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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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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听错了。
  我又特意查过雷峰塔地宫的详细资料。据说,在陕西某处佛塔下的地宫,有三层之巨,彼此间以巨大石门相隔,和真的宫殿一样,然而那样规模的佛塔地宫是唐代才开始的。古越国时期的佛塔地宫,其实只是一个小洞而已。以雷峰塔地宫为例,高不过一米,方圆不过一丈,人在里面直不起腰来。这样的环境,怎么让冯立德呆一晚上?
  难道那天晚上,冯立德就是对着尚未开启挪动、深陷于污泥中的舍利盒枯坐了一整晚?
  今天是雷峰塔地宫古物在上海展出的最后一天, 怀着对冯立德事件的好奇,我想看一看那座著名的传说装有佛发舍利的鎏金塔。
  我到上博的时候,离关馆时间已经很近,售票停止了。我亮了一下记者证,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这东西也就这种时候好用。
  展览在底层的青铜器馆,那座四角金涂塔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虽然因为曾经进水而有水锈,仍令人感觉金碧辉煌。不像其它古物让我感到岁月时光的痕迹,这座鎏金塔却给我以一种生的气息。
  也许是快关门的关系,这里人特别少,整个展馆除了我之外,只有另外一个人。同我一样,他也站在鎏金塔前,好像看得十分专注。
  我忽然觉得他的背影很眼熟,我上前几步,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侧面,抑制着心中的讶异,开口打了个招呼。
  “冯教授。”
  冯立德侧头,看见是我,微一颔首,又转回头去盯着那座鎏金塔。
  我心中的诧异无以复加,是什么使日常事务繁忙的冯立德不远千里飞来上海,难道就是为了这座塔?可冯立德一生参与大大小小考古活动不计其数,所接触过的古物,价值比这座舍利塔大的怕也不止一件两件。
  “您……是什么时候到的上海?”
  冯立德默然看着鎏金塔,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许久,才以低沉的嗓音回答:“上周三。”
  我心里一跳。上周三就是五天前了,那正是雷峰塔地宫文物展的第一天。
  “那天,结束以后,我一直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它在呼唤我,所以,晚上,我又去了。”
  冯立德以一种低沉而奇异的声音,如梦魇般述说着。我不知道他是在说给我听还是仅仅在自言自语。
  一个人心里隐藏的事情如果给他的压力太大,终归需要一个机会去宣泄,我知道只要不说话静静地听,就能接近真相了。
  “我猫着腰钻进地宫,蹲在舍利盒的前面,我知道现在我没办法把它打开,我只是看着它,然后,我就听到‘铮’的一声。”
  冯立德的声音把我带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我觉得有什么我不可想象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那个盒子开了,我看见了它。那是晚上,我提的灯很暗,可是,它在发光。”
  冯立德沉默了,我静静等他开口继续往下说,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说听也许并不准确,那种声音,好像是从我心里发出来的。那到底是什么声音,我说不清楚,我想起了佛寺中的梵唱。
  我疑惑地开口问冯立德:“那是什么声音,你听见了吗?”
  冯立德面色惨白,喃喃道:“又来了,又来了。”他双手捂头,踉跄奔出了青铜馆的大厅,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转回头。
  面前的鎏金塔,它在发光。
  当那光芒照到我的时候,我竟一阵晕眩。
  当那柔和的、迷朦的、雾气一般的光在我身边消散的时候,梵唱般的奇异声音也停止了。
  我闻到一股潮湿的泥土气味。很静,有鸟鸣。
  我站在一条山径上,四周是山、林,远处有溪水。
  我愣住了。
  我闭上眼睛,想象自己仍在上博的青铜器馆里,然后再睁眼,眼前的一切依然没变。
  难道,这就是白日梦,还是……我想起了那发光的鎏金塔。我的脑海中一瞬间掠过一串名词:催眠术、海市蜃楼、异空间、虫洞、时空裂隙。
  见鬼了。
  我握紧拳,狠狠打了一下身边的一棵香樟。
  我的手巨痛,那碗口粗的香樟只轻微晃了晃,一阵沙沙的树叶声。一切都那么真实。
  彻骨的寒意沿着脊椎骨蔓延开来。
  我忽然明白,冯立德那一夜是在哪里度过的,就是这里。
  可这里是哪里?难不成,我是在那鎏金塔里。
  这个念头很荒谬,但我现在的遭遇更荒谬。
  我想起了前不久打过的一个叫《轩辕剑》的游戏,那里面有一个名叫“炼妖壶”的中国瓷壶,壶中别有洞天,漂亮得像仙境一样,就像这里。
  我那无可救药的好奇心终于发作了。
  我曾经对一个名叫林影的漂亮女孩说,我当记者唯一的优势是我的好奇心。可是她对我说,在中国当记者,最要不得的就是这东西。
  总之,当我的好奇心发作的时候,八头牛都拉不回我来。
  我顺着山径向前走。如果这真是在塔里,那我倒要看看,这塔中天地有多大,前面等着我的,不知是什么呢。
  我的第一次历险就这样开始了。现在回忆起来,那时还真是单纯得令人发笑啊。要是我一直以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对待每一次经历的不可思异事件,恐怕现在早就没命坐在电脑前,敲下这些文字了。
  景色真的很美,我已经走到出汗了,先前的寒意早被汗水驱散。转过一个弯,我终于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雷峰塔。
  真的是雷峰塔,和以前看过的照片里一模一样,七层高的褚色的雷峰塔,就矗立在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
  可是,雷峰塔不是在西湖边的吗,这里是杭州吗,西湖在哪里?
  这样想的时候,我看见了西湖,就在雷峰塔的后面,波光粼粼,湖光山色。我想再走近一点的话,就可以看到连我爸都没有见过的雷峰塔倒影了。
  有游客在雷峰塔里进出,奇装异服,不知是什么朝代。一个女孩显然是看见了我,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她长得真的很美,很有灵气。我朝她笑了笑,她侧过头,似乎想了想,也朝我微笑,然后向我走来。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我该怎样向她打招呼呢,说“小姐,贵姓”吗,可是古时候,问女孩子的名字好像是不礼貌的。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想到了冯立德在回想到他自己经历时那惊骇欲绝的神情。那样的表情,无疑说明那天晚上他的经历极为可怖,可是现在,为什么看起来一切都那么美妙。难道……
  方念及此,异变已生。
  一阵刺骨的萧瑟瞬间把所有的东西攫住。风变得阴冷,天空灰暗下来,树叶开始发黄,掉落,树干开始枯死。万物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去了生气。
  最令人心胆欲裂的是那个正朝我走来的美丽女孩。她在转眼间衰败下去,脸色开始变黄、发灰,皱纹迅速产生,头发很快就全白了,一阵阴风吹过,白发四散飘落。她仍在朝我走,身上的衣服早已破败四散,露出的却不是光洁如羊脂的少女玉体,而是正在腐败的肌肉,烂红色的血管和一小块一小块挂着的青色皮肤,黄色的尸水开始往外渗出……我就这样看着她的身体萎缩腐烂下去,在走到离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白森森的骷髅,那双很有灵气的眼睛成了两个塞着烂肉的洞,嘴张开来,灰黄的牙掉了出来。骷髅的左腿白骨又向我迈了一步,纤细的手骨微微抬起,像要抓住什么似的。然而,所有的支持都消失了,骷髅哗啦啦倒下来,变成一堆白骨。
  放眼望去,雷峰塔前白骨处处,周围的参天大树已经枯死,大半倒在地上,风里开始带起黄砂,褚色的雷峰塔在风中轰然倒塌,激扬起的沙尘把那些白骨吹散,和黄沙混在一起,背后的西湖,不知何时已经干涸。
  我几乎想转身狂奔,就像冯立德在博物馆里做的那样。无论是谁,有再大的胆子,也会被这比最黑暗的恶梦还要可怕十倍的情形击倒。
  我已经能尝到自己的苦胆水了,现在回想起冯立德,那真是个很够胆和很有好奇心的家伙,当然那是一个考古学者应有的素质。可我那该死的好奇心比冯立德还要大一些,虽然双腿不由自主地发着抖,但我居然克制住了逃跑的冲动。
  我用尚存的理智开始思考这件事,至少之前我看见了活生生的冯立德,和面前这摧毁一切的伟力相比,我觉得我逃不逃和我能否生存下来,其实没什么关系。我看了看我的手,并没有如那个女孩一样变成白骨,虽然刚才她离我是那么近,但我却没受什么实质的影响。
  我笑了。我时常在最紧张最恐惧的时候笑,以示我的镇定。
  然而这种平日很能起作用的镇定方法此时却没有多大效果,因为我知道,刚才那一切仅仅只是个开端。
  也许对我来说,红颜枯骨可算是恐怖之极,但对于冯立德这个考古名家,一生不知进过多少古墓,见过多少干尸,心智可说已十分坚强,想来前面的一幕纵使有些意外,也不至于会骇得心胆欲裂,事后想想就害怕得手抖。
  所以,在未知的前方,一定还会有什么发生。
  可我已无处逃避。
  就当我惶惶然欲举步走向雷峰塔的废墟一探究竟的时候,眼前的景物竟又起了变化。
  四周像是起了雾,一片微微的白色,在这白色之前,隐然有幻象出现。
  我知道那一定是幻象,不仅因为形象有些扭曲变形,更因为那幻象中的人竟是我自己。
  那幻象中“我”的行为,极为逼真,连许多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无人时才会放肆做的小动作,常挂在口中的喃喃自语,也分毫不差,就好像是谁给我录的全息录像,现在回放给我看。
  只是这段录像中我所做的事,却十分奇怪,如果不是这么奇怪,我几乎要认为这是我未来生活的预示。
  那里面的我,正对着电脑,不断打着游戏,而每个游戏,却只打到一半就进行不下去。时光流逝年岁增长,竟好似我的后半生,就在“打新游戏,卡住,又一个新游戏,再卡住……”中度过似的。
  当幻象消失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做了一场荒唐梦。
  正当我怔怔站着,不知所为时,却听到从后面传来低沉的一声“嗨”,声音极为熟悉。
  我一惊转身,居然见到这个忽然出现的人,赫然是另一个那多。
  先是在幻象中见到自己,又看见一个活生生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那个那多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做出那么讨厌的表情来),用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说:“别怀疑,我就是你,是你意识的一个分身。”
  他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直觉他说的是事实。
  他接着说:“你刚才见到的,就是你这一生的命运。”
  我喃喃地说:“命……运?”
  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是的,命运,要破解这悲惨的命运,只有一个办法。”
  我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话问:“什么办法?”
  他用手指着旁边忽然出现的一团白光,说:“你不会在这里呆很久的,站到这里,你就可以出去,然后,把鎏金塔打破。”
  他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庄重:“这样,你的宿命就会改变,为了你也为了我,快去吧。”
  我举步迈向白光,但只走了一步就停了下来。
  刚才面前这另一个“我”的一言一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力量,让我觉得他说的全都是真的,我就应该照着他的话去做。但现在我心神一宁。立刻觉得其中大有问题。
  怎么可能一个人会有如此奇怪的未来,简直荒谬到没有一点可能性。只要用理性来思考,就知道这毫无疑问是谎言。
  一念及此,我就知道问题出在这个自称是“我”的分身的人。
  我直视这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沉声问:“为什么骗我,你到底是谁。”
  他完全没有想到我会忽然有这样的反应,说:“你说什么。”
  我心里更加肯定,说:“一个人怎么会有这种命运,连五岁小孩都骗不过。”
  我把他刚才的话在心里转了一遍,顿时想到症结所在,眼前掠过采访冯立德时在他书桌上看到的《警世通言》,不由惊道:“你想骗我打破鎏金塔,放你出去!”
  对面的“我”神色一变,厉声说:“你要是不答应,就永远待在这儿,再也别出去了。”
  我心里一惊,这里还是这怪物的地盘,怎地自己说话如此不小心。
  正不知该如何时,想到一事,眉头顿然舒展,脸露微笑说:“你若有能力把每一个看鎏金塔的人都吸进来,不管吸进来的是整个人还仅仅只是精神,都足够引起轰动,到时科学界对这个塔详加研究,你还怕没有机会脱身?照我看,你根本就没法把人留在这里很久。你上次骗不倒冯立德,这次一样骗不倒我。”
  那个“我”神情变了几变,似乎给我说中心事,脸上有些黯然,哼了一声说:“上次那个人看到的,却是他真实未来的一种,若不是能量因此消耗大半,这次也不用耍这把戏骗你,否则,我看以你的定力,远不及他。现在,罢了,大不了再多在这里呆一会。”
  未等我来得及说话,他忽地消失不见。
  旁边那团白光仍在,我一脚跨进去,只觉四周白雾缭绕,脑中又开始昏昏沉沉。
  白光散尽时,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上博的青铜器馆。
  正愣神时,一个管理员走近,说:“先生,关门的时间到了。”
  这件事之后不久,考古界传来惨剧,冯立德主持的一项重大考古发生事故,据说由于土石塌方而导致多人死伤。冯立德就此一蹶不振,不久就宣布退出考古界。而此时我也隐约猜出当时冯立德看到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同时理解他为何如心压巨石般对鎏金塔充满恐惧,因为早在今年三月十一日晚上杭州雷峰塔地宫里,他的考古生涯就被判了死刑。
  我是打从心里佩服冯立德,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持作为一个考古学者的原则,不为一己私利去破坏鎏金塔,换了是我,可能真的做不到。要知道像他这样身份的考古专家,要是以考古学上的理由提议打开鎏金塔看看里面是否真有发舍利,很可能会得到批准。
  后来我和好友林影谈起这件事,这个极端怪力乱神的女孩很是起劲,据她分析,那被困在塔里的东西对我用的是一种记忆衍生法,把我记忆中最重视印象最深刻的东西拿出来朝坏的方面推导一番。偏生我这个人对工作漫不经心,又没老婆情人,一天到晚打游戏,前一阵子打“致命武力”打到一半碰到了BUG前功尽弃,满心懊恼,想起来就胸堵。而那个怪东西看来对现代人的生活极不熟悉,结果搞出来的未来像一场闹剧,否则,还真不知会怎样。
  林影幽幽对我说:“其实,当时你真的很危险。”
  我问:“为什么?”
  她说:“事后证明你只是精神去到了那塔里,而人的精神何等脆弱,纵然不能把你长困其中,让你精神错乱还是办得到的。”
  我回想当时的情况,点头同意。
  林影一笑说:“看来,你碰上了一只好妖怪。”
  还有,这件事过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看见美女就想起白森森的骷髅,绝对的坐怀不乱。
  那多
  这篇东西让我最惊讶的地方,不是在故事上,而是文章最后的落款——那多,当然这时候我也明白了所谓“那多手记”是什么意思。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小吴,问他这个柜子的前主人叫什么名字。小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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