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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续-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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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我叫陈锦森,幸会。”
  “幸会。”
  两个男人很绅士地握了握手。
  陈锦森何其的精明识趣,交换名片后非常礼貌地离开了,走时还不忘拍拍我的肩膀提醒我不要太劳累,多注意休息。看似随意,也是别有用心。一旁的祁树礼已经摘掉墨镜,嘴角浮出的冷笑让人生厌。
  我不打算理他,转身就走。
  他在后面叫住我:“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那天要钱是有急用。”
  我回头狠狠地瞪视着他:“那你还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的朋友啊。”
  “请回去吧,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也许你是无心的,可关键时候却看出你的人性竟是如此冷漠。见死不救,你还有什么理由出现在我面前?回去跟你的新娘结婚吧,很般配啊,天生的一对,我才懒得理会,你尽管跟她结婚就是了,你会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的!”
  说完我大步朝电梯走去,不想再回头。
  “耿墨池回国了。”他在背后说。
  英珠的骨灰被其父母带回韩国的那天,下着大雨,我和高澎趴在玻璃幕墙上,眼睁睁地看着飞机腾空而起,冲破雨雾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
  就这么永别了?
  如此匆忙,连最后的叮咛都没有一句啊,英珠!
  “我这一生的爱情也就到此为止了,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从前是你要我勇敢地寻找属于自己的爱和希望。在西藏,卓玛给了我重生的希望。后来遇到英珠,她给了我爱,如今我失去了她们,也就失去了爱和希望。所以我要重新去寻找,哪怕千辛万苦,我也要去找,否则我会一天都活不下去。”
  高澎回到公寓就开始收拾行李,他要我帮他处理公司的善后事宜,他说他已厌倦这纷争的世界,就如这个世界也厌倦了他一样。
  “你要去哪儿啊?”我站在旁边无助地看着他,一点主意都没有。
  他回答:“西藏。”
  说着他拉开衣领,掏出一个玛瑙吊坠给我看,“这里面有英珠的骨灰,我答应过她,要带她去西藏的,我不能言而无信。”
  “那我以后上哪儿去找你?”
  他说:“不用找,无论我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会记着你的,相见不如怀念。考儿,如果怀念对你来说很痛苦,把我忘了也好,忘了我和英珠,那样对你更好”
  我连连摆头:“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都是我的错啊。”
  “考儿。”他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来,嗡嗡的,“我最怕你这样,自责会让你一辈子都不快乐。我要你快乐,英珠也要,所以为了我们,你一定要快乐、坚强、健康地活着。你也要找到属于你的爱和希望,一定会找到的,我们都会找到!”
  从高澎的公寓出来,我没有回家,坐到小区路边的长椅上独自仰望深邃的夜空,以为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可是泪水还是小河一样的淌满面颊。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颗女神的眼泪,它在路灯下熠熠生辉,耀眼得不似人间凡物,可就是这颗钻石,让英珠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是个不祥的物件,即便是螃蟹送的,我也不能留在身边了,我怕看到它,一看到心里就发痛。
  我举手将钻戒朝街边扔了出去,宛如一颗流星划过夜空,钻戒无声地掉落在街边的花圃中,我别过脸,竭力不让自己朝那边看。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扔啊?”
  又是他!
  怎么在我落魄的时候总有他?
  我没有应,也没有回头。
  可是嗓子眼儿里一阵发酸,在身体左边第二根肋骨下有一个地方,酸得发疼,疼得钻心,像是有小锥子在那里,捣进去,再也拔不出来。眼眶里热热的,冰冷的风吹在脸上,像是刀子一样。没有一个地方是暖和的,都是冷的,到处都是冷的。
  他大方地坐在我的身边,手心摊开,正是那颗钻戒。我用余光瞟到,他的黑色奔驰车就停在路边。他看着那颗钻戒,像是自言自语:“如果让他知道你把他送的东西随便丢掉,他会找你麻烦的。”
  说着他拉过我的手,把钻戒放回到我的手心。
  “有些东西是不能丢的,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你走吧。”
  他没应,自顾自地说:“我取消了和安妮的婚礼。”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少跟那个陈锦森来往,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资格说人家。”
  “你不听我的,早晚你会后悔。”
  “你走!”
  他侧过脸看着我,“我真不是有意的,你又没在电话里说清楚。”
  “你走!马上走!”
  他起身,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会儿,摇摇头,朝街边的奔驰走去,司机赶紧下车替他开车门,他盛气凌人地上了车。
  两天后,我再次见到了他,是在公司的拍卖会上。
  他和陈锦森首度针锋相对,争夺高澎公司的收购权。
  现场气氛一度剑拔弩张。
  最后他放弃了,将唾手可得的猎物拱手相让给对手。陈锦森虽然赢了,却脸色发绿,因为这个价钱远远超出了他的预算,而负债累累的公司根本就不值这个价。祁树礼摆明了就是跟他抬杠。离开会场时,我分明瞧见他朝陈锦森露出老奸巨猾的微笑。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和公司员工大跌眼镜。
  陈锦森翻脸了,他派律师来跟我们谈,公司他可以接下,但拒绝接受债务,也就是说,公司欠下的巨债得我们自己偿还。
  “这怎么可以,拍卖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接手经营权,肯定也要接受债务,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我跟律师据理力争。
  “抱歉,如果你们觉得这不公平,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陈锦森派来的律师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他明知道这个时候,我们不可能拿得出钱来打官司。
  我不相信这是陈锦森的本意,他那么谦和的一个人,不可能言而无信,他一定有他的苦衷,我决定找他当面谈。
  可是不等我约他,他主动约我了。我们在福田一座顶级大厦上的旋转餐厅见面,一进去就知道这不是普通人所能涉足的,满目奢华,气氛很好,餐厅里弧形通透的落地观景玻璃,视野开阔。正是傍晚时分,窗外整个华强北几乎尽收眼底,高楼林立的万丈红尘,而远处暮色沉沉,天地辽阔。
  纵然是琼楼玉宇又如何,俯瞰众生只能是分外的孤独。
  他微笑着给我倒红酒,菜是他亲自点的,很精致,道道菜食色诱人。他好像压根就不知道我来见他的目的,(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看似很随意地跟我闲谈着,顾左右而言他,餐都快用完了,一点也没往主题上靠。
  我心事重重,越急,他脸上的笑意越深。
  此时我才隐约觉得,这个男人跟老谋深算的祁树礼一样,都不是什么善类,故意钓我胃口呢,这样的伎俩我早就在祁树礼那儿领教过多次,我何惧于此?
  果然,用过晚餐,在包间喝茶时,他开始亮出自己的底牌了。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掏出一个黑丝绒盒子,不看里面的东西,就知道异常华贵,打开一看,又是璀璨的钻石,仿佛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辰,在灯光下闪烁着这世上最美丽的光芒。
  我听见他用英文说:“Would you please marry me,please?”(嫁给我,好不好?)
  长沙一到秋天就阴雨绵绵,我在长沙待了四五天,雨一刻也没停过。这倒让我想起了西雅图的雨季,也是这样绵绵不绝,现在想起来,竟像是前世。
  在水一方贴出“出售”的告示几天后,终于成交。
  不卖掉不行,否则无法偿还公司的巨债。真是很对不起高澎。尽管已经征得了他的同意,但心里还是很不好受,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这么一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嫁给陈锦森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但是我不能!
  这个男人果真是个厉害角色,拒绝他的求婚后,表面上他没有和我翻脸,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但转过身他就让律师来通告我们,如果我们再不偿还债务,他们将放弃公司的经营,任其自生自灭。
  公司的员工没有一个愿意走,他们都是当年跟随高澎闯荡天下的,对公司的感情很深,尤其是英珠的去世,让他们更加不忍离去。集体商议后,我们还是只能妥协,偿还债务,否则公司肯定不复存在,那都是大家几年创业的心血啊。
  我和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一起回的长沙,他处理在水一方出售的事,我则处理高澎的车辆等其他财产,房子降到底价成交后,我并不知道买主是谁,也不想知道,默默收拾着高澎的收藏品,装箱打包,忙了整整两天。
  傍晚我在客厅的沙发上疲惫得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英珠在白雪皑皑的原野上飞快地奔跑。醒来很久,耳边还回荡着她爽朗的笑声。我猛然想起今天是英珠的“三七”忌日,连忙跑到外面买了成捆的冥纸。晚上拿着冥纸到露台上烧,无论保安怎么敲门警告,我就是置之不理,我要超度英珠的亡灵,谁也拦不着。
  夜已经很深,我还坐在露台的小板凳上,一张张地往火盆里放冥纸,跳动的火焰照着我的脸,温暖着我的心,就像英珠曾经的宽慰。虽然我已经无泪可流,可我还是想哭,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灰飞烟灭了,我从未像此刻怀念英珠的好,哪怕是她的拳头。
  突然,客厅的过道里传来开门声,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门就被打开了。有人进来了,肯定是保安,我连看都懒得看继续烧冥纸,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我怎么着。
  啪的一声,客厅的吊灯被打开,我本来只开了一盏小灯的,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揉着眼睛看了看外面,进来的不是保安,是一个提着行李箱的男子,诧异地看着阳台上我这个满头是灰的疯女人。
  对方渐渐走近,我仰着脸,近乎贪婪地注视着,简直不能相信如此清晰真实,如同烙印在我心上的样子。他又瘦了好多,瘦得只剩高高凸起的颧骨,但目光敏锐,眼神比夜色中的湖水还幽暗深邃。
  足足有两分钟,我们傻瓜一样地瞪视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你在给谁烧纸钱?”他放下行李箱一步步朝露台走来。
  耿墨池!我在心底叫着他,真的是他,天外而来。一身浅色洋装,虽然消瘦,却依然姿态优雅玉树临风,最最撕心裂肺的一刹那,我泪流满面,拼尽了全部的力气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耿墨池!耿墨池”仿佛只要在心底那样拼命呼喊,眼前的他才不会消失。
  他隔了片刻,才说:“是我。”轻轻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微笑,“我还没死呢,你给我烧什么纸钱?”
  我咬着手指,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喜欢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哭泣,我只能哭泣,因为我根本不敢想象有生之年还可以见到他。见不到他,我背负的所有的痛,又说给谁听?今天才知道这是多么幼稚的事情,即使再次见到了他,我们又能改变得了什么?从前的种种都化成了灰,我跟他,还能拥有什么?
  “别烧了,我有的是钱。”
  他来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火光中死去活来的我。然后蹲下来,更近地凑近火光,他就在火的那边,我在火的这边,两张脸隔得那么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感觉却又是那么遥远,咫尺天涯大概就是如此。
  “Is that you,Foolish Crab?”(是你吗,笨螃蟹?)
  他在火那边问。


  请赦免我的罪吧

  NO。9请赦免我的罪吧(1)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让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余地!
  我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跟耿墨池去上海,刚才从“上岛咖啡”出来我都哭了一通的,这会儿眼泪还没干就被人拖上了事先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别克商务车。我是要喊的,可来不及发出声音人就已经在车上了。我惊慌失措地看看周围,全是几个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我挣扎着尖叫,可是没人理会,车子迅速地驶出了闹市。坐我旁边的两个大汉一个控制住我的手脚,另一个掏出了一根针管,后面还有一个人,捂住我的嘴巴,一针猛扎在了我的手臂上,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浑身一软,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好像睡了很久,像是在做梦,又不像,梦境中的事都真实地发生过,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我还跟耿墨池在“上岛”喝咖啡,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气氛有些凝固。
  耿墨池坐我对面,一身浅咖啡色便装,头发修剪得很短,差不多是平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留平头。初秋的太阳那样好,斜斜地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窗,照在他脸上,他的脸一半是阴影,一半是明亮的,没有笑容,神色忧郁而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忽然很心痛,他这么忧郁,是为我吗?很想问他:你过得还好吗?但我没有,只是问:“安妮呢,她现在怎么样?”
  他摇头:“不知道,我管不了她。”
  说着他掏出一个银色打火机,啪的一下点了支烟,一只手放在桌面上,一只手夹着烟,深沉的忧郁还是郁结在他眉心,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他的脸在烟雾的缭绕下倍感遥远,“你好像变了很多,”他的目光飞鸿一般掠过我的脸庞,“感觉不太一样了。”
  我苦笑:“是吧,女人到了我这个年龄,通常老得很快。”
  他握住我的手:“曾经,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跟你一起变老,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很庸俗,可却是人生最极致的美好”
  我慢慢地将手抽回来,转过脸去,“我们没有这个缘分。”
  “是啊,我们没缘分。”他长叹。顿了下,又说:“原本不打算再回来的,死了直接埋到西雅图那块墓地即可,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来看看你,刚好看到在水一方的出售告示,就买下来了。我自己是用不着的,专门留给你的,以后你若在国内,就住这房子吧。”
  我痴痴地看着这个男人,竭力让自己平静从容:“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想要我一辈子念起你的好,你真是很有心计,我怎么算都算不过你的。”
  “你什么时候算计过我呢?” 他笑了笑,眼神中透着一种隐忍的悲,“只要你有一分的心思花在算计上,或许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你这人啊,就是太随性,做事不动脑子,怎么直接怎么来,有时候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低下头无语。
  “在西雅图,你走后的第二天早上,我醒来,见不着你的人,就知道你又逃跑了,怎么总是这样呢?难道经历这么多事,你还不明白,牺牲自己未必就能让爱着的人幸福,因为真正爱着的人,哪怕离开了,另外一个人也不会因此而停止爱他,还可能更爱他。因为思念只会让爱沉淀,爱就变得更超乎寻常,所以你离开后,我受尽思念的折磨,很多时候恨不得自己死掉才好,但是现在我才明白,哪怕我当时真的是死了,哪怕你这只螃蟹永无可能变成天鹅,我还是不会停止爱你。”
  他淡淡地说着这些,弹了弹烟灰,见我没说话,又继续说:“逃跑,其实是最懦弱的表现,我也逃跑过,跟米兰刚结婚的那段时间,不是从长沙逃到上海,就是从上海逃到长沙,结婚三年,我们捉了三年的迷藏。后来到了日本,我又从名古屋逃到巴黎,又从巴黎逃到西雅图,结果呢,还是逃不脱。现在这种混乱的局面,其实跟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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