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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烽火录-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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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翼只顾沉浸在回忆中,浑不知道此刻身边的朱焘也因为接受的新名词过多,大脑处于宕机状态。
  “长宽比例,要它干嘛?……转弯半径又是什么东西?……船形太圆……江面并不阔,要那么高船速怎么回转?”朱焘很吃力地思考着。
  这时代人们还崇尚的是诗文治国,王羲之书法写得好,于是就做了大官。高翼却知道,治国至少要懂得经济学、税收学、统计学……后世的书法家没听说过有谁懂得这些学问的,所以他也没指望在晋代遇到一个懂数学的才子。
  “这些道理说起来很繁琐,朱将军,我国的使节已经在舱里等你许久了,请让我来带路,这边请。”高翼岔开话题,引领着朱焘走入赵婉的舱室。
  简单的给双方引荐之后,高翼立刻起身告辞。赵婉演戏的功夫还不高,有他在场,这位女博士老是不自觉的用眼角、眼色征询他的意见。为了让她表现自如,高翼只好让她放手而为。
  晚饭后的这段时光是水手们难得的放松时间,高翼深明一张一弛的道理。水手们在囚笼般的舱室里,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飘荡了数天,如果不给他们一个舒缓紧张情绪的机会,很容易导致士兵们的精神崩溃,甚至发生海上叛乱。所以,最初晚饭后的休闲放松是高翼有意组织,而后养成了习惯的水手们便自发行动起来,这段时间,无论水手们怎么闹腾,只要不违反船上的纪律,高翼就听之任之。
  船舱里,赵婉与朱焘的交谈还在继续。朱焘似乎对辽东的铁弗汉国有太多的好奇心,他从舱内的蜡烛开始问起,一直问到赵婉身上的衣饰细节,听说铁弗汉国最初是得到了一群工匠的帮助,才得以立国,故而在立国之后,这些工匠获得了自由民身份。他们的地位甚至在兵农渔牧之上,朱焘啧啧称奇。
  舱内的几人正在交谈,甲板上的喧闹不时传入这间舱室。起初,那些声音不过是阵阵笑闹,而后来,那些声音中夹杂了各种音乐,有羌笛,有洞箫,还有一种说不出名字的乐器,声音极其嘹亮高亢。与此同时,木制的舱板上不时传来有节律的舞蹈声。
  朱焘皱了皱眉头,孙绰也面露不悦之色,按照他们二人的观念,大人们在进行交谈的时候,那些家仆、下人应该屏息以待,还要随时等候大人们的召唤。此刻喧哗声这么大,甚至影响到他们之间的交谈,这令两人很不自在。
  在宁波的时候,接受黄朝宗的建议,高翼购买了六七名侍女,专门替赵婉摆排场,而后,高翼又特地把侍从高羚调往赵婉身边。此刻,朱焘、孙绰停止了话题,幸好有那些女侍来往穿梭,为两人斟茶填水,让场面不至于尴尬。
  舱面上喧闹声越来越大,嘹亮的号角奏出欢快的调门,甲板上传来的舞蹈声咚咚咚响个不停。受自身观念的影响,正襟危坐的朱焘与孙绰又不能提起嗓门,喊叫着与使节交谈,故而两人失去了继续探究的兴趣,匆匆告辞。
  甲板上闹得正欢,两人在舱口停了一下,留意观察这喧闹是否有意而为,却发现那些水手们似乎都很投入,有数个长相英俊的青年水手正站在场中心,给大家表演着胡旋舞。一名拿着铜号的小伙子正高举着铜号,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将铜号吹得嘹亮欢畅。每一种造型都赢来阵阵掌声和口哨音。
  送别两人的赵婉在舱口有意识的停顿了一下,等两人将甲板上的情形看清楚后,恰好音乐声告一段落。赵婉俯身建议:“两位大人,船长与舰队司令正在船头,我们是不是过去到船头看看风景。”
  暮色渐起,水手们举着一个个纸糊的灯笼,正在往帆索上悬挂。朱焘举目向船头眺望,只见那位高大的将军正举手招呼刚才那名吹铜号的士兵,那人得到召唤,正一溜小跑的奔向船头。
  朱焘爽朗的答应了:“好,左右也无事,便过去聊聊。”
  众人走过去时,正好听见高翼与士兵交谈的话尾:“……宫商角羽微,这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有另一套记述乐谱的方法,根据乐音的相似汉语,把它称之为‘哆来咪发唆拉西’七个音。
  你能够根据音笛、羌笛的乐声自创铜号新曲,若再进一步,将那些曲谱用音符标注出来,这些美妙的音乐将不再口口相传,千年万年都将传送不息。如此,你也必将名留史册……
  嗯,闲得没事的时候,你可以试着捉摸一下,将那些曲调分隔成一个个音符。“
  孙绰惊愕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确定五音的工作在西晋初年才完成,那是由荀氏门阀的大才子完成的。而这位胡人竟然将这个工作交给一个低贱的水手来完成,这是多么匪夷所思。
  朱焘倒没注意高翼与那位吹号的士兵的话,他皱着眉头打量着甲板上欢闹的士兵。虽然他们一路行来,那些士兵倒也让开了道路,并举手及额,行铁弗汉国那古怪的军礼。但历来军队到了夜晚都要禁止点燃火烛,以防止引发火灾,同时,士兵们聚在一起欢闹不已也容易引发兵变或者炸营。尤其是在傍晚,这种行为更属绝对禁止。现在这条船上的军官不仅不管束士兵,反而站在一旁观看他们的打闹,这真是不可思议。
  高翼这些士兵身在辽东,久与胡人打交道,甚至有些人就是从胡人军营里走出来的,他们大多数精通胡语,同时也沾染了很多胡人习俗。他们现在跳的舞蹈也来源于胡人。但魏晋时代,偏安一隅的东晋士人还没有唐代士人那博大的胸怀,故而,他们对这种轻盈灵动的胡旋舞,闻其名而不见其形,即使有人亲眼目睹这种新颖的舞蹈,他们也没向唐朝士人那样推崇。孙绰就是其一,他见到士兵们跳这种胡人舞,微微露出厌恶的表情,摇头不语。
  高翼打发走了那位吹号的士兵,转身迎接朱焘与孙绰。“将军大人,您打算回船了吗?”他微笑着问。
  “是啊,”朱焘紧皱着眉回答,俄而,他忽然轻松地一笑,说:“听说燕国慕容恪治军以宽,其军营看上去松松垮垮,但实际防卫甚严,将士们也训练有素。高将军来自辽东,这也是学自慕容恪的军法嘛?”
  “慕容恪,我神往已久,可惜未得一见。”高翼马上转移了话题:“朱总戎,你亲来接应我们,我等感激不尽。小国没什么好东西,我叫孩儿们准备了10把刀剑,两副铠甲,些许小礼物不成敬意,望将军笑纳。”
  那时代,官员们还没有拒绝别人送礼物的习惯。朱焘自持身份,没有勒索已经是他人格高尚,还很给高翼面子,现在看他这么有眼色,立刻欣然接受。独孙绰撇撇嘴,似乎嫌高翼的礼物太轻,数量太少。
  “嘶……”长长的吸气声不绝于耳,看着士兵们呈上的礼物,连孙绰这个文士也神色大惊。
  这礼物不是太轻,而是太重了。锁子软甲历来是中国进口的重要奢侈品之一,在古代中国,一般只有军官才能穿贴身软甲,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十八世纪。在宋代,西夏禁止西方军事装备输入中国,才迫使商人们不得不通过印度和云南(当时独立于中国)把软甲运往中国。而现在西域商路被胡人霸占,一副锁子软甲已经卖到了60万钱。仅仅这副铠甲已经令人动容了。而礼物中,还有一副板式甲。
  也就在魏晋时代,板式甲才开始进入中国,而后,中国开始自己仿制板式甲,这就是后来出现的明光铠。但由于中国的金属延展技术不高,造出的板式甲过于粗厚沉重,价格居高不下,故而这种明光铠只短暂地出现在历史上,而后彻底消失。
  这副明光铠的锻造技术已接近了后世著名的米兰白铠,为了防锈,铠甲里掺了银,即使在暮色里这付铠甲也银光闪闪。胸肌、腰腹部位冲压出的凹凸波浪,以及浅浅的花纹装饰让这付铠甲显得极端华贵。
  这副铠甲还配有一个头盔,头盔顶上蜿蜒盘踞着一条蟒蛇(小龙),可以拧下的蛇头有着一个狰狞的大嘴,嘴里吐出一簇红灿灿的盔缨。这簇盔缨是由马尾上的长矛染色而成,齐刷刷,直板板的像一个小刷子。头盔边合叶状的护面甲上,用浮雕法冲压出一个狰狞的虎头,让整付头盔显得异常凶厉。
  朱焘将目光转向那十把弯刀,硬木雕成的刀鞘朴朴素素,通体只染成一种颜色,或黄或蓝或绿或者赤红,唯独刀把处略有装饰。黄铜打成的护手圈,尾部是一个狮头装饰,这种类似于后世马刀的护手圈在晋代还是第一次出现。
  这些刀虽然装饰简单,但有两副铠甲摆在那儿,朱焘不敢轻视,他抓起一把蓝鞘马刀,轻轻地抽出半截刀刃,微一打量,再度发出“嘶”的一声吸气声。
  “好刀,绝世宝刀。”朱焘赞叹不已。
  由于三山打磨工艺的先进,这柄刀被打磨得像镜子般光滑,刀身上整齐的排列着一串串菊花花瓣。这正是晋代工匠的磨花工艺,后来由于五胡入华,那些杰出的工匠出逃日本,中原地带这种磨花工艺就此失传。此后,刀身上的菊形磨花成了此刻正在崛起的日本天皇的家徽。高翼此前掠夺大和、石见、出云,才把这群冶铁工匠掳回三山。从此,这种磨花工艺才能再度出现于中原。
  朱焘一把一把地验试着这十柄刀剑,兴致勃勃,竟忘了返回自己的座舟,也忘了相应的礼节。
  在中国传统上,当着送礼物人的面打开礼物检查,是种极端不礼貌行为。但刚才他看到水手跳胡人舞蹈,不时还冒出胡语,已让朱焘彻底将眼前这群人当作胡人。故而,他也没有遵守礼节的自觉。
  “朱将军,我还有点小事求你帮忙。”乘对方正兴奋地查看礼物,高翼提出自己的要求。
  在中国,官员们是最早知道等价交换原则的。这些礼物合起来价值数百万,朱焘当然明白对方有求于己。故而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有所命,敢不效力。”
  第一卷 杀戮时代 第057章 心急如焚
  五日后,高翼率领的船队还在长江口徘徊。
  朱焘接受了他的请求后,爽快地答应了协助高翼搜寻自己同伴的要求,初几日,他还亲自带领船队驶出长江口,分遣各船四处搜寻。但两日后,一场轻微的风暴令一艘八槽船倾覆,数艘冒凸船受损。朱焘便把主力船种撤回了丹徒,只留下一些轻便的小船跟随高翼巡逻。自己也登上岸去,穿齐了整套明光铠,拎着高翼送给的战刀四处炫耀。
  这一天,与高雄会合的时间已到,高翼指挥船队略略在长江口兜了个圈,便转舵向北,驶向了长江口北端一片大沙洲后面。
  这片沙洲大约是后世如皋地区,江水在这里冲积成一个巨大的沙洲,面积有三山地区那么大。但由于它伸入海中,淡水缺乏,居住的人口并不多。高翼与高雄约定会合地就在大沙洲的北端。
  远处隐隐的出现帆影,水手们奔走相告。最近,水手们已吃光了随船携带的食物与肉食,当地采购的食物粗砺,他们同伴的到来,意味着新的补充食物来了。水手们不觉欢欣鼓舞。
  两只船队逐渐接近,桅杆上悬挂的旗帜已清晰可见,果然是三山的船队,但他们的数目似乎不对劲。高雄带走的是翊海号和追锋号及一艘捕鲸小船,驶来的却是翊海号与六艘捕鲸船。追锋号不见踪影。
  也许是感觉到高翼的疑惑,不等两支船队会合,高雄远远的打出旗语,桅杆上得了望手一字一句的解读着:“后赵主石虎已死,后赵大乱。石闵回军邺城,燕王慕容雋轻易夺占蓟城,慕容桓曾率燕军进攻巍霸山城,但大军才到盖马大山,又被慕容雋急令召回。
  如今,燕国已决定出兵攻赵。并宣布迁都蓟城,已接获确凿消息:燕王封慕容恪为辅国将军,慕容评为辅弼将军,左长史阳鹜为辅义将军,谓之“三辅”。并以慕容垂为前锋都督、建锋将军。选精兵二十余万,陈兵冀州边界,皇甫真则留守龙城。
  近日,皇甫真已遣使者来我汉国,准许我不朝不贡。金将军认为,此刻三山已无危险,故而需遣船去高句丽拉回卉公主嫁妆,追锋号已被遣往高句丽,故而……“
  高翼一声轻笑。这一决定肯定又出自于高卉的小心眼,她的嫁妆没拉完便谈不上嫁娶,为了明确自己的地位,她一定又暗自怂恿金道麟等人做出这番举动。
  真是女大不中留,才被高翼搜刮了一通的高句丽王廷,见到这些船又停泊在码头,一定头疼万分。
  不过,就让他们头疼去吧。那时高句丽本民族的事。
  “命令船队不要停留,直接尾随我船,直驶丹徒。”明白了情况,高翼不着急让高雄登船。
  听说高翼找回了船队,朱焘穿着高翼赠送的明光铠,拎着战刀冲到码头迎接。这几日来,他用这把战刀已削断了数十柄著名的宝刀、宝剑,故而这十柄刀的名声越来越响亮,朱焘也爱不释手,日夜刀不离身。此刻听说高翼全队到齐,他心里隐隐期盼着或许能再有收获。
  “不是说还有一艘追锋号楼船吗?”朱焘讶问:“难道鄞州县令梁山伯所报不实?”
  高翼凑近朱焘,低声说:“据确切情报,赵国国主石虎已死,赵国国内大乱,燕国已克幽州。”
  朱焘大惊,低声问:“消息确实吗?”
  “确实,我的船队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奔回辽东查证,目前消息已经证实。”
  自陆地传讯,消息传过战乱的冀州、青州、徐州,抵达长江以北,至少需要二十天时间,朱焘略一计算时日,心中对这消息已信了八成。
  “我这就快马向京师送讯……唉,褚国丈率大军北伐,徘徊江南不前,每日里清谈高论,国丈误国啊!”朱焘说罢转身欲走,高翼一把揪住他,说:“路上快马传讯,哪有水上快船来的迅捷。不如我们立即起锚,全速驶往建康,由将军亲自把这消息呈送给陛下。”
  “不错,马上动身。”朱焘如斯相应。
  江面行驶不虞迷航,朱焘心急如焚,贪图高翼的船只行驶快速,他撇下了自己的座舟,率一二十名随从登上了高翼的拓远号。一路急行,日夜不停的赶赴建康,仓促之间竟忘了再问追锋号的下落。
  是夜,高翼的船队抵达建康码头,晋朝的水师已被远远抛在身后。眼见天色发亮,朱焘竟顾不得歇息,自码头上抓几名百姓,弄两根木杆,抬上高翼船舱中的椅子,便急急奔皇宫而去。晨光下,他那副明光铠灿烂得如同一个开屏的孔雀。
  孙绰作为迎接的诏使一直随船行动,此刻却没随朱焘而去。他站在船舷边,目送着朱焘远去,眼里满是兴奋之色。
  “石虎已死,赵国内乱,乘丧伐乱,我大晋重兴在即,黄河以北将再回我朝怀抱。”孙绰边说边起劲的点头,加强着语气。
  黄朝宗虽然驾舟出海,但对于朝廷仍隐怀着一份赤子之心,他听到孙绰这话,也兴奋得满脸通红,鼓掌以示附和。
  “朱将军此刻入宫报告这个喜讯,我故知他心切北伐,然而,褚国丈是北伐的良帅吗?”高翼站在船边,一字一顿地说。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孙绰与黄朝宗的头上,两人渐渐冷静下来,沉默片刻,孙绰艰难地回答:“不是。”
  随着佛学传入中原,佛学弟子用激辩显示自己对佛经的了解,这彼此用思想碰撞激发智力的学习方式,也在中原流行起来,晋人把这种辩论称为“清谈”,把擅长辩论的文人称为“清谈家”,而擅长辩论的官员就是“清官”,这就是“清官”一词的最初由来,而褚裒就是当时朝中最大的“清官”,他享有“清”名30年,不过,连孙绰也得承认,他一丝一毫也不懂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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