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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袁大头-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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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安慰他道:“你别也自责,没听到那条老狐狸的话么?就算咱们不说,你当他们就不会说么?他会好心到眼睁睁地看你把咒解开?”
 黄博雅此时插进来道:“宣战就宣战呗!我就不信堂堂的呼斯楞大祭司会搞不定那个姓谢的!”
 我又摇了摇头,说道:“毕竟谁都不想平白无故多一个敌人,再说了这事情选择权并不在咱们手上,呼斯楞他如果不愿意,咱们谁也没办法。”
 果然,那博斯沁说完,坐在高处的呼斯楞脸色顿时有些变化,扶着台子站起了身,走到蒙古包正中的毡垫上,说了两句话,然后看向托娅,示意她向我们翻译。
 “我师父说了…”托娅看向我们的表情也不怎么高兴,道:“既然给这位姑娘下咒的人就在这里,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帮她解咒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要求就求那个给她下咒的人吧。”
 翻译完,呼斯楞又说了一句,然后就负手走出了蒙古包,留下我们这满屋子的冤家。
 这时博斯沁用普通话说道:“呼斯楞说,来的都是客,天黑后请大家都来赴宴。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想解决,出了我们的部落范围再说。谁要敢在部落里面动手,先考虑考虑自己要不要看到明天的太阳!哼哼~”说完,瞪了我们一人一眼,最后又狠狠剜了黄博雅两下,也出帐篷去了。
 沈万楼朝我们笑了笑,又摇了摇头,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小谢,你跟他们叙旧吧,我还是先出去吹吹风的好。”
 最后,只留下志豪,殷骞一步踏过去,揪着他衣领骂道:“你个混账!你到底想要怎样?赶快把秋天的咒解了!”
 志豪冷冷地看着他,回道:“你们究竟想要怎样?我去哪里你们就跟到哪里,难道找事儿的是我么?”
 “你还好意思怪我?”殷骞说着扬起拳头就要打他,可还没等志豪做出反应,一个白色的身影却突然拦在她前面。托娅准确拿住了殷骞的手腕,道:“请你严守我师父的告诫,他说了不准动手,你们谁都不能碰谁!”
 司寇允老爷子此时也拉着秋天走过来道:“放下吧,呼斯楞的诅咒不是闹着玩的。动手前先想想小贺讲过的故事。”
 去新疆时韩教授给我讲的故事我这次来之前都和他们复述过,殷骞想到那两个自己把自己皮拔了的考察队员,浑身一颤,终究是松开了抓着志豪的手。
 分开了我们,老爷子走到志豪面前,语重心长地道:“年轻人,咱们研习异术之人讲究的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和小贺既有同门之义又有兄弟之情,还是希望你念在这些情分上,该放手时就放手。一时的理念不同可以,但不要让这些外因影响到你们一生。”
 志豪看了看他,并未行晚辈的见面礼,眼神中有过那么一瞬的迷茫,但最后还是说道:“不放手的那个人并不是我。师兄,我再和你说一遍,所有的事情,在我办完之后自会与你有个交代,请你不要再干扰我。秋天的咒,我说了解就一定解!你们只要不来捣乱,咱们什么都好说。”讲完这些,他不再看我们,转身朝蒙古包外走去。
 第七十九节
 我冲着志豪的背身道:“我希望你明白地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沈万楼他想干什么?等你把事情办完,恐怕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但这句话说完时,帐篷内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天黑前,我们没再见面。志豪和沈万楼始终跟着那博斯沁,我们也没有去找他们的打算,又不能动手,过去干嘛?自找没趣么?
 不过在部落内闲逛中,我却发现了一个情况:牧湖部落相传始终是与圣母子湖相伴的,但今天部落周围数里之内都未曾见到湖的影子,问了托娅才知道,圣母子湖其实一直说的都是两个湖,母湖就是娃勒诺尔,始终陪伴着牧湖部落的,则是子湖。现在到了每九年一次的两湖相汇期,娃勒诺尔并不是一个会移动的湖泊,所以两湖此时正在据此东边四十里的娃勒诺尔处。
 不过回到部落后,托娅显然有些打不起精神,我暗中打了个眼色,让黄大美女多和她聊聊,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黄昏时,部落的男人们在呼斯楞的蒙古包前空地上支起了一大堆柴火,看来是要准备一个较为盛大的晚会,托娅见人人都在忙,有些不好意思,和我们告辞后帮忙去了。
 黄博雅走过我们身旁时,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将人们都拉到帐篷一角老爷子坐着歇息的地方,向我们叙述她“挖”来的情报:
 这一任呼斯楞已经在位近五十年,他任期内虽然并无什么建树,但运气却绝好,不但晚年得来的儿子通过了祭司考核,更是有百年才出一个的神童徒弟托娅。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一个儿子和一个徒弟身上,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却想培养出来一个空前绝后的呼斯楞,于是从小就让他俩接受较为现代的教育,学习各种语言和学科,甚至还打破禁忌,让博斯沁去呼和浩特生活学习了一年。目的只有一个……希望两个爱徒将来能够利用现代社会的知识,为牧湖部落找出一条更加合适的生存之路。
 游牧民族的生活一直很困苦,因为他们过得好不好要看天,即使遇上好的年景,也还是始终在温饱线上挣扎。这一任呼斯楞能够想到部落的将来,其实在我们看来已经很伟大了。
 当时黄博雅听到这里,就对托娅道:“既然连大祭司都厌倦了这种生活,你们为什么不找一处水草肥美的地方定居下来?干满非要跟着那母子胡跑呢?他自己又跑不丢。”
 托娅当时道:“不是厌倦,我们世世代代都守着圣母子湖,根本谈不上什么习惯不习惯,对我们来说,这就是生活。我师傅所想的,只是想让部落的人民生活更好一些。何况有些事情…”说到这里,她住口了,显然是牵扯到一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随后,托娅谈到了她的烦心事儿。就是师父近两年身体每况日下,由于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两个徒弟身上,所以不想当个终身的呼斯楞,打算早点将衣钵传下去。但让人无奈的情况却出现了,托娅和博斯沁两人竟无一对呼斯楞这一职务感兴趣。
 托娅不想当呼斯楞是因为她是女孩子,虽然外祖母曾经是呼斯楞,但几十代传下来,也仅仅是出过两位女祭司,她从小听妈妈讲,如果成为了呼斯楞,虽然万人敬仰,但却要舍弃家庭、亲情、一辈子都和那些冷冰冰、毫无感情的咒语秘术打交道,所以她打心眼里抵触这个外表看似荣光的身份。
 至于博斯沁,他在大城市呆了一年,早已对那种现代话的生活心向往之。人就是这样,如果你一辈子没过过好日子倒还罢了,可只要让你舒服一天,再拽回到什么也没有的状态,此后的日子无时无刻都在想,不可能会再踏踏实实过原来的生活了。
 两人虽然都无心继承衣钵,但却谁也不敢说,毕竟呼斯楞在牧湖部落中掌握着生杀大权,即使是亲如父子,你要是违反了部落的规矩,照样公事公办。据托娅说,她的父亲就是因为厌倦了母亲,被外祖母下令绑上巨石沉入了湖底。
 所以,对托娅来说,她此刻的心情是矛盾的,既不想让师父失望,却也不想去做那下一任的呼斯楞。
 第八十节
 众人听完黄大小姐的复述,面面相觑,这件事情显然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对于此只能表示同情。自古权力的交接都是件麻烦事,但大多都是抢着当,像这样抢着躲的倒是真罕见,可其麻烦程度一点也不亚于那么些明争暗斗的。
 托娅是个好姑娘,我们本不应该对她用这些心眼和手段,但强敌在侧,不由得我们不谨慎,能多掌握一点资料,也许后面就会多一分胜算。
 很快天就黑了,柴火堆被点燃,火焰熊熊燃烧,隔着十来米远,都炙得人们无法靠近。
 三张长条大桌摆在了蒙古包的门口,上面放满了部落里所能找到的每一样吃食。
 入夜后,晚宴在一帮妇女的歌声中开始了,呼斯楞居中而坐,他的左手边坐着博斯沁,右边本来是托娅的位置,但她为了帮我们翻译,坐到了我们这席。而我们的正对面,则是沈万楼、志豪、一个蒙族翻译和那个坐轮椅的怪人。
 妇女们的歌声结束,呼斯楞似乎兴致颇高,高举酒杯先是敬了敬我们,然后朗声长篇大论了好一会儿,期间还向司寇老爷子颔首致意。
 等他说完,托娅才向我们翻译道:“今天,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也有些激动。我们的部落已经好多年没有和外面世界的人走得如此近了,记得上一次和外乡人有交集,还是坐在这里的老先生。难得今天有如此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在座,而沈先生又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我要当众宣布一件事情,请两位外面来的长者做个见证,今天,将是我最后一次以呼斯楞大祭司的身份坐在这里。从明天开始,九天后,部落将会在博斯沁和娜仁托娅之间选出新的呼斯楞大祭司!”
 除了我们这圈坐着的人,外围的部落民众们顿时发出了震天的呐喊。听不出送别抑或欢迎的意思。
 趁着有些纷乱的空,我偷偷朝托娅和博斯沁瞧去,发现托娅并不怎么高兴,虽然在笑,却笑得十分勉强,反而博斯沁却盯着托娅一脸的坏笑,似乎早已有所准备。
 这绝不是他此时应该有的表情,既然这位大公子无心大祭司的职务,那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绝对不会有多高兴。除非…他早已安排好了,可以让自己退出,轻轻松松地将这个“烫手山芋”交到托娅手上。
 我还在分析着博斯沁的想法,呼斯楞却又接道:“这九天中,你们要经过三重考验,谁能够率先完成,谁就是下一任呼斯楞!”紧跟着的,又是震天价的呐喊。
 我顿时然了,既然是比试,那就容易多了,博斯沁只要打定主意输,可以说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大祭司的职务推给托娅。
 众人估计和我都是一个心思,虽然明知道不归我们管,却都在动着心思,看怎杨能帮托娅一把。
 就在我们都开动脑筋的时候,呼斯楞旁的博斯沁却突然站起身,躬身朝他父亲高声说了一句什么,顿时将托娅惊得张大了嘴。
 见呼斯楞和外围部落的人都愣住了,殷骞和秋天焦急不已,一边推着托娅肩膀一边问道:“托娅!他说了什么,你倒是翻译啊!”
 没等托娅回过神,坐在最前面的司寇允老爷子道:“他说啊,他愿意主动承担呼斯楞的责任,带着部落走向明天。”
 这回连我们也愣了。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黄大小姐的情报有误?博斯沁根本就不是那样一个人?更或者说他突然转了性,变得有责任感了?
 这…这也不能够啊,他现在跟着沈万楼在一起,会有责任感?打死我都不信…沈万楼!!!
 我想到这里,立刻朝对席的沈万楼瞧去,只见他此刻嘴角微翘,正满是得意地看着正中间的呼斯楞和博斯沁。
 不用问,一定是这老狐狸的主意!只是我一时还想不到他究竟是开了什么条件,能够让博斯沁一反常态,竟然心甘情愿地接受呼斯楞大祭司的职务?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博斯沁真的成为了下一任大祭司,那么对沈万楼又有什么好处呢?
 呼斯楞在短暂愣神后,将博斯沁拉回位置上,先是赞许地摸了摸他的头,旋又说了一句。博斯沁想也没想,立刻又回了他一句,然后两人同时看向我们这席的托娅,呼斯楞又问托娅,小姑娘吭哧了好一会儿,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这句说完,呼斯楞的脸上明显有些不怎么好看了,阴着脸又说了一句,然后招手命人上烤羊,暂时中止了对话。
 第八十一节
 我们一头雾水,等着托娅翻译,可她此时却把头深埋在胸前,似乎有些像做错了事一样。
 众人又看向老爷子,司寇允撇撇嘴道:“这事儿啊,你们还是等她自己说吧。”讲完就转过身去,和中间台子的呼斯楞举杯对饮起来。
 过了大约两分钟,托娅的情绪恢复了些,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中间的篝火道:“刚才我师父说,他有两个徒弟,就得公平竞争,不能让人家说他偏袒自己的儿子。我师哥直接告诉师父,我根本不想当呼斯楞。师父问我是不是,我回答说是这样。最后师父就生气了,告诉我说这关系到全族群的命运,不是我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必须要比,而且不准故意输给我师哥,否则…否则…”
 “否则怎么样?你倒是说呀!”殷骞急得都快蹦了起来。
 “否则就把我和我妈妈弟弟一起沉到湖底。”托娅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看样子是情绪低到了极点。
 我们听了,一时都无话可说,这种丝毫不近人情的惩罚在外人看来简直是野蛮和强权的象征,但毕竟人家的习俗在那儿摆着,容不得我们说三道四。
 秋天和托娅年纪相当,替她打抱不平道:“这也太恶毒了吧?那要是尽了力也还是输了呢?该罚照罚么?”
 他的声音有点大,博斯沁显然已经听到,坐在最前面的司寇允老爷子立刻少见地皱眉吵秋天道:“丫头片子不准胡说!人家自然有人家的评判办法,用得你操什么心?!”
 “我…”秋天还想再替托娅说上两句,我赶忙在桌子底下拽了拽她,老爷子明显是说给博斯沁听的,要是我们什么也不做,让他直接将话翻译给了呼斯楞,估计谁都没好果子吃。
 果然,博斯沁恶狠狠地看了秋天一眼,又回头瞧了瞧沈万楼,见那老东西微微摇头,将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没把秋天刚才的言语学给其父亲。
 晚宴继续进行。又过了一会儿,三位蒙族汉子分别捧着三个尺许见方的木头盒子来到呼斯楞身后,并列站好了,这老者又一次举杯劝饮,随后说道(托娅同步翻译):“呼斯楞大祭司是一种象征,更是一个责任。我身后的三个盒子,分别装的是历任呼斯楞的遗物、我师父曾经用过的东西,还有我这一辈子的积蓄。无论你们谁成为了下一任呼斯楞,要保护好历任师祖的遗物,将我一生的积蓄用来造福部落,最后将我师父的遗物带到她身旁去。现在,我要让大家做个见证,让大家知道,历任呼斯楞从来都以部落兴衰为至高追求,不奢华,不藏私,真真正正地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我们的圣母子湖!”说完,他命身后三人将手中的木盒打开,绕场一周,让每一个人都看到盒子中的东西。
 看着三人庄重地在外围展示这些物品,殷骞颇有些不屑道:“哼。都穷成这样了,他们能有什么好玩意儿?还私藏,他们有钱都没地儿花去!”
 我倒是对这种行为比较赞许,这就好像是外国领导人上任前卸任后的财产公示。你的财产情况一公开,最能证明这些年来你究竟是为自己服务了还是为人民服务。
 不过呼斯楞的这一做法显然还带有一丝的宗教色彩,展示,证明自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激起民众对呼斯楞这一部落领导人的敬爱之情,时刻保证精神领袖的地位不动摇。
 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在绕场一周的时候,几乎他们的族人只要见到历任呼斯楞的遗物,都会下跪膜拜,口中念念有词,有人甚至还会去亲吻那些木盒,以表达自己的敬仰之情。
 最后,回到篝火旁,那捧着木盒的三人在呼斯楞授意下,居然分别给我们两帮外人也瞧了瞧。
 第一个盒子里是历任呼斯楞的遗物,反正什么都有,从木刻的古怪图腾到金属的物件,毫无顺序地胡乱堆在一起,殷骞一边看一边摇头,大概意思是就这还传了那么些年,没一件值钱的正经玩意儿。
 第二个盒子里则是现任呼斯楞一生的积蓄,要说也不少了,只是指头肚大的碎金子就有五六块,此外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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