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姑娘掉下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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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就从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讲起吧。”
　　肖荼随洛彦平走在校园的小道上，他认真的回忆，好看的眉毛轻微蹙起：“我在大学时共谈了两个女朋友，你要听哪一个？”
　　“哎？两个？”肖荼斜着眼睛仔细打量他，阳光下看不到真容却是一个刺眼的影子，肖荼蓦然睁大眼睛，这种情形似曾相识，似乎什么时候自己也曾经这样做过，她伸开手臂挡住强烈的光线。“那你第一个是怎么分手的？”
　　“大四那一年，我们面临毕业和就业，当时我想考研，继续留在学校，她想出去，去上海，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所以你们就分开了？”
　　“那个时候，她忙着去上海参加工作竞选和面试，接触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问题，两人间有分歧误解都没有办法及时解决，那时候我认识了现在的女朋友夏程程，不过她还不是我女朋友，我还在努力异地恋，突然有一天，苏岩从上海回来跟我大吵了一架，还怀疑我在这里另外交了女朋友，讥讽我为了能留校不择手段攀附权贵，那次后我们不欢而散，我因为此事也思考了很久，觉得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所以最后分手了。”
　　肖荼笑：“她当时怀疑的人是你现在的女朋友吧？”
　　洛彦平没有否认，只是低低的说：“那时候我和夏程程真的没什么，有时候我一点也不明白女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连这个都猜不到啊，”肖荼露出一副深知□□的表情：“夏程程肯定早就对你有意了，不过一直在等待时机，等你和你前女友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再从中作手脚，你前女友不会无缘无故的和你吵，肯定收到了什么确切的信息，你反应迟钝，和夏程程做出什么太过亲密的事情自己反而没有察觉。她做了什么你也无从察觉吧，一定是等你前女友和你闹完了她就来安慰你，做了很多你觉得很感动的事情吧。你现在的女朋友城府够深的，遇到这么强大的女生一般女人都不是对手啊。”肖荼分析的头头是道。
　　洛彦平又看她，像是不认识她：“你以前从来不会说出这些话来，不过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呢，夏程程是个识大体温柔懂事的女孩子，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们到这样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
　　肖荼摇头：“那你就太不了解女人，也太不了解你现在的女朋友了，不信可以找你前女友打电话来对峙一番，自从吵过架后你们有没有彼此坦诚交流过？”
　　洛彦平无奈：“好了，别乱想了，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里都乱想些什么，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胡思乱想的。”
　　“好了。”肖荼烦躁，怎么老是说以前的她以前的她，她还是她，不管失忆前后，她都只是她，一点都没有变。“我说这些只是从一个女性的角度出发，为你之前的疑惑做一个合理的解释罢了，不过这些都无关了不是吗，只会徒增你和现在女朋友的不和和误会，是我鲁莽了。”
　　“阿荼。”洛彦平唤住她，带着妥协的口吻：“是我不好，刚才的话你忘了好不好。”
　　肖荼看他，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心却远的自己无法感知的境地，他不是自己亲近的人。仰头时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我一点都不介意呀，再说是我要求你讲你的初恋的，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两人一同走完学校的小道，洛彦平去了教师办公室拿教科书，肖荼因为无事可做便随洛彦平一起去上课，坐在最后一排听他分析物理的各种理论，她从口袋里翻手机，给林野发信息，他回信息说自己参加一个超市的店庆，问肖荼在干什么，她说在听课。那边便笑，说你这次真的是在听课呀。
　　肖荼奇怪，自己什么时候还听过课，她抬头扫视的视线内一片玩手机的学生，果然不喜欢听课的都躲在了后面，他讲的很认真，在讲台那一方天地里来回的走，如闲庭信步。
　　下课后，洛彦平在大教室的前门等她，此时手机响起，洛彦平从牛仔裤的口袋内抽出手机，肖荼躲在走道对面从大玻璃窗处看下面的景色，不一会儿，他收起手机来到肖荼身旁，“夏程程待会要过来，我带你去见见她。”
　　她并没有说什么，很顺从的跟着他往外走，两人来到学校门口，那里站在一位极漂亮的女子，衣着打扮也不一般，带着众多的文艺气息，像是出自某个设计师之手，少有的特色服饰穿在她身上一点都不显的突兀，反而更衬气质，肖荼展眉，这女人真是太强大了，难怪洛彦平手到擒来，要是她是男人，陷落也是心甘情愿。
　　她看到洛彦平，便上前替他整理了下衣领，似乎说着一些体己话，肖荼躲得远远的，等洛彦平四下里寻她时看她站在一旁门卫的房屋阴影里，他招呼肖荼过来，向她介绍：“这是夏程程，我的女朋友。这是，一个邻居妹妹，肖荼。前几天因为手术还没康复需要人照顾，我爸妈就让我暂时照顾一段时间。”
　　她转头看她，长发柔顺披肩，如某洗发水的广告代言人，“你好，肖荼是吧，听彦平说你动了手术，严不严重？”
　　肖荼礼貌回应：“前一段时间出来车祸，在医院里躺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没事了，麻烦洛哥哥照顾真的很不好意思。”
　　“那你要多照顾一下人家，知道吗。”夏程程小声叮嘱，将手环在洛彦平的臂弯里，对肖荼道：“洛彦平他不懂的照顾别人，你在这里一定挺委屈的。”
　　肖荼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看路上穿梭的学生，这时夏程程走过来：“我们要去附近吃火锅，肖荼你也一起去吧。”
　　她摇头：“不了，我想在学校里多玩会，待会吃饭去食堂，我想吃那里的鸡肉盖饭和灌饼，你们去玩吧。”
　　肖荼这样子让洛彦平很为难，一方面是女朋友，她因为经常出差难得相聚，而现在撇下肖荼又觉得心里不安，当初答应肖父在她出院这一段时间内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现在这样要抛下她自己独自去吗。但肖荼跟以前一点都不像了，若是失忆前，这样的请求她是绝不会拒绝的。
　　肖荼则有自己的想法，人家秀恩爱自己又何必作电灯泡呢，洛彦平走过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给我们一起去吃一点吧。”
　　肖荼看他，犹疑了下，跟着他向前走了两步，听夏程程说：“待会吃完饭一起去听音乐会吧，我手里刚好有两张票。”说着从包内取出两张扬了扬给他看，肖荼走在后面，看到两人已经牵在一起的手，她顿了下，扬声道：“洛哥哥，我有些不舒服，真的去不了了，能去你的房间休息一下吗？”
　　洛彦平回身，关切问道：“没事吧？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要不要去医院？”
　　“今天中午吃的太多了，胃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洛彦平看着她：“那，你好好休息吧，待会我给你买药。”
　　肖荼接过钥匙冲他们挥挥手便消失在人群里，夏程程再次握他的手：“我们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不是一直有电话和信息么，你出差这些天在外面怎么样，好不好？”
　　“巡回画展才过了一半，两天后恐怕还要外出出差，不过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
　　“我想留下来陪你，工作都是次要的，陪你比较重要嘛。”
　　洛彦平惊讶，夏程程是个比较要强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突然放弃画展巡回的机会，这可是她盼望已久的一项工作了。
　　肖荼拿着钥匙去了食堂，刚好不在饭点，很快买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一杯暖暖的豆浆喝下去胃好舒服，正好秋日正浓，在食堂大玻璃窗下看外面走道上的学生人群和远处的高耸建筑，肖荼尝试回忆一下自己在大学时的日子，不过脑内一片空白，什么都无从忆起。
　　趁洛彦平不在的时间里，肖荼还偷偷溜进了图书馆，里面满满当当坐的全都是人，肖荼好奇，在里面转了转，此时刚好空出一空位，肖荼取了本书坐在位子上不出三分钟便睡到在桌上，似乎有人终于看不下去，叫她：“同学，困的话就会宿舍休息吧。”
　　吃完饭，夏程程从包内抽出两张音乐会的票子，“我们去听音乐会吧，我好不容易托朋友找到的票，我找了好久，一起去吧。”
　　洛彦平看时间：“你去吧，阿荼一个人在学校我不放心，况且她还身体不舒服，要是再住院什么的就不好了。”他结完账打算送夏程程去取车，听她说：“算了，我也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你好不容易找到的票，前几天还一直念着想去，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我不是也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么，想和你在一起，既然你不愿意去我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
　　洛彦平因为担心肖荼的身体，也不再多说什么，和夏程程一同往学校附近的公寓住宅楼赶，她侧过头看洛彦平的神色，判断其中的讯息。

　　第五十章

　　两人回到洛彦平的公寓，门开着，没有锁，洛彦平推门而入，听到书房里有说话声，门没有关，肖荼蜷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打电话，洛彦平见肖荼没事便松口气，将药放在一旁，坐在沙发上歇息，夏程程将外套挂在衣架上。
　　肖荼正与林野通电话，趁林野去卧室换衣服夏程程靠在墙上听了会墙角，等他走出客厅时问：“肖荼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好像是吧，她来这里两次都是一个叫林野的男人送到这儿来的，那时候肖荼住院，我去探望时也是他在一旁照顾。”
　　“那为什么不让那个人陪她呢，安市又不止你一个朋友，她应该朋友挺多的。”
　　“父母要求照顾的，我又怎么好拒绝，再说林野最近要去外地出差什么的太忙抽不出时间，还是我照顾一下比较好。”
　　两人在客厅一直谈论这个话题，肖荼在书房听的清清楚楚，她握着手机，将目光望向窗外，等肖荼出了书房，夏程程扬起笑脸：“你还好吧，彦平给你买了胃药，在桌上放着呢，吃一点吧，还有宵夜，他担心你没怎么吃特意从外面给你带回来的。”
　　洛彦平见肖荼走出来，便站起来将药递上去：“这是我听店员介绍给你拿的，现在吃了就能好一些。”
　　肖荼拿着药从塑封里掰出几粒，洛彦平去取水，送到她手上。肖荼摸杯子：“谢谢洛哥哥。”药片外是白色的淀粉，放在嘴里呈难忍的涩苦，拿起杯子将水一口猛灌进喉咙里，肖荼斜眼去看坐在沙发上的夏程程，她在发短信，头也不抬。
　　肖荼将杯子递给他：“现在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不再多呆一会吗？”此时夏程程从沙发上站起来，主人已经做出了送人是姿势，客人怎么好意思赖着不走呢。肖荼将手机放入手袋中“太晚了，我还有事呢，就先回去了。”她朝洛彦平点头，拿着包走朝门外走，便跟洛彦平挥手告别。
　　出了住宅楼肖荼看时间已是六点多，背着包穿过华灯初上的街道，三三两两的学生聊天逛街，肖荼忽然想迫切的离开这里，快快的，再也不要来。
　　第二天林野在外地出差，打电话过来时肖荼还在睡，声音里有刚睡醒的鼻音。“你在睡觉吗？今天没有去洛彦平那里吗？”
　　“嗯，不想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肖荼睁开眼睛，看头顶的天花板，“我在那里总觉得别扭，非常不舒服，好像之前那里曾经发生过非常不愉快的事情，我不喜欢。”
　　“这么说你想起来了？”
　　肖荼仔细回忆，那天确实出现一些模糊的感觉，她将手机贴近耳朵“可能吧，但感觉太不好了，我不想再去。”
　　“我明天回安市，到了后我接你咱们见一下好吗？”
　　“嗯。”肖荼挂电话，不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她看来电是洛彦平的名字，便一直这样看着，直到它不再响为止，肖荼用掌抚额头，再次闭上眼睛，她走在洛彦平的一侧，仰头看他，太阳光正盛，肖荼只看到光下刺眼的侧影，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还有呢，还有呢，肖荼蓦然睁大眼睛，惊坐起来，失忆前自己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下午时洛彦平再次来电，肖荼听之任之，响过一阵后洛彦平发来信息，问她要不要过来，今天带她去外面逛。
　　肖荼回信息：不了，今天身体特别不舒服，需要休息，我在家呢，不用担心。
　　发完信息肖荼扔掉手机，穿好衣服一个人去逛街，为自己买衣服逛商场，出院后她第一次逛安市，像是不认识这座城市。林野果然在第二天赶了回来，肖荼穿着一件红色棉外套，将拉链拉至脖子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冷不冷？”
　　“还好，不过马上要到冬季了，天气真的变的好快。”
　　“是啊，刚来安市时还是初夏，没想到转眼就要到冬天了啊。”林野感叹，他将视线从窗外挪到肖荼身上，“今天也不愿意去洛彦平那里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去那里呢？林野，不能恢复记忆没有关系啊，我带着全新的感受和认识，重新认识你，也是件不错的事，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们结婚吧。”
　　林野沉默，短短的一分钟竟成了煎熬，肖荼从来没觉得一分钟可以这样清晰的走过六十秒，在这六十秒里，肖荼从期待变得惶恐，竟隐隐有丝绝望，她睁大了眼睛看他，看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说：“肖荼，你失忆前的有些事情，我并没有全部告诉你，是有关我们俩之间的事。”
　　肖荼睁大了眼睛看林野细细的说：“失忆前，我曾向你表白，但你并没有说要考虑，你当场拒绝了我。”
　　“为什么？”肖荼不明白。
　　“你告诉我，你心里已经有人了，没有办法答应我交往的请求。”
　　肖荼再次睁大眼睛，心脏轻微的起伏，怔愣的看他。
　　“可是肖荼，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因为喜欢所以格外慎重，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某一天你从我身旁醒来，忽然恢复记忆，然后你再次告诉我，你喜欢的人不是我，肖荼，你告诉我到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做？”
　　“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如果将来我们连孩子都有了，那时候你才恢复记忆，发现和你结婚的人是我。告诉我肖荼，你是愿意为了孩子委曲求全还是选择独自离去呢？我是一个骄傲的人，我的爱情也是骄傲的，不愿意承受任何的委曲求全和虚情假意。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恢复记忆，我想知道你最初的心意还是那样坚决不曾改变还是你终究看到了我的好，喜欢的人是我。”他的声音清晰透这沉稳：“我是爱你的，肖荼，这份爱情我要的太纯粹。所以我不想到时候浪费了你我的感情，最后竟然是场悲剧，肖荼，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我失忆前喜欢的是谁？”肖荼看着他，看他逃避了视线，不作答，她顿了很长时间才出声，嗓子竟透着干涩，扯的喉咙生疼：“洛彦平？”
　　林野依旧躲避她的注视，“大夫说如果能呆在失忆前记忆最深刻的人跟前，恢复的时间比较快，几率也很高，但这因人而定。”
　　肖荼怔怔的，她问：“那如果我这辈子都没办法恢复记忆呢？”
　　林野不答，肖荼不怒反笑：“如果就像大夫所说的那样，几年十几年都没办法恢复记忆，你会不会等我到那个时候？”
　　她忽然站起来拿自己的包：“看来今天的见面并不怎么愉快呢。”说着便往向店外走，林野从后面追上来，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在她依照惯性向后倒时林野护住她的双肩将她抱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