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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的伪证-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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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之间并非毫无隔阂。成绩、容貌、运动能力的差异,说话是否合气氛;性格的内向和外向。凡此种种,学生之间会以各种各样的标准来衡量和被衡量。老师说人人生而平等,其实完全是一派胡言。成人社会必定存在的差别和歧视,校园中同样免不了。这些道理每个孩子都懂,也都能理解和认可。
  若非如此,便无法生存。
  凉子和真理子的交情,以那些标准而言,是不协调的。事实上,凉子感到了真理子给她带来的负担,很重,也很累。
  凉子能和真理子友好地交往至今,是因为她从不承认自己有优越感。学习好的孩子和学习不好的孩子,位于上方的孩子和位于中下方的孩子,凉子的心中有一种特殊的正义感,根本不承认这样的差别。
  但升入中学后,她渐渐感到累了。今天不就是这样吗?如果自己一个人复习,就用不着去图书馆了,也就不会遇上这样的倒霉事了。
  可是,不去图书馆,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和野田健一同行,也不会因为发现了他的勇敢而高兴了。
  凉子心里很乱,比她自己感觉到的还要乱。与野田健一的亲近感,或许只限于眼下。但自己十分珍惜眼下的时光。这样的心情该怎么说才好呢?
  “野田,你经常去图书馆吗?”
  等了好一会,健一才回答:“偶尔罢了。”
  “你读的书真稀罕。我还稍稍吃了一惊呢。”
  这次根本没有得到回应。凉子边走边回头看,只见健一的脸色发白了。
  “你在查什么东西吗?”凉子像是为了打破僵局似的问。
  “也不是。”健一低头走着,回答道,“我正好走到那儿,见那个书架旁边很空,就拿本书出来翻了翻。”
  这话明显不是真的。他在“化学”书架前明明站了很久,还一边留心周遭的情况,一边仔细阅读书上的内容。
  当凉子看到那本书的书名――《日常生活中的毒药百科辞典》后,他的反应也显得过于强烈,似乎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那根本不是偶尔拿到一本容易引人误解的书,被人看到时感到尴尬的反应。
  随便翻翻。凉子还以为他会回答得稍微具体一点。比如,在查推理小说或电视剧中出现的毒药名。这不是很自然吗?
  是啊,这一点也不奇怪。谁说初中生不能查毒药的知识呢?
  “我家也有那种大辞典。在爸爸的书柜里。”
  “啊,”健一有气无力地说,“是查案的资料吧。”
  “好像是。放在了上锁的书柜,为了不让妹妹们看到。”
  “藤野,你可以看吗?”
  “可以,不过要事先得到许可。前一阵,电视中播放过特别节目,说将氯化物洗涤剂混合使用会有危险。为了查找节目里出现的药品名称,我查看过化学百科辞典。”
  这是真有其事。凉子的母亲因为工作繁忙,打扫卫生和洗衣服时,总会将漂白剂和洗涤剂混合使用。凉子看了那档电视节目后,知道这个习惯很危险,为了说服妈妈,她特意学习了这方面的知识。
  这时,两人离开大马路,走上一条没有人行道的道路,路旁的隔离带歪歪扭扭,断断续续。健一依然走在凉子身后,还隔着隔离带。
  “警察需要鉴定那些药品,以必须有相关知识吧?”
  “也就是一些基础知识罢了。正式的鉴定和分析需要交给专业部门。”
  “技术课?”
  “是的,还有大学的法医学研究室,科侦研什么的。”
  “是科学侦查研究所吧?”健一纠正道,“那些专家什么都懂吗?”
  “是啊。”
  “罪犯如果使用毒药,对警察来说反倒会成为重要的线索吧?”健一并不是问凉子,而是在自言自语。听上去他好像挺犯愁的。凉子觉得不太对劲,可这种感觉太模糊,不知该怎么问他。
  总不能直截了当地问吧?野田,你想向什么人投毒吗?哪能这么问啊。
  前方已经看得到真理子的家。那是一座抹着洋灰的二层旧楼,隔着房子周围的水泥矮墙,可以看到里面种的植物,不过眼下都已经枯萎了。对面有一座儿童公园,一到休息日就会有许多家长带孩子来玩。一走近,就能听到孩子们的喧闹声。
  “看,那就是真理子的家。”
  窗外和屋檐下都有许多晾晒的衣物在迎风招展。凉子站在下方往上指的时候,真理子正好从一扇窗户里探出脸来。
  “啊呀,小凉!”真理子使劲挥着手,高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正要去图书馆呢。”
  那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呢?凉子只得苦笑。她将双手做成喇叭的形状放在嘴边。
  “你放我鸽子!”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真理子从栏杆内探出身子,爽朗地笑着。随后,她又提高嗓门,喊道:“哎?野田也在嘛。”
  “是在图书馆遇到的。”凉子答道。野田健一的身体缩到一旁,也许是为两个少女的高声对话感到害臊了吧。
  “你们是去约会的吧?”
  “哪有,都是因为你不来嘛。”
  “所以我道歉了呀。快进来吧,快点。”
  凉子回头看了看野田健一,他正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小心翼翼地问:“我也进去吗?”
  “你要是回去了,真理子会伤心的。进去吧,待会儿再叫上向坂。”
  这下健一好像放了心,怯生生地说了声:“是啊。”
  父母都去上班了,祖父母则去走亲访友了。真理子一边大声说明,一边把两个同学往家里拉。
  “大树呢?”大树就是真理子那个自以为是的弟弟。
  “有足球比赛,要到傍晚才回来。”
  在进大门、脱鞋、被请进起居室、找就近的椅子坐下时,野田健一都会说一句“打扰了”,总共说了四遍,好像要对屋里各式各样的家具都打个招呼似的。
  仓田家总是乱糟糟的,收拾、整理之类的词汇,在他们家的词典里似乎没有,凉子看不惯这副模样,以前都没怎么进过真理子的家。不过今天,这种杂乱无章的家庭氛围却能为凉子带来温暖。那个讨厌的流氓留给凉子的恶气,似乎都被仓田家的日用品吸走了。
  “啊呀,真巧啊,真巧啊。”真理子唱歌似的说着,从冰箱里取出纸盒装的可可,倒在三个马克杯里。
  “巧什么巧?连约好的事情都忘了。”
  “所以我道歉了嘛。忘掉了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我有个特大新闻,可以用作补偿。”
  将马克杯放入微波炉后,真理子等不到“叮”的一声响起,就回到了起居室。
  “中午我去了趟超市,遇见了郁美。小凉你还记得吗?小学三年级时,我们不是都在一起吗?后来她去了四中。就是那个郁美。”
  凉子依稀记得,要是看到那个人,应该认得出来。
  “她告诉我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我们谈了好一会儿,还打电话告诉了向坂,结果记去图书馆了。野田,这真是个特大新闻,是吧?”
  大出俊次的三人帮,终于被警察逮住了。
  “上星期天,他们敲诈了四中的一个学生,还把人家打成重伤,结果被逮捕了。这个星期他们不是一直没露面吗?”
  是这么回事啊?当时还觉得,反正是迟到早退的惯犯,在学校看不到他们也并不稀奇。
  那个个子最高的,”健一说,“是叫桥田吧,我见过。”
  “哎?什么时候?”
  “是……前天吧。他在上体育课。我是透过窗户看到他的。”
  “啊呀,这么说,并不是三个人都逮捕啊。”真理子的眼睛瞪得溜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那可是个重大事件,据说这次要把大出送进少教所,肯定的。”
  厨房那边飘来阵阵香味。
  “真理子,可可热好了。”凉子催促道。真理子飞一般地跑进厨房。野田健一正用不安的眼神,打量着外面晾晒的衣物。
  要是真的将大出他们送进了少教所,三中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凉子长出一口气。真理子十分兴奋,说是马上把向坂也叫来。
  “我拿点心给你们吃。这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吗?要好好庆祝一番!”
  凉子看了眼健一的脸。他在短暂的一瞬间接受了凉子的目光,又很快害羞似的将视线转到别的方向。到这里之后,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之前散发的光辉。凉子心中的那份喜悦,也随之消失无踪。
  23
  万延寺是一座四面被住宅环绕的小寺庙。正殿前面积不大的停车场只停了四辆车就满了。与寺庙相邻的墓地规模也不大,入口处立着一尊颇有年份的观音像,两侧摆满了美丽的白菊花。
  来到入口处时就和森内老师汇合了。时间到了,看来森内老师也是匆匆赶来的。森内老师身穿高档的黑色羊绒长大衣,很衬她那张白皙的脸蛋。这让最近十年来都靠三季通用的防水布大衣来应付的佐佐木礼子多少有点羡慕。同为地方公务员,年龄还比礼子小,森内老师的工资应该不会很高……
  人长得美,就值得好好打扮。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啊呀,这下可好,能和你一起进去了。还以为只有我一个迟到了呢。”森内惠美子看到礼子后高兴地说。对礼子的出现,她好像一点也不奇怪。或许她已经从津崎校长那里听说过礼子要来了。
  “天气真好,真不错。”
  “是啊,就是风有点大……”
  二月底的蓝天下,阵阵北风吹得道路两旁的枯枝呜呜作响。
  “要是下雪可就糟糕了,幸好是个大晴天。”
  两人换上拖鞋,沿着走廊急匆匆地朝靠里的休息室走去。十叠大小的房间已被前来出席法事的亲属坐满了。津崎校长坐在柏木卓也的双亲身旁,向周围的人介绍晚到的礼子和惠美子。
  柏木夫妇跟葬礼那会儿相比没什么变化,至少外表如此。脸色不好,脸颊瘦削,眼窝凹陷。这也难怪,这对夫妇并未遭遇任何转机,时间依然停顿在那一刻。
  负责接待的僧人过来后,大家接二连三朝正殿走去。没能正式向柏木夫妇打招呼,反倒让礼子松了一口气。
  正殿里为客人预备的折椅排成三列。礼子在最靠里侧的那一列坐了下来。津崎校长和森内老师坐在第二列,就在柏木夫妇身后。
  诵经开始了。听了一会儿,礼子便明白这是净土真宗的法事,和老家信奉的宗派相同。不过礼子不太懂宗派间的区别。
  被诵经声超度的那个名叫柏木卓也的少年,应该也不知道自家信奉的佛教属于哪门哪派。在出席某位亲戚的法事时,他肯定也坐过这样的椅子。卓也的骨灰会和谁一起长眠地下呢?
  卓也的母亲柏木功子开始啜泣起来,邻座的女性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自己却也在不停地抽噎。
  津崎校长和森内老师都低着头,保持同样的姿势。
  礼子眨着眼睛,抬头仰望升向正殿天花板的袅袭青烟。
  想要正经思考,思路就会中断;试图什么都不想,一些事情又会从脑子里冒出来。她觉得,如今让她最操心的,并非已经死去的柏木卓也,而是依然活蹦乱跳,到处惹是生非的三人帮――大出俊次、桥田佑太郎和井口充。
  对置身庄严的诵经声中,不为他求冥福却满心杂念的佐佐木礼子,柏木卓也的亡灵会不会不高兴呢?怎么可能?肯定不会――礼子自以为是地想。
  柏木卓也是自杀的,并非传言中说的那样,被大出他们杀死的。
  当然,在导致柏木自杀的原因方面,大出他们那样的不良少年多少存在一丝关联,但不可能有更具体的相关性。礼子确信如此,也会对周围的人明确阐述这一想法。
  就连之前担忧过他杀可能性的津崎校长,最近也完全摆脱了顾虑。一度在三中到处流传的谣言,如今正趋于风平浪静。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那三个人又闯下了大祸呢,柏木。礼子正默默地向柏木卓也诉说心声。
  是抢劫伤害罪。他们把一个四中的学生打成重伤,被捕后还当面撒谎,逃避责任。他们的家长同样有问题。
  城东四中一年级学生增井望的事件,最终并没有立案。
  礼子已经尽力了。她仔细询问情况,采取滴水不漏的战术,心想这次肯定能好好教训一下大出俊次。她也坚信,这样做对他本人绝对有好处。
  可是事与愿违,事件发生不到三天,增井望的父母撤销了报案。说双方已经调解成立了。
  增井望的父亲甚至还说:“说敲诈甚至抢劫,有点小题大做了,其实不过是小孩子打架稍稍过了头。都是男孩子嘛,难免的。”
  礼子听了,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大为光火。你说的可是心里话?你当真以为增井会跟他们打架?
  “就是他说的啊。他自己也在反省。”
  胡说!礼子去过好几次医院,也和增井谈过话。他当时非常害怕,对自己受到的欺凌也相当气愤。他怎么可能承认那只是打架呢?“如果事情就这么结束,增井又无法接受的话,那可是会影响到他和你们父母间的关系的,明白吗?”
  “我早说过,他接受了。”
  一句话直冲到礼子的喉咙口:你们受到过大出胜的恐吓吧?还是他用重金收买,你们见钱眼开,就让儿子忍气吞声,对不对?你真的以为这样做是对的吗?
  但这些话绝不能从礼子嘴里说出来。真的能接受,真的没问题?她只能无奈地反复确认而已。
  大出的不良少年三人帮无罪释放了。更气人的是,大出俊次在释放后,竟然以警察违法侦查,精神受到伤害为由旷课了一段时间。一直紧跟大出俊次的井口充也学他的样子不来上学。桥田佑太郎倒像往常一样没有旷课,礼子还对他抱有过一丝希望。说不定现在就是将他从大出俊次身边拉出来的好时机。礼子试着跟他谈过几次,全都无果而终。桥田在三人帮里是没嘴的葫芦,单独一人时就更不愿开口了,简直像个石头人。
  这起事件也给津崎校长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事后,大出胜竟闯到校长室大吵大闹。这件事和三中以及津崎校长几乎毫无瓜葛,他却执意要找上门去,说俊次不肯上学的原因在于学校没有妥善处理这起事件,还说学校涉嫌与警察联手,捏造事实陷害俊次。
  学校面对学生家长上门闹事,无论对方如何无理取闹,也只能保持低姿态,耐心倾听。这阵子礼子与津崎校长频繁见面,就是为了那些叫人不得清闲的烦心事。
  耳朵听着和尚们诵经,礼子心底却在悄悄苦笑:我好像是来向柏木你倒苦水的的,不要怪我,因为曾经抡起椅子跟他们大打出手的你,对他们的恶劣品行再了解不过。
  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桥田佑太郎是如此评价柏木卓也的。大出和井口那时虽然没说话,但从他们赞同的表情看来,他们对桥田的评语并无异议。
  桥田觉得你哪里“令人讨厌”呢?你又是怎么看待他们的?特别是大出俊次,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呢?
  柏木卓也和大出俊次就像磁铁的两极,一个是一味钻牛角尖,最后选择了死亡;一个是尽情放纵享乐,完全不知自我反省。如果能把他们加起来除以二,那么柏木卓也就不会死,大出俊次也不会受到警察的照顾。
  以自我为中心是他们的共同之处。但是,十到十五岁的孩子都是彻头彻尾的自我中心主义者,还同时具备隐藏这种特质的狡诈。正因如此,这才是通过经验教训来认识自我中心的弊端,学习向社会妥协的重要时期。
  问题是,自认处在世界中心的他们的中心又是什么?
  柏木卓也的中心有什么?
  大出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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