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第40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事实上,象丁应吉、海贵这样的人,基本上就是平虏侯雷瑾的同类,一样的野心脖脖,一样的目光如炬,一样的思虑入微,一样的深藏不露难以捉摸,一样的心志坚凝不可动摇。
  丁应吉将丁氏‘黑衣’的推断,以及从‘黑衣’那里刚得到的消息,透露给自己的小舅子,也就是暗示海贵想办法利用眼前这一波乱局,不能挖个金矿回家,至少也得盘满钵满才行。
  海贵对此暗示心领神会,也不用丁应吉多作提点——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爱?孔门圣人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所谓待贾而沽,儒家神主牌上的孔宣王曾经急不可耐地喊叫“沽之哉!沽之哉!”,求售之心,昭然若揭。 商人重利之心,比儒生求名的热切程度更胜一筹,自也不消多说得。
  “如此,小弟打算具帖拜会一下平虏侯爷,却不知能否晤面一谈?”
  对海贵之言,丁应吉微微一笑,“这又不难,吾家堂弟丁应楠二等男爵与平虏侯爷相处甚善,交情不薄。 你带我一封信去,登堂亦不难也。 ”
  “如此,小的谢过爵爷。 ”海贵一本正经的起身长揖一礼。
  “呵呵,什么爵爷?你我自家人,不需那些繁文缛节。 ”丁应吉笑道。
  海贵憨笑着说道:“小弟是谢过姐夫送我这一注大财喜啊。 ”
  “不须如此,自古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


第二章 说书夜(上)
  骄阳似火,暑热难耐。
  蝉声高唱的盛夏午后时分。
  马蹄得得,车声辚辚,前后七八辆大车,停在了府城中百年老店之前的欢门彩楼下。
  “吁——客官,三元大客栈到了。 ”
  在车夫的殷勤招呼声中,海贵颤着一身的肥肉,从一驾马车上‘滚’了下来,似乎还在地上蹦了一蹦,终于站定了,站稳了。
  抖了抖身上的天青色丝葛直裰,海贵总算安心了:他祖母的,萧何月下追韩信都没咱海大爷惨!
  海贵这一路紧追急赶,从扬州到姑苏,再从姑苏到南京,再折回杭州,远去松江、宁波、绍兴,又转回到徐州,来回折腾,这个路上的风尘仆仆舟车劳顿就不说了。 一路上总是与雷瑾这位忙碌的平虏侯爷失之交臂,海贵来回几次,都是扑空。 在极端鄙视自己运气不佳的同时,火烧火燎的海贵却又不得不追在雷瑾一行的身后,披星戴月,循着踪迹紧追不舍,天可怜见,终于在这淮安府追上了雷瑾一行。
  丁家的线报,总算最后给了个准信——雷瑾一行,眼近还要在淮安逗留三天——否则,这出海贵千里追侯爷的戏码,就还得继续唱下去,连台本子的追韩信大戏,就不晓得甚么时候落幕了。
  到了淮安府,海贵心头大石头落地,他却不再着急了。 安安生生地落店,忙忙吩咐着扈从的家生奴仆分头行事,赶紧联络淮安府地本家商号,让他们赶早儿给他准备好礼物、礼单,好让他先给平虏侯下榻处送去大红的拜帖,明儿好赶早着正式登门拜访——这些事情,却不须他海大爷受累了。 尽有家生奴仆和三元客栈的伙计、学徒们鞍前马后的跑腿,他只须从荷包里花差一声。 倒出银子钱来打赏就是,正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引路、送信等小事?
  店家带着海贵往上房去,却见客栈门面大厅的墙上,一张大黄纸糊了,居中显眼地写着“说书”两个大字,旁边小字写的是日期和地点。 却是晚上在淮安府的鼓楼大院有一场说书。
  这客栈里头,是不会允许随便什么人胡乱张贴地,这么一大张贴着当眼之处,八成是店家所为。
  海贵正不知是什么事情,他耳力却甚是灵敏,恰听两个小商贾模样的旅客,在那边厢小声嘀咕着晚上儿不做生意,正好去听书。
  什么人地说书。 招贴儿都堂而皇之的张贴到三元大客栈里头来了?
  小商贾的低声耳语,听得真真的,海贵正诧异这,又听得客栈里来去进出的客商对答、街谈巷议,竟然大半都是这话,心中诧异更增——何等样人的说书。 这等受人追捧?
  不过,海贵现在是一脑门子的热切心事,满腔银山金山地念想,却也无暇顾及这些嬉玩游乐的闲篇。
  且不说海家的奴仆和客栈中的伙计、学徒,被海贵支使着,如何的忙着联络本家商号,准备大红描金拜贴、名刺,准备各色礼物、礼单等物事,准备着由他亲自送去。
  到得临近黄昏时节,一切齐备。 海贵便带了仆人。 备了车马,带了礼品物件。 亲自登门去送拜贴、名刺,当然还有丁应吉的亲笔信函——没有这些拜贴、名刺先送过去打底,就算雷瑾在淮安府停留一个月,他也未必见得到平虏侯的影子——贵人事忙,又怎肯轻易更改自己的预定行程?
  雷瑾一行下榻地宅院——淮安府王家宅第——大约是某个王姓乡宦之家临时腾出来的宅院,主人家眼下不是官身,大概出于小心的缘故,没有大模厮样的称作‘某府’。
  海贵的拜贴、名刺倒是投到了,但从门房口中,他得知平虏侯雷瑾此时并不在王家宅第,不过晚上将会移驾鼓楼大院听说书。
  想到那位侯爷当年惫懒顽劣纨绔浪荡的性子,这顺便儿听回说书也不算有多奇怪——只是在眼下地风口浪尖,却也太过胆大而无谓了。
  海贵忽然心中一动,何不也去凑个热闹?
  鼓楼大院是淮安府城的大戏楼之一,但其建筑法式却与惯见的戏楼稍有不同,其前院有一个露天大戏台,另外在二进院还有一个大戏园子,起楼架屋的便是上下两层,上层二楼,只比戏台略高些,上面一间间隔断开来,这便成了高高在上的包厢雅座,也就只有下层戏台正前方的前排座位,能与之相媲美——当然,这二进院的戏园能容纳的人,远比前院的大戏台子要少。
  淮安府有名的戏班子,有两个南剧班,还有一个昆腔班,那些优怜戏子们,每逢迎神赛会、嘉时节庆之时,就会在府城内登台搬演诸般连台剧目和折子戏,另外,还有一些个以说书弹唱为业地琴师艺人也会轮番登台演出,凭手中一面皮鼓、两片铁简、一纸折扇、一盅清茶,扬琴、竹笛、琵琶等乐器伴奏,便在这戏台上演说些前人故事、今时新闻,无非也就是娱乐人众,为稻梁而谋罢了。
  城中一干说书弹唱艺人,各有令人称绝地说唱本事,其中却有一人,人称‘柳麻子’而不名,在平常日子,一日只在鼓楼大院说书一回,定价就是一两。 欲听其说书,往往十日前,即须送名刺帛缎下足定金,就这样,还因为其人在外常有邀约,常不得空,故此每逢柳麻子有空儿登台说书时,淮安城都是万人空巷的结局。
  这柳麻子说书,是淮安府一绝,远近无不为之神魂颠倒者。 每日或是午后一场。 或是夜里一场,并无定规,只看柳麻子高兴与否,以及是否有空。 通常柳麻子排定说书地那日,但凡去地晚,便没有了座位,要听便须早去。
  比起那些已经午后就在书场等候。 已经有好几个时辰的听书人众来,雷瑾一行绝对是珊珊来迟——路上有事耽搁了。 雷瑾他本来也没心思听什么说书,唯一的原因是因为身边的一干女人,听多了关于柳麻子的口碑传言,非要近距离见识一下柳麻子说书的本事功力不可——女人软语央求的枕头风,威力还是很大地,男人再没空也得哄一哄嘛。
  鼓楼大院露天戏台,前面摆了几百张桌子。 这时却已经是座无虚席——
  来听说书的人太多,来得稍晚地人,不得不从袖子里送出几十个铜子予那看座的,否则立足之地都没有了,这会也只得讨一条凳在人缝里坐下,再晚一点,怕是只好从人缝里边的夹缝里挤着坐下了。 人山人海拥挤不堪,看座的却只管搬着短凳。 在夹缝安插着拿钱‘贿赂’了他的听书人——那就更是人满为患,人头涌涌了。
  书场中,还有另外的一些茶房伙计,则忙着给一些围桌而坐来听说书的客人,‘飞’递热手巾——他们熟能生巧,眼看手掷。 热气腾腾地热手巾就象长了眼睛的白蝴蝶,在空中穿梭飞递,绝对不会失手——一部分客人囊中广有赀财,出手又阔绰,自然不肯跟短打褐衣的贩夫走卒们挤在一起,宁肯多花些银子订了茶水桌子,有桌有椅,有茶有果,买个舒服。 书场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对这些舍得花银子的衣食父母。 自然也有些额外优待。 譬如准备的热手巾即是。
  雷瑾一行多人抵达书场,在预留的贵客坐席上坐定。 这一场说书其实也差不多开始了。
  首先出场的,是一位提着扬琴,身穿青色罗褶子的琴师,现场立时一阵嗡嗡闹哄,听书人众地失望可见一斑。
  不过琴师的几声调弦,却也引来如雷掌声——琴师技艺非同一般也。
  随后说书人——一位怀抱琵琶的女子出场了,丝竹如泣,歌声绕梁,边说边唱,荡气回肠,曲折离奇,敷演出一段《牡丹亭》的凄美香曲,似乎世间一切美妙声音俱出其下,等待多个时辰,听此仙乐一般的说唱,已是不虚此行矣。
  雷瑾亦暗自点头,果然这名声在外的口碑并非虚言,前头出场地已经如此,想来压轴的柳麻子本人,他出场时更是绝妙好书了。
  直到《西厢》与《水浒》中的几个段子法曲一一说唱了,又加了《十五贯》《春灯谜》两节,柳麻子这才从后登台——人如其号,一脸的麻子,相貌却是丑陋,不过眼目流利,月白色的道袍却又衬出一种飘逸气度。
  两片铁简一响,鼓声梆梆,便是五音俱出,尚未发声,已是先声夺情。 柳麻子眼神只往台下这么一扫,底下已是鸦雀无声。
  柳麻子上来一段儿《景阳冈武松打虎》,不但与《水浒传》中故事大异,而且与前面几位登台说书者的水浒故事也不相同。
  这柳麻子一路说《打虎》,干脆利落,找截干净,声如巨钟,说至紧要处,叱咤叫喊,汹汹崩屋,使人仿佛亲历其境,有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謈地一吼时,四壁仿佛都瓮瓮有声,场中之人皆屏息静坐,倾耳听之。
  忽又拭桌剪灯,素瓷静递,款款言之,疾徐轻重,吞吐抑扬,入情入理,入筋入骨,仅此一节《打虎》,已是不同凡响。
  雷瑾忽然心中一动,偏头望去——却见是一个胖子挤在台前侧边的角落——雷氏一族从‘九天殷雷’诀中衍生变化出来的‘雷霆锁魂’,最重直觉,讲究心忘手,手忘心,心手两相忘的忘我境,实质也还是直指真如,锁攫本来面目的玄微精妙法门,雷家地箭术、‘雷枪’、‘鬼斧’等沙场战技,都与这‘雷霆锁魂’有着微妙地关联。 以雷瑾现在所能达到的修行层次,任何人地有意窥视或者有威胁的危险临近,在相当远地距离内都会激起他的本能直觉感应。 并不需要他心神贯注,聚精会神。
  目光相交的刹那,胖子已然露出一脸的憨笑,示意自己并无恶意——这胖子正是海贵,他来得迟了,却是好不容易拿银子在靠近前排的人堆里,砸出了一条夹缝暂且容身。 但只能在侧边的角落里窝着了。
  这胖子,好不好的练什么三玄教地“龟背图”。 莫不成,还真的以为那就是‘龙马驮洛书,神龟出河图’?
  雷瑾心里嘀咕着,浑然不顾因为他地那一瞥,导致了二十几道阴森冰寒的凶狠目光,从不同的角度落在了海贵身上,好象毒蛇望着自己餐盘上的肥青蛙。 这种碜人目光,换谁也不易消受——胖子海贵立刻冷汗下来,目光若是可以杀人发话,海贵怀疑自己可能已经被目光凌迟碎剐了。
  台上的柳麻子,这时却是鼓声一挝,开讲《土地宝卷》——这说得是比《西游记》中的孙悟空还横三分的土地公公大闹天宫。
  话说,那土地公公上到天界,想进南天门里闲逛一番开开眼界——守卫天宫地天兵天将自然阻挡着不让他进:‘你这老头。 不知贵贱,不晓高低! 你能在这里撒野么?’
  天兵天将连推带搡,只不让进,土地恼了,动拐打去,天将一躲。 这拐打在南天门上,便将天门砸开了。 玉帝调遣天兵天将围剿,却是连番大败,二十八宿、九曜星官等满天神仙被打的个个着伤,头破血流。 玉帝无奈,向佛求救,佛祖遣派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助阵,岂知还是招架不住,又调动曾经大闹天宫的孙行者与土地对阵,谁知连齐天大圣也败了。
  真是‘土地拐一根。 神仙敌不住。 ’。 连如来佛祖也得感叹:“冒犯土地,我也难敌。 ”
  柳麻子口中说。 手中舞,将个土地公公与天界众神不得不说的故事,敷演的是紧张刺激,引人入胜,又不乏插科打诨轻松有趣之处,真好比是生公说法,天花乱坠,顽石点头;台下听书人众,大多也听的如痴如醉,叹为观止。
  只有少部分人,听得浑身火热冒汗,比如海贵——地位卑微的土地,不尊贵贱,不守天条,把个天宫搅得灰头土脸落花流水,这可谓是不忠之至的造反言论,‘启奸雄之心,开叛逆之路’——虽然斯时斯地地江南大地,乃至整个帝国,这其实已经是见多不怪的寻常事情了。
  国朝太祖立法刚猛森严,可谓是杀人如麻,然而不过五十年而已,太祖太宗时所立的祖制成法,却再也难以不折不扣的遵照施行下去,只得或明或暗的变通——任何个人的心念意志,在天运气数地大势面前,都是螳臂当车,无法对抗。 世界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历来如是,历来如是。
  帝国近百年来,在不少国家大事上,几代皇帝的粗胳膊,却硬是拗不过儒家文官集团的大腿,有些事,皇帝也就只得无可奈何地听任文官们话事了。 现如今,‘非君’已成帝国潮流,在朝的大僚,每上题本奏章都是直言不讳,语多讥嘲讽刺,悖逆犯上之语也未必少见——反正先后几任皇帝,也都不怎么勤政,甚至还出了位几十年不上朝的皇帝,而且朝臣们的奏章,只要不是太过分,皇帝也根本懒得与臣工们计较理论。 皇帝不问政事,帝国却也照样儿按着潜规则运转,似乎比皇帝励精图治的年份,还要政治清明得多。 这或者就是歪打正着的无为而治,皇帝垂拱而天下‘治’了。
  在朝大官僚尚且如此,在野的士大夫就更是肆无忌惮——归庄的一曲《万古愁》,从秦始皇、汉高祖一路骂到唐宗、宋祖,话说帝国数千年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明君圣主;文坛领袖王世贞撰写《鸣凤记》杂剧戏曲,痛斥当政权相,揶揄世宗皇帝,直白无隐;街谈巷议更是多有讥评朝政地情景,似乎酒肆饭馆里边贴地‘莫谈国事’纸条,真的成了废纸一般(当然不是真地成了废纸,所谓法不责众,皇家密探力不从心,管不过来,些小‘琐事’也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私议朝政,再也不是街头巷尾,口喃耳语而已,往往通衢闹市唱词说书之辈,公然编成说书套数,略无顾忌,所言皆是朝廷种种失败,人无不乐听者——盖民众心有怨愤,故皆喜听此种言语尔。
  海贵这一想到平虏侯那显赫的身分地位,就在想,象雷瑾这样当权柄政的西北土皇帝,听到这种‘不忠’‘犯上’的言语,又会是什么反应?——但他终究不敢再去窥视雷瑾等人的动静了,现在还有好几道阴森的目光,时不时从他身上掠过——芒刺在背,焉敢再生枝节?
  
  柳麻子的说书,固然精彩绝伦。 但雷瑾此时,倒也并不象海贵臆测中的那样,十分在意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忠’‘犯上’的悖逆言语和隐藏意图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