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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逃台前发出的最后通缉令 薛家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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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之后,你你就得动身飞往台湾。”

  “啊”这下白玉婉完全惊呆了,大张着小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前好像升起一阵白雾,慢慢扩散。房间里的一切东西看不见了,黄仲洲的脸也看不清了。要不是绵软的手无力地抓住椅子背,说不定她就会晕悠悠地倒在地毯上。

  黄仲洲连忙抱着她身体,不住地摇晃,叫喊:“婉,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千万别这样!”

  白玉婉半晌才喘过气来,慢慢睁开眼睛,痛苦地摇着头说:“我没什么,只是想不通,怎么会这样呢?”

  “婉,这是迫不得已的事。”

  “不,”白玉婉积压在心里的过度悲伤,迸发出大声尖叫,“我要找总统去,我一定要与你一同去台湾。”

  “这是不可能的。”黄仲洲极度失望地摇摇头,“你不能去找总统,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白玉婉终于领悟了丈夫说话的深意和为难的处境。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向来体贴丈夫,从不肯使他为难。既然现在已大势所趋,她也就不再坚持了,苦笑了一下说:“好吧,我听你的,先去台湾。我在那儿等你,你一定要来哟!”

  黄仲洲终于忍不住了,两串泪珠沿着脸颊哗哗地流淌下来。他紧紧地抱住白玉婉,一个劲喊着:“婉,我爱你!我离不开你哟!”

  白玉婉也紧搂丈夫的脖子,不断回吻丈夫,一边吻,一边轻声喊:“仲洲,我也同样深爱你,离不开你哟!”

  在南京上流社会中,每当谈起美满婚姻,很多人不约而同总是以黄仲洲和白玉婉为例。在人们心目中,他们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情人,心心相印的一对伴侣。

  今夜,两人相搂相偎在一起,感情又像新婚那样炽烈,因为别离在即,更感到难分难舍。虽然他们俩已到知天命的年龄,相偎在一起已很少有年轻时那样销魂,那样狂浪。但是,他们夫妻之间爱得却更深沉,更炽热,互相之间谁也离不开谁。

  一阵激情过后,两人并排斜躺在床上,彼此沉思默想着,回忆过去的甜蜜生活,想象着未来不知是何种命运,真像一场恶梦突然降临到他们身上。

  “婉!”黄仲洲轻轻叫了一声,“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天亮了我送你去机场时,你不能哭,千万不能哭。”

  “不,”白玉婉把头斜倚在丈夫的肩上,撤娇地说,“这一条我做不到。我感情脆弱,到时控制不住自己,我不能不哭。”

  “不行!这一条无论如何要做到。作为丈夫我请求你这样做。”

  白玉婉斜睨了他一眼:“要不,你就别送我了。”

  “我怎能不送呢?”黄仲洲很认真地说,“一定要送你。”

  这一夜,这对夫妇经历了一生中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这只有在生离死别时才会有这种特殊感情。

  分别时候终于到了。白玉婉提早起床,穿戴整齐,收拾好行李,把家中的事一一交代给丈夫。连冬衣放在哪个箱子,夏扇搁在哪个橱顶都一再关照。黄仲洲真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家庭琐事白玉婉竟也再三叮嘱。

  黄仲洲也早早起床,在房间里转来晃去,似乎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准备下楼去烧早餐:“婉,快5 点了,我去给你烧早点。”

  白玉婉一把拉住他:“不,还是我来。”

  “婉,你别动手!今天早餐我一定要亲自做。你就让我破一次例好吗?”

  黄仲洲之所以这样做,或许是为了尽一次丈夫微不足道的责任,对妻子表示小小的报答;也或许是为了避开白玉婉的视线,不让她发现自己眼眶中的泪水。

  半个钟点后,黄仲洲托着一盘早点从楼梯上来。盘子里有白玉婉最喜欢吃的糖氽蛋,还有两杯牛奶。这是白玉婉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仲洲,你还真能干!”妻子夸奖丈夫说,“这样,即使我去了台湾,你一个人在家也不致于饿死。”

  两人坐在安乐椅上,一边吃着糖汆蛋,一边啜饮着牛奶。不时举起杯子,像是以奶代酒,作无声的道别与叮咛。

  这真是令人断肠的一天。

  从机场送行回来,黄仲洲迅速把自己锁进了书房,心中万般痛苦。人去楼空,白玉婉往日的音容笑貌已成为梦幻,房间里处处透着妻子不在的凄凉。一种寂寞、孤独、阴森甚至可怕的气氛,笼罩着这座小楼,笼罩着黄仲洲的心。

  这座博物馆是个禁苑。全副武装的卫兵二十四小时在站岗、巡逻。墙上装有电网,还有严密的警报系统,即使是黄仲洲的亲友,或政府的要员,没有特别邀请和准许,是不能进入这博物馆的。

  多少年来,他已习惯这儿的气氛和环境,觉得别有一番情趣。白天,他关在一间间收藏室里,欣赏这个,鉴定那个,像一个百万富翁在浏览自己的满屋珍宝。晚上,回到家中那幢小别墅,或同白玉婉一起欣赏每天从世界各地寄来的艺术画册,或坐在拼花木板镶嵌起来的豪华书房,一边悠悠地吸着烟,一边写他的考古论文,这真是人生的赏心乐事。更何况有白玉婉这样一尊美神,日夜陪伴在身边。

  可现在,一切全打乱了,全破灭了。案头,仍放着白玉婉那张朴实无华的照片,她仍在微笑地望着丈夫,但这笑容里似有几分哀怨。照片下,就是白玉婉帮他誊抄的文稿。睹物思人,黄仲洲一下经受不住,竟伏在照片上泪如泉涌,把压抑在心头的痛苦全发泄出来。

  “婉,我为什么要让你先走啊?明明是蒋介石的安排,可我为什么要瞒你?我知道你想哭,又为什么一定不让你哭?我是个无能的丈夫啊!”

  他不住地用拳头捶打着书桌。在机场,白玉婉确是强忍着眼泪,同送行的人含笑告别,还同几位太太拥抱、碰脸。但最后同丈夫告别时,她忍受不住了,红红的眼圈里突然溢出晶亮的泪水,嘴唇也开始颤抖起来。

  眼看撕心裂腑的嚎陶大哭要从白玉婉嘴里冲口而出,她会猛地倒在丈夫的怀中甚至昏厥过去。黄仲洲一见情况不妙,连忙急速转过身,大步离开舷梯,低着头用手帕掩住嘴巴鼻子,再也没回头看妻子一眼。

  黄仲洲多么想在这间夫人陪伴自己多年的书房里放声痛诉一番心中的痛苦和心酸,然而不能啊!一连串令人恐怖的念头闪过脑海,耳畔似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时间紧迫,容不得你再这样多愁善感了,必须考虑如何应付眼前的现实,赶紧部署下一步。

  只有三天,这博物馆里的一批国宝就要运到台湾。从此,五千年文明的精品将流落海外,运还是不运?这可是一个举足轻重的问题啊!它关系到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作为中华民族的子孙,的确要深思熟虑啊!

  黄仲洲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重大。蒋介石之所以要他亲自押运,一来是信任;二来也是有把他作人质的意思,把他和这批宝贝紧紧捆绑在一起。宝在人也在,宝亡人亦亡。因为他对国宝的秘密知道得太多了,蒋介石是不能让他离开这批文物的。所以要他随宝前往台湾。而且要白玉婉先去,这不是明明把她也作为人质吗?

  真的去台湾,黄仲洲知道自己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这批国宝万一有个闪失,蒋介石首先会拿他开刀。他知道这位委员长喜怒无常的性格,几年接触下来他已深深领教,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可是,不随这批国宝去台湾吧,蒋介石也决不会放过他,他恐怕很难逃出他的手掌心。白玉婉已被迫去台湾了,这分明是变相的绑架!再加上这几天突然加强警卫,名是为了保卫博物馆,实是在监视他。自己像个罪犯被人看守起来,他感到十分气愤。

  黄仲洲一下心如乱麻,进退失据,在书房里惶乱地走动起来,却苦于一时想不出好办法。

  突然,他的目光瞥见书柜顶上挂的那副父亲遗像,不觉走到像的下方仰起头,以内疚与悔恨的心情凝望着他老人家。

  这是父亲六十大寿拍的照片,是他死后黄仲洲请南京新街口最好一家画像馆放大画成的木炭画,镶上红木玻璃镜框。

  画像上的父亲,皤然银发,一副黑边眼镜,一张坚毅、睿智的脸庞,显得无比威严,令人肃然起敬。

  从少年时代起,黄仲洲对父亲的一言一行,无不唯命是从,视作人生信条。只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公然违背了父亲的教导,弃文从政,活活气死了老父亲。

  悔恨哪!真是难以弥补的悔恨。只有到今天,他才深切体会到父亲书写的那幅对联的深意。他是不应该投奔到蒋介石门下来的,否则也不至于落到目前这样尴尬境地。如果当时继续念完美专,同白玉婉结了婚,或专心从事艺术事业,或到学校授课,两人跟着父亲学习考古与研究文物,说不定今日也取得了相当成就,成为社会的名流。这样,父亲也不至于郁愤而死。

  黄仲洲抬起泪眼,似乎还看到父亲眼神中对自己的埋怨和责备。他的心一怔,好像父亲在严词提醒他:不该押送国宝去台湾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来人是小车司机陆奎之。

  “黄将军,我知道这几天您公务繁忙,恐怕随时要用车,所以想整天来上班,免得你临时再叫车。”

  陆奎之这几句发自内心的话,使黄仲洲有几分感动,或许他正处于两难境界,内心十分矛盾苦闷,身边没有一个人可商量。现在见陆奎之在身边,又如此真诚,黄仲洲心一动:对!何不找他商量商量呢,或许能想出一个好办法。

  他就用试探的口吻对陆奎之说:

  “现在时局发展很快,南京不一定能久呆了,将来有一天我要离开南京,或许去台湾,你能跟着我一起走吗?”

  陆奎之一听,脸上立即出现为难神色,说:“黄将军,我家有妻儿老母,我一走叫他们如何活哟!”

  “这倒也是。”黄仲洲颇为同情地说。平日里,他听陆奎之谈起过家庭艰难的境况。

  “黄将军,我们为什么要到台湾去呢,那不是流落到海外吗?何不留在大陆?一个人总是在本乡本土好,你说是吗?”

  “那当然啰,我又何尝想离开家乡?”黄仲洲怔怔地望着父亲的肖像,“可是现在我是身不由己哟。”

  陆奎之见黄仲洲的话出于真心,就走近身来,悄悄地说:“黄将军,如果你真想留在大陆,办法我倒有一个。”

  “什么办法?”

  “你不是认识石亦峰吗?可以去找找他。”

  “石亦峰?找他?”黄仲洲失声喊叫出来。

  “对!那一次你去苏北收集文物,落到共产党手中,不是石亦峰将你救出来的吗?”

  “你,你怎么知道?”黄仲洲立即警觉起来,变得十分严肃。“你忘掉啦,是我开车陪太太找石先生的哟。”

  “哦——”黄仲洲的神经马上松弛下来,心想自己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忘掉了。

  “黄将军,我觉得石先生是个仗义的好人。在这危急关头,你何不去找找他呢。听说你们过去还是老同学、好朋友。”这倒也是个办法。黄仲洲望着眼前这名司机,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第03章

  黄仲洲的汽车开出博物馆大门,就看见不远有个穿黑大衣的人,装着在看墙上五花八门的广告和招贴纸。一见汽车开出,他就跨上停在墙边的自行车,开始尾随跟踪。

  黄仲洲知道,自从他进入这个博物馆,一直都有人跟踪。他出门访友,有人尾随;他和白玉婉上戏院、电影院,后排往往有一双的人的眼睛,连他俩去玄武湖畔散步,也总有一两个人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或树荫下监视他。虽然他们都穿便衣,但一看到那双贼兮兮的眼睛,那鬼鬼祟祟的神情,便肯定不会错。

  轿车一出路口,陆奎之就拿出他全副本领、高速地在马路的车辆人群中左冲右绕,很快把跟踪的自行车甩在后边。傍晚空气很凉爽,黄仲洲打开车窗深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内心的惊惶与不安。

  黄仲洲故意到夫子庙去闲逛了一下,然后坐车在街上兜了几个圈子,最后才来到南京城外的十字街。这地方算不上热闹,却也不冷清,可谓闹中取静。

  十字街尾,有一家经营字画古玩的文物商店,座落在一排破旧的房子中间。石亦峰公开的身份是商店老板,他经营的字画在南京城小有名气。南来北往的过客,也常慕名而来,在他店中选购一些字画。石亦峰白天几乎都在店堂,除了接待顾客,还当众挥毫即兴写字作画,所以,生意分外兴隆。

  汽车正要驶进十字街口,一直盯着车前反光镜的陆奎之突然喊叫起来:“黄将军,后面有一辆车,像是在跟踪我们。”

  坏了!黄仲洲急忙回头一看,果然有一辆轿车跟在后面,始终不慢不快保持一段距离。黄仲洲的心一沉,连忙说:“试探一下。”

  陆奎之马上领会,立即将车开进一条平时几乎没有车辆通行的小巷。谁知,后面这辆车也紧咬不放,尾随而来。

  看来是盯梢无疑了。黄仲洲当机立断作出决定,悄声对陆奎之说:“现在不能去石亦峰那儿,我们回博物馆去。”

  那辆车一直跟到博物馆后,见黄仲洲进了铁门,才掉头离去。

  壁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走动,时间在一秒一分地流逝过去,整整一个下午,黄仲洲显得分外焦躁,几次想独身前往去找石亦峰,可轻轻撩起窗帘往楼下看,都瞥见有几双陌生的眼睛在死死盯住这座小楼。出不去,怎么办?黄仲洲真是心急如焚。

  门铃响了,黄仲洲连忙去开门。门外站着警卫班长,一个粗鲁的矮个子,肥猪般脸上有一对小眼睛。他笑嘻嘻地说:

  “黄将军,借本书看看好吗?我们替你看门太无聊了。”

  “我这儿没有你要看的书。”黄仲洲很不客气地拒绝。

  可是这个矮子不待邀请就走进房来,贼溜溜地往房间内东张西望。

  “黄将军,听说有人要把你劫走,有这回事吗?”

  黄仲洲心一怔,马上脸一沉,摆出将军架势:“什么?哪有这种事,谁敢如此大胆?”

  “我也是听说的,随便问问,黄将军,你别发火嘛,嘿嘿。”他只得陪着小心。

  从他那种刁钻古怪的目光中,黄仲洲察觉到这是个圈套,是在进行变相的盘问。难道他们得悉什么风声了吗?还是捕风捉影的一种怀疑?看来如果要出逃,现在已到了紧要关头。

  将近傍晚,正当黄仲洲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团团转之时,天空突然下起滂沱大雨。风,猛烈地摇撼着街面上的梧桐树,刮得黄叶铺满地面。雨水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白茫茫雨雾,几米外就看不清人身,只有隐隐绰绰的影子。

  有了!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黄仲洲急中生智,连忙叫来服侍自己多年的女佣吴妈。

  “先生,有什么事吩咐?”

  “吴妈,你快把这衣服穿上,再戴上我的帽子。”

  黄仲洲从衣帽架上摘下自己平时穿戴的衣帽,再从床底拖出自己一双旧皮鞋,要吴妈赶快穿上。

  吴妈大惑不解:“先生,这这是干什么?”她莫名其妙地睁大双眼。

  “我的车子在楼下。”黄仲洲立刻吩咐道,“你赶快上车,上车时不要同任何人讲话,更不要让别人看见你的真面目。”

  吴妈领悟了,默默点点头。

  黄仲洲又从衣柜拿出一件雨衣,将吴妈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只留出两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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