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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本武藏.+剑与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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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藏停下脚步。
  石墙和栅门上,长满了苔藓,巨大的树林,发出像海涛般的沙沙声响。在漆黑的多门型石屏背后,从四方形的窗户里,露出了灯光。
  宫本武藏 水之卷(50)
  他们扬声叫门,立刻有个守卫出来。武藏拿庄田喜左卫门的书信给那人看。
  “我是应邀前来的宫本。请帮我们通报。”
  那位守卫早已知道今夜有客人,不待通传,立刻说道:
  “恭候多时了。请进!”
  说完,在前引导客人向外城郭的新阴堂走去。
  这新阴堂是住在城里的弟子们学习儒学的讲堂,看来好像也是藩里的书库。走廊两侧的房间里,墙上都摆满了书架。
  “柳生家武功闻名天下,现在看起来,好像不只精通武术而已。”
  武藏踏入城内,对柳生家有更进一步的认识,它的深度和历史,都超乎他的想像。
  “不愧是柳生家!”
  每件事都让他频频点头。
  譬如,从大门到这里的道路清洁、守卫的应对、本城附近的森严气氛,还有柔和的灯光,都显示出该城的气度。
  就像到一户人家拜访,只要在门口脱下鞋子,立刻就能感觉出这一家的家风。武藏就在这种气氛下,来到一个宽广的房间,在地板上坐了下来。
  新阴堂里所有的房间,都没铺榻榻米,这个房间也是只有木头地板,所以小厮送来了麦秆编的圆坐垫。
  “请用坐垫。”
  “谢谢!”
  武藏也不客气,拿来就坐在上面。跟班的城太郎当然没资格到这里来,他们让他在外面的休息室等待。
  小厮再度出现,说道:
  “欢迎今晚光临此地。木村大人、出渊大人、村田大人三人都已恭候多时,只有庄田大人碰巧有公事,迟了一点。马上就来,请稍等一会儿。”
  “我只是来闲谈的客人,请不必介意。”
  武藏把圆垫移到角落的柱子旁,背靠着柱子。
  短灯檠的火光,照在庭院中。空气中传来淡淡甜香,武藏往外一看,原来是紫藤、白藤,片片花瓣随着晚风飘落下来。还有,外面也传来今年尚未听过的蛙鸣声,让他觉得非常稀罕。
  附近似乎还有潺潺水流声。武藏怀疑泉水是不是流过地板底下,没想到心情安定下来以后,圆坐垫下方似乎也可听到水声。最后连墙壁、天花板,还有那盏短檠的油灯,好像也都传来水声,武藏被一阵寒意团团包围了。
  可是———在这片寂寞之中,武藏内心却沸腾不止,无法抑制。他的血液就像滚烫的热水一般。
  柳生算什么———坐在角落的圆坐垫上,武藏有睥睨一切的气概。
  他是一个剑士,我也是一个剑士。在这点上,我们是对等的。
  不,我今夜要打破这种对等关系,让柳生对我甘拜下风!
  他有如此的信念。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这时候,传来庄田喜左卫门的声音,另外三个人也同行而来。
  “欢迎光临!”
  打过招呼之后,对方循序报上姓名。
  “马回木村助九郎。”
  “在下是纳户村田与三。”
  “我是出渊孙兵卫。”
  酒菜送来了。
  自制的地方酒装在古朴的酒杯里,非常醇厚。小菜则各自盛在木盘子上,放在每个人面前。
  “这位贵宾!此处乃偏僻山城,什么都没有。千万别拘束!”
  “来吧!不要客气。”
  “随便坐吧!”
  四个主人对一个客人大献殷勤。而且尽力表现得轻松自在。
  武藏不善饮酒。不是讨厌酒,而是尚未尝到过酒真正的滋味。
  可是,今夜他却说:
  “先干为敬!”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难喝,但也没特别的感觉。
  “你看起来很会喝啊!”
  木村助九郎再给他倒酒。因为就坐在武藏旁边,所以一直喋喋不休跟他说话。
  “您前几天提到的芍药切枝,其实是敝家主公亲手所切。”
  “怪不得这么高明。”
  武藏用力拍了一下膝盖。
  “可是”
  助九郎膝行上前。
  “为何阁下看到那柔软细枝的切口,就知道此人身手呢?我们对这点感到非常惊讶。”
  “”
  武藏斜着头,似乎不知如何回答,最后终于反问:
  “是吗?”
  “当然是真的!”
  庄田、出渊、村田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我们都看不出来的确是慧眼才能识英雄。这一点,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后进说明一下?”
  武藏又干了一杯。
  “真不敢当。”
  “不,您太谦虚了。”
  “我不是谦虚,老实说,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什么样的感觉?”
  柳生家的四名高徒追根究底,看来是要探测武藏这个人的虚实。当初见面的第一眼,四高徒对武藏如此年轻感到意外;接下来注意到他魁梧的身材;对他的眼神举止保持高度机敏,也感到由衷的佩服。
  但是,武藏一喝了酒,拿杯举箸的姿态就开始粗野起来了。
  宫本武藏 水之卷(51)
  啊哈!到底是个粗人。
  不由得把他当作尚未学成的小学徒,开始有些轻视他了。
  武藏只喝了三四杯,已经满脸通红,就像烧热的铜一样。他感觉有些困窘,频频用手压住脸颊。
  他的样子就像个少女,引得四高徒忍不住发笑。
  “能不能谈一下您所谓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新阴堂是上泉伊势守老师住在此城时,特别为他盖的别室,所以跟剑法的渊源十分深厚。在这里恭听武藏阁下的解说,是最适合不过的。”
  “该怎么说呢?”
  武藏只好这么回答:
  “感觉就是感觉,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要是勉强要我表达,只有拿刀跟我比划比划了!”
  武藏一心只想抓住接近石舟斋的机会,跟他比武,想让一代兵法宗师臣服于自己的剑下。
  想在自己的头冠上,加上一颗耀眼的胜利之星。
  ———武藏来过,武藏又走了。
  他想在这土地上,留下自己的足迹。
  炽热的血气,因为这份野心而在武藏浑身上下燃烧着,但他依然不动声色。夜晚寂静无声,客人亦保持沉默。短檠上的火光,像乌贼一样,不时吐出一阵黑烟。晚风徐徐,不知从何处传来了稀稀落落的蛙鸣声。
  庄田和出渊相视而笑。武藏刚才讲的———
  要是勉强要我表达,只有拿刀跟我比划比划了!
  他的语气虽然平稳,但很明显向他们挑战。出渊和庄田在四高徒当中年纪较长,很快就察觉到武藏的霸气。
  小子!你说什么大话?
  他们对武藏的幼稚,只能如此在心里抱以苦笑。
  他们天南地北聊个不停。谈剑、谈禅、谈各国的传说,尤其是谈到关原之役时,出渊、庄田、村田与三等人,都曾随主人出征,当时武藏和他们分属敌对的东、西军,所以特别有话聊。不但主人这边觉得有趣而喋喋不休,武藏也是兴致勃勃。
  时间在闲聊中飞逝———
  错过今夜,再也没有机会接近石舟斋了!
  武藏正陷于这般苦思,对方开口道:
  “客人,吃点麦饭吧!”
  撤下酒杯,换上了麦饭和汤。
  武藏边吃边想:如何才能见到他?
  他心中只有这个念头。最后思忖:想来,寻常的方法一定无法接近他。就这么办!
  他只好选择一个连自己也觉得是下下策的办法,就是激怒对方,把对方引出来。但是,自己处在冷静状态下,很难激怒别人的,因此武藏开始故意大放厥词,态度无礼。可是庄田喜左卫门和出渊总是一笑置之,毫不以为意。可见这四高徒不是一般心浮气躁的浅薄之辈。
  倒是武藏有点焦急,入宝山空手而回,会令他遗憾终生的。他感到自己的底细就要被对方看穿了。
  “来吧!轻松一下!”
  饭后茶时,四高徒各自以最舒适的姿势坐在圆垫上,有的抱膝,有的盘腿。
  只有武藏依然靠着柱子,最后默不作声,怏怏不乐。他不一定会赢,也许会被杀死,即使如此,没跟石舟斋交手就离开此城,他将遗憾终生。
  “咦?”
  突然,村田与三走到屋檐下,对着黑暗嘟囔着:
  “太郎吠个不停,而且叫声很不寻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原来那只黑犬的名字叫太郎。的确,从二城传来的叫声十分凄厉,好像在呼唤四周山林中的鬼魅,连狗听了都会害怕。
  15
  狗吠声久久不停,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不知发生什么事了?武藏阁下!真抱歉!我去看看。您稍坐。”
  出渊孙兵卫一走,村田与三和木村助九郎也紧接着说:
  “抱歉,请在此稍候!”
  他们一一对武藏道歉,随着出渊到外面去了。
  远处黑暗中,狗吠声越来越急,好像要向主人通告什么。
  三人离去之后,狗吠声更加凄厉。摇曳的烛火使房中弥漫着些许阴森之气。
  城内的警犬发出这种异样的叫声,表示城里一定有异常情况发生。虽说现今各国已渐渐能够和平相处,但绝未放松对邻国的警戒。因为谁也不知道何时又会有枭雄崛起,一逞野心。别国的奸细更是锁定那些误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城池,随时伺机潜入。
  “奇怪?”
  惟一留下的主人庄田喜左卫门也极度不安,盯着露出凶兆的短檠火焰,竖起耳朵倾听回荡在四周的阴郁吠声。
  忽然,传来一声哞———怪异的哀嚎,拖着长长的余音。
  “啊!”
  喜左卫门望着武藏。
  武藏也轻呼了一声:
  “啊!”
  同时拍了一下膝盖。
  “狗死了!”
  喜左卫门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太郎被杀死了!”
  两人直觉一致。喜左卫门终于按捺不住站了起来。
  “出事了!”
  武藏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事,连忙向在新阴堂外房的小厮问道:
  宫本武藏 水之卷(52)
  “跟我来此的僮仆城太郎在那里等我吗?”
  小厮到处找了一阵,回答:
  “没看到您的僮仆。”
  武藏心里一惊,对喜左卫门说道:
  “我有些不放心,想到狗暴毙的地方去看一看,可否请您带路?”
  “没问题!”
  喜左卫门在前面带路,两人急匆匆地往外城跑去。
  出事地点就在距武馆约一百多米的地方,因为早有四五盏火把聚集在那里,所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方才先离席的村田和出渊也在那里,另外闻声而来的足轻、卫兵、护卫,围成一片黑压压的人墙,发出一阵骚动。
  “啊!”
  武藏从人墙背后向火把围成的圈子中央窥探,结果令他大为惊愕。
  不出所料,挺立在那儿的正是城太郎,他全身沾满了血迹,像个小魔鬼。
  他手提木剑,紧咬牙关,喘着气,用白眼瞪着包围他的藩士们。
  他身边横躺着黑毛的纪州犬太郎,龇牙咧嘴,死相惨不忍睹。
  “?”
  好一会儿,大家都不作声。那只狗虽然向着火把双眼圆睁,但是见它口吐鲜血的样子显然已经暴毙了。
  大家目瞪口呆,鸦鹊无声。最后终于有人呻吟般说道:
  “噢!是主公的爱犬太郎!”
  “你这小子!”
  一名家臣走到表情茫然的城太郎身边。
  “是你杀死太郎的吗?”
  咻———一巴掌就往他脸上挥去。城太郎敏捷地闪开。
  “是我怎么样!”
  他耸着肩大吼。
  “为什么要杀它?”
  “我有杀它的理由。”
  “什么理由?”
  “我要报仇。”
  “什么?”
  面露惊讶表情的,不只是站在城太郎对面的那位家臣。
  “报谁的仇?”
  “我替自己报了仇。前天我来送信,这只狗把我的脸咬成这个样子,今晚我一定要把它杀死。我找了一下,看到它睡在那里的地板下,为求公平,我还把它叫醒,跟我正式决斗,结果我赢了。”
  他满脸通红,极力表示自己绝不是用卑鄙的手法赢得胜利。
  但是,责备他的家臣,还有在场面色凝重的人,关心的根本不是这场人狗大战的胜负。他们或怒或忧,是因为这只叫太郎的警犬,是现在在江户任职的主人但马宗矩的爱犬,尤其这狗是纪州赖宣公爱犬“雷鼓”所生,宗矩特地领养回来,还附有血统证明书的名犬。现在被人杀死了,不能不追究责任,更何况还有两个领有俸禄的人专门照顾它呢!
  现在这位站在城太郎面前,脸色惨白、青筋迸露的武士,可能就是照顾太郎的武士吧?
  “闭嘴!”
  又一拳向他头上打了过来。
  这回躲不掉了,一拳打在城太郎耳边。城太郎单手捂着脸颊,像河童般的头,已经怒发冲冠。
  “你要干什么?”
  “既然你杀死了这只狗,我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是为了报前几天的仇,冤冤相报这样对吗?你们大人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对他来说,做这事是把生命都赌进去了。他只是要明白表示,武士最大的耻辱莫过于颜面受伤,搞不好他还以为别人会称赞他呢!
  因此,不管照顾太郎的家臣怎么骂他、怎么生气,他一点都不惧怕。反而对他们无理的责骂,感到愤恨不平,极力反驳。
  “啰嗦!虽然你是个小孩,但应该分得出人和狗的不同。向狗报仇?哪有这种事?我一定要用你对待狗的方式杀了你。”
  他一把揪住城太郎的衣襟,第一次抬眼望向周围的人,争取大家的支持,仿佛在向大家宣告,这是自己的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
  众藩士们默默点头。四高徒虽然面有难色,却没吭声。
  连武藏也保持沉默。
  “快!小鬼!叫汪汪!”
  对方揪着城太郎的领子,转了两三圈,趁他昏头转向,一把把他推倒在地。
  照顾爱犬太郎的家臣,拿着木棒,对着他打了下去。
  “喂!小鬼!我要代替狗,像你打死它一样打死你,起来!快学狗汪汪叫,过来咬我呀!”
  城太郎似乎一下子无法站起来,咬紧牙关,单手撑着地面,然后拄着木剑,慢慢把身体撑了起来。他虽然是个小孩,但是瞪着眼睛犹似决心一死,河童般的红毛倒竖,表情凄厉。
  他真的像狗一样,怒吼了一声。
  这不是虚张声势。
  他坚信:
  我做的事是正确的,我没有错!
  大人生气,有时还会自我反省,但是小孩一生起气来,只有亲生母亲才能安抚得了他。再加上对方拿着木棒,更让城太郎燃烧得像个火球。
  “杀呀!你杀杀看!”
  他散发出一点也不像小孩的杀气,如泣如诉地嚷着:
  “去死吧!”
  木棒一声呼啸。
  宫本武藏 水之卷(53)
  这一击,城太郎准没命。锵———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武藏神情冷淡,直到此刻还一直双手环抱,在一旁静静观看。
  咻———城太郎手上的木剑飞向空中。几乎丧失意识的他,用木剑接下了第一击,结果当然是木剑从被震麻的手中飞了出去。
  “你这畜生!”
  城太郎喊着,扑上去咬住敌人的腰带。
  他用牙齿和指甲,死命地攻击对方的要害,对方的木棒因此两次挥空。那个人一点也没察觉自己在欺侮一个小孩。而城太郎的表情是笔墨难以形容的凄厉,张牙咬住敌人的肉,舞爪抓住敌人的衣襟。
  “臭小子!”
  城太郎背后出现了另外一支木棒,对着他的腰就要打下去。这时候,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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