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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学生军-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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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野的眼睛红了。
发来电报的是从马家庄潜出的张为国支队。
张为国在离马家庄不很远的地方碰到了张为财——学生军留在南平镇上唯一幸存的“钉子”，张为国的堂弟。他很聪明，在鬼子开始搜索驱赶乡亲们时，他机灵地翻进张家大院——张野的老宅。张野告诉过他老宅里有密道，能直接通到镇外。
老宅是空的。鬼子进来搜索，但没找到人，悻悻而去。张为财就伏在密道口，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出。随后的机枪扫射声、惨叫声、街坊邻居的哭骂声、鬼子的狂笑声，都一丝不落地传进他的耳中。吓得他全身冷汗，裤裆都尿湿了也不敢动，就那样在密道口僵了一晚上。
第二天，鬼子大队开走后，张为财慢慢地恢复过来。惊恐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仇恨，是切齿的仇恨！他小心翼翼地在老宅守到天黑，才连滚带爬在跑出镇外。他要回学生军，他要报仇！
张为国见到张为财时，几乎认不出这个堂弟了——他衣衫褴缕，头发蓬乱，满脸污泥！好在张为财认得他，还对出了学生军的暗号。张为国听了堂弟的哭诉，当场跳了起来，拉起队伍就要杀回南平镇！
副支队长王维一还有点理智，拚死拚活扯住他，要他先发电报，请示张野。张为国知道张野对南平镇的感情，当即指示发电。王维一没有经历过鬼子的残暴，听到这消息更觉愤怒。他有文化，知道如何用文字喧染情感。这篇电报写得清晰沉痛，令人动容。不仅详细记录了鬼子暴行，更担扰南平居民现在的处境和今后的生活。张为国十分满意，马上签字发出。
卧龙洞内。
张野走来走去象只受伤的野兽，学生军留守的干部们围坐一圈，人人气怒填膺，喊打请战声此起彼伏——除了陈妙影几个外来的，谁在南平没有三戚六眷？鬼子这是要绝咱南平的种啊！
“命令狙击小队，从现在开始，狙击，以废除鬼子战斗力为目标，尽量不要杀死！”
张野停下来，从牙缝中迸出一句话，然后又开始转圈。不一会儿又停下来：
“将电报通知学生军各部，通报洞内乡亲，告诉乡亲们我们一定会报仇！——特种支队、第四支队紧紧缠住鬼子主力，以外围杀伤为目的。特种支队先派一部，占据马家庄地道坚守，动用一切手段，绝不让鬼子主力从马家庄逃走！”
他想了一下又说：
“命令三个作战支队集中起来，攻占南平镇！为避免伤及镇内乡亲，应设计将镇内鬼子引出镇外围歼。负伤和抓获的鬼子，一个不留！”
“洞内留下马家庄地方支队一个小队守卫，由李永贵、熊安平负责。地方支队剩余部队和总部警卫队全部出洞，参加对鬼子主力的阻击！”
在座的人都知道，张野要大开杀戒了，但是没有人去劝说。倒是陈妙影在旁边怯怯建议：
“我们要不要通知陪都，把这个消息向各大报纸和全世界的媒体公布？”
“要！当然要！”
张野一拍脑袋，都气糊涂了：
等打下南平，收集全部证据，包括证人证言、物证、尸首、鬼子俘虏的证词——南平的鬼子不能杀光，要抓几个活的作证！——最好有记者和照相机。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日本鬼子的恶行，让那个天皇为此付出足够的代价！”
张野有句话没敢说，算算日子，离日军攻下南都不远了，历史上，日军在南都进行了史无前例的大屠杀，共杀死我南都军民三十多万人！更加令人发指的是，日军竟在南都开展杀人竞赛，以此取乐！至于强*奸、虐待、抢劫等等，更是数不胜数，磬竹难书！
张野想要通过对南平屠杀事件的曝光，迫使鬼子在攻下南都后，不能再象历史上那样疯狂！
藤田大佐不知道学生军已经开始发狂了。他这会儿正头疼怎样把部队带下卧龙山呢。
学生军的骚扰和狙击突然变得猛烈起来。并且对方的目标从辎重队和重武器部队延伸到普通步兵！
现在不仅是炮兵等撤不下去，连步兵都举步维艰了。想打反击？在崎岖狭窄的山路上，根本快不起来，没有突然性。等部队拉开阵势，敌人早跑远了！而且敌人的狙击距离超远，自己的士兵不可能贴得上去，偷袭部队由于有远程狙击作掩护，进退反映比己方灵活得多！
藤田大佐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难把联队完整带下山了。几分钟前，他已经放下脸面，向川岸司令官求救了。这时候只有飞机才能驱散学生军的围攻！
川岸司令官的回复令他沮丧：飞机在山区难以寻找精确目标，轰炸效果也极不理想，建议他尽快撤出山区，师团将派飞机在山外接应。
不过这个令他沮丧的回复却也逼他下了决心：舍弃所有辎重和重武器，全力轻装下山！
藤田大佐在指挥作战方面的确比木村果断，他的决定恰恰对准了学生军的软肋——学生军要将第79联队缠住，但是双方实力差距过大，一旦藤田大佐全力逃跑，学生军还是阻挡不了的。
尽管特种支队在山口重新铺设了地雷，尽管第四支队在听到南平大屠杀的消息后，群情激昂战力大增，尽管张野亲率警卫队和马浩的地方支队从后追击，藤田大佐还是逃下了山。留下了所有的辎重和遍地尸体。
因为没追上而一肚子火的张野红着眼盯着鬼子们的背影，发现在山口上空，已经有鬼子飞机在盘旋，他知道不能在这时冲出山，鬼子飞机的轰炸和扫射正在外面等着呢。他一拳擂在大炮上，愤愤地说：
“开炮！把鬼子炸上天去！”
大家七手八脚把炮口调转过来，却没有人会开炮！
看到张野瞪大了眼睛，陈妙影在后面低声说：
“长官，我学过打*炮，让我试试好吗？”
“那还等什么，快打啊！来几个有力量的，帮着送炮弹，听从指挥！”
张野看了一眼天上的飞机，又说：
“大家散开，狙击手注意防空！”
陈妙影指挥几个人固定好炮身，费劲地拉开炮栓，叫人填进一发炮弹，摇动转柄进行瞄准，轰地开了一炮。远远地炸在鬼子前面。
她脸一红，赶紧又开一炮，却又落在了后面，倒是左右没什么偏差。
张野看到远处奔逃的鬼子们，听到炮响象受惊的兔子，乐了，不在意炮没打中，反而大声喝彩：
“好好好，打得好，快打快打！”
陈妙影放了心，一炮比一炮打得准，很快炮弹就在鬼子群中炸开了，被炸着的鬼子成片成片倒下，张野乐得哈哈笑！
不过鬼子情急智生，忽喇一下散开来跑，那炮弹就炸不到几个了。天上的飞机却被吸引过来。
张野急了，忙叫狙击手向天上打，一边又叫陈妙影等人快闪避。
警卫队的几个狙击手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距离太远打不着。待到鬼子飞机俯冲过来扫射，纷纷开枪，但是打*飞*机不象打地上的鬼子，不能不慌不忙仔细瞄准后慢慢开枪，况且狙击枪弹破坏力也有限。直到飞机冲过去也不知打着没，反正飞机一点事都没有！
但是张野打不着飞机，飞机在这山上攻击也受到影响，两排机枪子弹都打进了树林里，学生军也没人吃亏。
张野不甘心，叫人把几门炮都拉开分散，让陈妙影分别调好瞄准，然后叫刚才给陈妙影打下手的几个人都照她的样子开炮。这一下七八门炮同时开火，鬼子却没料着，被炸得鬼哭狼号。鬼子飞机在天上转来转去，见下面有狙击步枪，射程还挺远，也不敢太飞近，几门炮又隔得远，一时不知从哪攻击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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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元凶授首
这之前，张野已命令特种支队和第四支队主力分散潜行，借着山林掩护跟了上去。鬼子受到炮火轰炸，速度慢了许多，加上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没休息，早已耗光了体力。
学生军虽然也没有很好地休息，不过吃喝没耽误，加上仇恨化为力量，终于蹑上了鬼子！不过顾忌到飞机，没敢进攻。只能远远地跟着，等天黑再打。反正前面马家庄的地道里，早就有特种支队的人，在等着鬼子啦！
藤田大佐不是傻瓜。在失去了坦克、狙击手和全部重武器之后，单靠飞机支援是很难攻打躲在卧龙山里的学生军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退回马家庄，整顿队伍，等待援军。
虽然部队被学生军的疲劳战术拖得很苦，但在抛下重武器后速度还是快了许多。士兵们迫切希望回到马家庄，好好地吃顿饭、睡一觉。可是一到马家庄前，就听到庄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先行从地道潜入庄内的特种支队，正依托地道向留守的鬼子兵打冷枪！
满腔郁闷的藤田大佐立即命令部队冲进庄去。他想要汇合庄内的留守部队，将这些可恶的学生军全部干掉。
但是部队进了庄，却找不到敌人。藤田大佐好半天才问清楚，原来敌人都在地底下猫着呢！他还在奇怪，怎么昨天进攻时学生军不用地道战术呢？其实学生军不是不想用，而是还没来得及用，就被鬼子的狙击手和坦克炮轰跑了。
等到藤田大佐想明白原因，也就知道了，现在的第７９联队很难扫清马家庄的地道：飞机对地道完全不起作用；要命的是，后面的学生军又追了上来。如果部队在这里宿营，准会象在卧龙山上那样，被学生军骚扰一夜。
眼看着马家庄已不能停留，藤田大佐马上命令全体部队，撤出马家庄，退回南平镇。他想南平镇还留有一个中队，足够接应主力，而学生军也不可能追那么远。只要坚持到天亮，暴露在野外的学生军，肯定会遭到飞机的屠杀。
藤田大佐的想法虽然不错，但战况的变化，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接到张野的电令后，除何方的第二支队因前进方向不同距离较远，一时没有赶到；马强的第一支队早已经与张为国的第三支队，在南平镇外会合了。马强和张为国都是火爆脾气，又是南平镇水土养大的人，得知鬼子在南平镇大肆杀人，都是怒火万丈！恨不得大杀一通，为街坊邻居报仇！两人一合计，在南平留守的，不过是一个鬼子中队，集中两个战斗支队完全可以打下来。所以他们决定不等何方，先行攻打南平镇，并通报何方，赶来后就在南平镇外设伏，以便兜住漏网的鬼子兵。
根据张野的命令，为避免伤及镇内居民，最好是用计，将鬼子引出镇外，再予以围歼。王维一因此建议，化装成鬼子去骗镇内的鬼子军官，就说大部队在卧龙山吃了亏，现正在退向南平，要他们出镇接应。王维一后来才知道，他这一通胡扯，竟然跟事实几乎完全吻合！
由于上次攻打安阳县城时，王维一化装骗开了东门，有经验，所以他当仁不让地再次变成了鬼子中尉，带着几个卫兵去报信。两个支队这一路上缴获的鬼子军服和证件、信件等等，就成了王维一等人的道具。
事情还算顺利。主要归功于王维一那张大众脸，长得跟他装扮的鬼子确实差不多。
他进入南平，成功说动了留守的鬼子少佐，集合全中队出镇接应大部队。因为南平镇的青壮年男子都被杀掉，只余下老弱妇孺，而附近唯一的抗日武装学生军，又远在卧龙山，这一带十分安全。所以鬼子少佐在王维一劝说下，很放心地只留下两个班守卫辎重。自己则带着中队主力，跟王维一一路走一路瞎聊，毫无疑义地钻进了第一、三支队张在镇外的大网里。
王维一几个人，首先制住鬼子少佐和他身边的几个鬼子，然后立即躲进一个小土坑向外射击。外面的马强、张为国听到枪响，架起机枪就是一通狂扫。鬼子兵本就是猝不及防，又失去指挥，一下子就被打乱了套。第一、三支队是学生军最精锐的部队，火力极猛，加上人数又比鬼子多一倍多。仗打得气势如虹，杀声震天，三下两下就把鬼子彻底打垮了，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马强和张为国两支队打扫了战场，簇拥着英雄王维一，押着鬼子少佐等几个俘虏，得意洋洋返回到南平镇。顺手将留守的二十几个鬼子收拾掉，然后开始乐滋滋地清点起鬼子留下的辎重来。
镇上的乡亲们见到学生军回来，个个嚎啕大哭。马强张为国等人一边安慰，一边将缴获的食品、衣物等分发下去，并劝慰大家：先去投靠亲友；等这一仗打完，愿意去卧龙山的，学生军绝对欢迎。
不久何方的电报过来，说已在前面设置了埋伏圈。并转达张野的最新电令——各部层层设伏，务必将逃窜的鬼子第７９联队牢牢圈住，以便合围歼灭。
马强张为国了解了当前的战况，也就整顿队伍，分别在南平镇外围设置埋伏点。
这样一来，学生军的三支主力战斗支队，就分别设下了三层包围圈，单等着藤田大佐到来。
藤田大佐撤出马家庄时，天已经快黑了，飞机早就返回去，而战斗却远未结束。
见到鬼子飞机离开，紧追在后面的第四支队和特种支队，立即大举压上，连同马家庄地道内的战士们一起，展开了追击战斗。张野带着总部警卫队和马浩地方支队大部跟在后面。
藤田大佐见无法摆脱追击，只好壮士断腕，留下一个大队阻击，自己带主力先走。后面的张野得知后，马上命令第四支队和特种支队不与阻击的鬼子纠缠，全力追击，将断后的鬼子留给总部警卫队和马浩地方支队。
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留守的鬼子见大势已去，并不投降，反而孤注一掷地拚命还击。总部警卫队和马浩地方支队人数有限，差点被鬼子反击得手，幸好拖后的第四支队见情况不对，返身来援，才算把阵势稳住。
张野气红了眼，命令前面守住，后面调来重机枪和步兵炮，连轰带扫，直打了半夜！
鬼子大队本就伤亡惨重，士兵疲惫，又没有重武器，只能被动挨打，野外又无处防守，更有学生军的警卫队狙击手，不停地进行斩首行动，终于垮了下来。部队一散，兵败如山倒，再不能对学生军形成威胁。
张野留下马浩带地方支队，清除零星抵抗和打扫战场，授命他如遇抵抗格杀勿论！自己则会合李校副、胡翔，带着第四支队和警卫队向前追击。
可是这时候藤田大佐的主力早已跑远了。
藤田大佐虽然摆脱了学生军的衔后追击，却没有摆脱坏运气！他一头栽进了何方的埋伏圈！可怜的鬼子兵，两天两夜不停作战没有休息，虽然人数远比第二支队多，却不似何方以逸待劳。一通混战后，藤田大佐再次留下两个不满员的中队断后，自己带着第７９联队余下的全部主力近一个半大队，逃向南平。
不料刚出了何方的埋伏圈，又被马强的第一支队兜头拦住！
鬼子兵眼见又中了埋伏，几乎都瘫倒在地——他们已经累得连枪都快要端不起来了！藤田大佐鼓励部下打起精神，说天快要亮了，只要坚持到天亮，飞机就会来援，学生军就得逃命，那时就得救了。无可奈何之下，鬼子兵们不得不强打精神进行战斗。
可是马强的第一支队打起仗来，比何方的第二支队还要勇猛！虽然鬼子人多，却并不占优势。不一会儿，张为国的第三支队也赶了过来，这就更加雪上加霜！
藤田大佐组织了几次冲锋都突不出去，反把鬼子兵们累得呼呼直喘。
这时候，张野等人带第四支队和警卫队汇同何方的第二支队，解决完了断后的鬼子，再次逼了上来。
眼看着天快要亮了，张野也急了，见合围之势一成，立即命令各部发起冲锋。学生军们第一次端起武器跃出战壕，冒着弹雨，呐喊着向鬼子冲去。在学生军四面合围之下，鬼子尽管拚命挣扎，但还是渐渐地被压缩在一个狭小的土坡上。
张野一声令下，学生军的手雷象雨点一样，抛了过去。藤田大佐眼见大势已去，命令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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