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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唯卿-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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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数人上前,同时按住她,又朝崖下张望,再喝“崖下还有两个,”人虽看不清楚,这声音崖下倒是能清楚听到。吕汉年哪里还敢犹豫,拨腿就跑,老林转身却朝崖边看来,白韶卿才叫了一个“走……”便让人捂了嘴巴,往后拖开,再看不到崖下情形了。
不过这崖下去容易,要上来,却是万难,崖上的人即抓了一个,也犯不着再涉险去崖下,上面的人骂骂咧咧了一会,拖着白韶卿便朝山下去了。
白韶卿给捂了嘴巴,不知是什么破布塞的嘴巴满满,一边一人将她双手反扭,拖离了山崖,用力将她的头按在地上,她根本不及抵抗,嘭地一声,头已经撞到头上,擦了一脸的土,这里是山崖,虽有泥土覆盖,下面却是都是岩石,她感觉额角重重撞到上面,顿时一阵剧痛,同时耳听一人沉声道:“这是什么人?”
有人答:“看样子是奸细。崖下还有两个,已经逃了。”
“拖起来问话。”那人说着,白韶卿便被人一把拖起,口中的破布取了出来,身后有人压她的腿,迫她跪着,双手也扭在后面人的手中,这番动静,更是全身处处都痛。
“你是什么人?”那人又问。
白韶卿只觉头痛欲裂,有东西沿着眉尖缓缓流下,糊了她的右眼,听到问话,她勉强抬头,只有一只眼睛能看,何况背部让人顶着,头只能抬这么高,勉强看见面前一双满是黑泥地漆黑长靴,往上是青灰色地袍边,再往上就看不见了,她咬着牙道:“小在是,这山里的猎户。”
“猎户?”那人冷笑,手中哗哗作响,原来方才那条铁索就是他扔出来的“猎户逃什么?崖下那两人是谁?”
“遇到打仗,自然是要逃的。”白韶卿看不见对方,干脆低下头,省得再加上脖子的疼痛。
那人哼道:“带回去审,这里留几个人下崖看看,那两个跑到哪里去了!”身边的人应了,脚步声杂乱,白韶卿依旧让两人抓着,跟着那人身后,半拖半走的往山下拽。
她的额越来越痛,头上的血流过她的眼睛,开始一滴滴落下,滴在她经过的山路上,这段路好似永远也走不到头,就当她头晕眼花,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时,耳边忽然听到一阵喧嚣声,莫非是到了他们的大本营?她努力抬头,模糊地视线向前扬起,果然是营地,处处可见大帐,清灰的还有余烟的天空中,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随风而动。
她眨了眨眼,将粘在睫毛上的血挤开一点,努力凝视,仔细看去,忽然间,便觉气息都屏住了一般,那高挑的大旗上,竟然是蓝底白字,清清楚楚地一个——“乌”字。
她脑中有瞬间地空白,这个字燃起了她心里深处的浓浓恨意,可同时也有别样情绪飞快滋生,乌行安,这是纪国的大营,这么说他果然从詹灼手中夺回了云开?这念头在她脑海一闪而过,随即又有些苦笑,早知如此,吕胖子还逃个什么劲。这会儿还不知道他躲在哪里发抖呢,这人藏身的本事那么好,纪军未必找的到,就算找到,也不会是一时三刻的事,可她这会儿却是要被当作奸细杀掉了。
她心里胡乱想着,脚下已是无力,一个蹒跚,险些便要跌倒,身边的士兵一把拉住喝道:“还要老子扶你呀?给老子站好喽。”右边那个瞧了瞧,却道:“一路流血呢,别是死了吧。”
那人冷哼:“死就死了,这些天死的人还少了。喂,别装死。”说着伸腿踢了她一脚。
而在此时,边上有个声音忽然道:“这是谁?”
这声音似是相识,使得本来已经渐陷昏迷的白韶卿不由自地歪了歪头,朝着那声音出处抬头。
“是关参将从南边断崖抓住的奸细。”左边那士兵答。
“瞧这样子不行呀,怎么流这么多血。死了还能有什么用?”那人声音不悦“你去找军医来给他止血。”左边那人应了,丢开她的手跑了开去,白韶卿头才抬到一半,忽然失了一半的支撑,顿时向这一边倒下,一只有力的手递过来,牢牢抓住她“快,先救回来再说。”身边那人道。
白韶卿努力扭头,朝身边望去,血糊的视线里看出去,是一张晃动不停的脸,她张了张嘴,却没声音,那人看她要说话,便凑近一些,她努力聚气,以为自己已经叫的很响,可是其实声音细如虫鸣,他若不是靠的这么近,根本就听不见。可是他听见了,不仅听见,他还为之一愣,随即伸手一把将她整个环过来,一撂她的头发,顿时叫出声来“你是,白丁?”
她轻微点头,眼前开始发黑,随即便听耳边嗡嗡作响,似有许多人在说话,又似有人争吵,而她只觉头痛,还有一件事让她不能让自己晕过去,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不管她是怎样的状态,只要感觉有人来拉她的手,她顿时警惕地用尽全力。
就这样似醒非醒,到她感觉头痛开始变的不那么剧烈时,她便努力尝试睁开眼睛,意志地坚持往往能战胜一切,她的身体分明孱弱,可神志却恢复的极快,几乎是全无预兆的,她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醒来的第一个反应,她发现自己是平躺着,手脚上并没有铁镣锁住的感觉,虽然身体又麻又痛,好像没办法动弹,可是她知道自己是自由的。这一点令她心安,既然她没有被当作奸细关起来,说明自己在昏迷前看到的确是张副将,而他也认出了她。
这个念头过后,她才开始用眼睛看,稍微转动了一下眼珠,她发现自己躺的这张床边,有个人正抱成一堆,埋首坐在地上,他的样子,让她一怔,使她不由得叫出声“老林!”
床前的人像是让闪电打了似地跳起来,一张大脸又惊又喜,简直是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一张嘴就是他的大嗓门“你醒啦!太,太好啦太好啦。”可不就是老林吗?
白韶卿倒没料到他这么快就能出现,这疑惑才只冒头,那边老林已经开始为她解惑,只是他声音实在是响,震的她耳朵嗡嗡作响,头又隐隐开始痛。
“真没想到是纪兵追的咱们,早知道咱们还下什么崖呀,我还跟吕将军逃来躲去,还好张副将一看是你,立刻便让人拿了咱们的旗子去崖边找,看到旗子,吕将军还不放心,可我哪管那些,非得出来看看,哈,一看就明白啦。好险呀,迟一点连张副将也保不了你呢。”
“吕……将军……回来了?”白韶卿勉强打起精神问。
“回来啦,不过果然……”他忽然放轻声音,靠到她耳边来:“没拿他怎么样呢,他进了乌将军的大营,进去出来都是一个脸色,半点事也没,当然了……”他轻轻一笑“除了他自降一级。如今他也是个副的了。不过我看他那模样,恨不得当回伙头军才是正经哈哈哈。”他看到白丁醒来,着实高兴,此时又挨的特别近,大笑声震的白韶卿都感觉自己整个人抖了一抖,差点没从床上弹起来。
老林尤自不觉,亲热地靠着她的头“老子多担心呀,看你一头血的躺在这里。。唉,人家打仗受伤你也受伤,可哪有像你这么惨,是让自己人当成奸细弄出这么重的伤来,这要是有什么,岂不冤死了。”
白韶卿实在是想让他把脑袋挪挪,实在是刚醒,没力气说话。
只听他在她耳边继续大笑大叫:“吕将军真的让我当了伙头军的伙头呢,如今跟往日不一样了,你想吃什么大哥给你弄去,可别到时候我那弟妹瞧见你这模样,给我头上也照样的来一下才好。”
“对了,乌将军很厉害吧!一夜就拿回了云开,楚军往后撤了,我听人说,乌将军既然过了江,绝不会就此为止,咱们怎么也得打回去,找回场子,拿回纪国的地盘不算,这一回,咱们也去楚地逛逛去哈哈哈。”
他那声如洪钟震的白韶卿只有翻白眼的力气,可老林还没察觉,正高兴的东拉西扯,却觉身后有人一声咳嗽,回头看是张副将,忙道:“张副将,白丁醒啦。”
张副将神色略有些不快,清了清嗓子,才道:“你趴那儿作什么?嫌他醒的太早?你在病人耳边叫嚷,没看他脸白的跟纸一样吗?”
老林一怔,回头看白韶卿的脸色果然不好,不由得大是着急,抓头道:“啊,我太高兴了一时没管住,”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起来,再度凑到她耳边,果然放低了声音:“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弄点肉汤补补,包你很快就没事了。”看她含笑点头,他这才笑咧咧地出营去了。
028 异遇
那张副将在原地愣了一会,才走过去,却没坐到她床边,只是垂眼看她,好一会才道:“你的伤已无大碍,主要还是失血,日子久些自然就补回来了。”
白韶卿微微点头,她现在作不了大的动作,稍微一晃脑袋就疼“这次真要谢谢大人救命之恩。”
“若不是你先认出了我,我哪……能认出你来。”张副将不知为什么有些和平常不太一样,变的有些拘谨而压抑“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一命,好在现在都过去了,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白韶卿又应了,他像是没什么话要说了,却又没有离开,只在她床边踱步,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的眼睛随着他转了两圈,便觉得累了。
她一直撑着没有深度昏迷过,又失了血,精神早已不济,此时放下大半心事,正是懒的不想多动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去为这人有些怪异的举动多花心思,轻轻吁了口气,正打算合眼歇上一歇,却听帐子一动,又有人走了进来,笑声先人而至“白丁,你醒啦?”是吕汉年。
她听到声音便勉强支了支身子,吕汉年一步上前按住她,笑道:“这会儿多什么礼,身子要紧。”又转头向张副将“张副将也在此。”
张孝点了点头,道:“刚好路过,听说他醒了,就进来看看。”
吕汉年见他没有走的意思,略有些不快,不过也不搭理他,转身坐到床边,从袖里拿了个纸包出来,一张肥脸笑容可掬:“我给你弄了点好东西,补身子最好了。”说着打开纸包,竟是半截人参,参须足有人的中指长,白韶卿忙道:“这怎么能……”
吕汉年笑道:“这有什么,你那时砍断长藤,是豁了自己的性命来救本将军,这点儿东西哪能抵的过,不过是因为行军打仗,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我才将就拿来,若是平日,这哪是可以出手的东西。回头让林富贵把这切碎了给你放到汤里,你好的快些,我也心安。”
白韶卿只得收了,他四下看看,又道:“你现在要养伤,且就住在这吧,回头你伤好了,做了我的亲随,就跟我住主帐去……”
这边白韶卿还没表态,一旁张副将已经啊了一声叫了出来,吕汉年转头去看,只觉他脸色有些异样,本来降到和夕日的下属同级,吕汉年已经不爽在心,而张孝那副不知避让的态度更是令他不快,更何况他说着话,他竟敢打断。
“怎么?张副将有什么异义?”吕汉年冷冷问。
张孝看了一眼床上的白韶卿,道:“这白丁,早在半月之前,我就答应教他识字,要让他做我的亲随了。”
此言一出,不仅白韶卿,便是吕汉年也是大怒:“你的意思是本将军还不能做主?”
“我并非此意,只是,吕副将不是已经有了亲随么?我又正巧缺一个,此事,还是要有先来后到吧!”
这下别说吕汉年,就连白韶卿也惊的呆了,万没想到他竟然说这样的话,她看着他,眼神微微一凝,张孝坦然而执着地目光,忽然让她心中一动,究竟是哪里不对,一时还不及回味,耳边却听吕汉年怒喝:“张孝!别以为老子给你面子,你就抖起来啦,当初若不是老子,你还是一个什么不也是的小兵……”
“既然吕副将记得这个,想必也还记得别的情形,比如,山崩。以命换命,换个骁骑校之职,我对副将你并无亏欠。”
吕汉年目欲眦裂,指着他的手指颤个不停“好啊,素来只道你不多说不多做,是个不思进取的庸人,竟没想到你心深如此,你的意思倒是我亏待了你?是我欠了你么?”说到最后声嘶力竭,帐外顿时有脚步声朝这边汇集。
帐内二人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吕汉年转身对白韶卿道:“我应了你的事,自会帮到,我倒要看看,有谁敢来拦我!”
张孝目不斜视,盯了他好一会,才撇开眼去,仍是不语,白韶卿只得道:“承蒙将军抬爱,属下是什么实在无关紧要,若是为这事坏了将军们的情谊,又是在这当口,属下真是万死难辞其疚了。”
吕汉年哼道:“老子再降也和他平级,老子都不怕,你怕什么。别管了,你好好养伤就是。别的事我自然会让人安排。”说罢再看不看张孝一眼,气哼哼地走了出去。
帐里只余二人,白韶卿先前的那点睡意已经全消,只是静静看着他,他也不走不动,眼睛垂着,神色倒是安然“张副将有话要说?”白韶卿声音轻轻。
张孝闻言抬头,眸光在她脸上一扫,却是摇头:“你歇着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此番纪军夺回云开,本来众军士皆以为乌行安会一鼓作气,趁着士气高涨追击楚军,却没想,大军在云开城驻留,一留便是十余日,帅帐中全无动静,每日只问些防守之事,众将也没见在主营中聚集,各人猜测重重,明明楚军占了纪国的城池就在眼前,更何况詹灼那作为实在是人神共愤!
这詹灼果然是个冷血狂人,每日都将城中百姓拖出十人,吊在城楼上,除了颈处绳索之外,两臂也挂上绕绳,三绳支持体重,而后两臂的绳索每隔一刻钟便放开一寸,吊悬之人便这样承受恐惧煎熬,嘶声长叫,日日缭绕不散,远远地传至云开城中。纪军将士无不目欲眦裂,狠不得冲上前去将詹灼跺成肉酱,怎奈无军令不可枉动,只能眼睁睁瞧着,十日之内,长平城活活吊足百人,死了的尸首便直接扔到城下,城内日日哭声震天。
而白韶卿经这十日也渐渐康复,额前伤口过大,便是来日愈合,恐怕也会留下了一道浅疤,只是她此时也无暇在意,光是每日听老林说些营外的事,便已经令她心惊震慑,十指微麻。
这就是战争!两军交战,不论输赢,败的永远是百姓。当初得知这些计划,她曾经怎么想来着?是呀,那时她想的只是自己,在这部棋局中,自己被陷害被利用还牵连了身边所有的人,她是愤恨,却只是,为了自己。
却不知她的不平,如此渺小,她的正直,如此狭义。若是当初自己离纪后,不畏那人的追寻埋伏,立刻前往楚宫或是秦国,这一切是否会改变?她先是为不甘而逃,后又为养精蓄锐而逃,可逃亡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她尚且能逃,可四国百姓能逃到哪里去?那此时此刻,她能做些什么?她指节捏的格格作响,双瞳尢如浸满墨汁,黑的触目惊心,扭头朝主营的方向望去。面对詹灼的兽行,乌行安却按兵不动,他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暗过川江,更一举夺回云开,足可见他谋略在胸。
当年他在柏老将军身边多年,之所以最后背叛,这其中不仅仅是他的无情寡义,自然少不了他的野心,本就不甘久屈人下,更何况柏家遇罪,举家逃亡,跟着柏氏,功名利禄皆成泡影,满腔抱负,一身本领,教他如何放的下!因此出卖,换得了展翅的机会。
能获定远大将军之衔,机会确实重要,本领却也不可缺少。那么当下,他会怎么应对詹灼?任由他城墙吊尸,多番挑衅,到如今还能沉的住气,要么此人到此地步已经黔驴技穷,只想死死守着云开,要么,他便是成着在胸,正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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