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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花火与我的尸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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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健就像哄小孩别哭似地,对着弥生和我的尸体温柔微笑地问道。然后他一边走近我一边说:
  「五月怎么死掉了?弥生,你光是哭我怎么会知道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吧?」
  阿健简单地确认我死掉之后,面带笑容地对弥生说。看到他的笑容,弥生停止哭泣,却依然痛苦地、结结巴巴地哭着说:
  「那个……我们坐在那根树枝上说话……结果五月就掉下来了……」
  「这样啊,她掉下来啦。那样的话就没办法了。弥生又没做什么坏事不是吗?所以别哭了。」
  阿健就像大人说服小孩般地说道,然后他再次转向我。
  「总之,我们先去告诉妈妈吧。弥生,走吧。」
  阿健说完,想要丢下我,拉着弥生的手离开。可是弥生不愿意地拼命摇头,不肯离开原地。
  「弥生,怎么了?」
  「可是……可是,妈妈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伤心的!弥生不要!」
  弥生叫道,又开始哭了。
  她的哭声中有着恐怖与不安,那是担心她把我推下去的事实可能会曝光的感情,现在的我清楚地察觉到这一点。
  「……说的也是,绿姐姐一定也会伤心的……」
  阿健呢喃道,接着仿佛想到什么好主意似地,脸上绽放光芒。
  「对了,把五月藏起来吧!只要不被人发现她死在这里就行了!」
  听到这个提议,弥生悲伤地、却又高兴地仰望阿健。
  我一直睁大着的双眼,只是羡慕地凝视着这样的他们。
  「可是要怎么做呢?就算要埋起来,这里也没有铲子啊?」
  「我知道,所以才搬到这里来的啊。交给我就行了,弥生什么都不用怕。」
  面对害怕着什么似地担心的弥生,阿健露出融化掉一切担忧的温柔笑容回答。他慎重地背着我,小心不让我流出的血沾到身上。
  这里是森林的边缘,是通过森林旁边的荒凉道路与进入森林中的道路相连接的地方。
  「哥哥,你要在这里做什么?要怎么样把五月藏起来呢?」
  像是回答弥生的疑问似地,阿健把我放到地上,然后轻轻拂开附近的地面。出现在底下的是被水泥盖盖住的水沟。
  阿健半蹲着使力,打开一枚彼此相连、如砧板大小的盖子。出现在森林泥土底下的那条水沟,应该与田地旁边纵贯的沟渠相连接。可是现在里面已经干涸,水沟里只有一片空荡荡的空间。阿健再打开几个盖子,露出来的沟幅相当宽阔,恰好可以容得下我。
  阿健把我放进水沟后,想要照原样盖上盖子。水泥做的盖子一片就应该相当重了,然而阿健却默不吭声地上作着。
  「啊,哥哥,等一下!」
  听到弥生的叫声,正要盖上最后一枚盖子的阿健停下了手。
  没被盖上的最后一枚盖子的开口处,露出了我的脚尖。一只脚上穿着拖鞋,另一只脚光着,沾上了泥土。光着的那只脚被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令我觉得有点难为情。
  「……说的也是。得把不见的另一只拖鞋找出来才行呢……」
  阿健若无其事地呢哺后,把我关进黑暗当中。他也没有忘记在关起来的盖子上铺好泥土,好让它看起来根本没有水沟这种东西。
  太阳几乎西沉的时候,阿健和弥生两个人合作,把那里布置得和四周围的土地一模一样了。
  一家人齐聚在桥家客厅的时刻。代替矮饭桌时暖炉矮桌上摆着晚餐,小小的客厅里充满了香喷喷的味道。阿健的爷爷跟奶奶做完田里的工作,好像才刚回来。橘叔叔穿着无袖内衣,一边吹着电风扇强风,一边看电视棒球实况转播。
  「爸,转台啦!〔注〕已经做了不是吗?那是弥生每个礼拜都要看的节目耶,对不对?」
  阿健说,向弥生征求同意。是个卡通节目,是三个可爱的角色同心协力,搭乘萨吉塔流斯号在宇宙旅行的故事。弥生不晓得是不是没在听,她嘴里含着饭,慌忙点头。
  「好啦好啦,知道啦。反正老爸的意见总是没人理。」
  叔叔闹别扭似地转动电视机的旋钮。
  「还有让电风扇的头转啦,我们也很热耶。」
  叔叔什么也没说,按下电风扇的旋转机能开关。这台老旧的电风扇是那种按下旋转风扇马达部位像栓的地方,头就会开始转动的机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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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原名『宇宙船サジタリウス』,为朝日电视台于一九八六年至一九八七年间所播放的动画节目。以外层空间为舞台,描写主角与周遭人物的日常生活与冒险,在当时受到很高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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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转头,弥生的肩膀倏地一震。她想到我往奇妙的方向扭曲的头了。
  不理会那样的弥生,卡通开始了。爷爷跟奶奶聊着稻田的事,西瓜田里的西瓜已经长大的事,还有家里的草席已经旧了该丢了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橘家的玄关傅来「有人在吗?」的叫声。阿姨高声应道「来了」,走出客厅。
  听到玄关传来的声音,弥生猛地颤抖。阿健应该也知道那个声音是谁的,却丝毫没有动摇的样子。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卡通,吃着饭。
  一会儿之后,阿姨回到客厅来了。她好像让客人在玄关等着,简短地对两人询问:
  「钦,五月的妈妈来了,她说五月还没有回家耶。你们知不知道五月去哪里了?」
  听到阿姨的问题,弥生握着筷子的手发起抖来。阿健像要止住她的颤抖似地回答:
  「嗯,不晓得耶,我们跟五月在森林里就分手了,平常都是这样啊!」
  「咦,这样吗……」
  阿姨暂时保留想说的话,折回玄关,向我妈妈报告去了。妈妈听到回答,无力而遗憾地,快要哭出来似地说了句「这样啊」,回去了。她的背影看起来好小,跟平常像魔鬼一样大吼「吃饭时不要看电视」的妈妈简直判若两人,让我好难过。
  目送妈妈离开之后,阿姨回到客厅,开始对家人说起刚才的事。
  「真令人担心呢,天色都已经这么暗了,五月是去哪里了?最近绑架案又那么多,真的好让人担心呢。」
  阿姨说,夹了一口白饭送进嘴里。每当阿姨一说「好担心呢」,弥生的头就无力地、彷佛要躲开阿姨的视线似地逐渐往下垂。
  「五月她妈妈在整个村子里面找吗?」
  发问的人是阿健。
  「嗯,好像。五月是独生女,所以更是担心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妈妈跟五月妈妈说,去报警比较好。」
  「报警!?」
  两人异口同声地转向阿姨。弥生用绝望的眼神、阿健用有些高兴的眼神看着阿姨。
  「喏,搞不好跟最近的绑架案有关,不是吗?你们最后看到她,是在森林里面吧?搞不好明天左右就会去搜索森林,也有可能是被困在森林里了。五月妈妈也说,她接下来要去森林找找看。」
  听到森林,两个人大吃一惊,确实最可疑的地方就是那里。说到这一带有人可能会遇难的场所,就只有橘家后面的大森林了。
  听到我妈妈接下来要去森林找,弥生的表情僵住了。我的尸体不可能会被发现,流出来的血迹也被两人确实湮灭了。只是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我掉了的一只拖鞋。阿健爬上树木,仔细地调查有没有勾在树枝上;弥生也在地面四处寻找,找得腰都痛了。
  如果拖鞋就这样没被找到的话,警察或许会把它当成绑架案,而不会去搜索森林。但是如果我妈妈找到拖鞋的话会怎么样?大家会认为我就在附近,进行搜山吗?妈妈不可能会认错我的拖鞋。因为妈妈看到我高兴的脸,也露出一副欣喜的模样……。
  「真的让人好担心呢。妈妈要不要也一起去帮忙找五月呢……」
  不晓得是不是没听见阿姨的话,阿健愉快地看着卡通。
  阿健跟弥生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八张榻榻米〔注〕大的房间,对两个人来说是太宽广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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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两张榻榻米为一坪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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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是个闷热的夜晚,为了凉爽一些,窗户大大地开着。这里是个不会有小偷要来的地方。只点着电灯泡的橘黄色灯光中,房间中央并排着两床被子。阿健在被窝里发出安静的呼吸声。但是弥生似乎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黄昏发生的事,让她无法成眠。房间里吊着绿色的蚊帐,覆盖住两个人,保护他们免于蚊虫叮咬。
  「喂,哥哥……」
  忍耐着闷热钻进毛巾被里的弥生,用哭泣股的声音唤道。她的前发被汗水粘贴在额头上。
  「……嗯?」
  阿健困倦地呢喃,坐了起来。可能是嫌热,盖被和毛巾被都推到一边去了。他站起来想要打开电灯。开关的拉绳上加系了一条细长的绳子,平常可以躺着直接开灯,但是现在被蚊帐挡着,抓不到。阿健想要拉动盘绕在蚊帐上头的绳子,但是隔着蚊帐,滑溜溜地抓不着。
  「不用了啦,哥哥,不用开灯……」
  「弥生,怎么了吗?」
  阿健睡眼惺忪地说。他好像还有一半没睡醒。
  「……我好怕。哥哥……我可以去你那边吗?」
  流汗流得几乎要冒出蒸汽的弥生,泫然欲泣、难为情地这么说。
  「……嗯,好啊……」
  阿健冷淡地说,又倒向垫被。在闷热当中,弥生就这样卷着像要从什么东西隐藏住自己似地披在身上的毛巾被,爬进阿健的被窝里。然后她把变得热呼呼的额头贴上阿健的背,闭上眼睛。
  不久后,房间里的两道呼吸声混合在一起,消失在夏夜当中。
  阿健和弥生、被藏在水沟里的我的尸体、还有哭泣着在夜晚的森林里寻找我的妈妈,全都被黑暗的帷幕覆盖了。


  第二天
  隔天还足清晨的时刻,阿健和弥生去参加暑假期问神社举行的广播体操〔注〕。早晨的神社清新无比,愈是吸进依然清凉的空气,就愈让人感觉有如重生。刚才还只有零星几只在叫的蝉,随着太阳升上空中,也开始了大合唱。
  做完体操之后,村里的小学生里最年长的一个会帮大家在卡片上盖印章。六年级的那个人好像对我没来做体操的事说了些什么,阿健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充耳不闻。不过与其说是这样,其实他是在倾听别的声音。
  在后面,村里的小学生家长们正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着,话题是我跟我妈妈的事。妈妈好像一整晚没睡,到处找我。阿姨婶婶们怜悯地拿这件事当话题。昨晚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所有人连警察今天中午就要搜索森林的消息都知道了。可是因为没有任何的线索和证据,大家都对于是否能够在森林里面找到我,感到半信半疑。也有阿姨说我是被卷入那桩连续绑架案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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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广播体操原为一九二八年递信省(现日本邮政公社)简易保险局所制定的国民保健体操,透过NHK(日本放送协会)的广播普及到全国。暑假中,日本全国各自治区皆龠于清晨举办广播体操会,让学童参加,亦有指导者巡回全国举办的体操会等,为日本夏季的风情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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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健听着这些声音。他在搜集自己不知道的情报,结果阿健得知了警方要进行搜索的事,还有完全没有人提到拖鞋这件事。
  阿健静静地凝视远方,思考着什么。而弥生紧抓着他的手,不安地仰望那张脸。
  做完广播体操的回程中,两人立刻前往森林。这是从神社回到家里的途中,踩着彼干涸的水田包围的石子路时,阿健提议的。
  「拖鞋好像还没被找到,我们先把它找出来吧!」那样的话,就完全没有我在森林里的证据了。大家应该会认为我是被绑架,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阿健想把我的失踪伪装是绑架犯所做的勾当。
  两个人一面调查拖鞋有没有掉在地上,一面进入森林里头。今天阿健打算调查陡峭的坡地那里,所以他不是穿平常的草鞋,而是穿着打棒球用的钉鞋。调查斜坡之前,他先调查藏着我的水沟附近。可是还是找不到拖鞋,所以他盯着地面,和昨天相反地朝我死掉的树木方向走去。阿健在想,拖鞋会不会是掉在把我背到水沟的途中了。
  「斜坡很危险,弥生可以先回去没关系。接下来交给哥哥就行了。」
  阿健体恤地说,但是弥生摇头,紧紧抓住阿健的手臂。
  「弥生要跟哥哥一起去!」
  她这么说,不肯离开。
  「……那,弥生再去检查一次五月死掉的那个地方吧。弥生记得那个拖鞋长什么样子吧?要加油!」
  阿健把视线放到与弥生同高,教导小孩似地说。他的表情很温柔,弥生的脸颊转眼间就染得一片通红。
  「……可是,弥生叫的话,哥哥就要赶快过来。一定。」
  她叮咛阿健说。阿健露出足以平抚他人颤抖的笑容,「好、好」地点头。
  两人说着这些,依然没有找到拖鞋,就这样来到了我死掉的地方。俯瞰南侧的斜坡股耸立、只属于三个人的秘密树木,彷佛昨天的事只是一场梦似地静静伫立着。用来垫脚的石头也没有血迹,昨天已经擦掉了。折断落下的树枝和树叶也没有散落一地,昨天阿健跟弥生已经清理干净了。照常理来看,剩下来的危险因素就只有不应该出现在森林里的花拖鞋了。
  或许是掉到这个斜坡下面了。阿健想着,俯视南边的斜坡。村子的神社和小学,还有远方小镇的屋子看起来好渺小。
  弥生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凝视下方。对于没有穿钉鞋的弥生来说,这个斜坡可能太吃力了。就算不会送命,也有可能滑倒而受重伤。
  两人决心开始搜索。
  但是这个时候,弥生发出了叫声。
  「不好了!哥哥,那个!」
  她伸手指的是斜坡上的细长马路。马路朝这里延伸,正好通过我藏身的地方旁边。那条路平常几乎不会有车子经过,但是现在却有两台褐色的轿车往这里开过来。
  两个人立刻就想到了,那恐怕是警察的车于。阿健以为搜查从中午过后才会开始。
  阿健盯着一下子就接近那里的车子,状似愉快地动着脑筋。
  弥生不安地扭曲了表情,紧紧抓住正要下去斜坡的阿健。
  就在这当中,两台轿车离开马路,开进了森林。偶然的是,车子从我藏身的位置的正上方通过了。这个时候,泥土从水泥盖的隙缝问洒落到我的身体上。可是我没有办法避开它,也无法闭上张开的眼睛和嘴巴。车子在连接森林小径的广场停了下来。
  从车于上下来的是几个登山打扮的男人。从那些人的对话,可以得知他们足前来寻找我的搜索队。偶尔传来的笑声,也可以知道他们对于我在森林里遇难的事感到半信半疑。
  阿健和弥生身处的斜坡看不见这个情景。
  阿健竖耳倾听,确定搜索队的车子停在森林,他好像已经预测到车子会停在森林的广场。不晓得是因为猜中了,还是对于我所在的水沟上方的轮胎印感到讽刺,阿健的脸上浮现笑容。
  「弥生,变更作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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