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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岭荒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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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厉点了点头道:“现在这件衣服不见了。”
  陶如旧立刻将手电朝殿堂正中的那两尊雕像照去,左边较矮的那尊确实是一身全白,穿了件贴身长袍,但是一看就知道是泥塑而不是额外穿上去的织物。他正在想著这里面有什麽问题,又听见凌厉说道:“我也记得是一件很宽大的衣服,而且有些破烂……不对,不应该形容成破烂──好像是很多碎片粘合在了一起。”
  蕲麟魄立刻联想到了什麽。
  “那不是一件衣服。”他说,“那就是我们见过的白纸人,一大片紧紧贴在泥像上面,看起来好像衣服。等到需要行动的时候,纸人们就会从依附的泥塑上脱落下来,就好像出巢的蝙蝠。”
  听他说到这里,众人都凛了一凛。忍不住去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正粘著什麽东西。
  蕲麟魄又安慰道:“凌厉的命格我就不多说了,陶陶的魂魄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後也不会再被外力操纵。所以我们只要保护好花开就不会有问题了。”
  说著,一手揽了秦华的肩膀,低头在他额上画了个符咒。
  “这样只能起到寻常的保护作用,聊胜於无。”
  秦华并不太明白这是要做什麽,但是从蕲麟魄严肃的语气上已就能够感觉到现在的处境对於自己非常不利。
  (这里……有鬼?)他问凌厉。
  凌厉安慰道:“有是有,但这里既然是东篱不破的地盘,这些白纸人应该不会对你做什麽,你说对不对?”说著,他竟然转向陶如旧寻求同盟。
  陶如旧怔了怔,立刻点头表示同意。虽然他还无法完全自在地与凌厉进行交流,但面对著惊恐又伤心的秦华,他始终做不到袖手旁观。
  “是……是的。”
  他勉强附和道,“东篱不破身边的人,自然也不会对你作出什麽坏事来。”
  然而蕲麟魄却并不认同他们的这种判断。
  “你们要是这样想著,放松警惕的话,後果会是不堪设想。”
  他揽过花开的手臂,把人带到自己身边,“仔细想像花开的前世是怎麽死的。就知道东篱家族的人根本就不容许花开与东篱在一起。”
  陶如旧心中一紧,随即想起东篱不破附体时自己所见的幻象。
  的确,传统而严正的东篱家族容不下东篱不破与秦华这段有违公理人道的爱情。说不定将东篱不破的魂魄拘束在这地下的海神庙中,也是为了阻止他与爱人在九泉之下相见。而作为东篱家族残忍的代表,同时也是牺牲品的“白子”们,也更不可能容忍秦华的存在。
  即便此时白子的魂魄已经转生,然而代表了他们的执念的白纸人却依旧会出手。
  想到这里,陶如旧不由得紧张起来,开始後悔为什麽要将少年带进危险中。
  花开似乎也听懂了什麽,对凌厉比划道:(这里的鬼怪很讨厌我?所以我每次在梦里看见白影,就会立刻被惊醒。那我过去应该就很怕这些白子了是不是?)
  凌厉低头摸了摸花开柔软的头发,撒谎道:“那是东篱不破不愿你回忆起一些悲伤的往事,所以不让你再看下去了。”
  一边的陶如旧听著这句异想天开的谎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蕲麟魄冷冷地喃喃道:“他把对别人该有的厚道全都转移到你身上了,能不好麽?废话少说了,我们继续走吧。”四人从殿角的小门鱼贯而出,来到後院的羊肠小道。
  这里倒一直很安静,看不出什麽变化。空荡荡的民居平房黑阕阕的没有半点人气,就算是没有鬼魂的存在,其本身就已经非常吓人。
  “等这件事过去之後,你可以把这个布景搬到地面上,应该会有很不错的收效。”蕲麟魄建议道,“或者干脆开放这个地下岩洞。”
  凌厉苦笑道:“我想我以後不会在海岭放鬼屋了。”
  众人一边说著话,一边循著刚才走过的路向前。海神庙後院依著洞穴地势修造,脚下渐渐抬升的青石台阶,其实包裹著越来越高的岩石地面。小路的尽头是一条木质的走道,用手电也看不清楚对面的光景。
  “目前为止,这条路还没有出现分叉,看情况,东篱不破的坟墓就应该在这条走廊的尽头。”蕲麟魄肯定道。
  走廊很窄,一次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行动。蕲麟魄揽著秦华开走在前面。脚下的青石板被腐朽的木板代替,涂了红漆的腐烂木渣踩在脚上,发出雪地一般的嘎吱声。然而抬脚时又带有一些古怪的粘滞感。
  蕲麟魄拿手指了指左右:“看走廊两边的箱子,这里应该是海神庙里核心的部分了。”
  陶如旧听了他的话,拿手电去照走廊左右。在同样朱漆的栏杆後面,各有两排向山体内凹陷的石槽。上面整齐摆放著几个五颜六色的大木箱子,一看就知道该是存放过重要的器物──祭器,善金,或者干脆就是东篱不破生前的一部分财产。说不定现在里面还有些什麽珍贵的文物。然而现在的气氛里,却没有人想到要停下来去看一看。
  (我觉得……我好像看见了什麽白色的东西。)花开突然转过身来,这样对著凌厉比较著。
  “在哪里?”凌厉压低了声音问道。
  花开默默地指了指正前方。
  蕲麟魄抬高了手上的应急灯向走廊的尽头照去。
  一人多高的门上不知何飘了层白色的“门帘”,一路垂挂到了地上,在若有若无的阴风中抖动。
  “是白纸人。”蕲麟魄镇定地说道,“它在阻止我们通过。”
  “那我们应该怎麽办?”凌厉问道,“和这些纸人打一场架麽?”
  蕲麟魄道:“不必,它们不过是一群脆弱的纸人,只要它们不侵入人体内,基本上成不了多大的气候,所以现在我们只要保护好最脆弱的花开,其他一切应该不成问题。”
  “希望如此”凌厉看了眼身边陶如旧脸上的伤痕,点了点头。
  腐朽的走廊上到处是深深浅浅的坑洞。稍微不小心还会掉进突然形成的凹陷里。地板下有大约十公分左右高度的架空层,里面混杂了尘土、木杂、石块以及一些分辨不出来的杂物。最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幽冥地宫里的一些杂物竟然也被带到了这里来。
  俯身捡起一张白色的薄片,凌厉发现这是冥婚区地上常见的塑料纸钱。显然是随著地下水流一起飘过来的。
  即便是现在,借著昏黄的灯光,凌厉也依稀能够看见在腐朽的古木之间,有细小的水流在无声地蜿蜒。
  “为什麽地下水会到这里来?”
  凌厉将纸钱拿给蕲麟魄看,对方也露出了好一阵子迷惑的眼神,最後才假设道:“海神庙之所以能够起到阻塞怨气的作用,并不是完全因为这间庙宇本身,而是因为寺庙深处东篱的阴宅。大部分水流之所以没有流进寺庙,是因为正殿里立著一尊东篱的泥塑,它曾经象征著东篱不破的本人做为这座海神寺的核心。然而天长日久,地面下的风化虽然缓慢,但是泥塑始终是在一点点的损坏。等到塑像完全轰塌,河水说不定便会漫过这座海神庙了。”
  陶如旧插嘴道:“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只要毁掉那尊泥塑就可以将水流中的怨气释放掉?是不是就不再需要去破坏东篱不破的墓穴了?”
  听他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旁的秦华开似乎也看见了一星希望。然而蕲麟魄接下来的回答却还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不可能的,因为东篱不破的墓穴还在,水流就算是顺利通过海神庙,依旧会在阴宅前面受到阻挠,所以我们必须破坏阴宅的风水才行。”
  一边上,凌厉沿著这个假设补充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要跟著这道水流走,水流完全消失的地方,也就是东篱不破的坟墓了。”
  蕲麟魄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个道理。等出了这个走廊,我们就跟著水流走。”
  一片昏暗之中,四人各自作了几个深呼吸。倒是把空气中生冷的腐烂气息灌入了胸腔,反而觉得更加沈闷了。
  “陶陶,你们真不应该到这里来。”蕲麟魄微微回头对陶如旧说道,“说实话。你们要真出了事,我也负不了这个责任。”
  陶如旧知道这件事确实是自己欠考虑。他原本是想带秦华开下来阻止东篱不破,却没有想过会给花开带来性命威胁。但事到如今,懊悔或者埋怨都完全於事无补。 “嘘,现在不要说话。”
  眼看著走廊尽头的那一大堆白纸人,蕲麟魄压低了声音吩咐;一边脱下外套,比划了个符咒,然後兜头罩到秦华开身上。
  他对花开说:“我要将你藏在这件外套下面。好让那些白纸人发觉不了你的存在。所以待会你需要暂时屏住呼吸跟著我走,不要作多余的动作,它们绝对不是你和东篱不破的朋友,明白麽?”
  秦华开点了点头,乖乖地环住了蕲麟魄的腰跟著向前走。在距离白纸帘大约五六步的地方,蕲麟魄命令道:“屏住呼吸,所有人。”
  陶如旧依旧与凌厉并肩而行,听见吩咐後立刻屏住了呼吸。借著凌厉手中的应急灯,他看见蕲麟魄已搀著花开走进了白色的纸帘中。
  直到现在他们才看清楚了,那些小纸人并不是单纯一挂或者几挂门帘一样悬挂著,而是有生命一般彼此扭著形状抽象的头与手臂,在纵向与横向中密密麻麻地纠缠,成一片白色的通道。
  蕲麟魄与秦华开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黄白的纸片中,死寂的山洞里继而响起轻微的沙沙声,这让陶如旧想起了沙漠里面的响尾蛇。虽然进去的两人目前尚没出现任何不良的反应,然而陶如旧还是觉得一阵肉麻的刺激,这就好像命令他钻进一堆吐著红信的响尾蛇里去。
  做了这样的联想,他的胃里立刻翻腾起来,面颊上的伤口也开始隐约作痛。
  凌厉很快觉察出了他的异常,停下脚步将他拉到一边。
  “别急著走。”他低声询问,“流了这麽汗,是感觉不舒服麽?”
  陶如旧这才感觉到额上一片冰冷,伸手摸了一掌冷汗。
  “没……不是的。”他开口解释,“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越是靠近那些白纸人,就越是觉得难过。”
  正说著,他便又重重地踉跄了一下,幸好有凌厉从旁搀扶才不至於摔倒。
  男人看著青年满额的冷汗,皱紧了双眉。
  “事到如今,根本不可能放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怕也是穿,不怕也是穿。倒真不如……”
  “我不是怕,只是……”青年用手托住额角,轻声打断了凌厉的话,“我要是怕,也就不会跟到这里来了。我只是觉得不舒服──越是靠近纸人,就越难过。”
  凌厉并不明白术法,但也知道这一定是白纸人身上的怨气对陶如旧产生了影响。一番思索之後,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在上面比了一个符咒。
  陶如旧好奇道:“你怎麽会了法术?”
  凌厉道:“刚向蕲猫仙学的,只是简单的屏蔽阴气,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说话间符咒已成,凌厉便学蕲麟魄的模样,将外套披到陶如旧头上。
  陶如旧感觉到头顶绵软的织物一点点覆盖下来,带著男人体温。说也奇怪,在这之後不久,那种恶心战栗的感觉便逐渐消散了去。一团漆黑之中他感觉到凌厉轻轻环住了自己的腰,同时低声吩咐道:“现在跟著我走,记住屏息。”
  陶如旧按照吩咐去做。没走几步,他便感觉到迎面撞上了一片极其轻盈的物体。有点脆,正发出“哢啦哢啦”的声响。他不由自主地抬眼向前面看,在被刘海隐约遮挡住的前方,凌厉外套的下面,出现了一两串垂挂下来的小纸人。不多,十来个抱在一起。
  周围没有风,这些小人却在不停地颤动,慢慢集中起来,竟然将圆形的脑袋齐刷刷地朝向了陶如旧探了过来。
  陶如旧开始听见一种怪异的声响。
  人的说话声。
  窃窃私语的男声女声,似乎就是从那些小纸人的嘴里冒出来。虽然性别音调语气不同,然而所诉说的却无外乎是一个内容。
  滚开!滚开!现在就滚开!
  
  凌厉半搂著陶如旧穿行在一片密密麻麻的白色纸片中,蕲麟魄与秦华开的背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只留下若有若无的足音──这也证明了悬挂了白纸人的走廊不短,或许一口气还憋不到终点。
  那又应该怎麽办?
  凌厉不能否认自己的害怕,然而也明白害怕完全是多余的。
  眼前这些悬挂下来的白色纸人并不是死物,而是在一刻不停地做著细微的运动,它们互相扭曲旋转,并且在感知外界物体靠近的时候如静电感应般依附上去。这种被粘上的感觉十分古怪,就好象被无数白色的蛛丝缠裹住了一般。
  凌厉尝试著用手去触摸它们,他原以为小纸人会立刻依附过来,却没料到结果完全相反──小纸人刻意避开了他的手,事实上在他身上裸露的任何一部分周围,都没有白纸人的存在。想不出别的理由。凌厉只能作出这样的解释:纸人所有怨念的源头,正是过去数百年里东篱的先祖们。因为对於自己子孙的爱护,这些怨念特别约束了白纸人不会对东篱家的成员有任何动作。
  凌厉心中正有些感概。却感觉到陶如旧抓著自己的双手骤然握紧了,痛苦地扭动。他急忙揭去陶如旧头上的外套,赫然看见一枚白色纸人爬在乌黑的发丝上,扁平的四肢正向青年发下的头皮缓慢插去。
  大骇之下,凌厉立刻伸手去捉那纸人。分明是纸质的物体,捏在手上却像蚂蟥一般冰冷而粘滑。所幸纸人一接触到他的体温立刻变得臣顺,然而更多的白纸人却又感知到了外人的存在,蜂拥而至。
  凌厉急忙将陶如旧搂进怀里,也顾不上需要屏息之类的注意,立刻低著头朝前快跑。身边的白纸人粘上又掉落,竟然好像下雪一般。
  约摸十来秒锺之後,周围嘈杂的声渐渐消退了。凌厉感觉到脚下一空,微微踉跄一下变发觉自己重新站到了坚硬的岩石地面上。又跑了几步,他松开手将陶如旧小心地放下来,抬头环顾四周。
  木质的走廊已经落到了身後,头顶上又变回高耸的岩石洞顶,面前中隐约显露出石质的栏杆扶手,又有白色的石阶沿著地势慢慢抬升进入黑暗之中。
  陶如旧从晕眩之中逐渐找回了神志,他想要站起来,凌厉急忙走过来将他扶住。
  “你还好吧?”凌厉关心道,“恐怕是我画的符咒法力不够,让那东西爬进了衣服里。”
  陶如旧摇了摇头,对於凌厉突然的检讨有些不适应。好半天也只回答了一句:“我没事。”顿了顿,又问道:“花开呢?”
  凌厉没有回答,只苍白著脸向四下望。只见到蕲麟魄黑著一张脸向他们走来。
  可是花开并不在他身边。
  “他咬了我一口,逃走了。”蕲麟魄解释,“刚才我们在走廊里,忽然听见了类似於东篱不破的声音。那声音叫花开跟他走,於是花开就逃了。”
  “可那个声音根本就不是东篱的!”凌厉脸色丕变,“那是白纸人故意模仿出来的!”说著,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把将陶如旧带到蕲麟魄身後,而自己则转了身。
  蕲麟魄一把拦住了他问道:“你要干什麽?”
  凌厉吼道:“去把他救回来!” 
  蕲麟魄冷笑道:“你去又有什麽用?别以为地上归你管辖,这地下的鬼怪就会卖你的面子。它们就是希望我们三个人再一点点走散了,好各个击破。”
  凌厉冷静下来,觉得这个解释确实有些道理,他又看了看立在蕲麟魄身边的陶如旧。青年安静的立著,电筒的光芒在他手上微微晃动著,照出一脸茫然。
  蕲麟魄说得对,花开已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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