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学生军-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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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张野的记忆中，关东军与苏联红军的冲突很快就会发生，届时，关东军根本就无暇南顾，而正在进行武汉会战的日军侵华部队，也一样无力北上支援关东
　　　　因此，华北日军将在一段时间内陷入孤立无援的尴尬境地。而这个时段，却正是主动出击，击溃和消灭华北日军主力，改变华北战局的最佳时期！
　　　　可是拿下十家庄之后，又该怎么办呢？是北上进入内蒙，跟苏联红军携手夹击关东军，还是顺势东进，横扫河北，直捣平津？
　　　　张野沉思良久，觉得此时纵使打下平津，也难有作为。
　　　　在没有海空军力量支援的情况下打到渤海边上，除了成为日本飞机和军舰的活靶子之外，没有任何益处！
　　　　只有等到一九四一年底，日本海军偷袭珍珠港，美国宣布参战之后，其太平洋舰队才会逐步进逼日本海域，从而为直接进攻日本本土提供保证。到那时，学生军才能放心地进占平津地区。然后从那里北渡，直接参与攻击日本本土。
　　　　张野最后决定，从十家庄北上北平，与晋绥军夹击盘踞大同的华北日军主力，然后进入内蒙，设法与苏联红军搭上线。苏联是工业大国，战争潜力无限。如果能够得到苏联领导人斯大林的支持，学生军将再无后顾之忧了。
　　　　在跟李校副通过气之后，张野召开了高级军事会议，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学生军和“忠义救国军”的一众高级将领们。
　　　　学生军的军官们倒还无所谓。“忠义救国军”的军官们一听说要打到苏联那里去，大都心存顾虑毕竟，苏联可是信仰共产主义的，他们毫无疑问会站在八路军一边，与委员长的国民政府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地。因此，肯定会受到忠义救国军”的本能排斥。
　　　　张野能够理解“忠义救国军”将领们的心情，其实他对于能否与苏联红军建立良好关系同样抱有疑虑。
　　　　在他的记忆中。斯大林对于蒙古和东北都一直抱有野心，对于新，同样虎视眈眈，就连旅顺大连这两个军港，他都不肯放过！要不是毛润芝主席在莫斯科据理力争，只怕他连这两个优良军港也要收入囊中。
　　　　苏联红军虽然强大，虽然支持中国抗日，却未必全是好心和友善。张野不希望产生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地结果，哪怕必要时与苏联红军兵戎相见。也一定要保护国家的主权完整！要不然，学生军抗日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张野认为，苏联的主要敌人还是德国纳粹，因此，斯大林不会希望看到远东战火燃起，同时进行东西两线作战，对苏联这样的大国来说。一样是致命的。
　　　　苏联红军虽然厉害，咱学生军也不见得差到哪里去！并且，红军同中国军队一样，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关东军！所以。张野觉得两军还是有联手的基础，只要学生军地力量够强，就具有同红军讨价还价的能力。
　　　　军队，只尊重强者！
　　　　张野深深地感受到这个颠扑不破的道理，知道只有用不断胜利的战绩，才具有同斯大林这个著名的铁腕人物谈判的筹码。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十家庄！
　　　　十家庄与泉阳不同。那是一座大城市。比省城也不见得小！驻守的日军又足有五万人，鬼子兵如果发起疯来。也是很讨厌的。
　　　　当初为了避免巷战，张野在打泉阳时，采用的是引蛇出洞地战术；在打省城的时候，采用的是外围压迫和四面骚扰的战术。都没有与鬼子进行阵地攻防，这才用微不足道的损失就拿下了城池。如果当时是正面进攻，张野也没有把握能够拿得下来。
　　　　虽然学生军和“忠义救国军”都已经拥有了较为强大的炮兵，可是十家庄的鬼子同样毫不逊色。张野没法用优势火力压制敌人。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一仗都势在必行！张野跟大家商量过后，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好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久，张野留下第三师驻守根据地，亲自率领学生军第一、第二师、独立师向东出了井陉关，沈最率“忠义救国军”与学生军一同行动。
　　　　进驻井陉县内，学生军受到了当地乡亲格外热情地欢迎。这是在日军屠杀后，李永福和李平采取积极救援行动得到的回报。乡亲们对于残暴的鬼子恨之入骨，自然要对为他们报仇雪恨的学生军热情款待。
　　　　虽然刚刚遭受鬼子劫掠，乡亲们依然竭尽所能地拿出了自己最好的东西，来招待自己地子弟兵。东家凑一把白面，西家拿两颗鸡蛋，甚至担来最为甘甜清澈的井水，让士兵们喝一个饱。
　　　　伙头军主管王老实，被乡亲们团团围住，也不知他们从何处打听到这个憨厚的胖子就是学生军的大师傅，纷纷将拎来担来的东西硬塞过来。王老实不敢擅自收下，又无法推拒，只好火速派人向张野报告。
　　　　张野听到消息，急忙带着一群高级军官赶了过来。他一件一件地认真看着这些看似普通却饱含深情的东西，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乡亲们都很穷，也许一家几口就指着这把白面，也许小孩子半个月都没尝过荤腥，可是他们却宁愿将自己赖以为生的食物献给学生军，自己却勒紧裤腰带，继续为学生军忙里忙外！
　　　　他将拿在手里地萝卜递给旁边地沈最，又拿起两个鸡蛋递给陈思奇，哽咽着说：
　　　　“大家，大家都好好看看，这是乡亲们压箱底的救命粮啊！咱学生军，有这样地衣食父母支持，若是还不能打胜这一仗，不能把鬼子赶走，就没有脸面立于天地之间！”
　　　　他转头对王老实说：
　　　　“老王头，乡亲们的东西，咱都收下，照价算钱！不能辜负乡亲们的一番心意！每家另外赠送二斤白面，咱不能让乡亲们挨饿！
　　　　他跳上院坪里的石台，对在场的乡亲们大声说：
　　　　“乡亲们，我代表学生军，感谢父母兄弟给咱送来的东西！俗话说得好，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大家的这份心意，咱学生军收下了！”
　　　　他话头一转：
　　　　“不过，万恶的鬼子烧了咱的屋，抢了咱的粮，大家也都不宽裕。礼尚往来，咱学生军也给大家准备了一点小意思，请各位务必收下，这也是咱学生军的一点心意！另外，学生军的纪律是决不白拿乡亲的东西，所以我们也会照价算钱，请大家收下，不要让老王头为难，他一把年纪了，在咱学生军一直勤勤恳恳。咱学生军军纪很严，咱就不要让老王头犯错误了，好不好？”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张野挥了挥手，便扶着陈妙影的手跳下地来，逐个与在场的乡亲握手之后，才返回指挥所。
　　　　刚刚坐下，李平便来报告：
　　　　“军座，八路军的王先生和陈团长前来拜访！”
　　　　张野一听，赶紧站了起来：
　　　　“快请快请！等等，请到我书房去吧！”
　　　　张野怕沈最见到他们会多
　　　　王国强仍旧是一身青布便装，笑呵呵地当先走进屋来；陈团长则是干净朴素的灰布军服，一脸严肃地跟在后面。
　　　　张野肃座，陈妙影端上茶，张野便拱拱手说：
　　　　“王先生，陈团长，别来无恙？”
　　　　王国强呵呵笑道：
　　　　“张军长新婚大喜，王某俗务在身，未能亲来道贺，还请见谅啊！”
　　　　他从随带的皮包里掏出一个大红信封，递给侍立在一旁的陈妙影，说：
　　　　“张夫人大喜，咱八路军穷，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军长及夫人勿怪！”
　　　　两句话说得张野和陈妙影都红了脸，张野拱拱手说：
　　　　“王先生不必客气，军中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等咱们一起打下十家庄，再共摆庆功宴，可好？”
　　　　几人俱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五卷　横扫全国　第三十三章　简单战术
　　　　张野从陈妙影手中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却是装裱精致的一幅大红婚联，笔法虬劲隽永，极具特色。
　　　　上联是：
　　　　“学以致用，少年投笔驱鞑虏。”
　　　　下联是：
　　　　“生涯百年，巾帼含羞配英雄。”
　　　　横批是：
　　　　“军中佳偶！”
　　　　对联字首暗含“学生军”三字，落款人是苏同。
　　　　张野知道，这苏同乃是一代书法大师，一字千金，名气极大，多少人欲求其一字而不得！不过，苏同是当代书法家，作品流传较多。前世的方勇家境豪富，曾经收藏过不止一幅他的作品，所以对苏大师的书法也还熟悉。
　　　　苏大师此时的笔法，尚不及后来圆熟，但清新隽永的风格，已是蔚然自成一体。
　　　　张野两世为人，乍见同一位大师的手笔，不免感慨万千。他面色凝重，珍而重之地卷好对联，小心翼翼地递给陈妙影，说：
　　　　“仔细收好，这份礼物，贵重着呢！”
　　　　陈妙影不懂书法，不明白其中关窍。她见王国强代表八路军，却只送来一幅对联，还暗道八路军果然困窘，拿不出象样的礼品。直到看见张野如此郑重其事，才知道这份礼物不比寻常，慌忙双手接过，小心卷好。
　　　　王国强虽然听说过，苏同是八路军中书法最好的大师。并且这幅对联，还是左副总亲自出马请他写就的，但那时苏同的名声，还不象后世那般彰显，所以对于张野是否识货，一直心存忐忑。不料张野一见之下，登时面色激动，显见自己之前判断错误，低估了张野的学识。心下大定，同时又暗暗称奇。
　　　　当初左副总执意请苏同写这幅对联作为贺礼，王国强还暗暗觉得不妥。现在看起来，还是左副总的见识多，主意好，礼虽轻而重，惠而不费。恰到好处地体现了八路军不卑不亢的气质。
　　　　待几人重新落座，王国强便问：
　　　　“听张军长口气，这次出兵，是想一举拿下十家庄吧？”
　　　　张野点点头，皱着眉头说：
　　　　“是呀！目前，日军重兵围向华中重镇武汉，委员长也在调兵遣将，眼看一场大战就在眼前。受此影响，晋冀形势日益趋向乐观。华北日军龟缩在大同和十家庄，均受到我方的有力挑战。大同方向。有傅长官的近二十万晋绥军，两倍于敌，且士气正旺。十家庄方向，贵我两军加上忠义救国军，接近十家庄守军地三倍，局部力量颇占优势。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王国强也点点头说：
　　　　“不错，张军长对国内局势分析得很透彻啊。我军下山以来，陆续拿下了平山、行唐、曲阳、阜平，已经对十家庄形成了半包围的态势。加上贵军在井陉县以南一带频繁活动。十家庄日军现在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十家庄现在反而成为嵌入我们中间的一枚钉子。如果把它拔掉，不但能够掐断日军南北交通生命线。还能夺回冀西大片沦陷的国土，并对华北仅存的日军主力盘踞地大同形成包围。最重要的是，切断了关东军与华中、华南日军的联系，就能彻底改变国内战局！”
　　　　张野一拍大腿：
　　　　“太好啦，有贵军支持，打下十家庄肯定不成问题！”
　　　　旋即又摇头叹息说：
　　　　“只是咱们火炮有限。又缺乏攻城利器，经验也不足，而日军战斗力又顽强，打起来只怕损失不小啊！如果鬼子死战到底，与咱们短兵相接拚巷战，他们占据地利，熟悉地形。搞不好咱们还会吃亏！不瞒您说。这次出兵之前，咱们内部就曾经多次讨论。可是没有拿出什么好地解决办法来。”
　　　　王国强呵呵一笑说：
　　　　“呵呵，真巧！咱们这次过来之前，几位老总也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讨论。咱们八路军，武器比不上鬼子，强攻肯定要吃亏，所以不动动脑筋不行啊！”
　　　　张野双眉一轩，立即追问：“哦！那你们想出什么好办法没有啊？”
　　　　王国强笑了笑，转眼看向旁边一直默然静坐的陈团长说：
　　　　“呵呵，这个打仗的专业问题，还是请陈团长给张军长解说吧。”
　　　　陈团长见张野疑问的目光看过来，干咳一声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鬼子只是凭借坚固的城墙来死守，那咱们就炸掉城墙，让他们失去凭藉，没办法守下去！问题是，怎么炸掉城墙呢？几位老总商议良久，最后拿出一个土办法，就是采用坑道作业，一步步接近鬼子防线，而鬼子却打不着咱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咱们钻到他们的眼皮底下。然后咱们在城墙下面的坑道内埋上大堆炸药，轰地一声，让鬼子连人带城墙，一起坐土飞机！”
　　　　张野一拍额头：
　　　　“对呀！怎么我就没想到呢？”
　　　　他这才想起历史教科书上说过，当初的八路军正是通过挖坑道和地道来攻城的。黄土高原上土层深厚，最适合挖坑道地道。虽然说来简单，却是行之有效地好办法，似乎曾国藩的湘军在攻打太平天国的城池时，也是采用这个办法的。
　　　　他当即补充说道：
　　　　“下面采用坑道作业，上面用火炮和机枪掩护，鬼子一定防不胜防！”
　　　　陈团长笑了笑，幽默地说：
　　　　“咱们八路军没有你们那么多机枪大炮，到时就要靠你们支援啦！”
　　　　张野赶紧接口表态：
　　　　“咱们学生军人多，主攻还是让学生军来吧。”
　　　　陈团长轻轻摇头：
　　　　“咱八路军，什么时候打鬼子会落在别人后面啊？十家庄有东西南北四道大门，贵军和我军还是平分吧！”
　　　　张野心中佩服：八路军这份豪迈，可真令人心折。嘴里却反驳说：
　　　　“那样不大公平吧！依我看，要不学生军包三个门，你们包一个？”
　　　　陈团长仍旧摇头反对。
　　　　王国强也不帮腔，只是笑嘻嘻地坐在一旁看热闹。
　　　　两人脸红脖粗地讨价还价半天，谁都不肯退缩。最后张野拗不过，还是只好让一步：学生军和八路军各包两个门，学生军调派炮兵支援八路军，为他们的进攻打掩护。
　　　　方略议定后，王国强和陈团长便起身告辞。行前又特意向陈妙影道别，把她再次弄成个大红脸，这才微笑离开。
　　　　张野却并没有在意陈妙影的羞态，他依然沉浸在豁然开朗的兴奋之中。
　　　　王国强二人走后，他立即请来沈最，并召集学生军和“忠义救国军”的高级将领，开会讨论坑道作业的战术，并着重说明这是八路军提供的有效战术，同时还宣布了八路军将共同参与十家庄之战。
　　　　众人一听到坑道作战，皆如醍糊贯顶，兴奋与懊恼兼而有之，对于八路军参战一事，大家原本就在意料之中，反而没有太大反映。大家纷纷七嘴八舌进行激烈讨论。渐渐地，一个丰满具体细致周密地战术逐步形成，最后张野拍板确定！
　　　　战术确定之后，大家又对战斗任务进行了分配。
　　　　原本张野是想让学生军三个师包打十家庄的西南两门（八路军负责东门北门），留下“忠义救国军”作为总预备队。可是沈最一听，就撸着袖子跳了起来：
　　　　“说什么呢张老三！你学生军能打仗，我忠义救国军也没差到哪里去！为什么不让我们顶上去？我看啊，还是你学生军管西门，我忠义救国军负责北门。我们两军比赛，看谁先进十家庄！”
　　　　张野苦笑着说：
　　　　“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最放缓语气说：
　　　　“我知道，老三，你是为了我忠义救国军好，我们不象你学生军，兵多将广，补充容易。十家庄明显是一场恶仗，如果给我们造成大的损伤，你心里过意不去！可是我忠义救国军同你地独立师一起从陪都北上时，才不过一万人，而现在，已扩大一倍有余！说实话，我沈最来晋省，就是奔你来的，因为你张老三打鬼子！也就是说，我忠义救国军是来打鬼子的。如果面对着鬼子，我们却躲在后面，那还来这干什么呀？何况我们忠义救国军的重型武器，比你们学生军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