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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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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德文知道,益西嘉措这段时日,开始四处招兵买马,打着“统一嘉绒”的旗帜,扩大自己的势力,意图重新将一分为二的草场从次仁刀登手中夺回来,更重要是抵制国民党政府对藏区的盘剥。望着四周的青山,看着三国时代遗留的姜维城墙,他马德文心中哀叹道:虽说组建八旗新军的计划已成泡影,但是如果大哥还活着,嘉绒山谷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四分五裂,为了鸡毛蒜皮的纷争就动刀动枪。若是外来势力干涉,或者象曹啸林这样的人一挑唆,那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那笔嘉绒宝藏至今还不知下落,若是将它挖掘出来,用之于民固然是件好事;或是让其埋于地下不见天光,也是为子孙后代留下一笔财富。倘若落入外人之手,岂不是中华的一大损失吗?想到这里,孤单无助的马德文心中默念着“未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由须待阖棺”的名句,不由得黯然流泪。。。。。。。

黄公馆的客人(1)
一九三三年初冬,成都府城中有一处深宅,原本是前清四川一名候补道台的府第,随着满清王朝的覆灭,这座豪宅也更换了主人,门前的石狮旁站立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朱红色的大门上挂在一块醒目的木牌,上面写着“黄公馆”三个楷书字。主人姓黄名文,字秀峰,早些年毕业于保定武备学堂,先在冯玉祥的西北军中效力,中原大战冯玉祥战败,黄文临阵反水,被四川军阀刘湘收买,带着部下投靠了刘湘,在川军中混了个旅长当。

  这几日,黄公馆宴会频频,今晚黄文家正在迎接一位贵客,他便是当年袁世凯帐下的红人曹啸林,现今斡旋于各地军阀之间,买卖军火,走私鸦片贩卖古董。

  听得一声锣响,一曲《贵妃醉酒》赢得满场一片鼓掌喝彩之声,在喧闹之中,两个人影漫步走进了一间厢房。这是黄文用于接见贵客和密谈要事的密室,屋子中间的电灯下,站立着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头儿。他身材魁梧,头戴一顶貂皮帽,身穿一套做工精细的棉袍子,腰间露出一块青色的玉佩,脚踏一双千层张的黑底布鞋。此人正是曹啸林,他手握着从不离身的短棍,冲着黄文的密室看了看。屋内桌椅板凳俱全,靠墙的地方放了一个火盆,正烧着通红的火炭,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雄鹰展翅图,窗户是进口的德国花玻璃。显得十分安静幽雅,曹啸林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泡茶的黄文说:“秀峰啊!你这人看不出来还挺能倒置的,这地方,比你那办公室强多了,看来你经常在这里会客谈事儿?”

  “那里,哪里!”黄文将泡好的“蒙顶山茶”递给曹啸林,赔笑道:“我一个小小的旅长,屁大的官,能有什么贵宾常客?主要是替先生您准备的,知道您老好静。何况这年头,只有自己人靠得住,要不然,自个儿被属下卖了还睡在床头傻笑哩!”黄文四十岁上下,身穿一套烫得笔挺的灰色军装,脚下踏着双蹭亮的马靴,圆圆的脸盘子,中分头,油光光的发蜡打在头发上,闪闪发光。

黄公馆的客人(2)
“秀峰,适才你在听戏的时侯给我说什么来着?”曹啸林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啜了口热茶,用杯盖拨动着碗中的茶末,漫不经心地问,“上次我给你的枪械和弹药不是按期到了成都吗?咋没过几个月,又要买?这次要得可有点紧迫,有点催命逼债的味道,不但要枪械弹药,还要借钱,这到底是这么回事?”曹啸林说完,望着屋顶闪亮的电灯,一动不动,猫头鹰似的的眼珠闪着亮光,脸上的疤痕透着淡淡的杀气,“你是我门下走出的人,可别对我藏着掖着什么的啊!”黄文当年曾经在曹啸林的北洋军中当过见习军官,两人有一段师生情谊,黄文部队装备的武器,聘请的教官,全是由曹啸林一手操办,清一色的英国货。

  “先生您是商人,有所不知这国民军中的琐碎烦恼。”黄文苦笑道,“自打张汉卿改旗易帜以后,南京国民政府名义上统一了中国,可实际上各省还不是军师长各自为政。就拿四川来讲,大的‘二刘’刘湘刘文辉、杨森之流,小的数都数不清。川人打了十几年的内战,去年我带兵出战,人马尽失,不给补充不说,居然还被砍掉了整整一个团的编制。先生啊!现今的世道还不如满清,干什么都得自己掏银子。比如说中央或是上面有人来视察我的营务,弟兄们衣服破破烂烂的,总得换新的吧。驻扎的营房破旧了,总得翻新下吧,破烂的枪械总得叫人修理吧。来的钦差大员,总得好好应酬着,都一个字,钱哟!那里比得过中央军啊,吃得好,穿得好,兵饷足。”

  曹啸林望着屋顶,笑了笑,缓缓说:“那你就大着胆子去收南京的银元,不怕有人背后捅你一刀?”

  “啊。。。。。。。”黄文听了惊得面色如纸,惶惶不知所以然地望着曹啸林,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您。。。。。。是。。。。。。。如何。。。。。。知道的。。。。。。”黄文把打翻的茶碗搁置好,叹息道:“学生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曹啸林这时不言声,他端起茶,闻了闻茶香,用余光扫视了黄文一眼,低声说:“秀峰啊,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被南京政府收买的传言,在军中流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手下是否有个姓张的营长,有没有?”

  “有的。。。。。。有的。。。。。。。先生说的是四团一营的张庆安,他前不久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夜里吃醉了花酒,无缘无故地死在了妓院里,警察厅偕同军法处的人一直在查,怀疑是*所为。可惜啊,这人是条讲义气的山东汉子!” 。。

李光启活到头了!
“哈。。。。。。哈。。。。。。哈。。。。。。他打算把你卖给刘湘,你还说他的好!要不是我先得消息,让手下的弟兄把他给灭了,你还能坐在这里同我喝茶聊天?”说着,曹啸林将一张信纸扔在黄文面前,“这是从张庆安身上搜出的告密信,还没有发出呢!仔细看看吧!”

  黄文默念着信纸上的内容,不知是激动还是悲伤或是无奈,他一头跪在曹啸林面前,咚咚地磕起了响头,“从今天起,您老就是黄文的再生父母,我这条性命便是您的,上刀山下火海,就是千刀万剐,我也认了。”黄文思到军界凶险之处,回想那些杀人越货卖主求荣的场面,禁不住恸哭不已,面前的地砖已是湿了一大片。

  “秀峰,起来,起来,”曹啸林扶起黄文,淡然地说:“你我师生一场,皆为北洋旧将,我不救你谁救?这样,南京的钱既然收下就收下,权当中了个头彩。现今匪患四起,蒋先生忙于江西‘剿共’。*看来比前朝的长毛还难对付,不是一天两天能收拾掉的。蒋先生借‘剿共’之名,行铲除异己之实。四川的军阀迟早会被他吃掉,你暂时呆在成都,同南京保持联系,给钱你收着,至于枪械我会替你想办法。时机成熟了,反水便是。看目前形势,小日本强占了东三省,中日之间必有一战。你自个儿仔细着培养一批亲信,暗自安插到四川各个部门,好为以后早做打算,中央军入川是迟早之事,军界不是你我这些非黄埔系的人所呆之处。”

  曹啸林见黄文没有吱声,继续说:“你也别急,稍后我会让手下带给你张汇票,自己先把家眷安置妥当。余下的琐事,就自己拿主意,缺什么要什么,尽管开口。”

  听了曹啸林的一席话,黄文低头说:“先生之恩,我。。。。。。您这样看得起学生我,就是让我死,也心甘情愿。”说到这里,黄文突然眼睛一亮,擦干眼泪冲着曹啸林附耳说:“就记得哭了,还忘记了件大事,先生,前不久手下人抓到一个可疑分子,原本以为是*,结果用刑一问,他才说了。。。。。。。那德裕茶楼的老板李光启。。。。。。今晚要来暗杀您。。。。。”

  曹啸林听了打心底起了个冷战,短棍居然顺手跌落于地,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拿起短棍,喝着茶水说:“来了就来了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难道还怕他?你是如何安排的?”

  “学生早已布置了卫队在附近埋伏好了,撒了一张大网,就等着这条大鱼落网了。”说着,黄文掏出怀中的金表看了看,“瞅着时侯也不早了,想必这李掌柜也该来不是。”

  “好!”曹啸林“咣”的一声拍案而起,虎视眈眈地盯着屋外,屋顶的灯泡被风带得左右摇摆,映衬着曹啸林的脸盘,面上的五官狰狞恐怖,他从腰间掏出把短刀和手枪,阴森森地说:“李光启!上次在北京城里,烧了你的茶楼,灭了你的全家,算你命大福大,带着那孩子跑掉了。这些年天南海北的找寻你们爷俩儿,好嘛,自个儿送上门来了,看来你真是他娘的活到头了。今儿就看看是你的武当剑厉害还是爷的唐刀凶猛。”曹啸林一挥手,冲着黄文喊道:“走!咱迎接贵客去!”

失踪的女学生
一阵急促的枪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一时间,黄家公馆内火光冲天,杀声连天,枪声、叫声、哭声、刀剑碰撞的铿锵之声汇在一起。。。。。。

  第二天,成都府的城楼上高挂着几颗血淋淋的头颅,城墙的布告上写着:*李匪光启落网,被政府就地正法的话语。消息传开不到一个月,位于湖南长沙的教会名校湘雅医学院,传出了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该校一位名叫傅晓文的女生,在一个深夜,无缘无故地失踪了。消息引起了湖南各地学校的一阵恐慌,有的人说是被魔鬼捉去了,有的人说是同相爱的男子私奔了,也有的人说得了抑郁症自尽了,更多的说法是被“*匪首”派人捉到了山寨里,当了一名压寨夫人了。。。。。。

草场之争
金秋时节,嘉绒山谷天高气寒,草原油绿,繁花似锦,天空碧蓝,朵朵白云变幻出各种奇妙的形状。一对对大雁领着一群群幼雏,在草地上空徘徊,野画眉、百灵鸟和云雀的叫声嘹亮婉转,伴着牧人悠扬的琴声传至四面八方。萧瑟的秋风迎面扑来,一位康巴老人坐在悬崖边,弹奏京胡,高唱藏族英雄史诗《格萨尔》的选段:  

  “    此地黄河有三曲, 

  第一曲是岭部的地界;  

  二、三曲是霍尔地区叫昂唐, 

  天文好似八福轮, 

  地文好似八辨莲, 

  中间小山具有八吉祥。 

  。。。。。。。” 

  格萨尔传说是白凡天王的儿子,从他诞生起,就会降伏妖魔鬼怪,为了雪域高原的和平统一,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格萨尔一生骁勇善战,立下了无数令人称颂的丰功伟绩。这里唱道的第一道弯曲的弧顶,指的就是嘉绒大草原,这是一片世世代代按照部落和神灵旨意划分的草场。 

  太阳刚刚出来,就照亮了雪山的顶端,白雪覆盖的山顶像一顶耀眼的白帽子,青黛色的山体还处于阴影之中,其间漂浮的白云,就象一条看不到头尾的白丝绸飘带样。嫩绿的草原靓丽多姿,如同涂抹了一层红色的金粉。四周绽放着各色各样美丽的格桑花,山头上黄灿灿的野*,放着清心沁肺的香气。 

  这是嘉绒草原一处水草丰足的牧场,四面环山,中间是铺开数十里的草场,绿野无边,翻过一个小山岗,居然还有一个海子,十里外还有一股清泉,小溪小河随处可见,四边有茂密的树林,历来就是放牧牛羊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海子边的草地上,徒然冒出一片片白色的帐篷,飞扬起一面面各色的旗帜和经幡,为了争夺这片肥沃的牧场,嘉绒人同康巴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斗。按照嘉绒山谷的习俗,双方选出最优秀的勇士进行生死决斗,但凡赢家就可以获得任何利益,而输家只有俯身听命,在信仰藏传佛教的嘉绒、康巴人眼中,一切皆为菩萨所定,不可违背。

次仁刀登大声喊:土登德勒
山坡下的草场逐渐热闹起来,绿悠悠的草地被穿戴不同的藏族人分为两块方阵。 一边是草地康巴次仁部落的兵士,另一边则是卓斯甲官寨的嘉绒土兵。土司嘉绒益西同康巴次仁骑马站在前列。

  次仁刀登虎背熊腰,四十来岁的样子,高高的个头,穿着件富丽华贵的裘皮藏袍,全身上下闪耀着刺眼的金光。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鼻梁和一张爱唱“遛遛调”的嘴巴。耳朵上分别佩戴着象征斯文高雅的绿松石耳环和象征荣华富贵的钻石耳环。次仁刀登的胸前悬挂着一个银盒子,藏家贵族都喜欢佩带这种小匣子。这东西外面用各种钻石点缀着,里面装有男人的香烟、鼻烟、打火机等零碎物品。 

  “土………登德勒!”次仁刀登大声地叫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高亢的音律在草地上空盘旋。一时间,康巴阵营响起了沸腾的叫喊声、欢笑声和刀枪与竹盾碰撞发出的铿锵有力的金属声。。。。。。。

  “哦呀!”只见一个康巴汉子从人群中拨开众人,迈着矫健的步伐出现在双方的空地之间。他盘着传统的康巴盘头,鼻高眼大,一脸络腮胡,身高将近两米,虎背熊腰,*着上体,一身结实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位名叫土登德勒的康巴勇士,手握一把精制的弯弓,腰间横插着一长一短两把战刀,全身上下布满了各种时期决斗留下的伤痕,他用一种桀骜不驯的目光,注视着对面的嘉绒土兵,等待自己对手的出场。

  康巴次仁努了努自己的嘴唇,骄傲地望着益西嘉措,他显露出一种草地人特有的傲慢和自大,仰天高唱起来:

  “骏马是别人的家畜,

  走的快慢由我驾驭。

  因为我是颠沛流离的游侠!

  快枪是别人的祖传宝物,

  射程的远近由我来掌握,

  。。。。。。。

  草场是别人的天堂,

  放牧牛羊是我决定,

  因为我是颠沛流离的游侠! 

  。。。。。。”

  卓斯甲土司益西嘉措,是个黑矮粗敦的大胖子,油亮的发辫上镶满了各种名贵的宝石,耳朵下吊着两只又沉又重的大耳环,被酥油茶和牦牛肉充填得满满的身躯,裹着件做工精致的貂皮藏袍。他眯着眼睛,听着次仁所唱的《康巴游侠歌》,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康巴勇士,露出一脸的不屑。益西嘉措抹了抹鼻烟粉,打了一个喷嚏,仰头冲着自己的队伍大声喊道:     

  “阿。。。。。。。木。。。。。。。禳。。。。。。”

误事的阿木禳
喊声震荡着四周的山谷,整个场地瞬时寂静无声,变得如海子中的水一样平静。令人诧异的是,嘉绒第一勇士阿木禳并没有现身。康巴人群顿时传来了嘲讽的笑声和鄙视的口哨,有几个胆大妄为的康巴汉子,甚至掀开袍子,褪去裤子,冲着对面的嘉绒人,亮出了自己雪白的屁股,撒了几泡黄黄的尿液。 

  益西嘉措气得脸红耳赤,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事。身后的嘉绒土兵沉寂了,他们内心向菩萨祈祷,呼唤着嘉绒勇士的名号:“阿木禳!”

  “我这勇士是土登达杰的儿子,康巴第一勇士!我们康巴人有句谚语,叫‘不懂却要跳舞,站着尽出洋相。’姐夫,看来你今天是要出尽洋相喽!哈。。。。。。哈。。。。。。哈。。。。。”

  还没有等次仁将话吐尽,听得一阵欢呼声从嘉绒土兵中传来。

  “阿木!”“阿木!” “阿木!”

  “杀熊!”“杀熊!”“杀熊!”

  只见一个人从远处策马疾驰而来,他踏着嘉绒人的欢呼声,闪电般地来到阵前。这人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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