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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寝室3--诡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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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雅惊愕地看着李忧尘:“你不会做?”
  李忧尘有些尴尬:“不是不会,只是怎么说呢,我还没做过这种手术,国内也没有这种先例。”
  苏雅哭笑不得:“敢情说了半天,全是纸上谈兵啊!我还想让你来操刀的呢!”
  李忧尘抱歉地笑了笑:“你还是先去陪陪你妹妹吧,我观察一下她的病情,再做打算。”
  苏雅打电话给苏志鹏,告诉他苏舒醒了,苏志鹏缄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对于这种结果,苏雅早有心理准备,本来也没指望苏志鹏的态度会有什么改变。毕竟,苏舒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和他没有血肉之情。
  苏舒身体还是很虚弱,喝了点流质的食物,没多久就沉沉睡过去。黑夜的帷幕拉下来了,医院里的喧哗声渐渐远去。
  苏雅没有离去,一直坐在床头陪苏舒。她喜欢看着苏舒的脸,喜欢听着苏舒的呼吸声,喜欢感受她脉搏的跳动。亲情,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情,可以让她的心境澄清到纯粹的宁静中,这在失去信仰的时代尤其显得珍贵。
  苏雅相信,月亮的潮汐能影响人的情绪,人到了晚上会比白天更加多愁善感。“明月几时有”、“海上生明月”、“举杯邀明月”,对着明月吟诗作赋的文豪留下许多千古名篇。苏雅自己就有深刻的体会。白天,她仿佛一个骄傲自信的女王,光彩夺目,在喧嚣的尘世中游刃有余,但到了晚上,她就成了一个孤独忧郁的小乞丐,一贫如洗,在心灵的宫殿中摇摇欲坠。她想念妈妈,想念妹妹,想念小龙,想念小时候的爸爸。在苏雅的印象中,那些漫长的夜晚仿佛一个个巨大的黑色棺材,牢牢地封锁住她,吞噬了她生命里所有的爱。
  佛说:怨憎、恩爱,此二法由爱兴,由爱生,由爱成,由爱起。当学除其爱,不令使生。佛又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可是,如果没有爱,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苏雅只想做一个幸福快乐的小女人,如果说人生不过是大梦一场,不过是大醉一场,不过是痴心一场,她也情愿梦在其中、醉在其中、痴在其中,永不醒来。
  现在,总算过去了,她找到了妹妹。尽管,妹妹有着这样那样的疾病,也许是她一生的负担,但她仍然很开心,开心得难以用语言表达。
  深夜,苏雅坐在床头,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却被一阵揪心的疼痛惊醒。
  又是心痛?
  苏雅记得,上次心痛的时候,正是苏舒从学校寝室摔下来的时候。难道,苏舒又出意外了?
  苏雅抬头,去看苏舒,却看到病床上是空的。
  苏舒不见了!
  苏雅大惊失色,仿佛突然间一脚踏空,发疯般在床上摸索,始终没摸到苏舒的身体。正心惊胆战六神无主,却听到一阵低微的呻吟声。
  是苏舒的呻吟声!
  苏雅急忙拉亮病房的灯,这才看到苏舒正躺病床另一侧的角落里,双手抱头,仿佛虾米般蜷缩着身体,痛苦地呻吟,似乎在叫疼。
  苏雅疾步走过去,扶起苏舒。没想到,苏舒却挣脱了她的手,力气大得惊人,似乎不想让别人碰到她的身体。
  “妹妹,你怎么了?”
  “痛”苏舒痛苦地闭上眼睛。
  苏雅心都碎了:“妹妹,坚强点,没事的,忍一下,我叫医师来!”
  苏雅拉开房门大叫,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医院里远远回响。很快,李忧尘带着几个护士匆匆跑进病房。
  此时,苏舒已经痛得受不了,躺在地上用头撞墙,苏雅抢上前去想抓住她,被她绊到了腿,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头重重地撞到地板上,眼冒金星,头昏脑涨。而苏舒却一个劲地用手捶打自己的头。
  苏雅眼泪都急出来了,死死地抓住妹妹的手,将妹妹拥入怀中:“妹妹,别这样”
  护士们一起上前,强行抓住苏舒,将她抬到病床上。在李忧尘和护士的帮助下,苏舒服下了几片止疼药。
  喝了一点水后,苏舒的脸色稍微好了些,似乎止疼药发挥了功效。可好景不长,李忧尘正要离去时,苏舒又开始挣扎着叫疼,反应比刚才还要强烈。
  苏雅拉着李忧尘问:“怎么会这样?止疼药怎么会无效?”
  李忧尘苦笑道:“我想,你妹妹的头疼不单单是物理伤害造成,可能掺杂了她的幻觉。这有点像‘幻肢痛’,被做过截肢手术的人,经常会感觉到不存在的肢体的疼痛,其本质都是源自身体被过度伤害产生的幻觉。这种头疼,不是靠吃止疼药能遏制的。”
  苏雅情绪激动:“那你倒是想办法啊!”
  在医院里工作了十几年,李忧尘的心早就练得比铁还硬,对苏舒的惨叫不以为然,叫护士们给苏舒打了麻醉针,让她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是剂量用大了,还是苏舒的身体太虚弱,在麻醉针的作用下,她整整睡了十几个小时,结果醒来时又是夜晚。
  苏舒一醒来,苏雅就上前嘘寒问暖,从保温瓶中里盛了一碗准备多时的八宝粥关切地说:“饿了吧。来,喝点粥,还是热的。”
  苏舒仿佛不认识苏雅,看着她问:“你是?”
  苏雅的心沉了下去:“我是你姐姐苏雅啊!你又不记得了?”
  苏舒歪着脑袋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姐姐”
  苏雅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喂到苏舒口中。
  苏舒含在口中,嘴巴咀嚼了几下,拿眼睛看了看苏雅,眼神渐渐趋向惊恐,突然张开嘴,一口粥全部喷向苏雅。
  苏雅躲避不及,被苏舒喷得满脸都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惊愕地看着苏舒。
  苏舒赤着脚从床上爬起来,两只手在床上乱摸,逮着什么就扔什么,目标只有一个——她的姐姐苏雅!

49
  
  苏舒的喉咙仿佛在拉风车般,呼呼直响。
  苏雅仿佛雕像般直直地站在那里,枕头、衣服、被单一件件扔在她的身上。
  终于,苏舒扔完了床上的东西,只剩下一床她提不动的被子,看着苏雅还是那样直直地站在对面,她两腿一矮,竟然跪了下去:“求求你,别杀我,放过我”
  滚烫的泪水悄悄滑过苏雅的脸颊,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苏舒,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只剩下满肚子的悲伤。
  李忧尘的话再度在耳边响起:她患有严重的精神类抑郁症和被迫害妄想症,如果不进行进一步的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天,李忧尘一上班,就被苏雅缠住了。他走到哪,苏雅就跟到哪,也不说话,拿眼睛哀求李忧尘。他进卫生间,苏雅就守在门口等他。
  李忧尘实在拿她没办法,找了个清静没人的地方,对苏雅说:“你到底想怎样?”
  苏雅咬了咬牙,嘴里蹦出三个字:“做手术!”
  李忧尘苦着脸解释:“我说过了,你妹妹的身体不适宜做手术。何况,目前国内还不具备做清醒开颅手术的医疗条件。”
  苏雅瞪着李忧尘:“我不管,你来做手术!”
  李忧尘问:“如果手术失败了呢?”
  “手术失败?”一道凛凛寒光从苏雅眼中射向李忧尘,“如果手术失败,我就杀了你,给我妹妹陪葬!”
  李忧尘还是第一次看到像苏雅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变得如此凶狠,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苏雅,微微一笑:“我早就说过了,你的心理太压抑了,很容易变得偏激,我建议你还是做一次全面的心理辅导。至于你妹妹,她的头疼症、抑郁症、妄想症三者交错在一起,互为因果,一时之间急也不急来的。”
  苏雅一字一字地说:“我不是开玩笑的!你不彻底治好我妹妹,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李忧尘仿佛看着一个怪物般,对着苏雅打量了半天,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能说服你妹妹配合的话,我不妨一试。”
  苏雅这才露出笑脸:“没问题,你答应了,可别反悔!”
  李忧尘摇摇头:“你快去说服你妹妹吧,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
  苏雅转身去苏舒病房,李忧尘在背后叫:“苏雅!”
  苏雅扭过头来:“什么事?”
  李忧尘笑:“你笑的时候很好看,比你板着脸要好看十倍!”
  苏雅脸颊微微发烧,加快了脚步。
  没多长时间,苏雅就说服了妹妹。事实上,苏舒也被头疼折磨得痛不欲生,连自杀的心思都起了。在清醒的时候,她还是想彻底根治,恢复健康。
  苏雅还担心她接受不了清醒开颅手术的残酷,苏舒却坦然一笑:“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恐惧的?”
  苏雅放下心,找到李忧尘商量。因为第二附属医院都不会承担清醒开颅手术的医疗责任,苏雅只能先给苏舒办理离院手续,买齐手术所需的医疗器械,到李忧尘家做手术。
  为防止停电,苏雅还特意买了大功率的蓄电池。找不到护士,苏雅只好自己上阵。好在她本身就是医学院的学生,知道手术时护士应该如何工作,只是缺乏点经验而已。
  选了一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动手术。苏舒的头发被剪掉了,成了光头,躺在手术台上,头部被支架固定起来,无法动弹。李忧尘在苏舒的头部手术区周围打了几针麻醉针,做局部麻醉。
  显然,麻醉针很疼,苏舒的脸不时抽搐,痛得泪水都流出来了。戴着口罩的苏雅走过来对着苏舒点了点头,示意她坚强点。
  李忧尘用药水在苏舒的头部划出手术区域。苏雅不断地在苏舒头部上方的支架上铺消毒棉巾,铺了一层又一层,盖住了苏舒的脸。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李忧尘开始正式手术。他划开苏舒的头皮,慢慢地掀起来,用头皮夹固定。苏舒的头顶上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大洞,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颅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红色的血管和黄色的脑髓。
  苏舒坐在那里,神情自若,没有一点痛苦,只是有些无聊。
  李忧尘拿起钻子开始钻孔,吸血导管发出“吱吱”声,钻子深深地钻进苏舒的颅骨里,取出来,再钻,先后钻了四个孔。 
  然后,李忧尘将线锯钢丝从一个孔中伸入,又从另一个孔中拉出,然后来回拉。线锯钢线发出的声音很小,苏舒听在耳中,格外地刺耳。不一会儿,两孔间的颅骨被锯断。用同样的方法,将这块巴掌大小的颅骨四面都锯断,从苏舒的头颅里取出来。
  现在,可以看到苏舒大脑里面的硬脑膜了。李忧尘用特制的手术刀切开硬脑膜,露出血管密布的脑组织,随着苏舒的呼吸起伏。
  李忧尘拿着双极电凝,用电流来刺激大脑皮层,细长的仪器尖端在大脑皮层上来回探索,寻找淤血和肿块。他很小心地试探,不断地和苏舒对话,让苏舒说话、做手部动作、数数,来确认切除淤血和肿块是否会损害她的大脑功能区皮层。
  李忧尘告诉苏舒:“我准备切除淤血和肿块,如果你感觉不舒服,马上告诉我,听清楚了吗?”
  苏舒回答:“听清楚了,好的。”
  李忧尘开始用吸引器一点一点地将发现的淤血和肿块分离、吸掉,然后用双极电凝在分离处烧焦止血。李忧尘找到了四个肿块,费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它们顺利切除下来。每个肿块都很小,只有蚕豆大,却压制着苏舒的神经系统,令她痛苦不堪。
  “苏舒,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苏舒说:“好像没什么问题。”
  “你再做做手部的动作,试试能不能进行加减乘除运算。”
  苏舒将手掌握紧,又张开,心中默算了一下,说:“没问题。”
  李忧尘做了个“OK”的手势,示意苏雅给他擦汗。
  接下来的工作要轻松多了,往脑组织里填入生理盐水,缝合硬脑膜,安好颅骨,缝合头皮,一切缓慢而有序地进行着。
  最后,撤掉消毒棉巾,整个手术结束。苏雅扶着苏舒躺到床上,休息了半个小时,就可以和常人一样行动。
   李忧尘到卧室里换了衣服,笑嘻嘻地走出来,给警犬小黑松绑。因为怕小黑出来捣乱,干扰手术,李忧尘特意把它捆了个结结实实,连嘴巴都被胶布封住了。
  小黑松绑后,对着苏雅和苏舒“汪汪”直叫。显然,它认为她们两人是罪魁祸首,却对亲手捆绑自己的主人李忧尘没有一点怨恨。
  苏雅才不怕小黑:“叫什么叫,再叫,把你煮了吃!”
  苏舒没好气地说:“好吵!”
  李忧尘牵着小黑到处面去打牙祭。
  苏舒说:“姐,把我的手机给我。”
  “做什么?”
  “我想打电话给寝室的同学。”
  苏雅找出苏舒的手机给她。
  苏舒接过手机,拨了个号码,接通了,一脸兴奋地说:“月月,我的病彻底治好了,已经出院了。我好想你们,你们想不想我?什么?你也很想我?呵呵,我马上去找你们,大家聚一聚”
  苏雅皱了皱眉,打断苏舒的通话,问:“你在给谁打电话?”
  苏舒被打断通话,有些不高兴:“沈嘉月啊,怎么了?”
  苏雅打了个寒战说:“沈嘉月?她一个星期前就死了!”

50
  
  寝室里空荡荡的。
  星星提着行李箱,最后一次浏览着这间寝室。
  苏舒住院了,沈嘉月死了,小妖不见了,她也即将离去。
  她和秦渔商量好了,两人到医学院附近租房子。
  没有人居住的房子,即使装修得再豪华,也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中楼阁。她不想孤零零地住在这里,更不想被死亡和悲伤的阴霾笼罩着。
  屋子里很乱,苏舒的笔记本、沈嘉月的化妆品、小妖的MP3随意地摆在桌上,一切恍如昨天,只是,温馨不再。
  电话响了,是秦渔打来的,说他在女生宿舍门口等,让她快点下去。
  星星不再留恋,提着行李箱,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寝室。
  轻轻地打开门,狠狠地关上门,仿佛告别一段永远无法忘却的岁月。星星知道,以后,她再也不会回到寝室了。
  幸福就如同指间沙子,无论你握得多紧,始终将会从指间流出,再也寻不回来,了无痕迹。
  其实,何止是幸福,世间上的很多事都是如此。爱情、友情、亲情,青春、容颜、生命,理想、梦想、幻想,所有的一切,都敌不过那个叫“时间”的怪物,都臣服在“时间”面前,被“时间”残忍地扼杀,化为空无。
  她突然想起那些苦行僧,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欲望,没有喜怒。孤独一生,在尘世中苦苦寻觅,寻觅生命的真谛,自以为看清、看透、看明白,却也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镜花水月。
  走下楼梯,走出女生宿舍,一身休闲装的秦渔迎了上来,从她手上接过行李箱。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看到秦渔如此关切,星星勉强笑了笑,嘴角抿了一下:“没什么,走吧。”
  校园里依旧灿烂,金色的阳光透过绿意葱郁的树木投射在地面上,风一吹,仿佛清溪中的金色小鱼游来游去。
  星星低着头,步履沉重,缄默无语,静静地走出医学院。
  打了个出租车,开了十分钟就到了他们租房子的地方。这里原来是一个靠近城市的自然村,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张,已经渐渐并入市区,成了城中村。村民们纷纷在所谓的自留地上建起三层小楼,或卖或租,着实抓住机遇赚了一把。
  房子的租金并不贵,再加上靠近南江大学和南江医学院,很多外地大学生到这里租房子,所以房源显得有些紧俏。秦渔几乎将这个村子翻了一遍,总算找到了眼前的这幢房子。
  房子只有两层,在普遍三层高的小楼房中显得有些低声下气。房东是一个五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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