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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霜衣-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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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中群豪,目睹这场闪电一般的快速搏击,虽只一两招的交接,但已使人眼花镜乱,目不暇接。
    韩士公目睹林寒青久注夜空,默然不语,心中大感不安,缓步走了过去,道:“兄弟,怎么样?”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我很好……”转望着秦飞虎道:“秦兄既已允诺,不谈那梅花主人的往事,咱们也不能多问了。”
    秦飞虎道:“兄弟所知有限,纵然想说,只怕也难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寒青一抱拳道:“敝师弟下落,还得借重秦兄大力,林某感激不尽。”
    秦飞虎道:“自当效劳。”
    林寒青道:“那白梅花的主人,既然遣人相告烦劳代备酒席,想来当不至再对秦兄有所不利,在下就此别过了。”
    秦飞虎叹道:“兄弟礼貌不周,还得清两位多多担待。”抱拳送客,竟连一句挽留之言,也不敢说。
    韩士公道:“咱们兄弟三日后在那烈妇冢见吧!”
    秦飞虎面泛愧色,垂首不语。
    韩士公、林寒青离开神武镖局,天色已是初更时分。
    林寒青心中一直在想着那梅花主人的事,但觉此中错综复杂,千头万绪,竟理不出一点眉目,不禁轻轻一叹,道:“韩兄常说江湖上,诡奇莫测,看来还难道尽个中的诡橘变化。”
    韩士公道:“老哥子活了六、七十岁,在江湖上跑了大半辈子,此等事,我也是初次见到,一个名不见经传,从未听闻过的人,竟能凭一朵白梅花,邀请到天下高手,集会徐州。”
    林寒青:“更奇的是这些应邀之人,并不知邀他们来此是那白梅花的主人。”
    韩士公一拍大腿,道:“不错,无怪我打听了甚久,竟打听不出这多武林高手,如何齐聚徐州府。”
    林寒青道:“这些来人,大半是盲从附和,听得传闻而来,亦有好奇的人,眼看许多武林人而临,听候那梅花主人的摆布,就使人有些费解了!”
    韩士公道:“也许他们有难言之隐!”林寒青道:“问题也就在此,几个名重江潮的人,决难凭一朵白梅花信使的传言,而肯轻易赶来徐州。”
    韩士公道:“对啊!参仙庞天化何等声威,数十年来未离他避尘山庄一步,拒和武林人物往来,连九大门派中人,一样不予接见,怎肯轻身来此?其中必有原因。”
    林寒青道:“不知原因何在?”
    韩士公沉吟了一阵,道:“唯一能使他轻身赴约的原因,必然是受了重大的要挟!”
    林寒青道:“不知是受了何等的要挟?”
    韩士公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个就难说了!”两人信步而行,沉吟不语,良久后,林寒青才突然说道:“看来,非去问她不可了!”
    韩士公道:“她是谁呢?”
    林寒青道:“就是咱们在群英楼见到的那位面垂重纱的白衣女!”
    韩士公道:“她在那里呢?”
    林寒青道:“烈妇冢。”
    韩士公道:“烈妇冢,可是那白梅花的主人,约晤天下英雄之处?”
    林寒青道:“大概是吧!除非在这徐州近郊,还有一个烈妇冢。”
    韩士公道:“兄弟之意,可是想先到那烈妇冢去瞧瞧么?”
    林寒青忽然想起那白衣少女之言,我在这烈妇冢等你三天,三天之内,你如遇上了什么不解和疑难之事,不妨来此间我,为什么她只限定三天呢?这限期似乎和那白梅花的主人,预定会晤天下英雄之事,暗暗的吻合!难道她真的已先知此事了么?”
    那白衣女苍白的脸色,秀美的轮廓,和那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中,云雾一般的光芒,以及那弱不禁风的娇躯,尖锐的言词,脆若银铃的笑声。
    他脑际中清晰的出现那白衣少女美丽的倩影,自和那矫弱的白衣女分手之后,他一直没想过那白衣女的容貌,此刻仔细想来,顿觉那娇弱的白衣女,充满着谜样的神秘,那矫弱的身体,和那光芒照耀的智慧,恰成了强烈的反比。
    眼下的情景,似是只有去烈妇家,再找那白衣女了,这隐密,除了那白衣女外,当世之间,已无人能够揭穿。
    林寒青反覆的思量着,好像是一切都在那白衣女的预料之中。
    他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不错,咱们得先到那烈妇冢去瞧瞧,也许她,真的能解开那白梅花的隐密。”
    韩士公道:“好吧!要去,咱们现在就走。”
    趁着稼眈的夜色,两人放腿奔向那烈妇冢。
    以两人的轻功脚程,这一点路程,片刻即到。入夜的烈妇冢,更显得阴沉、荒凉,耸立的古柏,及膝的乱草,一片肃静。
    韩士公四顾了一眼,叹道:“好一片荒凉的所在,那白梅花的主人,选择了这样一处荒凉的所在,决非无因。”
    林寒青轻车熟路,带着韩士公,直奔那青家的石室中。
    一盏孤灯,照亮了石室,一个全身白衣的少女,靠在石壁间。微闻双目,在她的左右两侧,分坐香菊、素梅。
    二婢手中,还握着闪闪生光的宝剑,两人虽也是闭着双目,但身躯却不住轻微颤动着,显然,心中充满着畏惧。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还未及开口说话,那香菊却突然尖叫一声,跳了起来,举着手中宝剑,道:“梅姐,快起来,打鬼……”声音中充满了惊悸。
    素梅几乎是和香菊同时执剑而起,但她年事较长,不像香菊股的沉不住气,心中虽是和香菊一般害怕,但总算是没有惊呼出来。
    林寒青沉声说道:“在下林寒青,有事求见白姑娘。”
    那依壁而坐的白衣女,突然挺身坐了起来,睁开双目,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我很耐心坐在这里等你,本来我很累了,早该睡觉的。”
    这几句话,说的柔和天真,一片少女娇憨的神态,和她过去那犀利的词锋,大不相同。
    林寒青道:“深夜打扰姑娘,在下等甚觉不安。”
    白衣女道:“最难风雨故人来,这石室僻处荒凉的孤冢之分,古柏杂草,阴森可怖,你们深夜走访,惠然而临,也可帮我们壮壮胆子。”
    林寒青回头指着韩士公道:“这位韩老前辈韩士公……”
    白衣女点头一笑,道:“不用引见了,我们早已见过。”
    韩士公一抱拳,道:“在下和令尊有过几面之缘。”
    白衣女道:“咱们也见过三次。”
    韩士公暗暗想道:那日在连云庐上和她见过一面,天鹤上人,随那百毒仙子同赴三毒宫时,和她又见一次,在群英楼中又和她见了一次,只不过那时她面垂重纱,自己倒未看出是她罢了,除开今宵之外,果是不多不少的见了三次,当下说道:“姑娘的记忆惊人,在下佩服的很。”
    一阵寒风吹来,灯火摇摇欲熄。
    林寒青横跨两步,挡住了风势,说道:“我等深夜惊扰,一来请教一桩疑难之事,二来转请姑娘早B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白衣女笑道:“那就先说第一件吧!”
    林寒青心念电转,只觉其事复杂异常,千头万绪,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说起,过了良久,才道:“姑娘可识得此物么?”探手入怀,摸出了白梅花,托在掌心上,递了过去。
    白衣女伸出来纤纤玉手,取过白梅花,笑道:“可是朵白梅花?”
    林寒青道:“不错,这白梅花的主人,三日后,要在烈妇冢大摆筵席,会晤天下英雄,姑娘在此,岂不是危险的很?”
    白衣女道:“你说的是第二件了。”
    林寒青怔了一怔,只觉脸上一热,泛起来两层红晕,那白衣女虽未明白说出,但言中之意,已隐隐暗示出他说话没有层次。
    韩士公哈哈一笑,抱拳说道:“我这位林兄弟,面嫩的很,还是由老朽来说吧!”当下把经过之情,说了一遍。
    只见那白衣女缓缓闭上双目有似老僧人入定一般,久久不语。
    韩士公心中暗道:这女娃儿不过十九岁的年纪,不论是何等聪慧之人,也难知那白梅花的来历,心念一转,微微笑道:“姑娘不用为难,如是你不知那梅花主人来历,那就不用多费心神了。”
    只见白衣女突然睁开双目,灯光下,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中,云雾迷蒙,低声吟道:“梅花江湖现,血流成第尸如山……”
    韩士公征了一怔,道:“什么?”
    只听那白衣女接道:“神剑属天龙,修罗集大成。”
    韩士公道:“姑娘可是在念咒么?”
    林寒青却已听出眉目,大声说道:“姑娘既知浩劫已临,难道就坐视不管么?”
    白衣女微微一叹,道:“我如何能管得了呢?”
    林寒青想到她在那群英楼中,被那灰衣人相通传艺之事,却似不会武功,这等杀伐搏斗之事,要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孩子,如何能管得了,但对她这神秘奇异的预言,却又有着深沉怀疑,当下一抱拳说道:“姑娘也许是深藏不露……”
    白衣女摇摇头道:“我真的不会武功。”
    林寒青道:“那姑娘何以知天龙八剑?”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我虽知其穷决,却是无能运用……”忽然两眼翻白,仰面向后倒去。
    素梅、香菊,同时伸出手去,扶住了那白衣女的身躯,缓缓在她身上推拿起来。
    韩士公摇摇头,道:“林兄弟,我瞧是问不出所以然了,咱们走吧!”
    林寒青道:“她已经说出来了。”
    韩士公道:“说的什么?怎么老猴儿就没有听到呢?”
    林寒青道:“她说:梅花江湖现,血流成渠尸如山,岂不是说出了江湖浩劫已临,至干“神剑属天龙,修罗集大成”,是两种武功的名称,可惜咱们的智能难以尽解个中之密。”
    韩士公想了一想,道:“证堵那铁旗金环秦飞虎,和快刀童山的畏惧之容,想来那梅花主人当是一个心地阴很,手段毒辣的盖世魔头了。”
    林寒青道:“兄弟适才和那梅花使者,动手相搏,虽只两拍,已觉对手武功,不在兄弟之下,唉!而且连对方面目也未见到。”
    这时,那晕倒的白衣女,已悠悠醒来,只是脸色更见苍白,灯光下不见一点血色。
    香菊望了林寒青一眼,道:“林相公,你坐下来休息一会,我们小姐每次病发之后,总得半个时辰以上的休息,才能说话。”
    林寒青皱皱眉头道:“她这病可是常常的发作么?”
    香菊道:“有时日发数次,有时数日不发……”
    素梅白了香菊一眼,想拦阻于她,不让她再说下去,那知香菊全神贯注在林寒青身上,对素梅拦阻她的眼色,竟是未曾看。
    只听她脆若银铃的声音接道:“不过,我们小姐不能多费气力,她说话多了,或是做事多了,病势就立刻发作。”
    林寒青暗暗忖道:“此女言词坦真,分明是个毫无心机之人,她这话自然是可以深信,奇怪的是她既不会武,胸中却记着世上最上乘的剑术、武功,而且隐秘外泄,还有人找上门逼她传授武功,她弱不禁风的身体,和那隐含玄机的言词,是这般大不相称。
    凝神望去,只见她眼皮轻合,灯光下可见那长长的睫毛,除了苍白的脸色,和稍嫌瘦弱一些之外,实是一位无处不美的佳人。
    美丽、娇弱,和那不该有的胆气,构成了她的神秘。
    韩士公为人虽然粗豪,但他数十年江湖闯荡的丰富阅历,经一段细心的观察忖思之后,变觉着这桥弱的白衣女,实有些异于常人,只是还不能说出原因何在?
    林寒青回顾了韩士公一眼,道:“韩兄,咱们坐下来等一会吧!”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更新时间:2008…10…17 18:12:39 本章字数:17125
    韩士公道:“应该等,等一夜也不算长。”
    香菊微微一笑,道:“那你们就快些坐下啦!”在这阴森、荒凉之地,她一直心存恐惧,如今有这两人在石室内相陪,自是求之不得。
    足足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那白衣女才缓缓地由素梅怀中坐了起来。
    韩士公早收敛起对她轻视之情,一抱拳道:“姑娘醒了么?”
    白衣女举起纤纤玉手,轻轻操下眼睛,道:“累你们久候了。”
    韩士公道:“不敢,不敢!在下等心中还有一桩思解不明之事,还得姑娘指点、指点。”言词之间,十分恭敬。
    白衣女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说吧……唉!不过,不要把我估计的太高了。”
    韩士公道:“姑娘适才所言‘梅花江湖现,血流成渠尸如山’可就是指这白梅花的主人么?”
    白衣女闭目沉思片刻,道:“自然是了!”
    韩士公道:“那白梅花主人,邀集天下英雄,三日后在这烈妇冢设筵大会群雄,岂不是大劫就在眼前么?”
    白衣人道:“想来不错。”
    韩士公道:“姑娘未卜先知,还望能为天下群豪一尽心力。”
    白衣女摇头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岂能奢言救人?”
    韩士公想到她适才那病发之情,此言似非故作谦虚,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接言,呆了半晌,开不出口。
    林寒青一皱眉头,正待开口,白衣女却抢先笑道:“我虽无能救人,但却可告诉你们趋吉避凶的法子。”
    韩士公道:“在下恭聆教言。”
    白衣女笑道:“那白梅花主人,邀集天下英雄,聚会徐州,是何等震动人心的大事,但天下尽多名山胜水,为什么他选择了这样荒凉的所在……”
    韩士公喃喃自语道:“是啊!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处荒凉的所在呢?”
    林寒青道:“姑娘识见过人,心细如发,确非我等能够及得。”他原想这白衣女,当真的会什么星卜奇数之类旁道异术,但此刻听她分析事物,竟然见及细微,算无遗策,分明是才智识见,超异常人甚多,不禁油生敬仰之心。
    只听那白衣女娇声说道:“他选择这片荒凉所在,既非绝地,亦非死谷,纵然他武功高强,别人打他不过,但此处,四通八达,尽可一走了之……”
    韩士公:“姑娘说的不错。”
    白衣女喘息一阵,接道:“他要那秦飞虎,准备酒席,在众目设跃之下,送入这烈妇冢,显是未存在酒菜之中下毒之心。”
    韩士公点头赞道:“姑娘料事如神,件件叫人心折。”
    白衣女道:“他既然无能一网打尽与会之人,何苦尽树天下英雄为敌。”
    韩士公一拍大腿,道:“言来有如耳闻目睹,句句使人五体投地。”
    白衣女叹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么?”言罢,娇喘不息。
    韩士公怔了一怔,道:“还望姑娘指点!”
    白衣女取出一方白绢,拭去顶门间的汗水,道:“他如存心已相谋与会之人,定当先作手脚,请君入瓮,此地满生荒草,深可及膝,那手脚必然作在深草之中,凡是进入这荒家之人,自是无一幸免了。”
    韩士公叹道:“姑娘才华,果是并明日月,世无人及。”
    白衣女道:“你总该明白了吧!”
    韩士公道:“明白了,待在下通告与会之人,早作防备就是。”
    白衣女道:“不行,你如通告与会之人,那白梅花的主人,岂不一样知道?”
    韩士公茫然道:“那该如何?”
    白衣女道:“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你们不会先他在这荒冢内,做下手脚么?”
    韩士公道:“不错,不错……”
    白衣女讲过了这一番话,人又累的娇端起来,缓缓闭上双目,倚在素梅肩上休息。
    韩士公连说了几个不错之后,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原来,他只觉那白衣女说的有条有理,言已尽意,但却不知该在这样深草之中,做下何等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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