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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天奇谭-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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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六听命。”蒙战天又开始下达其余布置，“命你率一千人队，持我战天将令，通告南部众藩国这项消息。不必惊慌，只需集中各部兵力，谨防有小股罗刹军偷袭，以至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同时，随时待命，如有机会，可从后方骚扰罗刹军或者边翼支援我蒙家军。”
“蒙六遵命。”接过战天军令之后，蒙六也是匆匆离去。
“蒙二、蒙七、铁牛、卿黎上前听令。”
“末将在。”四人应声出列。
蒙战天起身指向身后的地图某处：“雅角东北百里外，有山谷被唤‘恶鸣’，为崂屋山脉一分支。谷中地势极为险要，却有一羊肠小道可从北向直通雅角。此处极为易守难攻，现有我蒙家军一副统领与三百铁卫驻守，可防万一。不过，日前有此处军士来报，称有细作扮成樵夫在谷外四处观望。古疯子此人行事不拘一格，绕远道，穿崂屋这种事情也未必就做不出来。谨慎起见，我命你四人即刻领两千兵士前去该处支援。此行蒙二与卿黎为主，铁牛、蒙七你两人为辅，务必坚守此谷，不容有误。”
“末将遵命。”言罢，四人退出帐外；点齐两千兵马，便领兵出营，直奔“恶鸣谷”而去。
随着蒙战天有条不紊地将一道道命令下达，原本的帐中七名亲卫与十名统领大部分都是各自领命离去。最后帐中剩下的，除蒙战天以外，便只得已经派遣完信使回到大帐的蒙一以及林渊、王为两位统领。其中，王为正是三日前与蒙木他们一起归城的那位统领。
望着下方三人，蒙战天略一思忖，缓缓道：“蒙一，你和林渊领六千军留守雅角古城。王为你带齐本部兵马随我一同前往驻扎战王台，随时准备支援风林渡三处。”
“将军……”见蒙战天最后一道命令竟是这般安排，蒙一本能的觉得不甚妥当。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蒙战天不容置疑的眼光一下给顶了回去。林渊和王为对这样的安排倒是没有过多的想法，领命称是后，也就下去安排相关事宜了。
见两人出了帐去，蒙一再憋不住心头的疑虑。“将军，蒙家亲卫自成立之始便有不成文的规定，我等须有一人片刻不离将军，以备关键时刻的护卫。为何将军此次却是这般安排，恕蒙一实难从命！”言罢，蒙一单膝跪地，意思非常明显，希望蒙战天慎重考虑，收回成命。
看着眼前这个蒙家军尚未成立之前便一直跟随自己、生死相托的兄弟，蒙战天也是收起了在其余众人面前长期保持的那种威仪，弯身将蒙一轻轻扶起。“有许多事情，你还尚不知情。我这样安排自有我不得不如此做的原因。古惊疯此次来袭，与以往几次小打小闹并不相同。我安在罗刹军中的眼线来报，这次为突破我军前方防线，极有可能他会亲自对风林、龙骨、马王三处中的某处下手。此人实力极为恐怖，我安排在三处的统领与亲卫联手，怕也只能纠缠住他一时，晚了只怕会有性命之忧。而一旦情况如此恶化，那便只能由我亲自出手。战王台是我能够同一时间，及时支援三处唯一的选择。”
说到这里，蒙战天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你我兄弟二人这么多年，蒙家军所面临的一些基本情况你也都清楚。现在的雅角古城看似歌舞升平，隐患却又是何其之多！为守住这一亩三分地，要防备的对头又何止那古惊疯一人。若被有心人知晓你我二人俱不在城中，会发生怎么样的后果，怕也不用我对你再细说。”
“大哥”听到蒙战天这般解释，蒙一也知道此事很难再有回旋的余地，无奈的唤了一声这个很久都没有再用过的称谓，“那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大哥知道。”蒙战天自也能够感受的到自己这个兄弟言语中的情真意切，拍拍他的臂膀，以示宽慰。
吕桑国皇都，都城赵氏禁院一间木屋内。
“事情都安排的怎么样了？”只听得阴影处有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出，向着其身后两人发问。
“无双、青阳两位长老都已抵达雅角古城，其他各处人手也都已经安排妥当，眼下只待那古惊疯兵临城下，便可将整个蒙家军一网成擒。”两人中，靠左侧那人阴测测答道。
“很好。吩咐下去，即刻起，赵氏所有资源短时间内归无双、青阳两位长老派遣统筹，大小事宜全权由两位长老把握，不必再来过问我。”顿了一下，中年人继续问道，“皇室那边，近期有什么反应？”
“大皇子与太子之间的争斗已经渐成水火之势，太子最近自顾不暇，应该无法再对蒙战天伸出援手。”右侧的另一人恭敬回答。
“如此甚好，必要时候可以再往大皇子身上堆把火，就说我赵家，将来愿鼎力相助大皇子继位大统。”
“属下遵命。”
“好了，你俩便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先退下吧。”中年人往后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人可以离去。
不过，就在两人即将迈出木屋之际，中年人略显低沉的声音又再次在屋中响起：“出去之后，如果见到煌儿，让他过来见我。”
已是晚秋，赵氏别院中呈现的却是一番鸟语花香、绿草如茵的春日场景。院中有一汪小池，微风徐来时，其间碧波粼粼。池畔修砌有数处亭台楼阁，雕刻装饰尽显富贵华丽。若是有心人在旁长期远观，更能觉察到似有层层轻雾，不时自其间徐徐升起，萦绕不去。
此刻，在这其中一座阁楼之内，正有一风姿绰约的蒙面女子的凭栏而立，一双盈盈秀目向外远眺。那副模样，似在期盼着某道身影的出现。而在其旁，则躺睡着一只浑身毛发雪白、极度肥硕的“猫咪”。
“师妹，在我这赵氏别院中住得可还舒心？”女子身后，突然有一道温厚的声音响起。来人正是赵煌，赵氏这一代的嫡长子。
“烦劳师兄，有心了。”蒙面女子却并未因赵煌的到来而转身，只是礼节性的回了一句。
“哪里，哪里，师妹肯来寒舍小住，那是师兄的荣幸。”听到蒙面女子刻意寒暄似的口吻，赵煌的眼角闪现一丝阴翳。不过，其说话的语气却是显得愈发客气。
似是知道今天恐怕是见不到自己原本想见之人了，蒙面女子有些黯然地收回目光，回过身来对着赵煌道：“师兄，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只是不知师兄何时才能安排师妹与他见上一面？哪怕只是简单聊上几句。”
“这个……”赵煌的面上露出一丝无奈神情，“师妹也是知道，家祖生性有些怪异，决定了的事情很难再有转机。此次，我也只是想凭着自己突破到造丹之境的喜讯，来替师妹你碰碰运气。哪知道回到府中，才被告晓家祖已是闭关月余。为今之计，也只有让师妹在府中稍事休息，待家祖出关之后，师兄定会为师妹安排妥当相关事宜。如此，可好？”
蒙面女子深深地看了赵煌一眼，见他满面诚恳之色，还稍稍带有些歉意，原本心头的疑虑稍去，弯身轻轻一揖道：“既如此，师妹便厚颜再在贵府叨唠几日，一切仰仗师兄大力！”
“这便如何使得，师妹怎可行此大礼？”赵煌见势急忙跨前一步，欲去将蒙面女子轻轻扶起。可惜，那双握向对方柔荑的手，却是被蒙面女子不动声色地避了开去。
又是几句简单的寒暄，蒙面女子便称自己需要稍事休息，对赵煌下了逐客令。对于此女的油盐不进，赵煌倒是好脾气，作了一礼之后便下来阁楼往别院之外行去。
只是，走出院落之后，赵煌的神色便是瞬间由晴转阴，紧握的双拳“咯咯”作响，原本俊逸的脸庞更是显得有些狰狞。不过，未过多久，那张狰狞面孔的嘴角却又泛起丝丝残忍的笑意：“放心吧，师妹。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们安排相见的。到时候，我会将那废物的尸体，亲自送到你的怀里，让你好好珍惜。”
第十三章 各处硝烟起
雅角古城东北方向。此处，已离恶鸣谷口不足五里。烈日之下，黄尘之中，一队数百人的急行军正向着山谷方向快马加鞭而去。来者正是驰援恶鸣谷的蒙家军，前头领兵的是铁牛统领与亲卫蒙木。
便在小半个时辰前，他们这队昼夜未停，风风火火从雅角古城赶来的军马，终于抵达近恶鸣谷十里处，依稀已经可以看到那几座比较高耸的恶鸣谷山头。
只是，也恰在此时，前方哨子来报，发现原本应该与他们联系接触的恶鸣谷外围驻防小队，意外与己方失去联系。而在恶鸣谷之中，数处地方皆可见有黑烟腾起，疑似驻扎在谷中的蒙家军正遭到不明势力的突然袭击。
听到这般消息，带队的冷卿黎等四人面面相觑。原以为将军派他们过来只是以防万一，谁曾想，人还没有到地头，谷中已是硝烟四起，开始激战。
简单的商议之后，四人以最快的速度达成共识。一方面，由铁牛与蒙木统领，作五百骑兵为先锋部队前去增援。等抵达谷中之后，若事有可为，则全力协助谷内原有守备军，死守“恶鸣谷”，以待后续部队抵达再行最终反击；若大势已去，则尽力探查清楚敌军人马数量，以便后续部队有据可依，排兵布阵，重夺恶鸣谷。
另一方面，冷卿黎与蒙二率领余下的一千五百军马在距恶鸣谷十里处稍事休息，养精蓄锐，确保全军以最佳状态，备不时之需。同时，派两小队人马，轻骑回往雅角古城，向蒙战天将军禀报“恶鸣谷之变”。由将军定夺、安排后续事件。这样，即便城中不能再遣援军来此，至少也能做好必要准备，于雅角古城封城迎敌。
五百铁骑如一阵旋风般向着恶鸣谷疾驰，若山呼海啸之势，击起身后滚滚尘烟。在这分分钟格局都会发生巨大转变的战场上，铁牛与蒙木深知，他们连一秒钟都耽搁不起。早赶到一步，他们能做的就更多，很有可能，就能多挽救数十名弟兄的性命。
然而，他们未曾料到的是，恶鸣谷中的具体情况，其实早早便已经与他们掌握的情报有所脱离。此时的谷中，并没有血肉搏杀的惨烈画面，有的，只是几队身着黑色铠甲，肩挂银灰色披风的士兵，在几处丛林中纵火起烟。如果有蒙家军士兵在此，定能从这些人的披风上，那些个触目惊心的血色五指印所代表的含义中，将这群人的身份确认。蒙家军的死敌青榆国，罗刹军！
恶鸣谷面向雅角古城的某一处山顶，此刻正有数人将目光投向数里外匆匆赶来的蒙家军。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干瘦、脸色略显病态的中年人。此刻，他面露嘲讽之色地对着身边那个浑身肌肉盘结的大汉道：“这蒙家军处事倒是也算谨慎小心，还知道派个先头部队过来探探军情，原本还想着能够轻轻松松地，直接来个瓮中捉鳖。”
那大汉闻言，则是“桀桀”怪笑两声，随后不屑道：“小心谨慎顶个屁用，一会落到爷的锅里，煎炸烹炒，还不是随爷尽兴。”
中年人听他这番语气，不置可否地笑笑，显然不想在这方面与其多作无谓地争执。
伸手向后，招过来一名随行侍从，在那人耳畔低声吩咐了几句“如此如此”，便让其下去传令，安排布置相关事宜。
旁边的大汉显然听全了中年人的那番部署，虽然平日里对中年的做派不太感冒，此刻也不由得竖起了拇指：“你这痨病鬼，做事还是这般阴损，怪不得将军在离开之时，会要我此次全权按你命令行事。”
听到这分不清是褒是贬的话语，中年人也懒得跟这莽汉计较。目光再次盯向那些显然还不了解此地具体情况，继续全速前进的蒙家先头军。“蒙战天，咱们好久不见，这次，我便先替将军送你一份大大的见面礼。”
此刻的恶鸣谷，就像那张开了血盆大口，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恶鬼，正在等着那些茫然无知的猎物，向着自己慢慢靠近，最后走进自己的嘴里。
雅角古城东南面，风林、龙骨、马王三处，蒙家军的六部统领与蒙三、蒙四、蒙五三名亲卫已分别统领部下四千军队，与各处原有的两千士兵汇合，于半日前，驻扎进了三处的军事营地。此时，三处前线得到的最新战报都是大同小异：古惊疯这两日在罗刹军中频频现身，安排筹划罗刹军各处人事调动，大战之势，怕是一触即发。
雅角古城偏南的几个吕桑藩属小国，蒙六所率的传令军，不日之前，已是将战天军令传达至各国近莫问归处的边疆重镇。各国将领自军令抵达之时，便开始集结城中兵士。谨防罗刹军突袭的同时，随时准备增援蒙家军。
只是，命令刚刚下达，蒙六还来不及回雅角古城复命，这些藩国的将军大帐里，都纷纷传来了前营哨所的紧急军情：有数股罗刹大军正在向各国边境徐徐逼近。闻得这般消息的蒙六都不敢相信自己所听，急急派出数十麾下人马前去打探消息，所得情报却与这些藩国的讯息并无二致。
“难道罗刹军此次的目标并不是蒙家军，而只是为了敲打敲打这些小国散兵？”蒙六脑海中忍不住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不过旋即又是被他推翻。“不对，若只是为了对付这几个小国，又何须古惊疯亲自动员整个罗刹大军！”蒙六，越想越觉得自己理不清头绪。
不过，看到那些藩国将军们得知罗刹军即将兵临城下而变得面如死灰的怂包表情，虽然心中不屑，但作为诸势力之首的蒙家军，却是不论如何都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候，弃盟友而走。无奈之下，蒙六只能一边派出去几人，回雅角古城禀报此间消息。一边召集这些藩国将领，就如何抵挡这些突然来袭的罗刹军，进行了临时作战研讨。
梦六的出发点很好，只是显然有些低估了罗刹军的凶名对于这些藩国的震慑力，又高看了些自己在这些将军面前的影响力。一场临时会议下来，除了其中几个怂货将军在旁不断要求蒙六即刻派一队人马到雅角古城请求大军支援以外，就再没有人提出其他任何有建设性的意见。
然而，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蒙六近期，显然是走了霉运。毫无质量可言的战事会议尚未接近尾声，帐外却突然闯进来一人。正憋了一肚子火气，对着这些草包将军无处发泄的蒙六，差点就要暴起。“这丫，还有没有点规矩，有人进帐事先竟然都无人通禀。”蒙六暗自恼怒。只是，当看清楚来人的样子，他却是失色大惊。
此人的铠甲上，沾满了尚未干去的血迹，背心处还插着一支尚未来得及拔去的箭羽。进入帐中之后，还未来得及将发生了何事禀明，就已经因为浑身力竭而摔倒在地。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蒙木已是确认，这正是自己不久之前刚刚派回雅角古城报信的通讯兵之一。
急忙上前两步，将这名士兵轻轻扶起。可惜，来人已经在刚才躺倒的那瞬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即便没有得到任何具体的口头消息，但对于久经沙场的蒙六来说，这具尸体已经意味着什么东西，已经十分明显。
显然，几国边城外的罗刹军已经逐渐形成了合围之势，恐怕不久之后便会发动雷霆一击。而自己派回雅角古城的通讯兵；必然是被附近的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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