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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渣攻一百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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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重。”
  刘御看王宪嫄直哭就很腻歪,他不动声色把放在她手腕上的手抽了回来,低头不说不笑装死人。
  大夫很快就被十万火急叫过来了,刘御透过隔着的屏风往外看,来者是武陵王府上常用的王大夫,算得上是武陵王刘骏的心腹。
  王大夫隔着一段锦帕把手搭在王宪嫄手腕上,眼底精光一闪,捻着胡子似乎思量了一会儿,才沉声道:“王妃娘娘悲痛过度,积郁成疾,还望娘娘宽心才是。”
  王宪嫄也不搭话,低头继续扮演泪美人,红儿在旁边跟着抹眼泪:“自从大殿下去了,我们娘娘好几日没有合眼,日夜啼哭不止,我们看着也都不落忍。”
  刘御冷冰冰抬眼看着屏风后面影影绰绰的人影。
  王大夫说了些宽人心的陈年老话,见王宪嫄情绪渐渐稳定了,叹息道:“老夫开个安神的药方子,还请府上自去小药房取药。”
  红儿连忙应是。
  王大夫提笔略一思量,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纸笔,埋头书写。他写了大半张便停了笔,抬眼一看,正对上刘御从屏风外探出的脑袋来。
  王大夫只觉对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蕴含着难言的森然与冷意,心下大动,手腕一抖,连忙凝神看去,刘御却已经把头缩回去了。
  红儿见他额头转瞬间就布满了冷汗,诧异问道:“老先生,您怎么了?”
  “无妨无妨!”王大夫也觉得自己刚刚是看错了,一个一岁多的小奶娃懂什么呢,他的身份也不好再越过屏风往里看,只能把疑窦压在心底。
  他从小绣凳上站起身来,弯腰垂首道:“还望娘娘保重身体,老夫的药方可奏效。”说罢便在婢女的引领下告辞离开了。
  红儿留在屋子里,手中执着那张药方这个想去取药,却见刘御从屏风后面摇摇摆摆走了出来,她弯下腰把人抱了起来,压低声音叹息道:“大殿下,您就不能老实坐一会儿吗?”
  大人伤心得要死,小毛孩儿什么都不懂净会添乱,红儿也是觉得王宪嫄的日子不好过,十分应景地也掉了几滴泪。
  她哭就哭了,还害怕王宪嫄看到了更伤心,连忙把刘御放到地上,药方子顺手搁在小几上,去掏手帕擦眼泪。
  刘御目的达成,扫了几眼药方,黑沉沉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细缝。
  他的诊脉没有错,再看王大夫的药方,也是给孕妇保胎安胎用的,可是刚刚王大夫口口声声说王宪嫄只是悲痛过度。
  王大夫自然没胆子隐瞒这件事,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武陵王的意思。
  刘御用右手食指指腹摩挲着自己还带着婴儿肥的下巴,王宪嫄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武陵王府每三天都要请王大夫来诊脉。有孕二十日左右就可以测出来,算算时间,四十多天前,正是刘子荣莫名其妙染上怪病的日子。
  他眨了眨眼睛,响亮地冷笑了一声。



☆、褚渊其人

  武陵王刘骏读悼文读了一整上午,哭得头晕眼花、读得口干舌燥,看下面一众人也是站得腿脚发麻,见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大手一挥、袖子一甩开始备宴吃饭。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仆从凑过来告诉他王妃之前伤心过度,昏过去一次。刘骏眼睛一闪,在席间瞅了个机会往内室走了一趟,拉着王宪嫄的手好一通安抚。
  武陵王自己眼眶还是红彤彤的,刘御多看了他一眼,就被红儿抱着出了房间,不再当小电灯泡。
  刘御心中有数,王宪嫄坏就坏事在她母族这几年太过昌盛了,而武陵王又本身是一个有点小肚鸡肠的男人,虽然不是受不了老婆出身比自己好,却也心存忌惮。
  武陵王虽然是宋文帝刘义隆的第三个儿子,不过他的不受宠众所周知,在元嘉十二年也就是自个儿五岁的时候就循例被封了武陵王,自那时候起就拢共没回过几次京城。
  现在的王爷跟明清时代牛逼哄哄的王爷可不一样,权力有限,就能在自己芝麻绿豆大小的封地上作威作福,更何况外迁就代表了跟皇位八辈子无缘,前途一片黯淡。
  刘御坐在红儿胳膊上,因为对方身上的胭脂味搞得他一个劲儿泛恶心,只能想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他以往还以为刘骏会老老实实当他的武陵王,然则从刘子宋的死,他窥视到了武陵王还没有对外人道的野心,一个封王是无需担心妻族过强的。
  他在思索问题,红儿也在思索问题,她刚刚抱着刘御出来,是为了给王爷王妃更大的私密空间互相促进感情,可是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抱着刘御不放手啊。
  她是王宪嫄手头最得用的人,手下也掌管了不少婢女,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大堆,更何况还要亲自给主子去取药表忠心。
  南北朝很讲究这个,不能带着孩子去药房,会过了病气,而且王府嫡长子刚刚病逝,更应该小心。
  红儿先是在原地思量了一会儿,想着大殿下跟他的奶妈一直不对盘,便转弯去找了武陵王太妃。
  这年头因为女性地位低下,名字中都喜欢带个“男”字,比如武陵王他娘就叫路惠男。
  路惠男是丹阳建康人,以色貌出众选入后宫,被文帝册封为淑媛,后来她失宠后,自请跟随儿子来了封地,母子两个相依为命,武陵王对自己母亲算的上是言听计从。
  先前刘子荣没死的时候,路惠男在嫡长孙嫡长孙女中,却仍然更喜欢刘御。不为别的,刘子荣没生病的时候太闹腾了,一时一刻也没有安生的时候,实在是不好看管。
  人老了就喜欢清净,算算年纪她这个当奶奶的人刚刚四十岁出头,但是当朝人的寿命都短,这个年纪也算半个老人了。
  刘御长得远比刘子荣好看,又安安静静的,别人觉得这孩子安静冷漠得跟个陈年妖怪似的,搁她眼里就是我家孙女懂事听话,好到不能再好了。
  再加上刘子荣毕竟是嫡长子,王宪嫄看顾得很紧,武陵王爷当作掌中宝心头好,殷勤也轮不到路惠男去献。相比之下管刘御的人就少了很多,时不时他奶妈还会把孩子抱过来给老太妃看着点,一来二去就得了路惠男青眼。
  红儿过去的时候,路惠男正在接见客人,这事儿本来应该由王宪嫄做,但是儿媳妇伤心得都昏过去了,就算不昏真跟客人见面一个劲儿直哭也不行,她也少不得接手。
  幸亏男宾都让武陵王安排好了,她需要接待的也就是女眷和小孩子,工作量并不大。
  刘御在红儿怀里往下看了一眼,十几个女眷——这是旁人听说了武陵王好色的名声,不敢把如花美眷都带来——还有一个看起来十岁大的小孩儿,就是之前他从屏风往外偷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那位。
  那男孩儿看到他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旋即立刻收敛了自己的异样,低头敛首继续装壁花。
  路惠男见了刘御,刚刚还哀哀切切的,这下子却有了笑影,伸手道:“玉儿来找奶奶了?快来给我看看。”
  红儿行过礼,把刘御轻轻放到她怀里,低声道:“王妃身体抱恙,还望太妃娘娘多多费心。”
  路惠男只顾低头逗弄孙女,眼皮也不抬道:“下去吧。”老太太出身很一般,当初也是因为貌美才被宋文帝看上的,所以跟出身高门大家的儿媳妇不是很对盘。
  “玉儿,来跟伯母世姨们见见。”路惠男对自己这个孙女极有信心,也没注意到刘御铁青的脸色,搂着他给下面坐着的命妇展示炫耀了一番。
  刘御觉得自己就跟个红包包一样从一个人的手里转到另一个人的手里,被人拎拎胳膊扯扯腿,挨个都捏捏摸摸。
  转着转着就到了刚刚那个小男孩儿手里,刘御沾了一身喷香喷香的胭脂气,厌烦到了极点,眉头紧皱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我叫褚渊。”小男孩儿忍了半天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光鲜亮丽的黑头发,笑得眉目弯弯,“原来你是武陵王殿下的嫡长女?”
  刘御不想搭理此人——别人捏捏抱抱也就算了,小爷两辈子年龄加起来够当你爷爷了,竟然还来占我便宜?
  刘御此时脸黑黑得都能滴水,见褚渊偷偷摸摸给往手里塞了个荷包当见面礼,也没有接着的意思,直接大力丢了出去。
  褚渊脾气好,丝毫不生气,抱着他慢吞吞跑去捡,然后又往他手里塞。
  两人重复这个动作五次之后,一直饶有趣味看过来的路太妃用手帕掩唇笑了起来,一时间附和者甚众,倒也不是觉得有多好笑,不过是为了拍拍路太妃马屁股罢了。
  一群女人前仰后合笑了好一会儿,刘御沉着脸只管不出声。
  路太妃看这模样就知道孙女生气了,心中又怜又爱,连忙亲自起身,想从褚渊手中把孙女抱过来。
  褚渊小小地犹豫了一下才松了手,轻声道:“女殿下憨态可掬,让人一见就心生喜爱。”
  刘御上辈子只听说过用憨态可掬来形容熊猫的,面无表情直视前方,他重生以来第一次这样痛恨自己这个没有二两劲的身体。
  路太妃却听得很受用,见褚渊定定站在原地,说话声音不高不低如珠玉在堂,褚渊本身也生得俊秀磊落,让人看着就心生好感。
  她因此笑道:“可是褚家长子?”其实路太妃也很想说点漂亮的场面话,
  褚渊心中有点犯嘀咕,这么多人里面就他一个是还没有及冠的少年,主要是大家考虑到武陵王刚刚死了儿子,自然不好把孩子带过来刺激人家,不过褚渊年纪大了,对于刚死了小孩儿的武陵王刺激有限,他父亲就把他给叫来了。
  ——不过他可不是他爹的长子,而是嫡次子,路太妃估计年纪大了,才给记错了。
  不过褚渊丝毫没有把自己的不自在表现出来,略一低头,含笑轻声道:“家母在家时时常追忆同娘娘携手同游的时光,今日一见太妃娘娘风采不减当年。”
  路太妃出身小户之家,跟诸氏真不怎么熟,更何况年龄也对不上,不过一听恍若有点人家巴结她的意思,所以骤然开心起来,紧了紧抱着刘御的手,含笑点头道:“劳你母亲挂念了。”
  褚渊垂手口称不敢。
  刘御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干起正经事情来倒是比刚才要好很多,并没有刚才看起来那样呆呆傻傻的。
  不过这仍然没有缓解他心中的郁闷,刘御缩在路惠男怀里,来来回回扫视着这座屋子里坐着的这些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丢了面子自然就要找回来,刘御从来就不是愿意忍气吞声的人,他顺带着还想起了自己的上辈子。
  有个自以为霸气侧漏、牛逼冲天的官二代指着他叫嚣说:“你等着看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多少人?”
  刘御那时候翘着二郎腿冲着他森然冷笑:“你牛逼,我一个电话只能叫来外卖。”
  那个官二代当天晚上因为被塞了太多外卖而胃黏膜破裂送到医院抢救,用血淋淋的事实证明了官二代比不上匪一代的千古真理。
  刘御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遗憾,他老认为自己那时候还没有发展到事业的最顶峰,手下水平有限,下手不够狠不够毒,不然要是动作快一点,在路人报警之前,还能让对方多一个永久肛裂的症状。
  屋子里加上路惠男一共是十八名女眷,只有褚渊一个半大不小的男人混在这里面,刘御眯了眯眼睛,已经想好了法子。
  他不屑用栽赃陷害一类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屁大点的小孩儿,但是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倒是可以的。



☆、招蜂引蝶

  路惠男抱着孙女坐了一会儿,就感觉到刘御似乎觉得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然后歪头看了过来。
  路惠男立刻紧张起来,也不再抱着孙女当宝贝一样不撒手了,一叠声道:“快快,把玉儿奶妈找来,玉儿快要宽衣了。”
  宽衣就是小解的意思,这也是路惠男喜欢刘御的地方,这孩子虽然平时不声不响的,但是确实听话,想要拉想要尿,都会提前给出反应,从不给人添麻烦。
  路惠男以前还在文帝身边伺候的时候,因为文帝素有某种诡异的怪癖,没少跟屎啊尿啊这类的东西打交道,留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后来好不容易跟着儿子来到了自个儿封地上翻身做了主人,终于算是摆脱了以往的命运,然则洁癖越发严重,老太太很受不了刘子荣一抱就尿的行为,两相比较,还是孙女更合她胃口。
  红儿在离开路太妃居所的时候,终究担心路惠男会发现不对,已经立刻打发人去通知了刘御的奶娘。
  此时那个喜欢没事儿唠叨几句的中年女人就等在外面,听见里面叫人,赶忙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把刘御抱了起来。
  她面上堆笑道:“太妃娘娘,奴婢先带大殿下出去。”
  路太妃点了点头,叮嘱道:“好生看着点,你是大殿下的奶娘,伺候着大殿下长大,是你的本分。”说完后有点狐疑地看了看一声不吭的刘御。
  路惠男是知道的,她的宝贝孙女并不喜欢这个奶妈,以前交到她手里,小小的孩子就开始扭来扭去,显然并不舒服。
  路惠男几次跟王宪嫄提是不是给孩子换个奶娘,都被王宪嫄拿话岔开了,心中还很不高兴,只是想不到孙女今天这样听话,一点反抗也没有。
  孙女在这么多人面前听话是给她争面子,路太妃想了想也没有在意,看着奶娘把人抱走了,自己继续同贵妇们谈天促进感情。
  刘御从充斥着不同胭脂水粉味道的房间里出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老早就不耐烦一群女人那些“谁家老婆最漂亮”“谁家老婆不守妇道”之类的屁话了。
  王宪嫄给“女儿”配备的奶娘姓李,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大名,小名叫“妞儿”,只有她爹娘兄弟们叫过,平日里其他人都以姓氏叫她。
  李氏在武陵王府中行走着,却如同做贼一样带出来一种鬼祟和神经质的小心翼翼,她先是左右看了一圈,见附近确实没人,才抱着刘御来到出恭的地方褪下裤子。
  刘御面色有点诡异,其实说起来李氏对待他也算是尽职尽责,除了胆子太小,平时也有些唠叨外,并无大的不是,但是刘御就是不喜欢她,别说是李氏,换了任何一个一天要帮他扒裤子八次以上的人,他都不会喜欢,甚至可以说是痛恨。
  刘御万分厌恶现在这种只能任人摆布的时光,然则此时的他确实没有别的法子,一个一岁多的奶娃儿,平日里安静一点也就算了,人家就算心有怀疑,看在他武陵王嫡长女的份上,肯定也只能说他乖巧听话。
  可要是他把事情做得太出格,那就有问题了,南北朝最敬鬼神,真出了纰漏,武陵王是不可能护住他的。
  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他要快点快点长大,刘御尽快把事情处理完,在李氏给自己提裤子的时候,还听到她很诧异地嘟哝道:“这次明明没有多少,怎么大殿下就吵闹着要来小解?”
  刘御听了这句话才算是心情好了一点,他略微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当然是因为有阴谋了,鱼饵已经撒下了,就看鱼儿肯不肯咬钩了。
  李氏抱着武陵王长女往回走,想再把孩子抱给路太妃看着讨好她,中途路过一大片花园,此时正值春夏交接之际,百花齐放、蜜蜂和蝴蝶随处可见。
  李氏一向厌恶这种东西,平时都是特意扭开身子避开的,但是没想到平日里素来对任何事情都反应平平的武陵王长女突然反常地抬手伸了过去,看样子似乎挺想抓住这些在空中飞舞的小东西的。
  李氏看得愣了一下,见他不是只抓一次,反而连续伸手去抓,接二连三想要揪住一只,这是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对外界事物明显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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