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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 飞燕惊龙-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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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寰还未答话,站在旁边的灰衣僧人,突然接道:“你怎么满口胡言乱语,我不信就凭你那点功夫,能伤了我师父?”
  杨梦寰黯然叹道:“老禅师功力深厚,我岂是他敌手,是他自己伤穴发作而死。”
  灰衣僧人不再理会梦寰,一闪身跃入石洞,片刻工夫,手握一对金环而出,一语不发,两手齐扬,一对金环并出,猛向梦寰打出。
  这一下距离既近,发难又出意外,饶是梦寰应变够快,右肩也吃一只金环擦伤。
  陶五金环表面看去形如手镯无疑,其实环上有着极细极小的尖刺,锋利异常,金环擦梦寰右肩过,带走他一片衣服,划破了一寸多长一道血口,双环余力不衰,打在四丈外山石上面,只击
  灰衣僧人双环打出之后,人也跟着向梦寰扑去,杨梦寰右手一招“拒虎门外”架开和尚攻势,说道:“大师父且慢动手,我还有话未说完!”
  灰衣僧人双睛突出,脸色铁青,已是悲忿极端,哪里还会听梦寰的话,人如疯虎,拳脚齐施,一味地猛扑狠打。
  杨梦寰只是闪避封架并不还攻,连拆了十几招,他仍是不肯还手。
  金环二郎一旁观战,看得心中大感不耐,尖声叫道:“杨兄既存仁慈之念,你就干脆退开,让我来收拾他吧!”这时候陶玉却烙守着武林规矩,不肯以二打一。
  杨梦寰知道如果陶玉动了手,这灰衣僧人必无生望,只好施出师门天罡掌中的三绝之一“赤手搏龙”一下扣着那和尚右腕脉门,正色说道:“令师确因伤穴复发而死,你再入石洞,细看他‘藏血’、‘两穴’,自然明白,老禅师在离开青云岩大觉寺时,已遭同门用透骨点穴法,下了毒手!”
  灰衣僧人听了梦寰话后,果然镇静下来,两眼中籁籁泪下。梦寰松了他被扣右腕,和尚立时又回石洞里去,陶玉侧目望了梦寰一眼摇摇头,缓步走到山石旁边,捡起两只金环,套在右腕上。
  梦寰拉陶玉在石洞外面,把入洞会见一明禅师经过,很详细的说给陶玉。任他金环二郎生性冷僻,手辣心狠,也听得心里面冒上来一股冷气,叹道:“这一明禅师倒不失为一个好人,他那些同门师叔、师兄,对自己师侄师弟,下了这等毒手,手段也太阴毒些了。”
  梦寰看陶玉脸,竟也流露凄然感怀神情,心中很觉快慰,两人在洞外等了有顿饭工夫,仍不见那灰衣和尚出来,梦寰心觉有异,拉陶玉进入石洞,走到洞底一看,只见那灰衣僧人,已撞壁死在一明禅师身边,脑浆迸出,死状甚惨,只有一明禅师身边那盏孤灯,仍然是青光莹莹。
  杨梦寰把两具尸体排好,满腮泪水,跪拜下去,低声祷告:“杨梦寰如能救助师妹无恙脱险后,定当重来青风寺奠祭两位大师父的亡魂英灵。”祷毕起身,和陶玉携手出洞,搬了很多山石,把洞口封了起来,陶玉倒未反对,而且还帮着梦震动手。封好石洞之后,两人依原路登上悬崖,通灵的赤云追风驹,正在峰上树林边吃着肥嫩的野草,一见两人,长嘶一声跑近身侧,陶玉挽着梦寰一只手,双双跃上马背,放辔奔去,路过青风寺,向里看去,庙门依然大开,大殿仍旧屹立,可是这短短的一二个时辰的工夫,主持这寺院的人,却已埋恨九泉,横尸山洞了。
  看着那依旧青山,使杨梦寰心中汹涌出很多感慨,千百万年来,青山未变,可是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已尽作古人,那一坯黄土之下,恐只余几缕须发未化了。想着想着,顿觉人生若一片浮云流烟,碌碌一生为谁辛苦,待烟消云散,留在人间的又是些什么?
  由江西到甘肃,有水旱两条路可走,走水路是由湖北乘船沿江而上,渡三峡进四川,再弃舟登陆人甘肃,起旱则由湖北过陕西省境进入甘肃,这一段遥遥的旅程,如依一般商旅来说,自然都走水道。但金环二郎仗着赤云追风驹的脚程,弃船起旱,而且沿途上除了打尖喂马之外,很少休息,这赤云追风驹,果然是一匹并世无双的宝马,日夜兼程,速度不减,五日夜狂奔急驰,第六天中午时候,已到了甘肃省境中的灵台县。
  杨梦寰看宝驹经了五天五夜的长途奔驰,神骏之态,消失不少,垂鬃鞍楼上,满是埃尘,心中既感激陶玉,又觉着有些惭愧,很激动地握着金环二郎的一只手,道:“陶兄和小弟萍水相逢,竟肯如些帮助”
  陶玉一皱眉头,接道:“你要是心存感激,那就是不愿意我这个朋友,其实是我愿意来西北玩玩,如果我不高兴来,你就是求我也没有用。”
  梦寰听得一怔,金环二郎却格格大笑起来,拉着梦寰右臂,道:“我们找个客栈,要先好好地休息一天,这地方已离祁连山不很远了,一明禅的大觉寺中和尚,一个个身负绝学,也许不是危言耸听,我们两个人实力薄弱,只宜暗中下手,顺便再偷它几粒雪参果尝尝。”
  梦寰默默随在陶玉身后,心里却在盘算时间,他想:师父和澄因大师,一天都是七八十里脚程,如日夜兼程紧赶,可能已到了大觉寺中。如果霞琳真的被大觉寺和尚掳去,两位老人家或能碰上,只要碰上,那自然非要救助霞琳出险不可,问题是师父和澄因大师求得雪参果后,就匆匆离开青云岩,末能得到霞琳被掳消息,或者是,押送霞琳的和尚,还未赶大觉寺来”
  陶玉转头看梦表双眉微锁,不知在想什么心事,遂笑问道:“你又在想什么?”
  梦寰笑道:“我在想师父是不是已离开了大觉寺?”
  陶玉笑道:“你师父?那是昆仑三子了?”
  梦寰听他话里毫无尊敬之意,心中微感不悦,继而又想到他生性冷僻,也就罢了,点点头笑道:“我师父和另一老前辈澄因大师,联袂到大觉寺中去求雪参果,疗治我三师叔的伤势,只是不知两位老人家,是否已经离开了大觉寺?”
  金环二郎对梦寰师父的行踪,似乎缺乏兴趣,既不问梦寰三师叔受伤经过,也不问他师父由何时何地出发到大觉寺来,只淡淡一笑,牵着马和梦寰并肩进了一家客栈。
  两人在客栈中休息大半天。那赤云追风驹,也经店伙计洗刷去身上和鞍镫上的尘土。陶玉待马儿刷好后,不停用手拂着它垂鬃,脸上神情甚是怜惜,良久后才吩咐店伙计多加草料。把马儿饲好,然后独自出店而去。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工夫,陶玉手中提着两大包药物和一只铁锅回来,到了房中,就连声催店伙计准备一个木炭火炉送来。
  梦寰看着他打开两包药物,很细心的检查了一遍,然后混合放入铁锅,这时店伙计已送来火炉,炉中火焰熊熊,火势甚是强烈,陶玉把铁锅架在炉火上,又从怀中取出一小包赤红色药粉,和人锅中,合上锅盖,人却坐在炉边守候。
  梦寰不知他在搞什么鬼,直待陶工坐下来休息时,才问道:“陶兄,你这是干什么?”
  金环二郎笑道:“一明禅师告诉你,青云岩大觉寺中的和尚,都不是好东西,你信不信?”
  梦寰答道:“我想他不致骗我们。”
  陶玉道:“我也相信他不会骗我们,所以咱们就来个以毒功毒的办法!”
  梦寰道:“你现在是不是在调制毒药?”
  金环二郎点点头,笑一笑,却不再答梦衰的话。杨梦襄自是不好再追问,只得冷眼旁观。
  陶玉待锅中药物溶化之后,又取出几大包钢针投入锅中,把锅盖密合起来,任那炉中强烈火势烧了一夜。
  次日起身后,陶玉才开锅盖,取出锅中几包钢针,梦寰着针身,已被药水浸炼成一种汪汪的颜色,金环二郎收好几包钢针,牵马出店,两人又纵骑西上。
  西北地广人稀,而且多山,愈往西走,则愈难走。好在赤云追风驹能翻越山岭,两人认定方向、单走捷径,这样一来,近了不少。又走两天,到第三天他们已进入祁连山中。
  陶玉放眼看山势,重峰叠岭,高接云天,其雄伟气魄,实非五岳能及。这时虽已是深春季节,但山高气寒,直若严冬,所幸两人一身武功,不畏寒冷,放辔纵骑,越山直入。
  梦寰看山势,越来越大,山风也愈加寒冷,心中暗忖道:这祁连山脉绵连千里,万峰矗立,青云岩在什么地方,毫无线索,这等茫然寻法,何异大海捞针?心念及此,低声对陶玉道:“陶兄,我看咱们总得先找个樵夫,问问路径才行,难道我们当真要追走这祁连山不成?”
  陶玉勒着马,回头笑道:“走完祁连山每座山峰,我们不老死也差不多了。不过问路樵夫,也是白费,一明禅师不是说过,青云岩僻处深山,人迹罕至吗?如果真有樵夫知道那个地方,恐怕早已被大觉寺和尚杀了”。
  梦寰沉吟一阵,道:“大觉寺和尚虽然恶行多端,但我想既是一座规模很大的寺院,总该是有人知道的,也许他们恶行隐密,不为人知,别人只知那是一座庄严的寺院而已。”
  陶玉道:“要是这样,江湖上恐早就传出大觉寺了。”
  梦寰笑道:“陶兄所见,未必尽然,如果大觉寺僧侣们,伪善外貌,已得乡愚信任,他们再不和江湖人物来往,武林中自然不会知道有这座大觉寺了,即是大觉寺问不出来,青云岩该探询得到。”
  金环二郎听完,笑道:“杨兄所说虽有见地,但我的看法却有不同。江湖上的事,不能以常情测度,就拿我们天龙帮说罢,分舵、弟子遍布江南水旱码头,但如非我们帮中的人,却是很难寻到;武林道上都知道我们天龙帮总堂在黔北,究竟在黔北什么地方?大概没有几个人能够清楚,大觉寺既是恶僧们为非作歹的巢穴,必是隐密异常,何况寺中还有一株雪参材呢,依我推想,不只他们巢穴不准别人涉足,恐怕方圆数十里内,都防范的相当严密。”
  杨梦寰皱皱眉,道:“这么说,那青云岩大觉寺,是无法找到了。”
  陶玉转转俏目笑道:“你先不要发愁,假如今师妹果真被他们动摇来大觉寺,现在还没有到,他们带着人走,很碍手脚,沿途总要避人耳目,就算押送令师妹的和尚,有着上乘轻功,也不能放腿赶路。我想,他们至少要落我们后边五天以上,咱们只要在五天之内寻到大觉寺就不会误事。”
  杨梦寰听完话后,皱皱眉道:“祁连山这么大,纵然仗陶兄宝驹脚力,也不能历尽每一奇峰峻岭。”
  陶玉笑道:“那不要紧,我们选择几处峰高林密地方,几把火烧他个鸟飞兽走,这地方不少万顷以上的原始森林,一经点燃,势必燎原,大概三五百里以内都可以看到火势,我们选择一个高峰顶上隐住身子,大觉寺的和尚如果见到火势,一定要派人来查看,咱们盯梢追踪,让他们自己带咱们到青云岩大觉寺去。
  杨梦寰听得呆了一呆,道:“陶兄这法子倒是不错,只是太阴绝点儿,几把火如果烧光了祁连山,不但无数的飞禽走兽遭了殃,无处藏身,还不知道烧毁了多少樵夫村舍,更可惜的,是这价值无数的原始森林。”
  陶玉摇摇头,笑道:“这个你尽可放心祁连山连绵千里,数不尽的插天高峰,大部峰岭上都有积雪,我们要再住山中深入一段,恐怕每座山峰上都为冰雪所封,火烧冰化,势必如倒泻江河,不出三天,火势必为冰雪化成的水所灭。几把火了不起去了几处森林而已,万顷林木在这绵延千里的祁连山中,不过是沧海一粟,烧去几处,算得什么?做事瞻前顾后,爱心普及草木,那是儿女心肠。须知江湖上讲求的是,心狠手辣,只求目的,不择手段,不安心杀人,何以当得毒丈夫!你说我纵火引敌带路办法太过阴绝,不知除此之外,杨昆有什么高明办法?”
  杨梦寰被问得瞪着眼答不出话,心里暗暗琢磨:陶玉的话不错,纵火引敌的办法,虽然太绝了点儿,但除了这办法外,的确别无良策。想了半晌,才答道:“陶兄说的是,咱们就放它几把火试试看,能不能招来大觉寺的僧侣?”
  金环二郎格格一笑道:“祁连山叠峰重岭,一望无涯,除了纵火引敌带路一途之外,别无可行办法,咱们再往前走一段,深入山腹之后,选两处纵火地方。”
  杨梦寰初涉江湖,说经验阅历,比陶玉相差天渊,他刚才被金环二郎几句话问的哑口无言,这当儿,只有乖乖地听人安排。
  陶工放马越山,急奔如电,赤云追风驹只跑得通体汗水,他似乎浑如不觉。
  这一阵纵马急跑,总翻越二十余座岭,少说点也有百里左右山路,金环二郎才收住缰跳下马,叹口气道:“再要不休息,马儿就真的要累死了,那我们就得从千寻峭壁上跌入深壑。粉身碎骨不要紧,可是杨兄却永远不能再见你师妹了。”
  话说得虽然轻松,脸上却是无限怜惜神色,一面拂着宝驹垂望,一面取出雪白手帕,擦拭着马身上的汗水,杨梦寰只是呆呆地站在一边,望着他发怔;他心里汹涌着干言万语要说,但又觉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人相处时间愈长,杨梦寰也愈觉着陶玉性格无法捉摸。
  金环二郎耗费了一盏热茶以上的工夫,从头到尾把宝驹擦拭一遍,才转过头对梦寰笑道:“我们就在这座绝峰顶上休息一会,看两处纵火地方。”说着笑着,拉梦寰纵身跃上一颗松树上坐下,取出干粮分食。
  杨梦寰淡淡一笑,想不出合适话说,只有沉默,一边吃干粮,一边四顾山势。两人停身地方,原是一座极高峰顶,放眼看去,只见重峰连绵,无穷无涯,而且一色银白,分不出是山是雪,较近几处山峰上,也只能看出银色山顶黑点斑斑,那大概是山峰上长的巨松之类树木。杨梦寰穷目四外搜索,看了半天仍然是一无所获,看不出一点迹象。
  陶玉的两只眼却尽望下看,突然他转过脸对梦寰笑道:“杨兄,你看西南方两峰之间,是不是一片大树林,我们现在去放火,大概到午夜时候三百里内就可见火势了。”
  梦寰顺他手指望去,果见西南两峰之间,隐现出一片黑黝黝的颜色,点点头,道:“不错,那正是一片森林。”
  陶玉笑道:“好,咱们吃饱了就去放火。”
  梦寰淡淡一笑,正待答话,一转脸,突见正西方一点白影划空而来,不大工夫,已到两人身峰顶,飞行如箭,快速至极,金环二郎大叫道:“好大的白鹤呀!怕有千年以上。”
  说着话,纵身而起,跃高一丈五六,手握松枝,一个倒翻,人已翻跃上松树顶端,右手扬处,一只金环脱腕飞出,直向那掠空急飞的奇大白鹤打去。
  杨梦寰想阻止他,已是迟了一步,陡见那大鹤转过身来,巨翅一扑,陶玉打出的金环被击落峰顶,接着两翅一合,箭一般向下疾扑陶玉。
  金环二郎想不到一只白鹤,竟有这等威势,一时间来不及拔剑迎击,只好飘身下树,那巨鹤下行之势太快,陶玉这一飘身避开,巨鹤却无法收势,撞入树中。但闻得一阵响声,那数百年的巨松,被鹤身冲得枝叶纷飞。
  巨鹤一击不中,立时仰首疾升数丈,二次敛翅下扑陶玉。
  这时,金环二郎已握剑在手,一招“仰观天象”迎鹤扫去,陶玉刚才见那巨鹤撞入松树的势,心中已感惊异,剑招出手,用了八成真力。
  那知巨鹤竟似通达技击一般,敛合的变翅,突地一张,左翼迎剑疾扫,右翼借势下击,两只敛藏在腹下的鹤腿猛伸,双爪直逼陶玉头顶。
  金环二郎剑势吃鹤翅扫中,遍开一边,且几乎脱手,而那巨鹤右翼变爪,却一齐袭到,迫得他仰身倒卧下去,借势翻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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