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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外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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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伟把住捌杯,一转倒出酒,道:“在下只代温兄喝一杯,阁下的酒,在下却不愿领受。”
    简少舞哈哈笑道:“本少爷今天非要这位漂亮的小兄弟,喝下一杯不可,看你怎生奈何!”
    他果然又倒一杯,特强举向温义的唇边,温义不等酒杯接近,就大声惊呼,仿佛娇弱不胜。
    阮伟勃然大怒,一拳击向简少舞的门面,喊道:“畜生,放下!”
    简少舞缩手一转,持杯击向阮伟的“腕脉穴”,杯未接近,阮伟就感觉到杯风如刺,不由连忙收手,简少舞得理不让人,持杯紧追,左手疾如闪电,后发先至,抓向阮伟的前胸。
    阮伟只会一套剑法,拳法.掌法却半点不憧,根本不知如何拆招解救,只有展出萧三爷传授的轻功,急忙闪避。
    萧三爷的轻功果然不凡,简少舞出招,尽被阮伟躲过。
    那知简少舞的掌法精妙异常,持杯右手砸向阮伟左胁,阮伟一闪,简少舞算知他要右闪,左手五指箕张,等在那里。
    阮伟见状大惊,才一退让,简少舞掌法如箭,突然伸张,一把抓住阮伟衣袖,用力一挥,登时阮伟如只绣球,被抛下酒楼。
    简少舞狂笑放下酒杯,只见杯中酒,点滴未洒,他得意的望着温义,骄傲道:“为兄的掌法不错吧!那小子在少爷面前,不过萤火之光。”
    温义撇开脸,冷哼一声,不屑已极。
    突见楼缘,人影一闪,阮伟竟从楼下纵上,又挥拳扑向简少舞。
    但阮伟与胖公子差得太远,不数招又被他抓着衣襟,抛下酒楼。
    这时楼上酒客,已全都被吓得奔下楼去,只剩温义及那简少舞及十位翠装女子。
    不一会阮伟又纵上酒楼,要知阮伟的性情,宁折不挠,纵然打不过胖公子,也要搅得他不敢再向温义噜苏。
    结果不到五招,依样葫芦又被摔下酒楼。
    温义心知阮伟不是胖公子的对手,不忍再见他为自己受苦,大声道:“简兄,“北堡”二十年之约,距今尚有二年,“北堡”难道不受约吗?”
    胖公子大惊道:“什么?你竟是“南谷”温……”
    温义道:“不必多说,简兄若是受约,二年后再见。”
    胖公子哈哈笑道:“好!!二年后再见。”言毕,率着翠装女子下楼而去。
    阮伟纵上楼后,全楼只剩下温义一人,含笑站在那里,不禁上前问道:“那恶少呢?”
    温义微笑道:“兄台英武拒敌,那恶棍自知不敌,已下楼走了。”
    阮伟摇头道:“不!在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却不知他为何突然离去!”
    温义暗中赞叹此人坦率可爱,不禁正色道:“小生温义,承蒙兄台义手援助,敢问贵姓大名!”
    阮伟道:“在下姓阮,单名伟,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只要那个恶少不再欺负温兄,在下也就心安。”当下微一抱拳,道声:“告辞了。”
    温义见他着儒衫,一派书生本色,却有豪侠之风,心中不禁大为赞佩。
    阮伟告辞后,泛着酒意,下楼结帐,阑珊离去。
    此时夕阳渐落,已是黄昏,阮伟走了一段路后,发觉身后老是有一人跟着自己,暗道是何人与自己过意不去,莫非是天争教徒发现自己?
    转到一个弄堂,停身站住,果然一人匆匆地跟来,他霍然地站出来,道:“是找我吗?”
    来人惊声道:“阮兄,是小弟温义。”
    阮伟奇道:“温兄为何跟着在下?”
    温义忽然泪盈于眶,凄苦道:“小弟孤单一人,只觉前途茫茫,不觉就跟着阮兄走来。”
    阮伟道:“温兄难道父母不在吗?”
    温义落下晶莹的珠泪,道:“家父待小弟十分严厉,家母与家父不和,也不爱小弟,小弟有父母在,亦等于无。”
    阮伟叹道:“天下无不爱子女的父母,温兄,我劝你还是回家吧!”温义泣道:“请别劝我,只因跟父亲闹气,才一气离家,你若再劝我,我要生气了。”
    阮伟摇头道:“要知江湖险恶,你一人在江湖上浪荡,最易走入歧途。”
    温义道:“如阮兄常指导小弟,小弟不是不会走入歧途了吗?”
    阮伟道:“在下身负血海深仇,很多俗事要待一一处理,那有时间来照顾你。”
    温义笑道:“那没关系,只要阮兄到那里,小弟便跟到那里。”
    阮伟急道:“那怎么行!那怎么行!”
    温义气苦道:“阮兄瞧不起小弟,就让小弟一人在江湖上胡混吧。”
    说罢,转身掩面离去。
    阮伟酒意正浓,不禁慨然大声道:“温兄回来!”
    温义转回身,喜道:“阮兄答应了!”
    阮伟这时不得不答应道:“答应!答应!”
    温义大喜道:“阮兄今年几岁!”
    阮伟道:“十七。”
    温笑道:“小弟十六,拜你为兄,不如就在此以月为盟,结拜兄弟如何?”阮伟只得笑道:“一切依你。”
    此时月已上弦,他俩在月下拜了八拜。
    阮伟站起道:“义弟。”
    温义颜开容笑,喊道:“大哥。”
    想起片刻前还是路人,此时竟称兄道弟,不禁相视大笑。
    两人携手走入区,开封夜景,十分繁华,玩到上更时候,才投入旅店。
    旅店伙计上前招揽道:“客官可要上好房间!”
    阮伟道:“就找一间敞大的房间好了。”
    伙计笑道:“大房间多的是,请进。”
    温义急道:“不!不!找小的。”
    伙计道:“大房间贵不了多少。”
    温义道:“说要小的就要小的,噜苏什么?”
    阮伟道:“义弟,大哥银子还多,就住大的吧!”
    温义惊道:“什么?”但一想即道:“小弟不是嫌大小,实是小弟从小不惯与人同睡。”
    阮伟奇道:“要一间小的,还不是住在一起?”
    温义急摇手道:“不!不!小弟意思是要两间小的房间,分开住。”
    伙计道:“噢,这好办,多的是,请进!”
    阮伟道:“义弟,你跟大哥抵足而眠,尚可长夜漫谈,不是很好吗?”
    温义道:“小弟有个毛病,别人和小弟同在一个房间,再也睡不着。”
    阮伟道:“真是怪毛病。”
    温义陪笑道:“大哥不生气吧?”
    阮伟道:“大哥怎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倒是你这习惯要改,否则以后怎么办!”
    温义赧颜道:“以……以后再说……”
    伙计不耐道:“客官请进!”
    温义笑道:“大哥,我们尽讲话,担误了别人时间。”
    两人不禁相视一笑,携手入内。
    阮伟进入自己的房内,正在收拾欲睡时,忽听隔壁“砰”声一响,隔壁是温义在睡,阮伟一惊,飞快冲去。
    阮伟敲开温义的房门,急问道:
    “义弟,什么事!”
    温义一手掩住衣领,显是正要脱衣就寝,他局促道:
    “没什么,只是一个人在外窥看,被小弟打跑了。”
    阮伟不放心,走进室内,果见一只茶壶砸碎在窗沿下,纸糊的窗子,已被打破,茶水溅得满窗皆是。
    阮伟上前推开纸窗,窗外月色皎洁,不见有人。
    他飞身掠出,跃至墙头,四下了望也看不见有夜行人的踪迹,这时旅店内旅客早已入睡,倒没有被惊醒。
    他疑惑的走回温义房内,见温义正手持一只麻袋放在桌上,呆呆发痴,他轻声问道:
    “这是那里来的?”
    温义出神道:
    “是在窗口捡到的……”
    温义道:“这是乞丐要饭的麻袋,难道是那夜行人仓皇落下的东西?一个乞丐为何要窥看贤弟?”
    温义不解的摇头道:
    “小弟也不知,自小弟从广西远来此地,一路上总觉到有几个乞丐鬼鬼祟祟的跟随着小弟,不知何故?”
    阮伟道:“义弟可曾得罪过丐帮?”
    温义道:“小弟还不知江湖上有丐帮这件事?”
    阮伟道:“那就奇怪啦?”
    温义笑道:“管他奇怪不奇怪,只要没做亏心事,又怕谁来着,也许丐帮错认小弟,以为是他们的敌人。”
    阮伟点点头!
    温义又道:“大哥,你我俩人睡意被驱,不如到这旅店花园中散散步,清爽一下再睡,如何?”
    阮伟正觉毫无睡意,当下含笑应允,跟随温义,走出房外,向旅店中花园走去,不一会便走到。
    这旅店相当宽大,花园中遍植奇草异花,芬香馥郁,阵阵袭人,夜凉如水中,更觉沁人肺腑。
    温义与阮伟走到花园深处,寻着一处供旅客憩息的石凳上坐下,月色照着花影,花影摆弄着月色,好一付美妙幽静的景色!
    他俩欣赏着夜景,久久不作一声。
    忽见温义缓缓从袖中,取出一箫,那箫古色斑斑,共有七节,阮伟见箫心喜,笑道:“贤弟要弄箫吗?”
    温义道:“大哥可是此中能手?”
    阮伟道:“我自幼酷爱音律,可惜总不能把箫吹得好。”
    温义笑道:“小弟吹一首给大哥听,尚请大哥多多指教。”说罢,以箫就口,一会箫声幽幽吹出。
    箫声低沉,极能感人,在静夜中更能动人心神。
    吹了一刻,阮伟听出温义是在吹文学大家蔡文姬的“悲愤诗”。蔡文姬是蔡伯喈的女儿,蔡伯喈本人就是汉代有名的文人,诗文冠绝当时,他作的墓碑文,据说是有史以来最好的!
    有其父必有其女,文姬自幼受父亲的教导,青出于蓝更胜于蓝,蔡文姬无论诗词音乐都超过乃父甚多。
    这“悲愤诗”是蔡文姬在父亲被王允杀后,于兵乱中被胡人俘禁十余载,尔后被蔡伯喈好友曹操赎回,在中原出嫁时,成就的作品。
    这作品成为当代的千古绝唱,后世杜甫虽为诗圣,同类的作品“奉先咏怀”“北征”等诗,比起蔡文姬的“悲愤诗”还差得太远!
    因为蔡文姬自幼有音乐的天才,这“悲愤诗”被她谱成曲调,流传后世,盛久不衰,常为后人乐吹乐唱。
    温义吹到后段,阮伟不由跟着低吟道:
    “有客从外来,闻之常欢喜,迎问其消息,辄复非乡里。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己得自解免,当复弃儿子。”
    “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
    “阿母常仁恻,今何更不慈!我尚未成人,奈何不顾思!见此崩五内,恍惚生狂痴;呼号手抚摩,当发复回疑。”
    “兼有同时辈,相送告别离;慕我独得归,哀叫声摧裂。马为立踟蹰,车为不转辙;观者皆欷,行路亦呜咽。”
    “去去割情恋,遄征日遐迈;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念我出腹子,胸臆为摧败;既至家人尽,又复无中外。”
    “城郭为山林,庭宇生荆艾;白骨不知谁,纵横莫覆盖。出门无人声,豺狼嗥且吠;茕茕对孤景……”
    吟到此处,阮伟声音沙哑得念不下去了,眼前浮现出蔡文姬所叙的战后惨景,心中感动万分。
    温义再独吹一会,慢慢低弱,终于寂静。
    听者入了迷境,吹者也入了那诗中的意境,两人都入迷了,忘了说话,也忘了慨叹……
    好半晌,阮伟才叹道:
    “蔡文姬虽是文学史上第一个伟大的女性,但她的一生实在太不幸了,这皆是战争带来的灾害,唉……”
    温义见阮伟被自己引起愁思,连忙又吹出一首曲子来,这曲子轻灵活泼,春意盎然,
    阮伟心中一被感染,立时吟道: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有一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由交结为鸳鸯……
    凤兮凤兮从凰栖,得托子尾永为妃,
    交情通体必和谐,中夜相从别有谁?……”
    这一曲名“凤求凰”,歌词完全是挑逗性的,阮伟自幼熟读诗章通晓音律,见音怀感,自然吟出,毫无他意。
    却见温义满脸朝霞,吹毕后低首沉思,似有羞意。
    阮伟没看见温义的异状,握住他的手,道:
    “贤弟吹得真好,大哥若有福气常听你吹奏,赛似神仙矣!迸语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今天大哥才相信这句话不是欺人之谈。”
    温义低低道:“大哥若喜欢听,尔后小弟愿意永生伴在大哥身旁,吹给大哥听,好吗?”
    阮伟笑道:“那怎么行,大哥也不是女的,怎能与你永生相伴。”
    温义道:“我若是女的,就愿长伴在大哥身旁……”
    阮伟哈哈一笑,道:
    “我们别尽在这里说笑了,该回去睡罢!”
    俩人缓缓走回,阮伟边走边道:
    “明日大哥就要向西藏进发,闻说道路甚难行走,义弟真要跟随大哥受旅途的折磨?”
    温义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无论再大的折磨,小弟是跟定大哥了,再说小弟不愿回家,跟大哥到江湖上历练,总是好的!”
    阮伟笑道:“我倒愿意有贤弟相伴,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
    温义道:“大哥到西藏可有急事?”
    阮伟道:“只要在半年内赶到,没有什么关系。”
    温义笑道:“那好!听说开封有不少好玩地方,既来此地,我们何不一去畅游,以长见闻?”
    阮伟少年心性,听说有好玩的地方,不由心动,应道:“好罢!明天我们先去玩玩,再动身西藏。”
    温义大喜道:“明天一起来,便使到铁塔去玩!”
    阮伟笑道:“难道不洗脸,吃饭就赶去吗?”
    俩人低声说笑,走到温义门前。
    阮伟道:“大哥干脆到你房内去睡,畅谈一夜,如何?”
    温义惊道:“什么……”
    回首见阮伟一脸正经,并无他意,笑道:
    “不行!不行!今天太疲倦了,要赶紧睡了,否则明日游玩时,便没精神。”
    阮伟道:“那明天见。”
    温义目送阮伟进入隔壁房内,才含笑闭门。
    一夕无话。
第二一回
     长眉真人专集第二一回
    入谷访幽兰翠浪因风散花雨
    酬恩挥玉轸魔云如焰救灵鹅
    姬平见无垢惶急,立吹芦笙,召集寨人满山搜寻,只在二人玩月的后面土坡上发现几处小人脚印和泥土中的膝痕。内有一处脚印较深,仿佛停立已久,但是背向前面。因为前日妖虫带水飞走,地是土质,尚未干透,看得甚真,别的全无踪迹可寻。无垢知道黄钟走失与那白光有关,想起此子向道坚诚,不畏艰危,以及乃祖黄春行时重托,好生难过。暗忖:“前见白光虽未看出邪气,如是正教中人经过,爱他资质灵慧,将其带走,定必出面明言,何至背人行事?何况此子人小心高,立志相从,所立之处近在身后,如见外人,也必出声惊呼,断无不告而去之理。除非被人将其强行劫走,黄钟为人所制,不能随意言动,决不会一言不发,便随外人走去。”越想越不放心。偏生当时疏忽,不曾追赶,如今人去已久,何处寻踪?再看天早大亮,这一寻人忙乱,已将近午,再停些时,便须赶往大鹏顶赴约,不能久延。
    郑隐又在一旁力劝说:“此子聪明胆勇,根骨甚好,决非夭折之相。那白光如是对头,不对我夫妻暗算,也必出面为敌。也许无心路过,发现此子,爱他灵慧,将其收去为徒。因有要事或有别的疑难,不愿与我夫妻相见,就此带了飞走。早晚终可探明下落,愁急无益。日前所交李道友法力甚高,我们先往大鹏顶等他到来,向其打听,并托他设法寻访,或能查出下落,也未可知。”无垢也觉此外无计可施,又当与妖人订约比斗的要紧关头,无暇他顾,又想李静虚隐居西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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