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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怪谈Ⅲ-致命之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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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警官从沙发上站起来,眉头紧锁地踱了几步,说:“其实要证实你说的这些是否属实相当容易。首先,照你所说,死者贾玲的耳朵上现在还戴着那对有至幻作用的‘红宝石耳环’,这是最重要的一个物证;再者,我们也可以从你刚才说的项青和苏琳芳那里证实你的话;另外——”
  向警官问:“贾玲的那个密码箱在哪里?”
  范尼把向警官带到卧室,指着地上的一个铁箱子说:“就是那个。”
  向警官走上前去,直接打开箱盖——刚才贾玲在情急之中忘了把它锁上。他在箱子里翻了一会儿,找出一个陈旧的日记本,翻开来看了一会儿,说:“嗯,这个东西就能证明贾玲确实是十年前那起自杀案的阴谋策划者。”
  范尼凑上前去,向警官把贾玲的日记本递给他。范尼翻看之后发现,这上面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作案手法,但贾玲却在多年前的日记中记录下自己作案后那种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态。并且,她用大量的篇幅向日记倾述自己对范尼的爱慕和对朱莉的嫉妒——那些极端的文字透露出贾玲狭隘而自私的内心情感。范尼看了十几页,不想再看下去了,正准备把本子关上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这样一段——
  “……舅舅终于知道我做的那件事情了。他很生气,居然动手打了我。他没有想到我从他那里要走的迷药居然会要了一个人的命。我很害怕,我怕他会去报案,把我送进监狱。但是,舅舅竟然把一切都怪在自己身上。他认为是他将迷药给了我,才让我做到那件事的。他准备用后半生来赎罪,希望能洗清自己的罪孽。他是说一不二的人,几天后,居然就真的去凤凰山上当了和尚……”
  范尼看到这里,本子“啪”地一声从手中滑落到地上,震惊地呆若木鸡。
  他猛然想起,贾玲的母亲就姓“章”,这么说……章瑞远,竟然就是贾玲的舅舅!
  范尼的脑子里骤然回想起项青跟自己介绍章瑞远时说的话——
  “这个章瑞远有些奇怪,多年前,他在经历了某件事情之后,突然出家当了和尚。”——原来,这个“某件事情”竟然就是自己十年前婚礼上发生的那件事!
  范尼在一瞬间全明白了——自己到凤凰山云来寺去请慧远大师帮自己忙时,为什么他一开始坚决不肯,但听完自己讲的事情后,便改变了主意,同意下山帮自己通灵——难道,他是想以此来弥补自己当年的罪孽?
  等等——范尼突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这么说,慧远大师是知道整件事情的,他跟自己进行的所谓“通灵”,根本就可能只是一个过场!他也许只是借“通灵”这种方式,借“朱莉”之口来暗示自己一些当年的真相!难道,自己那天晚上在309号房间里,根本就不是在跟“朱莉”对话?
  可是——范尼感觉自己脑子的转动有些跟不上了——有一件事情慧远大师不可能猜得到!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朱莉跟自己说最后一句话是“让你帮我找那对红宝石耳环”呢?这句话只有自己和朱莉才知道啊——这么说来,慧远大师又确实是通了灵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范尼陷入到深深的迷惘之中。
  身边的向警官从地上捡起日记本,拍了两下,对范尼说:“这可是对你最有利的证物啊,你怎么把它丢了——你在想什么?”
  范尼长长地叹息一声。“不,没什么。一切都结束了,我也用不着再去想那些麻烦的问题了。”
  向警官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说:“那好。这个本子我就拿走了,它会成为呈堂证供——要不然,别人说不定还会以为是你杀了你的两个妻子呢。”
  范尼把向警官送到门口,向警官撇了撇嘴:“说实话,我办了这么多年案,还从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离奇的案子。”
  范尼说:“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离奇的事——不过还好,都解决了。”
  向警官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出门后,向警官最后对范尼说了一句:“其实,我想说一声谢谢你。”
  “谢我什么?”范尼不解地问。
  “记得我在十年前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什么话?”范尼想不起来了。
  “我说,我能看得出来,你不可能是凶手——知道吗,为了这句话,我不安了多少年——生怕自己因为看错人而放掉一个凶手。现在,当我知道一切真相之后,才终于能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呢!”
  说完这句话,向警官向范尼行了一个警察的敬礼,然后转身离开。
  范尼望着警官离去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胸也被打开了。
  尾声
  范尼牵着儿子范晓宇在夕阳西下的海滩上散着步,现在已经是夏天了。掺杂着海水腥味的海风吹拂在范晓宇稚嫩的脸颊上。他抬起头,充满忧伤地问道:“爸爸,妈妈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范尼蹲下身子,抚摸着儿子的小脸蛋说:“晓宇,妈妈犯了错误,要到很远的地方去赎罪——不过,爸爸会永远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的。”
  范晓宇的眼睛里淌出泪水:“那我就再也没有妈妈了吗?”
  范尼爱怜地看着儿子:“不,晓宇,其实……你一直还有一个妈妈。”
  “什么,我还有一个妈妈?她在哪里?”范晓宇抬起小脸问。
  范尼转过头,望着夕阳下苍茫的海天说:“她就在我们身边,一直都在。”
第九天晚上的故事—— 游戏对象是谁
  第一章
  马恩医生的私人助理来到办公室前,礼貌地敲了敲门。“医生,有位叫温衍玲的女士坚持要在这个时候见您。”
  “她有预约吗?”
  “没有。”
  马恩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那你应该告诉她我们的下班时间,以及工作制度。”
  “我都说了,但她就是不走。她说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今天非见到您不可。”
  “我们几乎每天都会遇到这样的客人。”马恩望着他的女助理说,“能告诉我吗,是什么让你对她破了例?”
  年轻的女助理皱了皱眉。“她显得很焦急,甚至有些惊惶。她说自己遇到了非常急迫和可怕的事,必须马上向您咨询,得到您的意见——她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几乎是在哀求——我根本无法拒绝。”
  马恩转动着桌上的一支圆珠笔:“她是不是表现得有些神经质?”
  女助理摇着头说:“不,医生,她不是那种神经质的人。事实上,正好相反——她衣着讲究、品位高雅,言谈举止也很得体,只是显得有些焦躁罢了。”
  马恩医生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过了一会儿,他说:“好吧,就让我听听她到底有什么着急的事。去请那位女士进来。”
  女助理点点头。很快,她陪同这位来访者走进办公室,然后退了出去,关上门。
  进来的女士三十多岁,穿着一身高档的轻质毛料套装,身材苗条,气质高雅,浑身上下透露着上流社会的气息。她在对面的皮椅上坐了下来,充满歉意地说:“您好,马恩医生,我叫温衍玲。真是抱歉,我在没有和您预约的情况下坚持要见您,而且还是在您快下班的时候。我知道,这实在是非常地失礼……可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必须这么做。”
  “没关系。”马恩抱以职业微笑。“像你这么有修养的女士会这样做,一定有十分紧要的原因。”
  “是的,确实如此。”温衍玲无奈的神情中流露着强烈的不安,“医生,我……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
  “别着急,慢慢说。”
  “这件事说来话长……”温衍玲轻轻叹了口气,“我有一个儿子,今年十三岁了——从他很小的时候,就患有强烈的自闭症。”
  “他是怎么患上自闭症的?”马恩问。
  “噢,这都怪我和他的父亲。”温衍玲露出痛苦的神情,“在孩子还只有三四岁时,我们为了开创各自的事业而长期处在繁忙的工作中,经常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让他自己一个人玩。没想到久而久之,他因为缺乏和人的交流,变得越来越封闭——当我们引起重视时,他已经成为自闭症患者了。”
  “这种情况现在很普遍。”马恩说,“不过,你既然早就发现他患了自闭症,应该尽早请心理医生为他治疗啊。”
  温衍玲无奈地摇着头说:“我们当然请了。至今为止,已经请了三个心理医生——可是根本没用,我儿子的自闭症太严重了,他对那些心理医生完全置之不理——他们也就束手无策了。”
  马恩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如果是这样,那我也未必有办法——我并不认为自己要比同行们高出几筹——你儿子未必就会接受我。”
  “不,医生!”温衍玲的语气有些激动起来,像是生怕他会拒绝一样,“您是我们这个地区最杰出的心理医生!而且,我之所以非找您不可,是因为我发现最近几天我儿子竟然喜欢上了看您在电视上做嘉宾的‘心理访谈’节目——要知道,他以前对这类节目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所以我想,他会愿意和您接触,听从您指导的。”
  马恩用手托住下巴想了想:“真是这样的话,我倒可以试试。可我不明白,难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件‘可怕的事’?”
  温衍玲抬起头来,望了一眼马恩,不自觉地打了个冷噤,她的面色变得苍白起来,像是头脑里的某些恐怖印象又浮现出来。
  马恩注意到了温衍玲神色的变化。他意识到,接下来要讲的,是事情的重点了。
  “是的,医生。”温衍玲恐惧地望着马恩,“我儿子的自闭症,当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真正让我感到可怕的,是他最近的那些异常举止。”
  第二章
  一个星期前,温衍玲发现儿子雷蒙总是在吃完晚饭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之后,一直要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她觉得自己这个有自闭症的儿子真是越来越孤僻了。
  连续几天如此后,温衍玲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虽说雷蒙以前也很孤僻,沉默寡言,但他还是很喜欢在客厅看电视的——温衍玲不明白,雷蒙在他那间既没电视也没电脑的小房间里做些什么?他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这一次晚饭之后,雷蒙又像几天前一样,离开餐桌就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温衍玲终于忍不住了。
  “等等,雷蒙。”她叫住儿子。
  雷蒙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望着妈妈。
  “我想和你谈谈。”
  雷蒙顿了一下,问:“什么事?”
  温衍玲走到儿子面前。“为什么从一个星期前开始,你就一直这样——吃完晚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几乎要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你每天晚上到底在房间里干些什么?”
  雷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过了半晌,才轻声说了一句:“没干什么。”
  “你每天晚上在那间屋子里什么也没干?”温衍玲加重语气道,“那你干嘛要锁门?”
  雷蒙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母亲,又低下头去。
  “告诉我,雷蒙。你到底在做什么?”
  雷蒙咬住下嘴唇,一声不吭。。温衍玲等了几分钟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儿子的性格——今天晚上别再想听到他说半个字了。
  雷蒙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后,依然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这一次,温衍玲觉得不能再由着雷蒙任性了——虽然她认为孩子的隐私应该得到尊重,但她也知道,这是有限度的——而且,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过了一个小时后,温衍玲从大衣柜里找出雷蒙房间的钥匙,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不知为什么,她竟然觉得有些紧张——以前从没这么干过。她觉得自己正在扮演一个偷窥者的角色。
  温衍玲将钥匙轻轻插到门锁的孔里,她控制着力度,用最柔和的动作转动着钥匙,非常好,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门开了。
  她将门推开一个小缝,探进头去张望——雷蒙这时正坐在书桌前,背对着自己。虽说雷蒙的房间并不算大,但书桌距离门也有好几米的距离,再加上屋内仅有的台灯光线,温衍玲看不清楚儿子在书桌前做什么,她只有蹑手蹑脚地走进屋,慢慢向儿子靠近;试图看个究竟。
  在距离雷蒙仅有半米的时候,温衍玲终于看清楚了:雷蒙的面前什么也没摆。奇怪的是,他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自言自语,但看起来更像是在和某人聊天——可他的面前除了书桌和窗户,什么也没有。
  温衍玲屏住呼吸,侧耳聆听,可雷蒙的声音不大,她只能听到一些支离破碎的语句,无法将它们组合成完整的意思。
  温衍玲在雷蒙的身后站了大约有两分钟,雷蒙并没有发现。突然,温衍玲听到雷蒙说了一句:“你说什么,我的……身后?”然后他猛地转过身来,惊讶地望着自己。
  “妈妈!你在干什么?”雷蒙带着恼怒的腔调责问道。
  温衍玲显得十分尴尬:“我……我只想进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可是我锁了门!”
  “我有钥匙,雷蒙。”
  雷蒙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妈妈,你怎么能这样!你以前说过会尊重我的隐私,给我属于自己的空间!”
  “可是……”
  雷蒙转过头去,冷冷地说:“妈妈,你以后再这样,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温衍玲还想说什么,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叹了口气,离开了雷蒙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卧室,温衍玲烦闷地倒在床上。她的丈夫雷鸣正在电脑前下一盘棋。
  雷鸣感觉到妻子的情绪不对,他一边点着鼠标,一边问道:“你怎么了?”
  温衍玲正想找人倾诉,她把刚才在雷蒙房间发生的事讲给丈夫听。
  雷鸣的注意力仍在电脑的棋局上,他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雷蒙一直都喜欢一个人玩啊,你又何必费这些心思去管他?”
  “什么?”温衍玲从床上坐起来,“你认为我在多管闲事?他现在自闭得越来越厉害了!我们要是再不管,他以后怕是连这个家的大门都不会出了!”
  雷鸣放下手中的鼠标,转过身来。“嗯……这个问题是有些严重了。”
  “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刚才站在他身后听他说话,觉得他根本不像是在自言自语,而像是在跟某人聊天。天啊,该不会自闭症严重之后会产生幻觉吧?”
  雷鸣皱紧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们再给他找一个心理医生。”
  温衍玲带着疲倦的口吻说:“可我们以前已经跟他找过两个心理医生了,根本没什么效果。”
  “不,这个不同。”雷鸣肯定地说,“听我的同事说,这个心理医生会很厉害的催眠术。”
  “催眠术……”温衍玲皱了皱眉。
  “别担心,亲爱的。催眠术对人没有任何伤害。”
  温衍玲犹豫了片刻,说:“好吧,你明天就去请他来。”
  第三章
  当这个身穿白色衬衫和蓝色短裤的斯文男人走进家门的时候,温衍玲根本无法把他的形象和“心理医生”这个职业结合起来——无论从哪个角度,她都觉得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网球明星。
  “嗯……解释一下。”斯文男人微微脸红了一下,“听您的丈夫说,我是要和您十三岁的儿子见面。所以,我特意穿成这样,希望能拉近和孩子的距离。”
  “噢,您真是太敬业了。”温衍玲感激地说。
  “这是职业的需要,理应如此。”年轻男人伸出手来。“我叫余方。”
  “久仰大名,余医生。”温衍玲和余方握手。
  “那么,您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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