，她们所爆发出的冤仇和残暴让人难以置信，很多契丹老人和儿童被她们合力杀死，她们占据了主人的家产，剥去女主人的衣服，用一切可以想到的体例羞辱她们，把她们献给唐军士兵，让她们也饱偿被凌辱的滋味，契丹营帐内一片哭声。
最后赵崇节下令唐军恢复军纪，不再凌虐契丹人，开始掩埋尸体，士兵们在掩埋尸体集中归营，各自休整，五百宪兵队开始集中清点契丹妇孺人数，清点牛羊财物，一直到黄昏时分，清点才终于结束。
李怀节的金丝大帐中，赵崇节正在听取行军司马的汇报。
“禀报将军，我们俘获契丹妇孺一共十七万三千人，其中女人十三万两千，孩童四万一千人，牛羊大约有八十万头，马匹有近二十万匹，另外被掳掠来的河北各州县妇女共计二万五千人，她们大部分都很恬静，但一部分人情绪颇不稳定，很多女人吵喧嚷嚷要回家，请问将军，我们该如何措置？”
赵崇节寻思了片刻，便道：“把喧嚷得最凶的女人集中起来，我要给她们训话。”
一个时辰后，一千多名女人被集中在大帐前面，她们都已经穿上了羔羊皮大衣，穿戴暖和的皮靴，头上戴着厚厚的羊皮尖帽。
虽然在营帐中她们闹得很凶，但此时却都恬静下来，心中十分忐忑，不知道她们又将遭遇什么命运。
此时天已经黑了，千余名士兵举着火把，将她们团团围住，火光映红了雪地，赵崇节登上了临时搭建的木台，他看出了女人们眼中的害怕，知道她们已是杯弓蛇影。
他心中叹息一声，便高声道：“你们不消害怕，我们是安西军，奉上将军，奉赵王殿下的命令来解救你们。”
停了停，他又问道：“你们知道殿下是谁吗？”
有点女人颔首暗示知道，但大部分女人都是一脸茫然，她们在家中都是家庭主妇，不大过问国事，只知道是一个王爷，但具体是谁，却不知道，赵崇节见很多人不睬解，他索性大声宣布道：“赵王殿下就是大唐皇帝陛下，我奉大唐皇帝陛下的命令来解救你们！”
士兵们爆发出一片欢呼声，“万岁！上将军万岁！大唐皇帝陛下万岁！”
很多女人都失声痛哭起来，她们所遭遇的羞辱在一刻使她们情难自禁，哭声感染了每一个人，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哭了起来，很多人都跪下哭着高喊，“将军，我们要回家，求求你，让我们回家吧！”
赵崇节的眼睛也有点红了，他摆摆手，又高声道：“你们请听我说完，等我说完，你们再做决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你们或许还不知道你们家乡现在的情形，那我告诉你们，现在河北道已是一片废墟，大部分民众都撤离了，各个州县都是空城，安禄山还在和史思明混战，你们现在回去，只能再次沦为他们的俘虏，那时你们的命运更加悲惨，并且今年冬季来得格外早，大雪已经封路，你们根本就回不去，只能被冻死在半路，所以你们听我的放置，就在这里度过冬季，等明年春季，唐军平息了安禄山和史思明的造反后，再送你们回去，那时朝廷会给你们安设，会让你们家人团聚。”
女人们都不再哭了，她们呆呆地听着赵崇节对她们的放置。
“我们会把一部分契丹人的财富分给你们，分给你们牛羊和帐篷，会有军队呵护你们，你们就安心期待南归的一天，但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服参军队的管理，禁绝在寻仇滋事，若再有不听命令者，就剥夺她的财富，你们听见没有？”
赵崇节最后的声音很严厉，他见女人们都不敢吭声，但眼中明显都有了惧意，知道这一番有效果了，便摆摆手道：“现在你们先回帐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自然会有士兵来给你们挂号和分派财物，但禁绝再吵闹了。”
一千余女人都自己回去了，很多人是骑马回去，最远的人要走十几里，赵崇节寻思片刻，便叮咛手下郎将张众道：“你可率两千弟兄留驻这里，要注意约束士兵军纪，善待这些被掳来的可怜女子，若有情况，我自然会派人来和你联系。”
“将军是要去饶乐吗？”
赵崇节点了颔首，“奚人那边也有十几万人，同样要将他们征服，这边我就交给你了，记住了，约束军纪，禁绝过于再纵容士兵，要不，我无法向上将军交代。”
“请将军安心，我一定会约束好弟兄们！”
赵崇节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回帐去了，第二天一早，赵崇节又率领八千骑兵向南方的奚人驻地奔驰而去。
．．．．．．．．．
十月的长安也下了第一场小雪，相比渤海国的狂风雪，长安的小雪下得很温柔，细碎的雪花在天空飘动，不时被寒风吹成长长的雪链，落在屋顶，便积起薄薄一层，它们落在地上，很快便融化了，酿成一汪汪黑色的雪泥水，马车疾速驶过，溅起一片水花．
长安这些天很平静，已经快到年底，米价又进一步降低到了六十文每斗，随着漕运的全面恢复，江南各地官仓粮食和税钱都陆续押解进京，使长安官库充分，有力地平抑了市场上的粮价。
如果货币在市场上流通过多，那就必须加大物资的供应，这样才能有效平抑物价。
三百骑兵护卫着李庆安的马车驶入了春明大街，向大明宫标的目的疾驶而去，李庆安回到长安已经快半个月了，在江南，他利用市舶使杨迅武一案肃整了淮南及江南官场，七名刺史被警告，十七名县令被降职，县丞、县尉等一批官员遭到清洗，其中九人被抄家入狱，但除杨迅武被腰斩并抄家外，其余官员都没有遭到死罪，李庆安始终掌控住了一个度，他的目的是震慑江南官场，而不想在江南官场掀起血雨腥风，那样其实晦气于政局的稳定。
李庆安去大明宫，是要和政事堂开会商议契丹和奚之事，他刚刚接到了李抱真辗转送来的情报，李抱真在渤海的战役打得相当漂亮，两场战役便歼灭了契丹联军近十万人，现在李怀节的五万军队被围困在湖州城，他们粮食隔离，靠杀马为过活。
赵崇节率一万骑兵横扫松漠和饶乐，基本上已经扫平的契丹和奚的老巢，他需要向政事堂提出契丹人的安设问题。
马车驶进了大明宫，在中书省大门前停了下来，一名亲兵开了门，李庆安下了马车，快步向中书省走去，一直进入政事堂议事厅，七名相国已经等待在这里了，张镐、崔宁、王缙、颜真卿、裴旻、刘晏、郭子仪七个人全部聚齐。
见李庆安进来，七人都站了起来，拱手施礼道：“殿下来了！“
“真抱愧，来晚了一步。”
李庆安歉然拱拱手笑道：“路上车轮有点坏了，又换了一辆马车，故而来迟，让大家久等了。”
李庆安的目光落在了郭子仪的身上，他这是第三次和政事堂全体成员开会，但每次郭子仪都连结缄默，但没有他李庆何在场时，郭子仪讲话却很踊跃，抨击时弊、直抒胸志，李庆安知道，这是郭子仪还有一点心结，他对郭子仪笑了笑，便坐了下来。
众人也纷繁落座。一名官员将议事厅的大门轻轻带上，大厅内马上恬静下来。
“各位相国，上一次我向政事堂提交了渤海道的计划图，获得了政事堂的最终批准，我深感欣慰．．．．．．”
目前政事堂是大唐的最高权力机关，李庆安作为天下戎马大元帅，他名义上的一切重大行动必须要获得政事堂的批准，这才具有合法化的地位，他所提出将渤海置于大唐直辖规模，改为渤海道，这个方案他也提交给了政事堂。
作为大唐的最高权力机构，不但要维护大唐的切身利益，但同时也兼顾道义上必须站得住脚，渤海国不像河中地区和吐火罗地区，是从大食的手中夺回，可以直接进行直辖。
但渤海国情况不合，它自己就是大唐的属国，历经几代皇帝封爵，已经认可它的自立，并且渤海国也连年进贡，并没有作出有违属国天职之事，因此李庆安提出直接吞失落渤海国的初方案，在道义上站不住脚，这个方案在政事内部也经历了激烈的争论，除张镐和刘晏支持李庆安外，其余相国几乎一致否决，这违反了大唐帝国的基本道义底线。
朝廷的本意并不是不想让东北地区回归，恰恰相反，这是大唐立国以来一直便想做的事情，隋、唐两个朝代先后出兵这一地区，就是这种思路的延续，最后因为吐蕃崛起，大唐无暇东顾，才被迫接受了目前这种属国体例。
政事堂要的是一种合符道德的、可以向天下人交代的、光面堂皇的回归，而不是趁人之危的武力占领。
不得已，李庆安又进行了方案修改，将直接吞并改为渐进式的归属，实施驻兵、移民、保存王室但解散朝廷，州县官员由朝廷派遣的三步方案，待条件成熟后，再将渤海国改为渤海道，时间定为五年，这是一个温和性折中的方案，这个方案获得了政事堂的基本上接受，最终政事堂将期限从五年改为十年后，方案得以通过。
这样一来，渤海道计划就不再是李庆安的个人思路，而是整个大唐王朝的国家战略，由朝廷来摆设实施。
李庆安的野心很大，他所指的渤海道规模不但仅是渤海国一地，还包含了新罗、契丹、室韦，也就是今天的库页岛以北一直到西伯利亚及阿拉斯加，在唐朝，这些处所基本上都是无人区，一旦渤海道正式设立，这将成为大唐继安西道及河中道以后的第三大行政区。
今天李庆安要汇报的，就是渤海战役的最新进展和契丹人的安设。
“．．．．．．李抱真将军在渤海国大败契丹联军，契丹和奚所在地区也已经清肃完毕，现在一共有二十四万契丹妇孺需要内迁，另外还解救了近四万被掳去了河北各州妇孺，我建议要吸取畴前胡人内附的教训，不再给他们土地零丁聚居，而是将他们打散后安设到河东及河北各州县，由官府建立户籍，不知各位相国以为如何？”
有了安禄山造反的教训，大唐上下基本上都告竣了共识，胡人不再给他们土地聚居，而是要实行内迁而汉胡混居的方案，逐渐将胡人同化，因此李庆安提出这个方案属于合情合理，大家都不否决。
但郭子仪却听出了一点眉目，他徐徐问道：“我听赵王殿下的意思，只有契丹和奚的妇孺，他们男子何在？”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郭尚书应该知道，契丹人是全民皆兵，男子都在渤海国兵戈，所以他们的老巢就只有妇孺，固然，如果有战俘的话，那就有男子了。”
政事堂的其他相国对此都不太了解，李庆安说得似乎有事理，全民皆兵嘛！男子自然都去兵戈了，但郭子仪心中却很清楚，再是全民皆兵，部落里一定还会有男子，不成能全部去兵戈，他也猜到了，一定是李庆安下令在契丹和奚的老巢进行了大屠杀，所以只剩下妇孺。
这时，两人的目光相对，李庆安的微笑中带有一种强势的威压，确切说其实就是一种警告，警告郭子仪不要节外生枝，郭子仪的头慢慢低下了，他不再说话，
“各位相国，假如这个方案能通过，明天春季，军队就会将契丹民直接用大船运回到大唐，待河北战乱结束后，再慢慢进行安设，请各位相国表决吧！”
政事堂是七人制，一般情况下是大都占优便算通过，但一些重大事项，好比建渤海道、策动对方战争等等军国大政则必须要全体政事堂相国同意，这种事项便叫做一级政案。
所以一项提案首先必须由五名中书舍人来判定级别，叫做‘定案’，三级及其以下初级另外政案则不须要政事堂审批，直接由执政事笔确当值相国批准。
但就算初级别政案由一人决定，也要由门下省进行审核，如果门下省三次审核欠亨过，那就升格为二级，交由政事堂来表决。
由于执政事笔每旬轮换一次，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政事堂的七个相国权力其实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掌握执政事笔的十天。
这是李庆安设计的权力制约机制，将来就算他当了皇帝，他也只能过问一级和二级的政务，他可以提案，也可以否决，当他的意见和政事堂产生冲突而无法和谐时，那他只有一条路，他有权解散政事堂，重新由五品以上朝廷职官公选新政事堂，固然是由皇帝来进行差额提名。
这其实就是三省六部制的精髓所在，那就是用相权来制约君权，但又包管君权不被架空。
李隆基利用翰林学士发内诏的手段架空了政事堂的权力，而唐代宗李豫则采取将全体官员提升一级的手段来扩大皇帝的人事任免规模。
而李庆安则将这种制度明确下来，并首度施行了百官公推的制度，这些方案无疑可以避免将来因为皇帝昏庸而致使王朝衰败的恶果。
固然，将来太子的选择，李庆安也考虑采取皇帝差额提名，而由政事堂来表决的方案，等等，这里就不多说了。
李庆安的契丹民安设方案已经拿出去了，由中书舍人进行审定，很快方案便定下来了，属于乙级政案，也就是说，只要大都人同意即可通过。
或许是相国没有留意‘妇孺’两个字的含义，或许是相国们心知肚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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