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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烽火录-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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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里文绉绉的成分太多,高翼勉强将那些话倒换成自己能够理解的语言,大概就是上面那个意思。
  “宇文铁弗,说的是我们吗?”高翼嘟囔着,堡上人尴尬地 回避着高翼的目光。
  宇文昭一挺胸膛,迎着高翼的目光回答:“不错!不要冲动,他在说‘宣慰’,打开中门放他们进来,一切由我应付。”
  高翼淡淡一笑:“你以为我会像那些腐儒一样,躲在女人的身后苟且偷生吗?战争,与女人无关,你回避一下——”
  宇文昭面色沉静:“他说的是宇文铁弗……打开堡门!”
  堡上无人移动,士兵们眼神四处躲闪,南岭关守将高雄假意没听到此话,紧紧把着堡墙,装出全神贯注的模样。副守将宇文逢急得两手直搓,但却不敢插嘴,只眼巴巴望着高翼。
  “打开堡门!”宇文昭再次下令,高翼连忙挥挥手。
  双子堡只开了右侧堡门,三辆船形的小车推出了石堡,其中两辆舟车并排,在第一道壕沟上搭成一座小桥。第三辆舟车吱吱呀呀地从这道桥上推过,推入第二道壕沟,浮在水面上成为堑桥。
  除了搭建浮桥的士兵,堡中再无人出来,没有焚香迎接,没有黄土垫街,除了这几个推桥的士兵,隐隐绰绰中,还可以看见堡门口几个晃动的人影,但他们没有出堡的打算。
  相持了一会儿,堡外的人终究耐不住性子,那位儒生恨恨的下令:“平将军,带人冲进去。”
  那位平将军一声令下,几百名士兵铁蹄隆隆,奔过木桥,冲入堡中。
  地面上无人。
  那位平将军拉着马,快速的在堡中兜了个圈子,除了门口那几名照料堡门的士兵,他再也见不到其他人。
  这是一座圆形的城堡,圆形空地中心是一口井。堡内的情况与堡外截然不同,石堡向内一面有两层阳台,搭建在离地五米的花岗巨岩壁上,阳台深处还可以看见无数半开的巨大石门。如今,那房间不住地向外吐着全副武装的士兵。
  正对着石堡前门的南侧,几根粗大的石柱一通到顶,沿着石柱盘绕着折来折去的石梯。每段石梯通向楼层的入口是一个狭窄的石门。如今,那石梯的二层高低上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人。女的身材娇小,面目如花,却略有沧桑与憔悴感。男的身材高大,带着一脸憨笑,人畜无害的看着这队凶悍的骑兵在井院中茫然乱跑。
  一队骑兵护卫着那儒生踏入石堡,那儒生眯起眼睛,略一打量堡中情景,便取出一捆竹简迈步上前,大声道:“诏,宇文铁弗部首领跪听燕王宣谕!”
  宇文昭一步一步地走下石梯,没走几步就觉喘不过气来,又觉两腿发软,但她紧咬嘴唇,决不停步。忽然间,一只大手紧扶住她的香肩,稳住了她那摇晃的身躯。
  除了那个救下她生命的人,不会有其他人在身后搀扶。
  也许,就这样被搀扶一生,也是一种幸福。
  宇文昭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她站在石梯最末一阶,不亢不卑地一拱手,说:“宇文逸豆三女宇文昭在此,燕王有何宣谕,说来听听。”
  第一卷 杀戮时代 第025章 粗鄙无礼
  骑兵队中,豁然窜出一名骑兵,凑近那儒生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那儒生点了点头,挥手令身后的骑兵下马,又冲身边的那名骑兵吩咐了几句。这人小跑两步,跑近石梯尽头,死死的打量了宇文昭几眼,翻身跪倒。
  “库莫奚族、莫贺弗部俟斤、阿卜固盖,参见三小姐。”那人低头垂泪,连连叩首。
  “阿卜固盖,是你吗?你怎么成了库莫奚族了呢?”宇文昭惊喜交加地问。他身后,高翼低声嘟囔道:“库莫奚?这个名词好熟……我在哪儿听说过?”
  阿卜固盖尴尬地咳了两下,答:“三小姐,自从部族被打散后,听说迭刺等八部在潢河自号为契丹族,我们辱纥主、莫贺弗等五部也自己组成了一个新部族,叫库莫奚,各部众首领称俟斤……三小姐,世道变了,我们要在茫茫草原上生存下去,不抱成团怎么行呢!”
  “世道变了吗?”宇文昭面色苍白,心灰意冷。
  慕容恪攻势如火,一击之下,宇文王廷破碎,散居各处放牧的小部族甚至来不及救援王廷。但宇文鲜卑毕竟曾经强大无比,那些不及救援王廷的小部族实力犹存,宇文昭原以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她给那些部众一个希望,他们还会重新聚集在宇文部的大旗下。但没想到这十余个大小部落,宁愿自成为新民族也不愿复归宇文旗下。
  既如此,那复国还有何意义?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再也不会有宇文部族了。”宇文昭心力交瘁,软软地坐倒在石阶上。
  难怪了,难怪这两年来她不仅召不来宇文部的旧人,就连宇文群也变得好说话,自拱手让出宝贵的部族人力后,成日里在高翼府中混吃混喝,不仅没有恢复自由走出府门的欲望,反而彻底摆出置身事外的姿态。
  那儒生得意地欣赏完宇文昭的颓丧,高声大喊:“诏,宇文昭并宇文铁弗首领上前听谕……”
  宇文昭脸上略显挣扎之色,稍一犹豫,她轻轻地、但是坚决地挣开了高翼的扶持,摇摇晃晃走下最后一阶台阶,缓缓地跪倒。
  要坚持不容易,但更难得是狠心舍弃,在长久的坚持之后毅然舍弃。
  这一刻,绝望与颓唐交织,宇文昭心如死灰。
  就这么放弃了吗?
  这是审时度势还是临阵逃脱?
  宇文昭垂首掩饰自己眼中的泪水,高翼面色凝重,仍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凝望。
  他在凝望着杀戮时空吗?他在凝望着纷乱的世事吗?他在凝望所牵挂的人吗?
  有谁知晓?
  皇甫真不管这些,他摊开竹简大声朗读起来。这篇诏文骈四骊六,词藻华丽无比,皇甫真读得摇头晃脑、荡气回肠。高翼听得耳鸣眼晕不知所以,宇文昭则低头垂泪不管不顾。
  虽然高翼的汉语是宇文昭所教,但草原胡族的文化底蕴怎能及得上来自数千年后的他。高翼都听不懂的诏文,宇文昭更加不明所以。
  何况,她也无心了解诏书上说什么?
  当皇甫真摊开诏书时,那些骑兵均翻身下马,匍匐在地。此时此刻,唯皇甫真高举诏文站在场心。石堡的阳台上,高翼的士兵们没有接到命令,仍然保持着警戒,晃动的箭矢还在瞄准慕容骑兵,瞄准场心最引人注目的皇甫真。
  宇文昭身边跪着那个库莫奚人。高翼站在最后一层石阶上,两手交叉抱住肩膀冷冷地打量着场中的情形。他采取的姿势有点像鲜卑人见到最尊贵客人所行的大礼,不过,场中所有人都不会产生这一误会——因为,到现在他仍不肯迈下最后一层台阶。
  库莫奚——当高翼的眼光再度瞥向那个库莫奚人时,他猛然间回忆起这个字眼为何耳熟。那还是在大学时代,他曾去北京八达岭远足,八达岭长城北面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脉,人们把这个山脉叫做军都山。在大山深处,有一条神秘的岩石沟,那片岩石沟里,有不少石屋开凿在整块花岗岩上。这些石屋分为上下数层,一块岩石就相当于一层楼房,各种生活设施齐全。
  在这样坚硬的花岗岩上开凿石屋是一项艰巨的工程。当时,高翼与同学曾经进行过测算,仅凭铁器开凿一块这样的花岗岩就需要三十年的工夫,但这样的花岗岩在那条沟里却不只一处,整条山沟构成了一个可以容纳数万人的大型花岗岩建筑群。
  回到学校后,他们好奇地继续查找关于那神秘石沟的来历。发现考古学家早已对那片神秘石屋作出了结论。
  这条山沟是北宋末年,契丹族里一支被称作奚族的部落的居住区。他们曾因背叛了契丹族人,故躲在此地居住生活,最后还是被契丹族人发现而全部掳回。此后,奚族人便逐步融合入各民族,从历史中消失。
  当时高翼出于好奇,曾伙同舍友进一步调查了这支奚族的整个历史,发现,在唐代以前,奚族还被称作库莫奚族,他们正是由宇文鲜卑的残余部落组成。
  啊,想到了奚族,高翼又想起关于那神秘石屋的考古学研究。据说根据石屋内的床铺、门窗等生活设施的考察,考古学家认为,奚族人的平均身高在一米六左右,为此曾将其命名为中国矮人。
  但这个命名在当时曾引起了极大的争论,遍查典籍的史学家认为,史籍并未记录有库莫奚人特别矮小的说法,相反,这支鲜卑族遗留下的分支还属于身材高大的北方民族,其平均身高说明,直到宋末,中国的“北方大汉”普遍身高也就在一米六左右(建国初年,我国平均身高约162厘米)。
  自从制作长弓之后,高翼便对身高特别敏感。因为长弓对身高要求异常苛刻,拉动长弓不仅需要臂力,还需要一定的身高配合。而一米五高的长弓在苏格兰被称为少年弓,一米七至两米的大弓才能被称为成年弓。
  苏格兰国王曾经有个规定,要求一米七四以上的男人必须使用成年弓,并强制他们入伍。因为如身高达不到要求,经常耍长弓就会导致脊椎变形,这在缺医少药的古代一种难耐的痛苦。
  高翼不想自己的工兵因频繁使用长弓而导致脊柱变形,年老时缠绵于床榻痛苦难忍。所以,他尽可能地挑选高大的人参军,但限于这个时代,他从两万领民中才挑出了五百合格的长弓兵——这还是他降低了要求,只给士兵装备一米五高的少年弓才达到的结果。
  想到这里,他也更加理解,为何自己刚到这个时代时,宇文昭的侍卫要拿他来威胁那些慕容骑兵。
  众人皆匍匐,唯高翼站在石阶上,愈发显得他身材高大。读着诏书的皇甫真,偶尔停顿下来,冷冷地瞥一瞥不肯跪伏的高翼,时不时露出凶狠的表情。高翼则用白痴状的微笑回击,数次过后,皇甫真颇为怀疑这男子的智力,忍了又忍,他终于决定:等把诏书读完再探究这个男子的智力问题。
  高翼的笑容很灿烂,这是经过礼仪教师严格培训出来的笑容。它要求至少露出五颗牙齿,整个面孔要显得阳光、自信、真诚、朝气勃勃,这是经过计算机筛选,挑出的最标准式微笑。礼仪教师曾打过保票,在与客户初次见面时露出这个微笑,签约率至少提升百分之十五。
  百分之十五,正是这个看似毫不夸张的承诺,才让高翼当初心甘情愿的掏出大把金钱,接受地狱般的训练。但如今这个微笑已经在三山城、牧羊城成为一个笑柄。在皇甫真眼里,这个微笑显然也是智障人士的标志,独高翼犹不知情,他一见人便条件反射似的露出这自认为亲切的笑容,可见当初那位礼仪教师修炼的确实到位。
  诏书念完,皇甫真将诏书合拢,递给宇文昭。
  这时代,男尊女卑的现象异常严重,而游牧民族则更甚。也就是在这些胡人接受汉化之后,才中止了兄终弟及的婚俗传承。论理,这篇诏书不该递给宇文昭,应该送给部族内的男性掌权者,但皇甫真一方面气愤高翼的不恭,另一方面也颇为怀疑高翼的智力,所以这篇诏书还是递给了宇文昭。
  “唉,听说这魁梧的男人是这小女人在逃难途中遇上的,因其高大魁梧而被宇文族人指姓为高……兵荒马乱的,一个小女子孤身逃难,遇上像这样的一个霸王也似的男人,哪管他智力如何,噫,好可怜的女人,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想到这儿,皇甫真竟微有怜香惜玉的感觉。
  也许,部落里真正能做主的还是这位劫后余生的女人,至于高翼么,也许是这小姑娘拿来恐吓族人,收拢人心的一个摆设。如此一来,他的智力越低越好——皇甫真心中暗想。
  宇文昭接过竹简,只略瞄了一眼便转手递给高翼。这一行为又引来皇甫真一阵暗赞:“瞧这小女子,多懂得尊重夫纲,不错哟。”
  高翼漫不经心地接过诏书,顺手打开,胡乱看了两眼。
  按理说,这一递一接过程中应该有些礼节,反映出上下尊卑。但高翼来自的那个时代,中国已屡经“民族大融合”,礼仪之邦那纯正的“汉礼”只能在日韩两国看到了,后来,竟连端午节都成了韩国节日,中原大地哪有半点“汉礼”的渣子剩下。可悲的是,这些礼节恰好是逃避战火的晋民带去日韩的礼仪规范。
  正因为如此,高翼在礼节上向来粗疏,好在宇文昭是胡人,他那些属民又都来自下层社会,故而也无人在乎高翼的礼节失误。但这一举动落在皇甫真眼里,便格外岔眼。他游目环视,石堡阳台上人影绰绰,看不到众人的反应。回首观察宇文昭,她又似乎对这种行为习以为常。
  皇甫真郁闷地反观自己带来的士兵,这才发现应有的表情——士兵们都在低头忍笑,那位平将军则低声唾骂:“野人,活脱脱一个不懂礼数的野人!”
  皇甫真愈发坚定了他原先的判断。
  “密密麻麻一片,俺看不懂,”高翼瞅了诏书一会儿,仰脸坦然地大声说,说话间他丝毫没有羞愧的神色。倒是宇文昭好心地提醒:“我觉得,你好像把诏书拿倒了。”
  “是拿倒了。”皇甫真公正地说。
  人就是这样,心里有了成见,他越看就越觉得宇文昭可怜爱,也愈发觉得高翼粗鲁不文粗鄙不堪。
  “无所谓了,”高翼大大咧咧地回答:“就是拿正了俺也看不懂。”
  这封诏书的文书,隶不像隶楷不像楷,凭高翼那点可怜的知识,只能模糊地判断这是一种汉字,但具体的文字却一个不认得。
  “请问,那个谁谁谁……皇甫?…大人,”高翼合起诏书,义愤填膺地质问皇甫真:“这诏书里写的是什么?鄙人鲁钝,还请皇甫大人指教。”
  皇甫真忍无可忍——此人如此粗俗不堪,如此无知蒙昧,竟还敢问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此嚣张,宁有此理?
  他压住心火,努力摆出一付修身养性、宠辱莫惊的端肃面孔,对高翼的质问不屑一顾,调头怜悯的看着宇文昭,问:“此人的智力是否及得上常人?”
  宇文昭看了高翼一眼,又转向皇甫真,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微笑,沉默不答。
  皇甫真冷哼一声:“按礼说,我应该在厅堂内宣读诏书,你们也需沐浴更衣摆上香案,恭敬跪迎。如果让我解释诏书,那也要端坐上位,才能宣讲。可如今我见你是一个莽汉,看在这位小女子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
  听着:诏书上说,我家大王知道你们属于宇文部残余,特地派我来通知你们,宇文逸豆归长子宇文陵现正在龙城,已经做了我大燕国的驸马都尉。驸马都尉作保,我家大王愿意放你们一马,只要你们愿意称臣纳赋,踊跃捐输,便允许你们在这大海之滨捕鱼、种田,自设都督管理部族。不过,今后不准你们再使用宇文的名字,只准你们称‘三山铁弗’。“
  皇甫真此话说完,宇文昭脸色一暗,默然不语。高翼却捻起指头,不停地数着,嘴里还无声的嘟囔,而后,他疑惑不解的放下手来,打开诏书又看了一遍,愤愤然地说:“不对,这诏书上密密麻麻一团,字数足足五百有余,可皇甫大人刚才才说了几十个字,剩下的字呢?”
  皇甫真勃然大怒:“咄,竖子,刚才那等村夫野语只为向你们解释诏书内容,吾王乃大燕国主,诏书上岂能写这样的村夫野语?自然要经过一番文饰,方显得堂皇王气。小子无知,竟敢如此妄自菲薄。”
  高翼面色一变,宇文昭连忙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高翼深吸一口气,脸上又堆出那个招牌傻笑,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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