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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妖后十七岁-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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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说,“总想着捡没人的地方走,不想却来到了这里。”

残月勾唇浅笑,“这里好像很久没人住了。”

“是啊。”他略带叹息的口气,好似想起了久远的回忆。

残月侧眸瞄了他一眼,口气舒缓地试探,“看这里高墙阔门的,想必原先住在这的也是身份显赫之人。”

云离落盯着那宫门稍许,竟将撑着伞,径自转身走了,好像在这扇门后,有什么他不想提及或忆起的人和事。

“皇上,去哪儿?”残月紧追了两步,雨水无情打在她身上。

云离落走同几步,脚步渐渐停下。转过身来,看了残月几秒,又走回来撑着伞为她遮雨。

残月心头略酸,这样细心的他,她之前怎从未发现?

仰眸望着他深邃即便在黑夜也炯亮的眸,她的心隐隐一颤,竟在眼底浮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皇上,累了?想回宫?”她多希望,这样的夜最好漫长到没有天亮,哪怕就让他们在微冷的雨中站着,她也满足。

云离落望着她闪烁着晶莹水雾的双眼,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柔软略带心疼地看着。

残月心里清楚,他对她是良国公主这个身份,还有芥蒂,也不排除,他怀疑她就是良国皇帝派来的细作。

“那我们回宫吧。”残月故作轻快地说。

她不能勉强他,想走进他的心,必须采取让他主动的方式。五年前的失败,那样疯狂地深受着他,最后却只得到他赐她一死。

如今,她不会重蹈覆辙,欲擒故纵的把戏,定要拿捏得当。

云离落没有动,而是目光飘向残月身后那两扇禁闭的宫门。他渐渐变得深远的目光,好似想到了什么不愿想起的记忆。

残月的心砰砰狂跳起来,他会不会想起想起曾经那个总是喜欢跟在他身后,一声声喊他“落哥哥”的小女孩?

会不会想起,骨瘦如柴的她在活着离开人间炼狱站在他面前,笑得憨傻的干瘪丫头?

会不会想起,嫣红楼上,她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痛得支离破碎的目光?

会不会想走,在进宫的风辇上,他忽然闪身遘,携着她的手,许下郑重的誓言——待他登基,他便立她为后,与她抢手共赏江山如画。

最后与他携手之人,不是她。

心头一阵揪痛,残月却笑了,问,“皇上在看什么?”

“那里曾经住着一位很重要的人。”他声音低沉地说。

“重要?”残月试探地看着他,心跳得更加速。

“对我来说,很重要。”

“是什么人?”残月居然紧张得手心沁出一层细汗。

不管他的心爱与不爱她,至少她不希望,他将她彻底忘记,忘记得一干二净,哪怕记得一些,只要一点点,或许她的心也不会这么难过了。

过了许久,云离落才挣脱沉默,声音很低地说,“朕的母妃。”

残月急速的心跳瞬间停滞了,怔怔地望着他低落的神色,她缓了半天才笑得惨淡地说,“皇上想要进去看看?”

他没有回答,略显期盼的目光已泄露了他的心。

“宫门锁着,不如明日让宫人开了锁,再进去”残月的话还未说完,只觉肩膀一紧,身子一飘已从墙外进入墙内了。

必要的紧张胆怯还是要有的,残月努力压住冲出喉口的尖叫,小手紧紧抓住云离落的衣襟,瑟瑟发抖。

云离落垂眸看着怀里吓得小鸟依人的残月,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

“皇上的功夫好厉害。”残月缓了一会才从怯怕中回神。

“原来你也会害怕。”他丢下一句不知褒贬的话,径自打伞走在前面。

残月愣了愣,赶紧跟上去。细雨不大,也并不急着躲到他的伞下。

没走几步,梨子的香气便扑鼻而来,还很青涩的味道,不用看也能想象到满树都结满了小小的青梨子。

云离落站在梨树下,仰头望着繁茂的梨树,漆黑的夜里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是叶哪个是果实,但他还是仰头望着。

残月熟悉这里的一切,即便看不到,也知道哪里有灯笼,点亮一盏过来照亮。

她这才看清楚,云离落的神色很古怪,不知是喜是怒是嗔是怨,总之一切都写在脸的纠结复杂,又觉得他好像很平静,脸上什么神色都没有。

他好像有心事,步子沉甸甸地走向紧闭的房门

残月的心一下子又跳到嗓子眼,只要他推开那扇门,他就会看到无极的牌位。当年,他亲自雕刻,亲自设下的牌位他看到后会是什么表情?还会什么都想不起来?还是

残月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只能紧跟着他一并走进门。

灯笼的灯火并不明亮但还是照亮房间。那满目的灰尘蛛丝,足以证明这里许久无人居住了。

云离落似乎着了魔依旧径自往里走,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皇上?”残月试探地呼唤一声,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他到底怎么了?隐隐间,残月有些害怕起来。追进里面的房间,灯光照亮的地方,她惊讶看到他居然瘫坐在地上,而他的目光正惊恐又惊讶地望着正前方的牌位。

“这这这”他居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残月缓步靠近,故作关切地询问,却看着牌位,目光逐渐清冷。

想起来了么?想起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女儿,一个还不足月便遭受陷害而夭折的女儿了么?

“好痛”云离落抱着头低吟起来。

“头好痛好痛”他疼得已稳不住身子,竟顾不上地上的尘土,歪倒在地上。

残月心头一怵,终还是放下灯笼,心疼地抱住他。

“皇上怎么会突然头痛?是不是因下雨染了风寒?”

他靠在她怀里,头脑撕裂的疼痛居然渐渐缓解下来,因疼痛而变得烦躁的心情也渐渐安静下来。

“臣妾送皇上回宫宣太医。”残月试图搀扶起他,却被他阻止。

“就让让我靠一会。”他闭上那深邃的黑眸,因方才艰巨的疼痛而涨红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他居然没有说朕,而自称“我”。不仅残月震惊,就连他自己也震惊为何在她面前居然不经意地以“我”自称。

“还是回宫宣太医吧。”残月小声建议。她可不想再惹上有损龙体的罪名,何况现在她还不希望他有任何闪失。

忽然觉得自己很邪恶,面对这样子难得弱小好像需要保护需要安慰的他,她居然还在心里掂量如何算计他。

一阵心酸,残月紧紧抱住他的身体,让他的头舒服地靠在她纤弱的肩膀上

他一直躺在她怀里,她也顾不上麻木的手臂,一直紧紧地抱着他。

他没有说话,她亦没有说话。

他好像睡了,她却无比清醒地想了很多。

天色渐渐亮了,灯笼内的烛火燃尽了,熄灭了,窗外隐隐有晦涩的光芒透进来。

残月低头看着他安静的样子,那高挺的鼻梁可真美,还有他那薄薄的唇瓣,透着诱人的红润,好想品尝一口那甜美的味道

他浓密的长睫隐隐跳了跳,原来他醒了,却没有睁开眼,任由被残月看着。

“做了个梦。”他轻声说。

“梦到什么?”她问。

“梦到一片开得火红的小花,好像是胭脂花。记得那花很香很香,云国的女子都喜欢用它调制胭脂。”

的确,那花很香,香得浓郁,很受女子。残月却不太喜欢那味道,一旦闻了就不断打喷嚏。

他接着又说,“你不知道吧,在云国几乎家家都种这种花,到了花期摘下花晾晒。宫里也是,宁瑞王府里也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

“梦里,不知为何,我命人将所有的胭脂花都砍了,不许再种。”

残月心头猛然一撼,犹记得当年宁瑞王府,女人多的地方自然胭脂花忽然都消失了。

难道

残月看着怀里的云离落,诧异的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之后又笑道。

“梦而已,皇上不必当真。”

他浅浅应了声,“只是觉得这梦很奇怪。”

“是很怪。”残月忍下心底酸涩,忽然有个想法,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在他寝宫的蜡烛里下毒?

她犹豫了。

待残月回到朝华宫里,天已经亮了,雨也停了。

刚潜回寝宫,便有人急匆匆敲门,传来夏荷答应声,门外便传来急匆匆的回报。

“什么事就隔着门说吧。”

“夏荷娘娘,快禀报娘娘,红杏红杏自杀了!”

“你这奴才办事好不利索!娘娘昨日明明交代你看紧了看紧了,以免她自缢。这下好,到底还是让她畏罪自杀了!”

“是是的是,是畏罪自杀!不然她若真受了冤枉,待娘娘查明原委,自然还她清白,不叫她冤枉了去。如今她却趁外面的人不备,割腕自杀了,不是畏罪自杀是什么!”

不管外面回禀的宫人是恭迎夏荷的说辞也好,还是为了自己的失职寻开脱,总之红杏畏罪自杀的事算结下定论了。

“你且在外等着,我这就回报娘娘。”

残月梳洗一番,便跟夏荷去了关押红杏的房间。屋内送来的晚饭散落一地,碗碟被摔碎,碎片在红杏的手腕上割下一条长长的深深的口子,血流了一地。

“做得很干净。”残月扫了一眼现场,轻声对夏荷赞道。

夏荷抿嘴一笑,对于她的赞扬很开心。

“夏荷,你吩咐下去,好生安葬,再拿些银子给她的家人。”残月做出不忍看下去的样子,吩咐一声便出去了。

夏荷也跟着出来,“娘娘就是心善,她偷了娘娘的嫁妆还让她入土为安不至做了孤魂野鬼。”

“终究主仆一场。”残月叹息一声。

这边还不待将红杏的尸体善后,那边居然有人通报,皇后娘娘来了。

一见皇后匆匆赶来的架势,残月笑着对夏荷低语,“看来咱们宫里还有皇后的人。”

“姐姐这里好热闹,有人偷金簪子,还人人杀人灭口。”皇后贴近残月,笑着低语。

“妹妹这话说的好吓人,灭口?谁灭了谁的口?妹妹若不说清楚,只怕姐姐日后都要背负这罪名了。”残月笑得灿烂如花,轻语回应。

皇后见残月装糊涂,也不打算挑得太明白,“好,不说这个。姐姐这里发生如此之大事,怎不通知妹妹一声?妹妹好歹也是皇后。”

“姐姐与妹妹同为平妻,这等小事,想来也不用劳烦妹妹。妹妹既要照顾皇上的龙体,还要为太子忧心操劳,如此劳心劳力,姐姐怎么忍心再去叨扰妹妹。”

“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来算,稚子无辜。”皇后逼近残月,咬牙低语。心下,她已对残月有了恐惧,生怕残月残忍地再对云泽兴下手。

残月扬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原来妹妹还知道稚子无辜!”

皇后扫了一眼抬出去的红杏尸体,冷哼一声带着金铃负气离去。

走出朝华宫,金铃回头看看有没耳目,小声与皇后说,“娘娘,你说贵妃那个贱妇,为何杀红杏?她应该不知道红杏是我们的人吧?”

皇后眸光流转,转而一亮,“难道红杏的死与送去给玉妃娘娘的东西有关?”

“这样说来,难道玉妃与那贱妇是一伙的?”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皇后目露狠光,“她有一个同党本宫就铲除一个,有两个就除一双!”

这几天残月没有再去那个林间小的路,也没有去云离落的寝宫请安,他也没有派人来宣她过去。

好似俩天那夜雨中散步只是一个梦,醒了就都忘了。

残月没去坤乾宫,也未再将毒粉混到灯芯中。倒是皇后栖凤宫内的毒蜡要用完了,在这之前需赶制一批出来,再混入栖凤宫去。

青竹死了,需得再另寻办法。

这一次残月没有让内务府的人制作蜡烛,而是命夏荷亲自动手。一件事反复让同一些人帮,反而容易惹人怀疑。

晚上时,残月出六散步,却在御花园内的牡丹园的凉亭内遇见了莲波,她带着云泽兴在缝风筝。

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七彩花样,残月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轻轻走了过去。

“画上这一笑,是不是蝴蝶更美了?”莲波把着云泽兴的小手画画,发现残月,她站起身,不着痕迹地将云泽兴护在身后。

“姑姑武功不俗,不必这般防着我。”残月冷笑,避开莲波,看向云泽兴。

“姑姑”云泽兴怯怕地扯了扯莲波的衣襟。

“太子莫怕,姑姑在。”莲波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兴儿,姨娘最会做纸鸢了,姨娘做一个给兴儿好不好?”残月尽力让自己的笑容最和善,怎奈何还是驱不散云泽兴对她的恐惧。

她心中一片怅然,但还是笑着径自拿了材料画起来。不一会功夫,一个漂亮的七彩蝶翼纸鸢便做好了。

看到美丽的纸鸢,云泽兴稚嫩的小脸终于绽放了浅浅笑容。

“姨娘陪兴儿一起纸鸢好不好?”

她没有看到,云离落站在不远处的假山石旁,正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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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他的疯狂

“姨娘陪兴儿一起放纸鸢好不好?”残月明晃着手里的七彩纸鸢。

云泽兴看着她手里的美丽的纸鸢,粉嫩的小脸上渐渐浮现向往之色。好想靠近,却又怯怕。

“时候不早了,太子该回去习字了。”莲波抱起云泽兴就要走,而云泽兴却一直盯着残月手里的纸鸢看。

残月拦住莲波,将纸鸢递给云泽兴,“兴儿,送给你。”

云泽兴胖乎乎的小手动了动,犹豫到底可不可以要。

“太子既然喜欢,就收下吧。”莲波实在不忍心见他想要又不敢要的样子,温声告诉他。

云泽兴一向相信莲波,既然她都说可以,他高兴地接过纸鸢。望着那美丽的色彩,他有些爱不释手了。

“今天的风正适合放纸鸢,姨娘陪兴儿将这个纸鸢放上天空好不好?”残月伸出手想抚摸一下云泽兴的小脑袋,莲波却抱着云泽兴侧身躲开。

残月面上的和蔼瞬间凝结,“莲波,你真让人讨厌。”

“姑姑”云泽兴扯了扯莲波的衣襟,一对黑漆漆的大眼睛期望地看着莲波,小声问她,“可以么?”

莲波望着他期待的小模样,愣住了,挣扎许久,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当然可以,太子想干什么只要吩咐一声,就可以。”

云泽兴对残月还是有几分怯怕,但莲波都同意了,他也不那么怕了。他晃着手里的纸鸢,对残月招招手,示意想与残月一起放纸鸢。

残月笑着牵起云泽兴肉乎乎的小手,走向御花园中间的平地。在途经莲波时,只听到莲波在耳边小声警告。

“你若胆敢再伤害太子,我一定当场就杀了你。”

残月笑起来,“有莲波姑姑在,我哪有使坏的机会。再说,我是良国长公主,手我缚鸡之力,根本对付不了武功高强的姑姑。”

很快,云泽兴便对残月放下所有戒备与怯怕,笑得开心地与残月玩起来。他那清朗的笑声,恍若铜铃般清脆悦耳,震得周围盛开的牡丹都更加艳丽了。

站在不远处假山石旁的云离落,看到云泽兴脸上开心的笑容,他俊美的脸上也渐渐浮上一层薄笑。

转而,看向笑得美丽无比的残月,他微眯起深邃的凤眸,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探究。

这个女子,明明与害兴儿落水一事脱不了干系,怎又如此毫无心机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般与兴儿打成一片?

在她心里,到底怀揣什么目的?他有些想不通了。不过不要紧,能欣赏到她如此美丽又清澈的笑容,实属难得,何必想太多。

云泽兴仰头望着飞得很高很高的纸鸢,高兴地拍手跳起来。

“姨娘好厉害,姨娘好厉害。”

“姨娘小时候也和兴儿一样,最喜欢放纸鸢了。”残月又放了放线,纸鸢飞得更高了。

假山石后的云离落,听到残月这句话,他脸上淡淡的笑意忽然消失无踪,居然摔袖离去。

孟公公不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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