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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阴阳师-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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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晕,什么叫我错了一次?怎么又一错再错了?
却听他接道:“还是从八百年前龙子下界说起吧——当日神州动荡民不聊生,上天有好生之德,派龙子下界协助当时的燕王朱棣——”
“不对!”我打断他道:“我听说的版本是燕王朱棣召唤出鬼龙睚眦,兴风作浪危害人间!所以才被许天师斩杀封印的!”
他皱眉道:“你从何听来的?”
“天师钟家的人告诉我的!”
白起奇道:“奇怪,钟家人岂会如此混淆?”
我心下微哂,只见他摇摇头,接道:“且听我说完,你自己判断吧。”
我未置可否,心里对他准备说的话的可信度已经大打折扣,不怪我,难道我放着灵管会的高级顾问、天师钟家的掌门人的话不信,去信他一个杀人如麻的在押犯人?
他接道:“上天有德,见神州动荡,不日将有一场大劫,特派龙子下届辅佐燕王朱棣,使他得以平息祸乱,终于掌握大明江山。”
除去一个是给派下来的,一个是给召唤来的,其余倒跟钟无相说的版本差不多,反正就是龙子帮助朱棣取得江山,免了几十年争战吧。当日建文帝登基,朱棣谋反,确实是天下大乱,想来他毕竟是真命天子,也注定大明有几十年永乐之兴盛,所以上天派龙子相助,得以在靖难之变中大胜明廷,直入南京,逼得建文帝自焚,才有了明成祖的大好江山。这倒也说得过去,难道他所说都是真的?
“可是,”他话锋一转:“朱棣其人贪心不足,龙子们完成使命要回上天复命,他竟然想永远将龙之力量据为己有,供他驱策,于是借修筑紫禁城为名,拿了军师刘伯温的斩仙剑号令龙之九子,不料龙子乃是上天神兽,顿时呼风唤雨,大发雷霆,朱棣见斩仙剑震不住九子,便对九子老大赑屃说‘听说你力大无穷,能驮万斤之物,如果你能驮走这块石碑,我就放你们走。’赑屃一看原来是一块小小的石碑,不虞有他,当下毫不犹豫地驮在了身上,谁想到这石碑竟然重逾万金,任凭他用尽法力也寸步难行。原来这碑不是一般的碑,乃是记载着历代皇家真龙天子一世所做功德善事之碑,号称‘神圣功德碑’,要知道功德本无量,又加上有两代帝王的玉玺印章,能镇四方神鬼,这龙子任凭力大无穷又如何能动弹分毫?其余八子眼看大哥被压在碑下,不忍离去,便决定一起留在人间,但发誓永不现真身。朱棣无奈下,只得给九子各封名号留在人间。”
我已经被这个故事吸引了,不能置信地看着白起:“难道九子就这么给诓着留在人家近千年?”
他摇头叹道:“对上天神瑞而言,千年不过一瞬,原本无妨,想来是龙子们当有此一劫,因此也各安天命了,只有这第七子睚眦,杀性最重,也最是乖戾小气,始终为此愤愤不平,终日想报自己兄长被压之仇,终于在那一年,惹出一场大祸。”
“什么大祸?!”我忍不住问。
“他在当时的大明国教天师一脉的宗祠龙虎山显圣,威胁说如不释放自己的大哥,将血洗龙虎山。”
我心下暗叹,这睚眦的脾气真够可以的啊。
“结果呢?”
“结果龙虎山张天师一面筹备力量以备不时之需,一面好言安抚,许诺自己亲自上京城求朱棣开释赑屃,终于被他说通睚眦,答应不再闹事,静候音信。”
“这不挺好么。”
白起叹道:“本来是好事,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也是一场功德,可没想到——”
我心下一动,隐隐觉得不妥,又想不出什么地方不妥,只得耐心听下去。
却听白起道:“谁想到天师座下许琅接到龙虎山传讯后赶回,不知道为何一反常态,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用将星破军之力斩杀了鬼龙,并封印在龙虎山下!”
“什么?!”
第八章 真相
         我心神激荡,忽然想到许琅大有可能是在碧君身陨后,大开杀戒,在浮丘山斩杀上千妖孽,导致心神大乱,走火入魔,所以才错手斩杀了鬼龙,一念至此,冷汗涔涔而下。白起虽然能看出我是许琅的转世,不过显然不知道许琅的另一段故事,尤在奇怪地道:“许琅天资聪颖,本是修道的不二人选,其修行甚至有直追张天师的趋势,不知道为何竟会犯下如此大错。”我心道,许琅当然是高人,不然以鬼龙之力,又怎么能随便就斩杀封印啊。
却听白起道:“鬼龙乃上天祥瑞,虽然身死,但一灵不昧,被许琅压在龙虎山下的万丈深渊中,许琅封印鬼龙后,灵智恢复,知道自己铸成大错,于是在三日后兵解。然而世间万事皆有因果,以他的法力竟也不能超脱轮回,又转世到你身上,来应这八百年后的劫数。”
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下意识的觉得白起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钟无相说的是怎么回事?是他也不知实情?还是他在骗我?
白起可能是太久没人跟他说话了吧,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没等我问,自己就接道:“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何牵扯进来吧?”
我茫然点头,这确实是我的一个疑问。
“鬼龙命中本合有此一劫,但是它性自本就乖戾,龙气在龙虎山下并不安分,而八百年前他应劫之时,我碰巧出去放风也在旁边,为保证他安心应命,我答应他劫数一满,必定帮他脱困。想来这也是我的劫数吧,希望此行功德圆满,我也终得解脱。”
“那二十年前霓裳盗宝也是为了帮助鬼龙脱困?”
“不错。”他点头道:“我也观星相,看出二十年后鬼龙脱困之时将有外力干扰,为免不测,这才让霓裳先行盗宝,希望等避过此劫,谁想到人算总归不如天算,竟引发风火谷外一场大战,这才知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数,半点强求不得啊。”
“那鬼龙脱困之日是?”
“就在今日,只不过具体的地点尚不清楚。”
我猛地想起钟无相说的天地之眼来。问道:“是在天地之眼么?”
他点点头:“不错,只不过届时天象混乱,地脉异常,只怕以我的法力,也无法推断那天地之眼的所在。”
我想起文王定星盘来,连忙道:“如果有文王定星盘呢?”
白起面露喜色:“你竟有此至宝么,那当真再好不多了。”
我取出定星盘来,递给他。忽然想起程万年来,道:“此物不是我的,是程万年先生托我转交给白先生的。”
“三弟么?他可好?”
我摇摇头,把程万年自戕一事跟他讲了。
白起呆了呆,叹道:“万事皆由天命,想不到几十年未见,他还是如此的执迷啊,你说红尘你也认识,他可还好?”
我点点头,想起他此刻情形,有些忍俊不止:“他好得很呢。”却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当日红尘前辈去找钟离巺时候,曾提到什么他大哥身有沉疴之类的,需要人面桃花的花叶果实解救。那是怎么回事?”
白起摇头苦笑:“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每日子时受不得这谷中瘴气的侵袭,总有一番彻骨之痛而已。”
我看他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可怜,一代牛人,落成这样也不容易啊。正邪姑且不论罢。当下从怀中钱包里把当日我在钟离巺封印之处所拾的花瓣交给他:“这一小片不知道够不够?”
白起接过一看,大喜:“有了此物,倒可免却我诸般磨难啊,我千年辛苦,今日得以解脱,命数啊命数。”
我忍不住道:“白先生,我倒觉得不是凡事都能推到命数上的,相反程先生所作所为倒是大大的值得敬仰,人生一世,总要有些事情是握在自己手中的吧,否则岂不是如同牵线木偶一般了无生趣。”
他呆了呆,没言语。
我又道:“如果事事都归于天命,那么当日白先生造下无边杀孽,自然也是天命,那几十万无辜生灵,自然也是应劫而死,如此说来白先生反倒是祝他们应劫,有功而无过了?”我下话没说,那意思是那你囚禁在这儿这么多年,难道是冤枉地啊?
他呆住了,良久,双眼射出沉痛的神色,长叹道:“难怪我一千年劫数犹未满,竟然是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存有这个念头,以为诸事皆由天命,却不知道即便有天命既定,每个人总归不同,所行所作无不有个人业障在其中啊,罢了罢了,悔矣悔矣……”说完竟然一抖手,将那瓣人面桃花随手抛出。看来他终于彻悟了,竟是甘心承受那每日子时瘴气侵来时候的彻骨之苦来赎罪呢。
我心下暗叹,你们一个谷内一个谷外,折腾了一千年,一个以为自己所受的刑罚已足够,一个以为万事皆天命,所以才迟迟不能得到解脱啊,所谓当局者迷吧,最后亏得我吧,这就叫一语点醒梦中人嘿嘿,想不到我李克还有这番作为,不如干脆改行作心理医生算了。
我正在这儿胡思乱想,白起那边长叹一声:“大错铸成悔也无益,且先完成眼前之事吧。”说完拿起定星盘:“时辰已到,走,我们去找天地之眼。”
我跟着他走出茅屋,去拽那装有尸王的大箱子,白起皱眉道:“此物杀性太重邪气非常,你也算茅山正宗,为何要带着它?”
我心说别看你说的天花乱坠,我可不知道你到底是好人坏人啊,还是留个心眼吧,这尸王虽然邪门,但总归是个不小的助力,真要动起手,只怕还大有帮助呢,当下道:“朋友托付的,总不好就这么扔着,没事,我不嫌累,我拽着就行。”
白起微一点头,专心去操作文王定星盘。
我跟在他后边,在谷中七拐八拐地,我本来就没啥方向感,这么一弄,更晕头了,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走了好一阵子,终于来到一处所在。只觉得此地地脉混乱非常,脚下似有万顷波涛一般,抬眼望去倒不见什么特异之处。
白起停住脚步:“到了。”
“这就是天地之眼?”我奇道。
白起一笑,刚要说话,忽地双眉一动,喝道:“是时候了!”
他话音未落,一道光华从我们立身之处的前方腾空而起,直冲九天!
时辰到了,天地之眼开启。
一道直径三四米的大光柱在我们面前成形,从外边看去华光流动,却看不到里边是什么情形。白起的神色也凝重起来:“小兄弟,走吧。”
我刚要迈步向前,忽然有些犹豫,看看钟无相,又看看白起,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一个说要封印鬼龙,一个说要帮它脱困,到底谁的话是真的?
白起看我犹豫。皱眉道:“时不待人,老夫先进那天地之眼中了,你速速决断!”说完迈步走进那道华光之中,从外边看不清楚内里情形,也就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了。
我一头雾水。
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是相信白起的话呢还是相信钟无相?
其实现在想这个也没意义,惊神鼓还在玄月哪里,鼓槌跟着司徒雪一起失踪,我身上就一个玉露瓶能干啥?不过看来白起并不担心这个问题,想来他有其他方法唤醒鬼龙吧。我探手摸向背后的百鬼,破军啊破军,项前辈把你给我,到底是为了与七杀星魂一战呢,还是为了与钟无相的道门正宗一较长短?
正出神间,猛听得风声响动,嗖嗖嗖出来几条人影。
当先一人道骨仙风赫然是钟无相,后边是烈火大师和几位灵管会的前辈,我也叫不上名来,老谢居然也来了。
我大喜:“谢主任,钟前辈,烈火大师,你们也来啦。”
钟无相朝我微一点头,态度十分和蔼。看他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我真不忍心去想象他可能会骗我。老谢道:“我们老几位还是不放心你们几个小娃娃啊。”
钟无相讶道:“李克,司徒呢?那个赶尸的言六呢?”
我眼圈一红:“钟前辈,司徒雪在来这儿的路上就失踪了,言大哥身受重伤在谷口修养。”心里却猛地一颤,他何以不问玄月?!
钟无相眉头紧皱,接着从怀中取出两件物件来,赫然就是惊神鼓和鼓槌!
我心腾地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按上百鬼的刀柄!
钟无相叹道:“我们来此路上,见到玄月与一妖物格斗,虽然出手救了他,不过他中毒太深,已然无力回天了。”
虽然和玄月一直不睦,不过听闻他的死讯,还是心中一痛,短短几日间,竟然和他师傅天龙大师相继辞世,唉。
“那这鼓槌呢?”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钟无相皱眉道:“来此路上偶见华光冲天,我们赶过去一看,便是这鼓槌散落在地上,我以为是司徒雪不小心遗落了,却没想到她已然失踪。”
烈火大师忽然开口,向半空打了个雷似的:“鬼龙事大,先封印了再说。”
钟无相点点头:“不错,此处就是天地之言吧,机不可失,先封印了鬼龙,再去寻司徒雪不迟。”
我心里七上八下好几遍,终于还是忍不住脱口道:“方才我听白先生说起鬼龙,好像跟前辈所说不大一样?”
“他怎么说?”
我把他的说法约略重复了一遍。
“有这等事?!”钟无相沉吟道:“此人杀性未除,难道贪心又起么?”
我没出声,双目盯着他的眼睛,有点不礼貌地看着,希望能从他的眼神中分辨出真伪,却一无所获。
“李克,你怀疑我?”他看出我的异样。
我没说话,不过未置可否的态度已经表明我的疑虑了。
老谢在一旁道:“李克,我和钟师兄相交多年,对他是信得过的。”
是啊,别人我信不过,难道还信不过老谢么?别人都会骗我,但老谢不会,虽然他这人贪心点又有点不务正业,整天迷迷糊糊的,但是他对我的好我是记得的。
想到这,我把心一横:“好,钟前辈,我们去封印鬼龙!”
他闻言大喜:“好,我们走!”
几个儿正要迈步进入那华光之内的天地之眼。
猛听得半空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钟师兄,小儿教导无方,劳你费心了。”
钟无相神色一变,我却欣喜若狂,眼前人影闪动,竟然是老爸老妈驾到。说起来真是好一阵子没见过他们了,此刻相见,不由得分外开心。
我大喜过望,奔过去:“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老爸微微一笑,并不多说话,老妈把我拉过去,仔细看了又看,道:“这阵子我跟你爸忙着查证一点事情,也没顾得上照顾你,还好吧?”
我连忙点头:“我很好了,多亏了谢主任和钟前辈呢。”
老妈闻言向老谢点头示意:“多蒙谢师兄照顾了,李克这孩子顽皮,添了不少麻烦吧。”老爸也向老谢打招呼,却没有理会钟无相。
老谢本来大咧咧的站在钟无相身旁,见到老爸老妈出现,忽然神色变得很怪异,此刻两人跟他打招呼,他更是显得十分奇怪,使劲搓着两手道:“啊,这个,好说好说。”
我正在奇怪,猛听得老爸冷然道:“钟师兄,小儿年少无知,被你骗的好苦啊。”
我一愣:“啥意思?您是说钟前辈骗我?那鬼龙的事情?”
老爸点点头:“孩子,不光是你,我和你妈也一直被蒙在鼓里,”说完转向钟无相:“钟师兄,你是想将我儿身上的鬼龙之力据为己有吧?”
我看着钟无相,心里边真盼着他矢口否认,不要毁了我心中的大好形象,结果他默然半晌,忽然冷冷一笑:“鬼龙乃天地之力,本就有德者据之,李克小娃娃何德何能,哼!”
我如同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呆立当场。
老谢歪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钟无相,半晌,道:“如此说来,那一路之上,救玄月、捡到鼓槌这些,都是对我使的障眼法了?”
钟无相嘿嘿笑道:“不错,不然你怎么能这么死心塌地的帮着我骗李克这小子!”
老谢仰天长叹一声,迈步走到我父母这边站定,沉默不语,心中显然是十分伤痛。我十分能理解他的心情,就连是我这认识不过几个月的,也被钟无相的真实嘴脸搞得措手不及,何况他们几十年的朋友。
老爸道:“我们夫妻早觉鬼龙一事颇有蹊跷,是以抢先将阴阳玉封印在我儿身上。此举固然冒险,却也是唯一的办法,至少在劫满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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