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规则的游戏-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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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你们晚上那么晚下班，白天什么时候上班呢？”
“周总，我们这些女人现在的劲头足得很，晚上加了班，白天照常按时上班。”
“娜娜，你们的职工现在每个月发多少工资？”
“周总，我们那些女工，结了婚的，工资比她们老公高，没结婚的，工资比她们老爸高，您说大家有没有劲？”柳娜娜嘻嘻哈哈说道。
“全部进入社保了吧？”
“现在已经是国有企业的正式职工，全部参保了。”
“娜娜，财务科的李科长说，你现在是我们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的一姐，我看也差不多。”周鸿笑道，
“周总，李科长可能是吃饱了肚子撑着拿我开心，我哪里称得上一姐？她自己才是嘛，还有你们办公室主任吴云。”
“娜娜，我认为你做事还是很成功的，特别是上次去C省载重汽车制造有限公司讨债的贡献最大，这次办服务公司又快又好。”
“周总，这都是托您的福，都是由于您的英明领导，在您没来之前，我们哭哭队的姐妹们天天哭得头泡眼肿，可每个月还挣不到五百块钱，哭哭队现在撤消了，大家都当上了正式职工，每月一两千块，天天阳光灿烂。”
“娜娜，你应该对自己好好总结一下，找出成功的经验。”
“周总经理，如果要我总结自己的经验的话，那就有三条：第一、脸皮厚，当着再多的人我可以哭得悲天惨地；第二、胆子大，无论什么事情我只要看准了就敢去做；第三、心肠好，我从没亏待过任何人，所以，无论是老的还是少的，无论是姑娘还是嫂子，她们都喜欢我、信任我、支持我，让您见笑了。”柳娜娜说道。
周鸿听了仔细一想，觉得柳娜娜自己所总结的三条经验还比较准确，现在柳娜娜是文艺队队长、服务公司经理、复兴大饭店经理，她每办一件事情都是那么认真、那么到位、那么成功，她在哪里出现，哪里就有笑声，周鸿现在十分看重她，并决心大力培养她，所以借今晚的机会与她聊聊，启发她总结自己的经验。
周鸿吃完了夜宵，柳娜娜也洗完了衣服，她将装夜宵的食品盒收进塑料袋里后，对周鸿说道：
“周总经理，您也早点休息吧，我该走了。”
“娜娜，你先坐一会，我再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情？”柳娜娜坐了下来问道。
“现在我们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的职工们，最希望的是什么？”
“周总，人的要求是很难满足的，现在有事做了，有工资发了，大家又希望将我们的宿舍也就是住房改造一下，因为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大部分是六十年代建造的，每层楼只有一个公用的厕所，很不方便，很不卫生。”
“现在你们住的房子都已经买断了吧？”
“是的，当时有那么个政策，大家就买断了，当时买断时每户才几千块钱，最多的还没上过两万。”
“你家里的房子有多大？”
“可怜得很，我弟弟还睡客厅。”
“这件事情我曾经考虑过，但直到现在还没考虑出结果来。”
“没钱改造？”柳娜娜问道。
“不是，我对整个生活区的住房都已经仔细看过两遍了，现在不是改造的问题，而应该是重建，所以这一步今年迈不出去。”
“周总经理，您看得很准，确实需要重建，既要适用，又要经济，如果把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的住房解决了，周总经理，您真是功德无量。”
“我也不去想什么功德无量，我只想让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的家庭住房，从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跨进现在的二十一世纪，不要落后得太远。”
“周总，我们等着这一天早点到来，我该回饭店了。”
“娜娜，夜宵的钱带回去。”周鸿拿出二十元递给柳娜娜。
“周总，今晚算我请客，以后您吃夜宵时，每份按五元买单，这是挂牌价，不少收也不能多收。”
“那今晚就谢谢你的夜宵了。”周鸿知道她不会收他的钱，于是干脆也不硬塞给她了。
“接受您的谢谢。”柳娜娜一边说一边笑一边出门而去。
柳娜娜一走，周鸿就打开电脑准备发几封电子邮件，电脑一打开，就见到了漂亮宝贝三分钟前发来的邮件，于是立即打开来看。　
第七十五章、岂非咄咄怪事
周鸿立即打开漂亮宝贝的邮件，这是从北京发来的：
“周大哥，祝贺您在奠基典礼的鞭炮声中当选为党委书记，军功章上有您的一份功劳，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建议您立即向国家申请建立高速列车特殊金属材料厂的投资项目，请速将申请报告快递到：北京863信箱漂亮宝贝收即可。我很忙，没时间打电话。您的宝贝。”
周鸿这才知道原来漂亮宝贝去北京在帮他的忙，因为高速列车所需要的特殊金属材料，目前全世界包括中国在内，只有五个国家能够生产，由于这种材料被用于航天和航空工业，因此，产量都供不应求，如果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的新式高速列车上马，材料的缺口将相当大，上次在巴黎时，周鸿的导师就跟他讲过此事，后来周鸿就将建立特殊金属材料厂的事告诉了漂亮宝贝，但周鸿却一直顾不上写申请，倒是漂亮宝贝走到了他的前面去了。
周鸿从邮件中同时也明白，市委书记去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召开现场会以及后来批准他担任党委书记，很可能是漂亮宝贝在书记面前玩了某种没有规则的游戏结果，因为只有她的话最能打动市委书记，就像上次她在市长面前力挺他担任总经理那样。
周鸿连夜开始起草申请报告，他知道这份报告很重要，也很难通过审批关，因为周鸿有自知之明：位卑言微，没有关系、没有后台，又是刚从打工族的队伍中进入干部编制，以他的分量不可能引起大人物的重视，更不可能敲开龙宫的大门。所以，他必须借助漂亮宝贝以及他导师的关系来玩赢这盘游戏。
再说漂亮宝贝驾驶汽车急急忙忙离开古屋后，就直奔前门的全聚德，这是北京最著名的烤鸭店，有人在这里请她吃饭，请她吃的饭局并不很重要，而请她吃饭的人却相当重要，因为世界上请别人吃饭的方式有很多种，但从来也没有用绝密文件这种方式请吃饭的，所以漂亮宝贝几乎一分钟也不敢耽误。
这是重新装修后的烤鸭店，比从前更加有情调，漂亮宝贝直接走进了文件中告诉她的那间雅座，做东的人已经做坐在里面了。
“伍姨，让您久等了。”漂亮宝贝进门后对坐在椅子上的一位中年女子说道。
伍姨，年纪四十有多，五十有少，中等个子，烫卷发，一对深沉的眸子似乎经常冷藏在冰箱里，让人见了没有丝毫温暖。
“请坐。”伍姨说道，她并没看漂亮宝贝，而是在看着她面前的一盘烤鸭。
“伍姨，您认为有人盯上了高速列车这个项目？”漂亮宝贝却在看着她说道。
“不是有人盯上了，而是已经盯上了。”
“东洋英子？”
“现在还不能证明她就是盯上高速列车的人，现在也还未找到她就是经济间谍的证据。”
“高速列车就那么重要？”
“高速列车不是独立的项目，特别是制造高速列车的金属材料，是目前世界上的高深技术，有了它就像有了美元印钞机。”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周鸿申请上这个项目呢？”
“因为周鸿如果不自己解决材料问题，根本就没办法正常投入生产这关系着国家的经济建设。”
“既然有人盯上了，有关部门还会批准周鸿的报告吗？”
“周鸿的导师就是这种金属材料的专家，他既然引进高速列车给周鸿，他就是为了大量开发这种材料，转变为社会效益，有关部门敢不同意吗？保密已经是另外一项工作了，具体地讲，那是我们的工作。”
“周鸿的导师是搞经济管理的，怎么成了特殊金属材料专家呢？”漂亮宝贝说道。
“其实周鸿学的也不是经济管理专业。”伍姨此话一出，惊得漂亮宝贝瞪圆了眼睛。
“难怪他那么会玩没有规则的游戏？”漂亮宝贝说道。
“难道学经济管理的就不会玩没有规则的游戏？”伍姨深沉的目光突然盯着漂亮宝贝。
“因为经济管理，本身就是一本经典游戏规则。”
“你是说学经济管理的就必然按游戏规则去玩？”伍姨还在盯着漂亮宝贝。
“您那么死死地盯着我干吗？怪吓人的？”漂亮宝贝咯咯笑道。
“你以为我想盯你？”伍姨突然冷冷地说道。
“难道是别的什么人要您盯我？”
“女人要经得起别人的盯。”
“啊，原来您在检查我被别人盯的定力？”
“我才没那么无聊。”
“这我就搞不懂了？”漂亮宝贝于是也盯着伍姨。
“以后你会搞懂的，现在你的任务是全力支持周鸿拿下金属材料生产项目，其次就是争取法国佬的高速列车鉴定所东移。”
“伍姨，我不明白为什么让我们去管这些麻烦事？”
“因为你喜欢周鸿嘛”，伍姨略带嘲讽的口味说道。“以前连我也不重视，但现在全世界的人都重视，因为五十年后，全世界陆地上的交通工具主要就是新式高速列车，因为它速度快、能耗低，效益好。”
“您是说我们中国打算将来垄断它？”
“不错，总算搞懂了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把这盘烤鸭吃完。”
“我今天不很想吃烤鸭。”漂亮宝贝嫌烤鸭太肥了。
“那你就把汤完，把骨头也啃完。”伍姨请客最恨别人不吃她点的菜。
“您太刻薄人了吧？哪有啃烤鸭骨头的？”漂亮宝贝咯咯笑道。
“就当是高速列车鉴定所。”伍姨真是不简单，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托了出来。
“我宁愿去法国啃那个鉴定所。”漂亮宝贝说道。
“你知道审批项目的程序吗？”伍姨冷眼盯着对方说道。
“我不知道，但我并不想要您教我。”漂亮宝贝并不买帐。
“不会要很久时间，就会有人千方百计要夺周鸿的权。”
“谁敢夺我周大哥的权，小心姑***铁腕。”漂亮宝贝说道。
“周鸿以后的路会坎坷不平，你要好自为之。”伍姨说道。
“他不贪不腐不谋私利，谁奈他何？”漂亮宝贝反驳道。
“他将来很可能就是吃了不贪不腐不谋私利的亏。”伍姨说道，她一句话道出了今天这个社会的官场实质。
“不贪不腐不谋私利还吃亏，岂非咄咄怪事？”漂亮宝贝气愤地说道。
“只怪你少见多怪。”伍姨冷冷地说道。
“拭目以待吧。”漂亮宝贝说道。
“明天你去会杨华，我走了。”伍姨说完起身就出门。
“买单没有？”漂亮宝贝大声问道。
“我欠过谁的帐？”从门外传来伍姨冰冷的声音。
“真是冷血动物！”漂亮宝贝一边嘀咕一边离开雅座。　
第七十六章、蛤蟆想吃天鹅肉
东洋英子从A市回到她自己的公司后，立即将与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签订合作协议的事情通知了她的父亲，然后就部署正式投产新式机动三轮车，因为她已经拿到了一万辆的出口定单，这个成绩不算小。
东洋英子对于这次去A市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谈判非常满意，因为她受到了市长的接见和宴请，给足了她这个日本女人的面子，同时也感觉到周鸿在政界有很高的威信，因此，她觉得她没有看错人，没有选错合作对象。对于企业来说，如果选错了合作伙伴，就像选错了配偶，就会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
正当东洋英子在办公室部署三轮车投产的时候，她不识趣的表哥平正荣走进她的办公室说道：
“表妹，这次我们去A市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最后他们的市长为什么要接见和宴请我们？”哪怕是再愚蠢的人也不会问这么低级的问题，可一向聪明的平正荣却提出这个问题。
“人家给我东洋英子的面子，抬高我的身价，您连这个都不懂？”东洋英子硬板板地说道。
“表妹，我看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平正荣说道。
“我倒看您这么说别人就是没安好心。”东洋英子冷冷地回敬。
“表妹，我是为您好，别人为什么给您一个日本女人的面子？还不是看在我们日本人的技术上，这种三轮车中国人能设计得出来吗？”平正荣总以为他设计出来的新式三轮车就是天底下最尖端的技术了。
“您也太小看中国人了吧？人家都玩到宇宙去了，还在乎你一辆三个轮子在马路上跑的车子？”东洋英子嘴巴一瘪，不无嘲讽地说道。
“表妹，您给了那个姓周的甜头，他的高速列车上马后，能分给您一杯羹吗？”
“不许您以这种口吻对我说话，回您的办公室工作去。”东洋英子发火了。
“我还要说一句，制造高速列车的材料倒是当今世界高深技术。”
“不要您教我，出去！”女强人就是女强人，连自己的亲表哥也不留给一点面子。
“无可救药。”平正荣边说边出门。
“回来，请您再说一遍！”东洋英子双手叉腰站在平正荣前面，两只眼睛冒着冷气。
“我是怕您陷得太深。”平正荣低着头说道。
“人贵有自知之明，希望您好好反省自己，出去！”
“谢谢表妹。”平正荣行礼后转身出门而去，无愧于能屈能伸的男人。
东洋英子在她表哥离开后，心里烦躁得要命，立即点燃一支烟插进口里，她要么不抽烟，要么就抽“希尔顿”，这是世界上最燥的晒烟，不是烟虫很难忍受。
东洋英子作为一个能在中国单打独斗的日本女人，能站稳脚跟，能守住她父亲为她开辟的那个小窗口确实很不容易。如今的中国今非昔比，老外的分量在中国人眼里已经大不如从前，无论你是白皮肤还是黄皮肤或者是黑皮肤，也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是人妖，你都要看中国人的脸色行事，我们中国人，越是有钱人的脸色越是难看，越是穷人的脸色越是好看，但却没有血色。
东洋英子喜欢看周鸿的脸色，因为那是一张标准中国人的脸，无论他有钱还是没钱，他总是那么不亢不卑、他总是那么阳光灿烂，他总是那么平等相待。东洋英子最不喜欢看的就是她表哥的脸，那是一张唯利是图的小人脸，让人看了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男人生气喜欢骂娘、喜欢砸东西。女人生气，喜欢哭、喜欢吵。东洋英子虽然是个女人，但她生气什么都不喜欢，这就是她最大的优点，她现在心里装着一肚子的气，嘴巴上叼着一支烟，手里却在工作，在考虑机动三轮车的总装和外运问题，因为与周鸿谈判时她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三轮车销售时的运输问题，因为C省D市没有铁路也没有可以通大货轮的大江大河，只能靠汽车运输，而A市通铁路，如果将三轮车放在重型机器有限总公司总装的话，出厂就直接可以上火车，就会大大地节省运费。
东洋英姿于是立即挂通了周鸿：
“英子小姐，有什么好消息吗？”周鸿接住她的电话笑道。
“周总经理，我们签订合作协议时我忽视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就是三轮车出厂的运输问题。”
“我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但这牵及到总装和表面处理，所以我当时不方便提出来。”周鸿说道。
“您是怕我说您抢我的生意？”
“您不会说，但有人会这样怀疑。”
“现在您认为怎么解决最有利于我们双方？”
“最好的解决的办法就是我们出车间，你们出人工。”
“这个您不介意吗？”东洋英子说道。
“谁让我是您的合作伙伴呢？”周鸿笑道。
“这是您的真心话？”
“我对您从没说过假话。”
“那我们就搞一份补充协议？”
“好，您把补充协议派人送过来，我签名盖章后就生效了。”
“周总经理，我非常喜欢您这个合作伙伴，哪天我去A市请您喝酒。”
“我等着您来请我喝酒。”
“再见了？”东洋英子。
“再见。”周鸿。
周鸿才放下电话，办公室主任吴云就敲门走了进来说道：
“周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