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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谍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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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护照了。”
  “我冒昧地帮你准备了护照。”基沃客气地说。他的语言举止完全是一副谈生意的商人模样。“我们明天早上九点四十五乘飞机去荷兰。我们回到我的住处再讨论其他细节问题好吗?”
  基沃付了账,他们乘出租车去了一家相当高级的公寓。
  基沃的公寓非常豪华、奢侈,可还是给人一种临时拼凑起来的感觉。有人说,在伦敦能买到整堆的书回去装门面,也可以请专门的画师来装潢房间墙壁。利玛斯尽管对这种事情不太感兴趣,却也能感觉到这里的生活气息不浓,更像是一套酒店客房。基沃把他领到一间房里(窗外是一个昏暗的内天井,不是临街的房间),利玛斯问他;
  “你在这里住多长时间了?”
  “哦,时间不长。”基沃轻松地回答,“几个月吧,最多了。”
  “花了你不少钱吧,不过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谢谢。”
  他房间里放着一瓶苏格兰威士忌,一只苏打水瓶和一个镀银的托盘。房间另一端,有条过道通往卫生间,被帘子遮着。
  “真是个温馨的小窝啊,都是伟大的‘工人阶级’出的钱吧。”
  “住口,”基沃厉声说,接着又加了一句,“如果有事找我,你可以用内线打电话到我房间,我会醒的。”
  “我自己会有办法的。”利玛斯顶了他一句。
  “那好,晚安。”基沃不多说,离开了房间。他也快装不下去了,利玛斯想。
  利玛斯是被床边的电话铃声唤醒的,是基沃打来的。
  “六点了,”他说,“六点半吃早饭。”
  “好的。”利玛斯说完挂上电话。他觉得头痛。
  基沃肯定事先打电话订了出租车,因为七点整的时候门铃响了。基沃问:“有什么要带的吗?”
  “我没有行李,”利玛斯说,“只要带把牙刷和刮胡刀就可以了。”
  “那不是问题。你都准备好了?”
  利玛斯耸了耸肩。“算是吧,你有香烟吗?”
  “没有。”基沃说,“不过飞机上有香烟。你现在最好把这个熟悉一下。”说着他把一本英国护照递给利玛斯。护照上的名字和照片都是真的,照片角上盖着外交部的钢印。护照不新不旧,注明利玛斯的职业是职员,单身。第一次拿到这样的护照,利玛斯有点不安。这种事情就像结婚一样,一旦开始,生活就不能再回到从前。
  “要用多少钱呢?”利玛斯问。
  “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都是通讯社出钱。”
  

8 海市蜃楼(1)
那天早上很冷,天空中飘着灰色的薄雾,冷风刺骨。机场的景象让利玛斯想起了打仗的日子:各种装备在雾里半隐半现,耐心地等人来操纵;嘈杂声和回音,喊叫声和女人高跟鞋敲打石头地面的声音,都混入震耳的发动机轰鸣声。放眼所见都是早起赶来的人,他们都见证了黑夜的消亡和晨光的出现,人们之间有种同甘共苦的感觉。而机场里的工作人员,在这样寒冷的清晨,变得像从前线打仗归来的男人一样,对旅客和他们行李的态度都有些冷漠——那样的清晨里,别指望什么热情服务了吧。
  基沃给利玛斯准备了一件行李。利玛斯不禁暗暗佩服对方准备得很周到。不带行李的旅客容易引起别人注意,那可是基沃不希望出现的情况。他们在航空公司柜台办了登机手续后,按指示来到护照查验处。中途他们走错了路,那时基沃对一名机场搬运工非常不客气,表现得有点可笑。利玛斯猜想基沃是因为担心护照出问题才失态的,其实完全没那个必要,利玛斯知道护照一点问题都没有。
  查看护照的是个年轻的矮个男人,系着边防专用领带,衣襟上别着特别的徽章。他留着淡黄色的胡子,极力掩饰着他的北方乡下口音。
  “您在国外逗留的时间长吗?”他问利玛斯。
  “几个星期吧。”利玛斯回答说。
  “那您就要注意了,先生。您的护照月底到期,需要换新的了。”
  “我知道了。”利玛斯说。
  他们并肩向候机室走去,路上利玛斯说:“基沃,你真是个多疑的家伙。”对方轻声笑了笑。
  “我们对你可不敢大意,按规矩是小心为妙。”他回答说。
  他们在那里要等二十分钟。于是找了张桌子,点了咖啡。“把这些东西给我收掉。”基沃指着桌子上别人留下的杯碟、托盘对侍者说。“马上就会有人推车子来收拾。”侍者回答说。
  “现在就收掉。”基沃又生气地说了一遍,“不及时把脏东西收掉,太不像话了。”
  那个侍者转身径自走了,并且没有去服务台叫人,也没有给他去端咖啡。基沃气得脸色发白。“我的天哪,”利玛斯低声说,“算了吧,别生那个闲气了。”
  “浑蛋,十足的浑蛋。”基沃骂道。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出气的时候,不然别人都知道我们了。”
  在海牙出关的过程很顺利。基沃似乎不再焦虑,变得轻松起来。他们从飞机走到海关的路上,他的话很多。年轻的荷兰海关官员例行公事地看了一眼他们的行李和护照,用怪腔怪调的英语说:“祝你们在荷兰生活愉快。”
  “谢谢。”基沃说,有点喜形于色地加了一句,“太感谢了。”
  他们沿走廊来到候机楼另一边的接人处。基沃领路向候机楼主出口走去,两边有很多小商店,有些旅客看着商店的香水、照相机和水果之类的东西。他们推着玻璃转门出候机楼的时候,利玛斯回头看了一眼。在报亭那边站着一个体形像青蛙的矮小男人,埋头看《大陆日报》。他戴着眼镜,面有愁容。利玛斯觉得他像公务员,或类似的人。
  停车场里有辆车在等他们,是一辆挂荷兰牌照的大众车。开车的是个女人,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她车开得很慢,路上碰到黄灯马上停下。利玛斯猜想是有人让她这样开的,后面应该还跟着一辆车。他看了看车旁的后视镜,想知道是什么车在跟着,可没能发现。有段时间后面有辆黑色的标致车,拐了个弯就不见了。后面的车变成了一辆装家具的货车。他二战时在海牙待过,所以对这个城市非常熟悉,于是一路都辨认着车开的方向。他估计目前车正开向西北方的斯海弗宁恩。很快他们的车就开过市郊,来到一群别墅前,周边是靠海的丘陵地带。
  车就在那里停下。他们还在车上,那个女人下车走到靠尽头处的一间奶黄色小屋前,按响了门铃。房子的前面钉着一块铸铁招牌,上面用哥特字体写着几个浅蓝色的字:海市蜃楼。房子的窗户上有张告示,说这里全部客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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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海市蜃楼(2)
开门的是位面善的胖妇人,她看到司机身后的车,就走下台阶面带微笑地向他们走去。看到她,利玛斯想起了自己的一位姑妈,小时候因为不爱惜粮食被她打过的那位姑妈。
  “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她说,“对你们的到来,我们非常高兴!”他们跟着她进了房子,基沃走在前面。司机回到了车上。利玛斯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在三百米开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可能是辆菲亚特或标致,一个穿雨衣的男人正从车里出来。
  到了厅里后,那位妇人热情地和利玛斯握手。“欢迎,欢迎来到‘海市蜃楼’。旅途愉快吗?”
  “愉快。”利玛斯答道。
  “你们是乘飞机还是乘船来的?”
  “乘飞机。”基沃说,“航班飞行很顺利。”说话的口气好像航空公司是他家开的。
  “我去给你们准备午饭。”她说,“一顿特别的午餐。我要为你们准备特别可口的饭菜。现在你们有什么需要吗?”
  “哦,天哪。”利玛斯咕哝的时候,门铃响了。那个妇人跑进了厨房,基沃去打开了前门。
  进来的人穿着带皮扣的风雨衣,身高和利玛斯差不多,年纪要大几岁。利玛斯估计对方年龄在五十四岁左右。他脸色发灰,皱纹很深,应该当过兵。他伸出手说:
  “我叫彼得斯。”他的手指细长干净。
  “你们旅途顺利吗?”
  “是的。”基沃马上回答说,“一切顺利。”
  “利玛斯先生和我有很多事情要谈,我想我们就不留你了,山姆。你可以乘门外的大众车进城去。”
  基沃微笑着。利玛斯知道那是如释重负的微笑。
  “再见,利玛斯。”基沃说,话中透露出兴奋,“祝你好运,老朋友。”
  利玛斯点了点头,对他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
  “再见。”基沃再次告别,接着悄悄地走出前门。
  利玛斯跟着彼得斯走进后间。房里挂的窗帘上有花边和流苏,窗台上放着盆栽植物,有大仙人掌、烟草和其他一些奇怪的阔叶植物。家具是仿古的,很厚重。房间中央放着一张桌子和两把雕花椅。桌上铺着铁锈色的绒布,像块地毯。两个位子前都放着一沓纸、一支铅笔。旁边的柜子上放着威士忌和苏打水。彼得斯走过去,调了两杯酒端来。
  “喂,”利玛斯突然开口说,“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客气了。你懂我意思吗?我们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都是行家。你们得到了一名叛逃者,运气很好。你们没必要装出一副喜欢我的样子。”他说话的口气显得紧张而心虚。
  彼得斯点了点头。“基沃告诉我说,你是个骄傲的男人。”他冷静地说。接着又认真地加了一句:“不然的话,有谁会打一个卖杂货的呢?”
  利玛斯猜他是俄国人,但不能确定。他英语说得非常好,并且有着文明社会中常有的修养和习惯。
  他们在桌边坐下。
  “基沃对你说,我会付钱给你的,是吗?”彼得斯问。
  “是的,一万五千英镑,在波恩的银行里提取。”
  “没错。”
  “他说你在今后的一年里,可以继续问一些问题,”利玛斯说,“如果我配合的话,你再付我五千块。”
  彼得斯点了点头。
  “我不接受这个条件,”利玛斯接着说,“你我都明白,那是没法做到的。我拿到一万五千块后,我们就两清了。你们的人对叛徒不留情,我们这边的人同样毫不客气。你们按我提供的情报去收网抓人的时候,我可不想坐着等死。他们也不是傻瓜,他们知道要找谁算账。你我都清楚,他们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
  彼得斯点头说:“当然了,你也可以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愿意吗?”
  “住到你们那边去?”
  “是的。”
  利玛斯摇了摇头,接着说:“我想你们的初审需要三天时间,然后再回头谈论细节问题,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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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海市蜃楼(3)
“那也不一定。”彼得斯回答说。
  利玛斯感兴趣地看着对方。
  “我明白了,”他说,“你们派专家来了,要么是莫斯科派人来了?”
  彼得斯不说话,只是看着利玛斯,让他表演。最后才拿起面前的铅笔说:“我们从你战时经历开始,可以吗?”
  利玛斯耸了耸肩。“随便你。”
  “好,那我们就从你战时的经历说起。你说吧。”
  “我1939年进技工学校学习。快毕业的时候,看到招收懂外语的人担任海外特别任务的告示。因为我懂荷兰语和德语,法语也不错,加上我那时已经厌倦了烧电焊,于是就报了名。我对荷兰很熟,我父亲曾在莱顿从事机械工具业务,我在荷兰生活过九年。通过常规的面试之后,我被送到牛津附近的一所学校,学习那些常用的鬼把戏。”
  “那所学校的负责人是谁?”
  “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后来认识斯帝德—俄斯佩里,才知道学校由他和一个叫费尔丁的牛津学者共同管理。1941年我被派到荷兰,在那里工作了将近两年。那段时间,我们损失的特工很多,常常来不及补充人员,斗争非常残酷。荷兰是个很难开展间谍活动的国家,它几乎没有什么偏远的地方,很难找到隐秘的地方做活动基地或架设电台。我们那时候一直没有固定的居所,经常换地方,工作得非常艰难。我1943年离开荷兰,回英国待了几个月。然后又被派到挪威。比较起来,挪威的工作环境要好多了。1945年的时候,他们让我退役,我于是又回到荷兰帮我父亲打点生意。因为生意不好,我和一个老朋友去布里斯托开了一家旅行社。那家旅行社经营了十八个月就被卖掉了。不久,我收到‘组织’的一封信,问我愿不愿意重新工作。那时候我不想再做特工了,就回复他们说要考虑考虑。我在仑迪岛租了一间房子,在岛上住了一年,吃了很多好东西。后来我厌倦了岛上的生活,就给他们写信。1949年年底,我又成为正式的组织成员。当然了,他们不连续算我的服务年限,这样我的养老金就少了,他们是成心整我。我说得是不是太快了?”
  “没有。”彼得斯说着给他加了一些威士忌。“我们以后还会再谈细节问题,如名字和日期等。”
  有人敲门,那位妇人送来了午饭。饭菜的量很大,有冷肉、面包和汤。彼得斯把记录纸推到一边,两人无言地吃了起来。审讯才刚刚开始。
  餐具收走后,彼得斯说:“你后来又回圆场工作了,是吧。”
  “是的。他们让我先做了一段时间的案头工作,处理报告、评估铁幕国家的军事力量、收集有关资料等。”
  “你在哪个部门?”
  “四处。从1950年2月到1951年5月在那里工作。”
  “你的同事有哪些人?”
  “彼得·吉勒姆,拜伦·德·格雷,乔治·史迈利。史迈利在1951年年初离开我们去了反间谍部门。1951年5月,我被派到柏林担任地区副主管,负责所有的特别行动。”
  “你手下有哪些人?”彼得斯记录的速度很快,利玛斯猜他用了特别的速记方法记录。
  “哈克特、萨罗和德·扬。德·扬在1959年死于交通事故。我们曾怀疑他是被谋杀的,可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他们都有各自的组织网络,我是总负责。你要这方面的细节吗?”他淡淡地问了一句。
  “当然要,不过不是现在。你接着说。”
  “1954年下半年,我们在柏林捕到了一条大‘鱼’:佛里兹·费格。他是东德国防部的第二号人物。在那之前的工作很艰难,但在那年11月我们和佛里兹搭上了。他和我们的关系持续了两年整,直到有一天他永远地消失了。我听说他死在了监狱里。那后面的三年,我们没有找到什么可以与他媲美的人。到了1959年,卡尔·雷迈克出现了。卡尔在东德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工作。他是我见到的最优秀的间谍。”
  “他已经死了。”彼得斯说。
  

8 海市蜃楼(4)
利玛斯的脸上似是露出了一丝羞愧的神情。
  “他被枪杀的时候我在场,”他低声说,“在那之前,他的女人过来了。他把一切都告诉了那个女人——她知道他那该死组织的全部情况。他不出事才怪。”
  “我们以后再谈柏林的事。先说这个。卡尔死了以后你飞回了伦敦。你剩下的职业生涯都是在伦敦度过的吗?”
  “是的,尽管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你在伦敦做了什么工作?”
  “在资金调配部,主要是监督特工的酬劳发放,为海外的秘密特工行动提供资金。是些小孩子都能干的工作,只要按指示签发汇票就行了。就是保密工作有点麻烦。”
  “你们直接和那些特工联系吗?”
  “那怎么可以。国外的‘线人’先提出资金要求,经上头批准后转给我们,再由我们进行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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