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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圣泉寻踪-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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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瓢头上本来就有伤,又被面具酋长砸了—块大石头在脑袋上,没有当场毙命已经是前世修来的造化,此刻见他生还,我心中的石头也落下了大半,现在只等他醒过来,我们一路上所遇到的谜题自当迎刃而解。

今天折腾了一整天,又是尸茧又是祭祀,我们几个人身心俱疲,胖子自面具酋长揪到帐蓬里准备好好地教训他一顿,以解心头只恨。

“你看,这是我找到的藤条,一会儿咱们几个轮流给他一顿鞭子,让他知道劳动人民的厉害。”胖子作势要抽他,酋长吓得连连后退退。我夺下藤条说:“你们刚才对人家又打又骂的,有什么怨气也应该消了不少。跟一帮野蛮人计较长短,算什么英雄好汉。何况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欧拉崩’到底是什么,和摸金符又有什么关系。一切还是等弄明白了之后再作定夺。”

酋长虽然听不懂中文,但是从我们的神情举止里还是看出了端倪,知道是我使他免受了皮肉之苦,于是心怀感激地朝我拜了一下,我很受不了这种又跪又叩的不平等待遇,就把酋长扶了起来,对他比划说能不能将三眼面具和金斧交给我看一看,研究完之后自然会还给他。

酋长犹豫了一下,默默地把眼睛转向了别处,不愿意把东西交出,看来面具和金斧对他们的部落来说至关重要,可能是某种权利的凭证。胖子“啪”地一下,甩了他一鞭子:“你这个老财迷,四道临头还敢消极抵抗,快把东西给老子交出来,要不然……”

酋长十分害怕胖子动怒,从腰间掏出面具和金斧,往地上一丢,转身退出了帐蓬。我笑道:“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他客气倒当成了福气,非要动粗才知道怕。”

胖子捡起金斧,晃了晃手中的藤条:“这就叫枪杆子里面出政权,靠实力说话。”

秦四眼也跟着笑道:“人家怕的可不是你的鞭子或者枪,如果没有脖子上那枚摸金符,我们几个不早就叫人给煮了。哎,掌柜的,你们以前做的到底是什么营生,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我说:“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摸金倒斗,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活。看起来威风,说穿了还不就是穿山的老鼠、刨地的野猫,有什么好提的。你还是过来看看这个面具,我总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秦四眼拿起面具,凑到煤油灯下仔细观察起来,他在一源斋当律师,跟在桑老爷子后头也有小半辈子的时间,耳濡目染下习得的东西自不在少数,是一个洋学,对外国的历史、民间文化也有颇深的见解,论学识实在不是我们这几个莽夫能比的。

“掌柜的,这东西你我都见过,你忘记了吗?就在华盛顿警局。”四眼拎起黄金三眼面具送到我手,“就因为这玩意儿,你和胖兄还险些吃了冤枉官司。想起来没有?”

“我肏,难怪这东西看着眼熟,老胡,这是失窃的印加公主面具!”胖子从我手中捧过面具,喜道,“捉贼捉赃,这些可叫我们逮住了。嘿嘿,这群驴日的野人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他们。”

他俩这么一说,我才真正地想起了面具的来历,可不正是我们费劲千辛万苦要寻回来的失物嘛!Shirley杨一路尾随盗取面具的凶手深入雨林,为的就是缉拿杀害欧文博士的真凶,夺回博物馆的蔵品,此刻失窃的三眼黄金面具就在我们手中,那么Shirley杨现在身处何方,是不是也同我们一样身陷克瑞莫人的营地?

胖子端倪了半天说,“我怎么瞧不出这面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竹竿子的人到底为什么要偷它?”

我说:“虽然不知道在印加人的文化体系里,面具扮演着什么角色。不过在国人的概念里,面具是人内心的象征,是用做伪装的武器。面具文化又被称做傩文化,咱们常听说的傩戏、傩祭就是一种带着面具的祭祀。在古代,傩戏的流传范围很是广泛,在西南地区、长江流域、黄河流域、嫩江流域等地都有流行。随着生产力和社会演变,傩戏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的影响力逐渐消失,不过在偏僻的西南地区,特别是少数民族地区中民众依旧信奉傩戏的神力。在傩祭中,面具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傩祭之风盛行的商周时期,为了在傩祭中获得强烈的祭袓效果,主持傩祭的方相氏佩戴着‘黄金四目’面具。《周礼夏宫》说:‘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来裳,执戈扬盾,帅百隶而时傩,以索室驱疫。’后世将方相氏神化就变成,驱鬼逐疫、消灾纳吉的形象代表。这枚三眼荑金面具的作用,想来也是大同小异,可能是印加国的祭傩之物,被赋予着强烈的神权色彩。”

胖子说:“既然咱们老袓宗用的是四只眼,他们用的是三只眼,这说明印加人的规格比咱们低,属于孙子辈的。王老头不是说过,每周土着都是劳什子商朝遗民的后代嘛,有一两个跟祖上相似的面具也不足为奇。”

从我们说话的时侯起,亚洞就一直躲在帐蓬的角落里,看见酋长进来更是吓得缩成一团。四眼问了他一些问题,然后对我,亚洞的外语能力有限,听不太懂西班牙文,英文也不够用。他大概地介绍了一下,说野蛮人杀死了很多考古队员、摄像、外国大兵。亚洲女人十分厉害,她也杀了不少野蛮人。亚洞害怕被牵连,所以脱了外衣混迹在野蛮人中间,已经有五天的时间了。至于为什么会打起来,他也不是很滴楚,只知道野蛮人是在一天夜里忽然袭击了考古队的营地。

“这个消息十分重要,至少我们知道林芳的队伍并不是简单的研究小组,而是配置齐全、有政府性质的考古队。她自己的身手也很不一般,看了秃瓢的直觉没有错,这个女人一定的出于什么目的才会一直混迹在我们中间。她可能是在巫医墓中发现了什么线索,急于脱队,这才暴露了身份。”

胖子说:“既然是这样,那么她的目标会不会和我们一样,都是魔鬼桥对岸的印加神庙?”

四眼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现在我们的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个,而且林芳的底细我们还没摸透,她那边是不是还有后续部队的支援也不清楚。掌柜的,你看下一步怎么办?”

我思考了一下,指着桌上的面具和金斧说:“失窃的印加公主面具现在就在咱们面前,竹竿子的五人小组也不会跑远。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面具的作用,更不知道克瑞莫人是不是同他们达成了协议。最重要的,刘猛伤势严重,不适合再跟进寻宝行动,我的意思是,等刘猛醒来之后,让他和亚洞再仔细地谈一谈,看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线索,然后找人把刘猛送出去。至于亚洞,他要是愿意担任我们的向导那是最好,要是不愿意……”

“不愿意也得愿意,”这次四眼出奇地坚决,“我们已经被别人抄了线路,已经没有时间再耗费在路上了,必须一举击中,直线向神庙开进。”

胖子说:“你们美国人怎么老这么自私,人家老婆孩子在家盼着呢,是你说走就走的吗。”

四眼推了一下眼镜对我们说:“总之向导的事情由我来敲定,亚洞不会离开我们的队伍,这一点我有信心保证。至于用什么方法,你们就别管了。”

我把目前能整理出来的线头都顺了一下,首先是印加公主面具,已经追回;其次是竹竿子的队伍,估计已经领先我们三天的路程;然后是林芳,这个女人狡猾多变,她的实力我们还没清楚,不得不防;最后就是Shirley杨的下落,这也正是我长久以来的心病。进入雨林这么久还没有得到任何有关她的消息?我心头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怎么也透不上气来。

还有很多未解的谜团在不断地困扰着我、阻碍我的思路。我至今没有弄明白公主面具和霸王印之间的关系,对于克瑞莫人与印加帝国之间的联系也是半猜半蒙,全不得章法。眼下刘猛受了重伤、王少意志消沉,大家的心情都被各种各样的意外搅得失去了滋味。以往行动,都是我、胖子和Shirley杨的三人组合,大家长短互济、患难与共,没有一般人之间的猜忌和利益冲突。可这次不同,印加神庙的探索小组,不但集合了来自王家和桑家的精英,外围更有数不清的人在窥视我们,就目前来看起码有两路人马已经抢在我们前面,他们手中掌握的资料和内幕比起我这个临时队长只多不少。而这些忧虑和不安我无法对任何一个人倾诉,即使是胖子也不行。他自己已经因为林芳的忽然变节伤心不已,只是憋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罢了,我实在无法让他再来承担我的压力。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大家说:“人是铁饭是钢,再愁再难,也是明天的事。一切都等刘猛醒过来再说,咱们现在出去吃点儿东西。我刚才看见野人在外面烤野味,你们闻闻看,是不是已经有肉香味飘进来了。”

胖子仰起脖子,吞了一下口水:“你不说还真没觉出来,真是烤肉的味道,来来来,大家先出来吃饭。这顿丛林烧烤我可等了有段日子了,谁都不许跟我抢!”说完带头冲出了帐篷。

四眼笑了笑,对王少说:“你和掌柜的也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我看着,顺便再和亚洞聊一聊。”

我说这里暂时还没有危险,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出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四眼指着亚洞说:“他害怕被克瑞莫酋长发现,我得陪着他。还是你们先去吧,回来的时候给他带点儿肉就是了。”

王清正原本不愿意丢下刘猛,被我拎起衣领拖了出去,这种情况下,他的情况其实才是最槽糕的,刘猛受的是外伤,躺上个一年半载最多留两块疤也就过去了,可王清正要是这样一路抑郁下去,可不是多躺两天九能治好的事。像他这样没吃过苦头、没受过挫折的大少爷,一旦遇到问题就会自暴自弃、失去信仰和目标。我拖着他走到帐蓬外,望着满天的星光、闻着遍地的肉香,决定先和大家饱餐一顿,再好好给这个资本主义的大少爷讲讲保尔。柯察金的故事。

秃山上,野人们燃起了篝火、烧起了烤肉。胖子露着胸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挂的摸金符有多厉害。他每走到一个地方,野人们就会献上烤好的野味。酋长还特意为我们搭了一处背风的篝火堆,亲自为我们烤制食物。

我、胖子,王少席地而坐,啃着香喷喷的鹦鹉肉。胖子问我:“你到底搞清楚这些野人和摸金符是什么关系没有,他们老这样拜我,搞得我总觉得自己像个死人一样。”

我招呼站在一边的酋长与我们同坐,指着胖子胸前的摸金符问他:“这是什么东西,你们怎么认得?”

酋长大致看懂了我的意思,跪在地上朝着胖子磕了一个头,然后从火堆中抽出一根火把,站起身来,舞动手臂示意我跟着他走。胖子说:“老驴日的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会不会是个陷阱?”

我也学着酋长的样子,抽出一根薪柴来用作照明:“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他想害咱们多的是机会,何必卑躬屈膝演这一出。你准备―杆枪,咱们跟着他去瞧瞧到底出的是什么幺蛾子。”

我叫王少把烤好的野猪肉带给四眼和亚洞,他默然地应了一声,用剌刀插上一块肉径直进了帐篷。胖子说这孩子怕是憋屈坏了,弄不好以后就是个二闷。我说心理问题必须提早预防和治疗,王家大少现在的种种表现都属于早期症状,回来要抓紧治疗,晚了可就把好好的娃给耽误了。

面具酋长带着我和胖子一路向着山顶攀爬,黑喑中,脚下的小石子不断地滚落下滑,路面状况很是槽糕。胖子一手举着电筒一肩扛着步枪:“他这是要去什么地方,怎么越走越往回缩了?”

我看着高低起伏的地势,又瞄了一眼天上的星位,对胖子说:“我们现在是在往马里克巢穴的顶峰走,就是先前那个群葬窟,里面堆满尸茧的那个地方。”

“你确定他听懂你的意思,是要问皿金符的事?”

“错不了,他指了好几遍你胸前的宝贝。要是这都能理解错,那咱们也别去找什么印加神庙,回家均两亩地,种瓜生娃算了。”

克瑞莫人驻扎的营离里峰顶大概有五六百米的距离。不过把直线距离换算成坡度高之后,爬起来并不轻松。我们被折腾了一天,烤肉没吃上几口,又被人拖出来做饭后运动实在有些郁闷。我一边擦汗一边暗下决心,到时候如果这个面具酋长不交代一个满意的答复,老子就把他一脚踹下山去。

面具酋长走在我们前头,爬得十分起劲,住地回头朝我比划手势,意思说我们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我看着这熟悉的山头,心中充满了疑惑,照理说我们先前在峰顶转悠了也有小半天的工夫,如果除了克瑞莫巫医慕墓之外,还有别的什么特殊事物,我们早就应该发现了。难道面具酋长要带我们看的还是那个巫医墓,墓穴里面藏有我们尚未洞悉的玄机?

“乌拉崩!乌拉崩!”在里墓穴口还有二三十米的地方,面具酋长忽然停住了脚步,跪在地上大声地呼喊起一连串重复的短句。

胖子被吓了一跳,拉开枪栓瞄准了前方:“这老红毛叫唤个什么劲,前边有东西?”

我按住胖子,朝前连跨了几步。黑暗中,只见一个白色的物体葡匐在墓穴洞口一动不动。酋长抓着我的手臂继续大喊:“乌拉崩,乌拉崩。”神色十分激动。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静下来,免得惊动了他口中的那个“乌拉崩”,我长吸了一口气,猫下身去慢慢地朝洞口摸了过去。胖

子凑到我身边,小声说,“你别先过去,甭管它是什么,咱们打一枪再

说。”

我摇摇头:“你看着点儿老红毛,我去前边探探虚实。在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不能胡乱开枪。”

“胡司令好觉悟!”胖子朝我敬了一个军礼,我笑了一下,随即转身继续朝着那一团白花花的物体匍匐过去。

身下细小尖利的石子我浑身发疼,越是接近那团白色物体,我的心跳越是激烈。黑暗中我没有携带任何可照明设备,即使离它只剩下三四米的距离,我还是只能隐约看清一个轮廓。那东西横在地上,没有一丝呼吸,像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除了白色的衣角在风中不断地抖动,看不出任何生命迹象。我摸起地上的石子,朝它丢了上去。石子随即被弹开,不见它有半点反应。我爬起身快步走上前去,只见漆黑的洞口前平躺着一具用白色驼毛毯掩盖住的物体,从大小形状来看,极似人类的尸骸。我大吃一惊,想不通何以在我们离开之后洞口会出现一具尸体,我看了看脚下漆黑的墓穴窟,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极其荒唐的想法:巫医的尸体主动跟着我们走出来了!

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我站在墓穴口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一发妙想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多想,我俯身朝地丄的尸体靠了过去想要揭开驼毯一探究竟。如果真是身上长满了莲蓬洞的巫医遗骸,那也算不枉此行,逮住了一具会自己移动的尸体。

我探出手,有些微微颤抖,总觉得白布下的物体会忽然坐起来。我告诉自己必须冷静,没必要被莫须有的想象给吓住。心下一横,死死地抓住了粗糙的驼毯。只听我身后一声惨叫,还没来得及弄清怎么回事,白毯已经被我在无意间扯了下来。一具头上顶着寸角,身上长满螺旋洞的男尸赫然呈现在我面前。我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巫医诈尸,连忙往后退去,却被一个结实的物体撞了个满怀,一双粗大有力的手掌稳稳地将我扣住。我扭头一看,原来是胖子不知道什么跟着我爬了上来,他被我的身体挡住了视线,不曾看见地上的莲蓬尸。只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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