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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的伪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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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意地摆起了架子。明明是小学生,这种时候竟也会摆出骄横的样子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凉子问她们,有没有在电视里看到关于三中的报道,两人都露出了摸不着头脑的神情。凉子心想,应该还没上电视。
  将手按在起居室里那部电话机的听筒上好一会儿,凉子最终决定先跟父亲通话。母亲估计还不知道今天学校出了事,而父亲知道,还会担心吧。但愿他没在参加破案会议。
  拨完号码,呼叫音两遍没响完,父亲就接了电话。听到父亲的声音,凉子意外地安心了不少。“爸爸?”
  “哦,是凉子啊。”
  “不好意思,在工作时间打扰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可以啊。你稍等一下。”
  周围很安静,估计父亲正在案头办公。
  “我正惦记着你呢。学校里怎么样了?”
  凉子简明扼要地描述了经过。
  “居然是你们班的同学,真令人遗憾。你跟他关系好吗?”
  “一点也不。”语气似乎太冷淡了,不过跟爸爸说话就不必顾忌了,“柏木有点古怪,别人很难接近他。不光是我,估计谁都不想和他亲近。”
  “哦……”
  “学校里真够呛。报社的采访车都来了,估计警察正在到处奔波调查死因吧。”
  “那是自然。”
  “具体情况虽然搞不明白,但也不是没有猜想。”
  “什么?”
  “大家都认为是自杀。”
  稍事停顿后,父亲又问道:“这‘大家’也包括你吗?”
  “嗯。”
  “是吗?”
  “毕竟柏木一直不来上学。”话一出口,凉子立马意识到,爸爸之前并不知道此事。十一月中旬的冲突事件引发过一阵小骚动,自己也跟妈妈提起过,但爸爸应该从未知晓。
  “他是个不来上学的孩子?”
  “是的,因为跟同年级的不良团伙起了冲突。”凉子叹了口气。她从今早起就积累了很多叹息,现在终于能吐出一些了。“爸爸,我是不是很冷酷?”
  “怎么会这么想呢?”
  “大家都哭了。班里的女同学都觉得柏木可怜,早知如此,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可我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父亲沉默着,等待凉子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完。也许他觉得,这样做会让凉子轻松一些。
  “对于同龄孩子的死,我也感到恐惧和悲伤,真的。但是我对柏木一无所知,以前也并不关心他。所以现在他死了,我也没办法为他感到悲伤。这样是不是很不正常?”
  “没什么不正常,这种内心变化需要一点时间。”
  “是吗?”凉子很高兴。相比与高木老师目光对接时产生的安心感,此时的更要强上百倍。这份暖意将凉子全身包裹起来。
  “不过,你这种想法可不能在大家面前表现出来。”
  “好说不好听?”
  “那倒不是。实际上,你要比自己认为的更关心柏木的死,只是故意压抑下去了。你觉得班里的女同学像是陶醉在悲剧氛围中,只顾哭个痛快,才克制自己不做出同样的反应。”
  凉子不出声了。
  “没必要强迫自己哭泣或哀伤。你已经回家了吗?”
  “嗯。”
  “那就好好想一想吧。一位同伴同学丧失了生命,毕竟是件严重的事。”
  “好的。”
  “爸爸我……”说到这里,父亲似乎有些犹豫,“我觉得柏木不来上学的情况,或许和今天的事件有所关联。不过现在什么都不好说。”随后加了一句,“想跟爸爸说话,可以随时打电话来。”
  “嗯,谢谢。”凉子挂了电话。放下电话听筒后,她终于掉下了几滴眼泪。
  她边拿纸巾捏住鼻子边想,曾经与柏木发生冲突的大出他们,也许正受到警察和校方的盘问吧。在父亲指出这一点前,自己竟完全没有想到。然而,那次事件虽然闹得很大,但毕竟只有一次。在出事之前,谁也没有将柏木与大出为首的不良少年三人组联系起来,也不认为他们之前会有什么瓜葛。
  可是,若这只是因为连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里呢?
  真会如此吗?
  地平线那边出现了一小片乌云。凉子远远地望见了它。不知它会不会飘到这边来……
  9
  十二月二十六日,圣诞节的喧嚣已然散去,一九九〇年只剩下一个星期了。世上一派繁忙景象,大人们匆忙奔波,不得安逸。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学校里一片寂静。学生们都放寒假了,教室里空空荡荡的。
  然而,城东第三中学却是个例外。打破该校平静冬眠的,是名叫柏木卓也的二年级学生的死亡。
  从今晨起,学校对所有二年级学生的家庭开放了紧急联络。当晚七点,将在校内体育馆召开二年级学生的家长会。
  “也不是非去不可。妈妈,别去了吧。”
  中午刚过,藤野凉子来到母亲的事务所。她坐上会客用的沙发,将双脚从有点紧的靴筒中解放出来,肆意地伸展在地毯上。
  “那可不行。”藤野邦子用疲惫的声音答道。她右耳上夹着一支红色圆珠笔,站在厨房的煮咖啡机旁。
  “爸爸他……”
  “不行,不行。”
  “好吧……”
  两人的说话声回荡在白色的屋顶上。
  出家门,坐地铁五站路,来到坐落于日本桥蛎壳町一角的一幢破旧却雅致的公寓。三楼这件朝东的办公室面积八十二平方米,凉子曾问过母亲房租多少钱,母亲却说不用瞎操心,没有告诉她。其实,凉子并不是“瞎操心”,而是想打听这一带的行情。这个街区感觉不错,她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一个人在这里独立生活。
  百叶窗打开了一半。圣诞夜那场大雪早已停息,昨天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可惜今日却阴沉起来。
  邦子端着红白两只马克杯走出厨房,口中念叨“烫着呢”,将红色的那只递给了凉子。
  这是一杯加了很多牛奶的卡布奇诺。在家也喝同样的东西,可凉子觉得,在这儿接受母亲的款待,味道要好得多。
  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邦子仔细地打量起女儿的脸。而这位令她骄傲的女儿也在打量着自己的母亲。凉子建议母亲年前去美容院重新染发。她注意到妈妈的发际线处新生了几丝闪着银光的白发。
  “这么重要的家长会,怎么能只有妈妈一个人缺席呢?”邦子反问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老师也说了,不一定要去。”
  “问题不在这里。”邦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说,你没事吧?”
  她的口气过于严肃,把凉子吓了一跳。“什么没事?什么呀?”
  “是说你的心情啊。受到刺激了,不是吗?”
  藤野邦子身材修长,头发浓密,端庄秀丽的脸上皱纹并不显著,依然是以为魅力无穷的女性。凉子觉得,作为三个女儿的母亲,妈妈扔保持着那份高雅。半年前妈妈去外地出差时,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有人主动向她搭讪,想来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然而无论外表多么年轻美丽,母亲依旧是母亲呢,定会有一份为女儿担心的天性。
  “我可没受什么刺激。”
  “真的吗?”邦子探出半个身子,“不要光是嘴硬,勉强克制感情。死去的毕竟是你的同班同学。”
  这次凉子已经不是吃惊,而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妈妈,你想得太多啦。”
  真奇怪。我一直以为自己跟妈妈心意相通,怎么这次会有这么大的出入呢?我只觉得对柏木卓也的死,自己的反应相当冷淡,显得太过冷酷。妈妈却认为我在故作姿态,担心我内心受伤。
  “我并没有那么要强。要是真受了刺激,我会直说的。”
  邦子缓缓点了点头:“我想你也会的……”
  “家长会的内容,事后了解一下就行,还是工作优先吧。我知道,妈妈的工作越到年底会越忙。”凉子喝完卡布奇诺,端着杯子站了起来,“反正不用担心我,做你的事就行。学校通过紧急联络网发来通知,我想总不能瞒着妈妈,才来告诉你的。”
  “这是自然。”邦子拿出了母亲的威严,可随即又陷入沉思,“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仓田的妈妈,让她把家长会上听到的告诉我。”
  “你说真理子的妈妈?她会不会去参加家长会都难说。”
  “会去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可凉子不这么认为。真理子的双亲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的人。说不定,此刻仓田家正进行着同样的母女对话:“对不起,真理子,爸爸妈妈都去不了家长会。”“没关系的,别放在心上。”
  关于柏木卓也之死的严重性,妈妈似乎也抱有根本性的误解。凉子心想,不光是我,真理子恐怕也没有因这起事件受多大的刺激。
  “死亡”确实会带来冲击,更何况是发生在身边、发生在校园中的事件。但是,这种冲击并非来自死者柏木卓也作为“同班同学”的身份。说到底,“同班同学”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不过是安排在同一个班级里而已,连朋友都称不上。
  也许如此一本正经地思考此事的我,果然还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起来了?
  凉子一声不吭地站在水池边清洗马克杯。母亲问道:“柏木就是那个不来上学的孩子吗?”
  “是的。从十一月起就不来上学了。”
  “真是被人欺负了?”
  “听谁说的?”
  “嗯,听到一点。”邦子含糊其辞地答道,“你觉得他的死与遭受欺负有关吗?”
  关掉水龙头,凉子将马克杯放到控水板上,抬头答道:“不知道。”
  母亲默默凝视着梁子。
  “我对柏木一点也不了解,所以不知该作何感想。”
  “你对柏木不感兴趣,对吧?”
  不感兴趣。没错,就是“不感兴趣”。这正是凉子想找而没找到的表达方式。
  “我想是的。不管他上不上学,在不在教室,都跟我无关。”
  邦子平静的语气中略带悲哀:“为什么对他不感兴趣呢?”
  “这个……”凉子露出了少女脸上罕见的苦笑,往上捋了捋头发,说道,“这就更不知道了。估计是因为我和他不是朋友。”
  要挨骂了――这个念头掠过凉子的心头。怎么能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呢?
  可邦子并没有发火。她依然坐着,喝了口马克杯中的卡布奇诺,又说:“这就好。知道你没事,妈妈就放心了,不会再问这问那了。”
  母亲的口气十分吻合。可凉子却觉得自己比挨了骂还要难堪。一时间,她的目光竟无法从母亲的脸上移开。
  10
  体育馆入口处并排放着两只大纸箱,每只都足以轻松藏进两个小孩,乍看之下不禁令人好奇,从哪儿找来的大家伙?一只纸箱里放着许多拖鞋,另一只里则有不少半透明尼龙袋。纸箱旁边站着一对男女,手脚麻利地为排队进场的家长们派发纸箱里的东西。他们用意明确:在此换上拖鞋,并将脱下来的鞋子装入尼龙袋。简直像面向学生的大众居酒屋。藤野邦子心里犯着嘀咕。家长中还有些人竟自带拖鞋而来,真是用心周到啊。
  最终,我还是来了。
  凉子让自己以工作优先,这份心意固然令人欣慰,但邦子觉得这次家长会意义重大,不能佯装不知情。
  纸箱旁边的这对男女虽然身着便装,但应该是学校的员工,分发拖鞋和尼龙袋时,还毕恭毕敬地对进场的家长鞠躬寒暄:“晚上好。”“您辛苦了。”
  有位学生的母亲向那名女性打了声招呼:“是山里老师啊。”
  还亲切得鞠躬回礼。无论是校门口还是体育馆的门口,都没人问“您是哪位同学的家长”这类问题,也没有准备姓名登记簿,令人感到自由放松。
  邦子原以为学校举办这样的家长会,是一种应对媒体的手段,现在看来自己的猜想完全落了空。四下张望,不要说电视台的摄制人员,连记者模样的人也不见一个。难道说,如今学校里发生学生死亡事件已经不算新闻了吗?或许是别处发生了更严重的事件?邦子出门前没看电视,对此并不了解。
  看看手表,时间已是六点五十。现在双职工家庭增多,为了让尽可能多的家长参加,才要安排在这么晚的时间开家长会。
  眼下已是年终腊月,这一时刻的天空看不出傍晚的影子,已然是夜晚时分。天空中阴云密布,看不到一颗星星。学校里黑黢黢的建筑物冷峻地伫立着,抬头看去,它们的轮廓将天空分割成带有锐角的块状区域。就校园的面积而言,实在称不上宽敞,但城市中有这样一块空地已属罕见。仰望夜空,连夜色也比别处稀薄许多,或许也因覆盖着地面的积雪反射出光芒的缘故。一楼教室有一半晃着明晃晃的灯,借此可以隐约看到操场边的足球门框。
  体育馆内,屋顶的荧光灯十分耀眼,邦子一走进去,便不由得眯缝起眼睛。由于这里兼做礼堂,因此长方形馆内的一端有个讲坛。此刻讲坛上空空如也,整个体育馆内只有那里没开灯。看来,今天的家长会没有安排教师高坐讲坛之上。体育馆的地面被三色油漆涂成大小相异的三个活动区域。白色区域是排球场,黄色区域是篮球场,最小的红色区域看不出是用于什么运动。
  球场上整齐地排列着折椅,其中大约一半已经坐了人。与音乐会的会场不同,人们都将前排空着,纷纷从正中间开始入座。后排的座位也颇受欢迎。场内人声嘈杂,氛围自然不可能令人愉快。
  这里相当寒冷。公立学校的体育馆一般不会安装空调。场内有两三个煤油炉,估计是临时搬来的,可要靠这点设备来使这巨大的空间变温暖,实在不可能。邦子连大衣都没脱,直接在就近的折椅上坐下。那是倒数第二排最靠左的座位。
  这一排的其他座位都已坐满。与邦子相邻的座位上坐着一位女性。她将头发染成棕色,穿着一件与发色十分相称的皮风衣。邦子落座后,她朝邦子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邦子也向她点头致意。
  “真冷啊。”那人搭话道:“没有暖气,孩子们还真耐得住。”
  邦子微笑着说:“只要活动开就不觉得冷了。要是一动不动地待着,确实够受的。”
  “哪里,孩子们也很怕冷,夏天又热得像蒸桑拿。装一套空调又不见得罪过。”
  看来她确实很冷。皮风衣虽挡风,但不够暖和。
  “我很少来参加学校举办的活动,您常来吗?”邦子套话道。
  棕发女性摇了摇头。“我只在学校举办校内合唱音乐会时来过这里。是去年吧?”她微微偏了偏脑袋,“据说附近的居民会有意见,在这儿开音乐会太吵,因此从今年开始就要借用区居民会馆。”
  “是吗?”邦子附和道。原来在体育馆里办合唱音乐会还会被投诉噪声扰民,可见学校的运营真够辛苦的。
  “我对PTA(注:家长教师联谊会Parent…Teacher Association的简称。用于加强家长与学校之间的交流的一种组织。)没什么兴趣。”棕发女性不屑似的说,“可今天的集会不能不来。”
  “您的孩子跟去世的那孩子同班吗?”
  “怎么会?”那人瞪大眼睛,使劲摇了摇头。“不是。可我们家孩子胆小,很害怕,非要我来听听。”随即,她放低声音,将脸凑近邦子,“有人说那孩子是受人欺负,被人弄死的。”
  “真的吗?”
  “据说他是跟不良团体闹冲突,之后就不来上学了。”
  “啊,怪不得……”
  棕发女性斜瞥了邦子一眼,好像在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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