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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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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帕尔罕则在回想刚才帐外的一幕,霍集占又提到娶亲,他凑过嘴来,几乎要亲到她的脸庞——他说,与清军作战如此辛劳,太需要一位妃子夜间陪伴了,等图尔都的伤好了,就把婚事办了。伊帕尔罕敷衍几句,心里十分厌恶,她在想,要赶紧催父兄起义。

  看着眼前俊美的勇士沉沉睡去,伊帕尔罕有一丝落寞,如果自己不是回部的郡主就好了,也许就可以与喜爱的人远走天涯,过一种自由自在的日子。她悄悄拿起林焕的军牌,抚摩着这个男子的名字,在心里默念那两个汉字——“林焕”,她静静的笑,如天山雪莲般美丽。 。 想看书来

别忘了伊帕尔罕(95)
在伊帕尔罕的关照下,师兄索性在回族兵营中养起伤来,打算等援军一到,来个内外接应。但估摸着援军该来的日子,竟没有一点动静,小和卓还是经常的出兵袭击黑水河。林焕开始着急了,他必须回去复命,助将军上阵杀敌。他此时还不知道,那位李守备尽管逃脱了回回的追杀,却迷失方向误入山邸的一片沼泽地,最后连人带马葬身于此。

  林焕注意观察周遭的情况。小和卓以为伊帕尔罕能够打动这个汉人勇士归顺自己,所以先将他软禁。但毕竟是在回军主帅大营中,看管他的兵士不在少数。层层防守,真是插翅难飞。

  这天伊帕尔罕又来探望他,她穿了一身鹅黄色的纱裙,戴着绣满金线的羽毛小帽,脚蹬一双云底小马靴,娇媚之余又透着一股洒脱,林焕由衷地欣赏她的美丽。

  “我要回去。”他低声说。尽管知道看管他的兵士和使女都听不懂汉话,但他还是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这位回族郡主是不是真心投诚。

  伊帕尔罕愣了一下,神情黯淡下来:“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说出这句话,她又觉得无力,“我要回去”短短四个字,却是掷地有声,他是下了决心了——这个汉人总归要回到自己人中,她是无法永远将他留在身边的。

  “哥哥让我谢谢你,还有,他说等他伤好了,就率部起义、助清军作战。”伊帕尔罕顿了顿,盯着林焕的眼睛:“你想怎么逃走?”

  林焕支吾了一下:“恐怕只能硬闯。”

  “这里是小和卓的帅营,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伊帕尔罕沉思片刻,突然起身倒了一碗羊奶,笑盈盈地递给林焕:“可能汉人喝不惯羊奶,但这是真主赐给我们的美味。”

  林焕微微一笑,伸手去接那碗,却发现她在暗暗用力,一下子没有拿过来。伊帕尔罕依然微笑着,可是那笑中带着决然:“林焕,喝干这碗奶,你就摔碗挟持我。在我腰上有一把匕首,我的马就在帐外,你和我在一起,没有人敢拦你。”

  林焕一时语塞“这……这不妥”,伊帕尔罕面不改色:“这是你逃出去的唯一机会。”她的大眼睛如一汪清水,似乎照出了林焕的影子,她将银碗举得高高的,再次递给林焕。林焕胸口一热,觉得接过来的是这位回族姑娘满满的信任。

  果然如伊帕尔罕所说,林焕用匕首逼住她的喉咙,跨上骏马,大营中无人阻拦。一片骚乱中,接到通报的霍集占也追了上来,却只能干着急。林焕心里遗憾,近在咫尺,可惜没有机会杀了这叛贼。

  等二人路过粮草库,林换暗暗辨识方位,黑水河兵营中,官兵的口粮已经缩减了3成,现在恐怕更吃紧。这次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没有办法带走了。看着满满的粮仓,他十分惋惜。

  伊帕尔罕看出他的心思,小声说了一句:“你会为粮草回来,还是为我?”周围嘈杂,林焕没有听清,但猛地发现她柔软而精致的身体正在自己的环抱中,柔软的长发厮磨着他的脸颊,奇香扑鼻,令人沉醉。林焕的脸刷地红了,他有点恼自己,虽是无意,但也不该与师妹之外的女人如此亲近。

  好不容易出了叶儿羌城,二人在一处僻静处下马歇息,伊帕尔罕用手背拭着额头上的汗,欣慰地说:“前面就是黑水河,你总算平安回来了。”

  “你怎么办?要不,我和将军禀明,你就留在黑水河吧。”

  伊帕尔罕摇摇头:“父亲和哥哥会急死的,我的族人都在叶儿羌,我必须回去。”

  林焕点点头,他感激地深深一拜:“感谢姑娘临危相救,林焕他日一定报答!”

  伊帕尔罕笑了,回部少有这般儒雅的男子,她喜欢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想告诉他,她不需要他报答,她愿意服侍他一辈子,为他做任何事情,可是这如何说得出口。在回部,尊贵而美丽的伊帕尔罕被誉为“真主的使者”,多少英雄勇士都爱慕她,小和卓也垂涎已久。而她,第一次看见这个昏迷中紧紧蹙着眉头的伤兵,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

  伊帕尔罕的不胜娇羞让林焕不安,他隐隐觉得这姑娘对自己的情义非同寻常。看天空阴云密布,他催促伊帕尔罕早点回叶儿羌城。

  伊帕尔罕不情愿地牵过马,她为林焕担心,嘴里念叨着:“你们这么少的人,还能守多久?”

  林焕笑笑,信心十足地告诉她,援军很快就会到,那时她的父兄内外夹击,是投诚的好机会。

  “援军?是皇上派来的吗?”伊帕尔罕问。

  提到皇上,林焕顿了一顿,语气里有怨气:“援军是我们自己搬来的,皇上只知道钦点将军追剿叛军残余,却陷我们于黑水之围,他太大意了,低估了小和卓的实力和心机。”

  伊帕尔罕叹口气:“皇上总是有些急功的,也难以洞悉军中明细。听京城过来的族人说,现在皇上忙于寻访天下名医,为他的女卜官治病,怕是无暇顾及黑水河的战事了。”

  黑水河的雨说下就下,林焕却浑然不觉,他一把抓住急欲避雨的伊帕尔罕:“那女卜官怎么了?她得了什么病?”

  “说是中了毒,昏迷不醒。”伊帕尔罕被他捏疼了手臂,心直往下沉:“为什么问我这个,你认识她吗?”

  林焕不作答,呆立在雨中,脸上尽是痛楚。伊帕尔罕见状,也索性陪在一边。直到轰隆隆的雷声惊醒了他,他发现郡主已经淋成了落汤鸡,心下歉疚,寻到一处废弃的小屋,两人躲了进去。

  林焕一言不发,神色凝重,他燃起火盆,对冻得发抖的伊帕尔罕说:“你把衣服脱了,烤干再穿上。”说罢便走了出去。

  伊帕尔罕抱着双臂,终于落下泪来。她是一个何等聪慧的女子,她已经知道他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他只为那一个人失魂落魄。

  等伊帕尔罕渐渐平静,雨也停了。她打开门,林焕如一尊雕塑般守在那里,还沉浸在思绪中,因痛苦而绷紧的脸看上去更加英俊。她心里凄然,没想到竟然与他无缘。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突然从后背抱住了他。

  林焕惶然,不知如何应对。

  他听到伊帕尔罕清脆甜美的声音似乎透过他的盔甲,传进了心脏:“别忘了我们曾经相识在黑水河。别忘了我叫伊帕尔罕。”伊帕尔罕的泪水滴在他厚厚的甲胄上,像雨水一样滑落了……

  伊帕尔罕骑上马,留给他一张军牌。“如果你回来劫粮草,记得穿上回族士兵的衣服。拿着这张军牌,能抵挡一阵。”马儿打了个响鼻,有些焦躁,不停地用蹄子掘地,伊帕尔罕知道自己该走了,她留恋地看着林焕,用尽最后的力气,留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林焕此时,伤口上仿佛又加了一把盐,面对这个美丽善良的姑娘,任何语言都是多余,他用深邃而感恩的眼神,目送她离去。

  “驾!”马儿如离弦之箭。伊帕尔罕扭过头,潸然泪下……

山穷水尽疑无路(96)
“林千总回来了——”“林千总!”

  林焕向迎上来的兵士点点头,却一步不停地朝将军的营帐走去。

  掀开帐门,兆惠将军正和军师一起查看军图。见到林焕,又惊又喜。

  林焕扑通跪下:“将军!”

  兆惠过来扶起林焕,心揪紧了,多日生死未卜,本以为他已经为国捐躯了。“这些天你去了哪里?”

  林焕将如何送走李大人、如何被擒、如何见到小和卓,又如何在回部郡主的帮助下逃脱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匍匐在地,言辞恳切:

  “将军,从郡主那里获悉吾妹病重,皇上也正在广招名医,末将心急如焚,恨不能插翅飞回。但受将军教诲,知国事家事孰重,林焕愿去敌营抢粮草将功折罪。”

  兆惠一愣:“你是说,之后你便回京?”

  “正是!”

  兆惠有点恼怒,这是自己最器重的猛将,大敌当前,却要临阵脱逃,且不说一身功名毁于一旦,即便皇上知道了,也必定当逃兵论处。怎么这么糊涂!他压着火说:

  “你应知守边将士临阵退却以军法处置,何况令妹身边有皇上和众多名医,你回去也无济于事啊。”

  林焕听他提到皇上更是冒火:“将军,皇上连您这守边功臣都顾不了,又怎么能救得了荧儿的命。”

  “大胆!”兆惠大怒,尽管他内心对皇上的急功猛进线路也颇有微词,但他总归是皇上的将军。“我等受皇恩浩荡,岂能心怀不满?当守疆保国,奋力杀敌!除非你不在我兆惠麾下,否则,休再提回京一事!”说罢,兆惠便拂袖而去。

  军师叹了口气:“林千总,援军应该到了,怕是出了差池,此时你要离开将军,他断然不答应啊。”他过来拍拍林焕的肩膀:“一切还是等援军到了再说吧。”

  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等待。特别是在万般焦虑中等待,在一天天失望中等待,在饥寒交迫中等待。

  兆惠的军队已经断粮2日了,兵士们寻找鼹鼠、旱獭的洞穴,从里面找到一些存粮、草籽,却是杯水车薪,更多的将士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保存体力应对敌军不断的袭击。林焕成为沉默寡言的一个人,从他的脸上,能感觉到他心里藏匿着巨大的痛苦,兆惠甚至不愿去看那张英俊的脸,因为谁都会感到心痛。他意识到那个女卜官在他心里的分量。也许,自己对他太过武断了。

  与军师商议后,兆惠决定铤而走险,采纳林焕的建议,去叶儿羌城劫粮草。

  “将军,援军不会来了,要来早就来了。”林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兆惠神色凝重,如果李守备送到消息,舒赫德大人是不会袖手旁观的,现在……

  “现在,我们必须再次突围去求援。”林焕的话铿锵有力。

  兆惠何尝没有想到,可是霍集占将黑水河围得水泄不通,叶儿羌城又是一座铁城,为了送李守备突围,最好的武将林焕也被生擒,突围,谈何容易。

  “将军,如劫粮草顺利,让粮草先回,我去阿克苏求援。”林焕说。

  兆惠打量着林焕,可是从他的脸上竟然看不到此刻的心情。一刻沉默,他说:“林千总,黑水河是你建功立业的地方,你可以视功名如粪土,但莫要辜负定边将士的英名!”将军扶住林焕的肩头:“去吧——”

  兆惠相信,林焕一定会回来。他从他年轻而坚定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叫使命的东西。

  “妈的,德克勒他们去喝喜酒,让我们在这里守夜。”

  “算了算了,他不是说了给我们带酒吗,小和卓大婚,咱们都有份儿。”

  “有什么份?那香香的粉脸咱又亲不上……”

  两个回回兵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这时看到一队兵士过来,两人打招呼:“兄弟,没去喝喜酒暖暖心肝啊?”

  为首的兵士嗯嗯地应着,并不答话。

  回回兵有点奇怪:“这么晚你们来粮库干什么?”那兵士首领不答话,走近了些,亮出了军牌。回回兵正低头看,突然觉得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了腰际。再看另一个同伴,哼了一声便倒地而亡。他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回回兵在胁迫下,带他们进入了叶儿羌的粮库,但他知道粮库内还有重兵把守,这些人想劫粮草也不容易。

  “依沙,你们干吗进来?是小和卓的宴席没有肉了吗?哈哈”把守的兵士问。回回兵皮笑肉不笑地点头。等他们走到粮草库,门口的士兵伸手问:“小和卓的签字令呢?”那士兵迟疑了一下,却拿出了军牌。回回兵突然明白了,原来他们不懂回语。他狡猾地笑着拍着守卫的肩膀,似乎在打圆场,说的却是:“他们是敌军混进来的,让他们进去,关上库门包围他们。”守卫吃惊地瞪着眼睛,最后挥了挥手放行。

  为首的兵士带队进入粮草库,但他没有把人全带进去,而是留了5个人在外接应。看到整车的粮草齐齐地码放在那里,他们奔过去,脸上露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粮库的大铁门,吱呀呀地关上了。再寻那个回回兵,已经不见了。

  “不好,遭埋伏了。”那个为首的兵士心里惊觉。他,正是我的师兄林焕。

  即刻师兄听到门外的厮杀声,他明白是接应的士兵与敌军打起来了——他们已经被包围了。这叶儿羌的粮库是一个偌大的石头堡,里面还套着其他粮仓,他指挥着手下的兵士推了8车粮食向里面撤,他猜测一定还有其他出口。可是冲到第7间房,面前却是一堵高高的石头墙。

  林焕此时真的懵了。悔不该冒充回回,还不如直接杀进来。现在成了敌人瓮中之鳖,实在窝囊,可惜这些跟自己来冒险的兄弟,竟然要不战而亡。他攥紧拳头,深深叹了一口气。突然,在昏暗的石室内,他瞥见墙角有一抹黄。过去细看,竟是一条撕下的黄纱。好熟悉,仔细一想,似乎是伊帕尔罕那天穿的纱衣。

  伊帕尔罕为什么撕一条衣衫留下?她一定是来过这里,她来做什么?她是知道自己劫粮草的企图的,难道她在帮自己?林焕在附近的墙角搜寻,果然发现一块特别的墙砖,上面有一个记号。他试着敲了敲,空的。林焕笑了,这肯定是粮库的密道。

  此时外面人声嘈杂,回回兵已经杀了进来,林焕让手下关上内室的门,移动那块墙砖,密道打开了。兵士们拉着粮草急行,林焕断后——密道内也有暗阀可关闭石门,但他不知道回回兵是否也知道这个密道。

  一行人推着粮草,走的不是很快,好在后面没有追兵。密道蜿蜒很远,出口竟然掩映在一片杂草中。等他们出来,回头再看,都惊得叫出声来:原来密道已经把他们送出了叶儿羌城。

英雄一叹为红颜(97)
一行中有个叫安巴的骑尉感慨:“看来粮仓守卫也不知道有地道,这可能是叶儿羌城贵族脱身的密道。”

  林焕点点头:“是啊,多亏了我们的朋友。”他面向叶儿羌的方向,对伊帕尔罕充满感激。

  “大人,先回营吧。”安巴说。

  林焕摇摇头,遥指黑水河:“安巴,营地已经不远,你带粮草先回,向将军复命。我还要回去。”

  安巴惊呼:“你疯了!就算要突围求援,也不是此时,现在回去必陷入重围……”

  “不用说了”,林焕打断他:“我不能把那5个兄弟留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求援一天都不能再拖。安巴!一路保重!”话音未落,林焕的马已经跃蹄而出。

  他无法告诉安巴的另一个原因是,他还必须见到伊帕尔罕。叶儿羌城里正在举办一场大婚,这个时候,除了霍集占,谁敢如此大张旗鼓结婚?他担心伊帕尔罕——那日他便看出小和卓对她的贪婪之色,而她不可能在策反之时嫁给小和卓,如果她是被迫的,他不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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