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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师之替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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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笑了,也许,我等的就是这么一天?也许我阔别才半年的心理游医事业正式回归了。
  没准有些弱势群体或受苦受难之人,还是需要我的帮助的?
  我的高兴没能持续太久,手机响起来。
  我本以为会是罗莉打来的,正不知所措,却看清来电的人是段哥。
  “学校里出事啦!你在哪儿?能不能赶紧过来!”段哥的嗓音不安而又尖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紫建的悲剧刚刚告一段落,李默涵的悲剧又开始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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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作为一个物种(1)
人类作为一个物种,所有的个体都具有共性;同时,每一个个体之间也有不同的个性。共性与个性之间的冲突就是人类生存的全部意义。
  毫无例外,我们都体验过压力,像上一章所提到的那样,我们都体验过因为压力而引起的皮质醇水平增高,以及随之而来的免疫水平下降;我们因此变得容易生病,这就叫共性。
  但是,我们每个人又都是独特的:有些人在感情上比较迟钝,有些人却一碰就跳;有些人在压力面前很焦虑,有些人却热爱冒险;有些人很自信,有些人特别害羞;有些人安安静静,有些人喋喋不休。我们把这些差异称为个性。这个词并不仅指性格,它指的是内在的、个体化的特点。
  影响人类个性的因素是什么,在第十一号染色体的短臂上有个名为D4DR的基因,它是多巴胺受体的配方,它在大脑里的某些区域是活跃的。而多巴胺受体的任务,简单地说,就是准备接纳一些细小的化学物质,激活大脑产生电子信号的工具。
  假如这句话太难理解,那么可以换个说法。大脑如果缺乏多巴胺会怎样?这会导致人的个性上犹豫不决、反应迟钝,甚至不能启动自己的肢体行动,在最极端的情况下,这就形成了帕金森氏症。如果老鼠体内制造多巴胺的基因被去除,这些老鼠会因为不能动弹而饿死。如果一种酷似多巴胺的化学物质被注射到老鼠的大脑里,它们立刻恢复了正常状态。如果多巴胺的含量过多,老鼠就会变得非常喜欢探索与冒险——就跟我的生活差不多了。
  而我严重怀疑李默涵的多巴胺系统是不是出了问题,以至于她行事完全不受控制、不合逻辑,冲动并且肆意妄为。
  我没了主意,因为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并且我以及她的父母包括班主任老师,花了很长时间,才理清这一天中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用最客观的视角来描述,情况是这样的:默涵把装满了开水的茶缸子扔到一个同学的头上,给他开了瓢,还造成了严重的烫伤;默涵用一只钢笔锐利的笔尖,猛戳自己的手指,几乎戳断。
  这两件事在很长时间之内,还弄不清先后顺序。
  这让我深感诧异,一个人怎么能一边攻击别人,一边攻击自己?
  这太奇怪了!
  当然,在驱车前往李默涵所在学校的路上,我并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老威还在跟我聊着刘紫建的死亡,我信口开河地回应着,心里完全没底。
  诚然,刘紫建已经死了,而事后我所要做的工作,除了安慰死者的老母之外,不存在心理学上的内容。可李默涵还活着,但活得并不平静,我的工作重心,应该更加向她偏向。死者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就是这个道理。
  路上,罗莉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这一次心平气和地接通了。
  “我们……还好吧?”她这样小声问我,听得出来,她对此很不自信。
  我冲老威摆了摆手,示意他千万别出声,然后才回答她:“还好,一切正常,你指的是什么?”
  “不,我不知道你好不好,我今天挺开心……可你,可你好像不愿意搭理我……昨天晚上,我们……是不是我会错了意?你想要的并不是……”
  我想我明白她在暗示什么,有些事掖在心里不吐不快,拖着不是个办法,对谁都不公平:“嗯,你说得对,我今天情绪是不太好,不过不是因为工作。呃,我问你件事,如果不是你做的,那就当我没说好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人类作为一个物种(2)
她好像被这话弄糊涂了,手机听筒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却也是紧凑的喘气声:“好吧,”她终于说,“你问吧。”
  “哦,我之前取了两千块钱,但是今天用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千。”
  “什么?”她感到不可思议,又好像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莫名其妙地丢了钱,这让我很不爽,可我没有丢钱的地方,所以……”
  “所以你就怀疑是我?”她提高了嗓门。
  果然,这类话还是不说为好,憋在心里,与她一刀两断不就得了吗?我干嘛非要蠢到给出个解释?
  我没说话,她有些不依不饶地:“你丢了钱,所以就怀疑到我身上,是这个意思吗?”
  “……”
  “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我不是小姐!”
  “……”
  老威开始看我了,因为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算了!”她忽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对不起打扰你,我挂了。”
  她说到做到,我慢慢合上电话,不用歪头看也知道老威在看我,不用猜也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你脑子烧了吧?”他果然这样说,“先不说罗莉是不是个好女人,你总不该这么问吧?”
  我无言以对。
  “咳,你这人,你很聪明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老犯这种错误。你!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我只不过想知道答案,要是丢了就丢了,活该呗,也没多少钱。但是,我总不能……”
  总不能什么呢?在敏感的老威面前,暴露出一点点细微的线索来,都会被他捏住小辫子不放!他的黑油油的眼珠刷地转了两下,笑了,“哎呀!我懂了,你总不能……呃,我接着说吧,你总不能跟一个女贼谈恋爱是吧!这说明,你小子喜欢上人家了!”
  “废话,不喜欢我为什么往家里带!”这话特没说服力,我曾经生活得浪荡不羁,而且逃不过老威的眼睛。
  不过,他今天出人意料的,不想对我的过去纠缠不休:“唔,”他考虑了一会儿说道,“算了吧,你已经惹人家不高兴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知道她在哪儿上班吗?”
  “知道,她昨天说过。”
  “那就好,你知道她几点下班吗?”
  “这个不清楚。”
  “咳,也没什么,反正机关里朝九晚五的班呗,不会太新鲜。你呀,今天在学校里完了事,就过去等她。买束花,钱包里还有钱吗?”
  “没,我一会儿去取。”
  “你还是别取了,回头又丢了!真笨!”老威如同知心大哥哥一般,把事情都考虑到了,抽出皮夹子,“用多少你自己拿吧。话说,你俩也挺逗的,工作都聊了,名字还没说。哦,其实也没什么,同学会嘛,她大概觉得你是知道了,要不然就是干柴烈火的,你俩没来得及。”
  呃,这让我怎么解释?反正她就是没说,忘了吧。其实我也没说,除了老威在会场宣布艾西之外,我自己没提到过。
  “不用你的钱,”我把钱包退回去,“我不想去。”
  “哟哟哟,还不意思呢!自己拉了屎,自己擦屁股,这是规矩。你去找人家道歉之后,如果还不行,我可以给你美言两句,但是顺序不能错,懂吗?”
  “懂!可是我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说吧。”
  “随你!明天……我估计明天你就把这事忘了!”
  忘了与不忘的,反正我不想去!
  老威也没在说什么,瞎聊了几句,车子开到了默涵所在的重点学校。
  “下去吧,”老威远远看见站在校门口翘首以待的李默涵父母,“段哥、李姐都在,我就不好出面了。有什么事咱们再联系。”
  “好!”我下了车。
  段哥和李姐神情紧张,说话激动,近乎语无伦次。
  一霎时,大量的信息朝我的耳朵和脑子涌过来,出事了,他们这样说,默涵差一点把自己的手指头切下来,还砸伤了同学。
  切下手指头?我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这又不是在日本混黑道!
  

可以的话,我不想再来学校(1)
在日本混黑道是件挺不容易的工作,前期奋斗自然不必说,可不管你到了什么级别,一旦你做出有辱组织名誉的事来,你就得切掉手指头以谢罪。
  通常是从小指头开始切的。据说在挥舞武士刀的时候,小指的作用是掌握平衡,因此至关重要。一旦切断了,你和武士刀就可以说绝了缘,这惩罚的力度可想而知。
  要是你再犯错,就切无名指,然后是中指,以此类推——目前而言,我还没听说那个蠢货一直切到了大拇指!
  可是默涵同学干得挺夸张,她用钢笔在自己的右手上猛戳一气,中指、食指、无名指和小指不同程度都受了伤,中指的伤势最厉害,虽然骨头是没断,但筋膜划伤了,血管自然也被戳破了。
  我是听医务室的老师讲述这一切的,我来的时候,默涵已经包扎好了。
  被一缸开水砸到的男同学,俨然更惨烈一点,脑袋从上往下裹着纱布,正面就露出俩眼睛,放出愤怒还有点迷糊的光芒来。
  我是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瞧见这俩孩子的。班主任老师是一位四十岁上下年纪的男人,微微有些发福,大脑袋,宽厚的嘴巴,小眼睛,戴着眼镜,模样看着挺和气。他已经先与默涵的父母见过面,也知道我要来,因此点了点头。
  段哥和李姐还在为我做着介绍:“这位是默涵远房的表哥,是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班主任老师重复了一句,显得如释重负,好像在说,哦,那太好了,一切总该有个解释了。
  恰好老威和祁睿弄了个证件,可以派得上用场,我向他出示过了,不过他也没仔细看,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隔着门从窗户往里看——为了避免不该说的话被俩孩子听见,我们是站在门口的;当然,作为班主任老师,他又生怕再出现意外。
  “你觉得李默涵是怎么了呢?”班主任确认室内无误,连忙问我。
  在学校这个流言的散播地里,我可不敢乱说,说辞是事先在车里便准备好了的。我于是镇定自若地开了口:“嗯,老师,是这样的。默涵从体特生转为普通生,又要面对高考的压力,她的情绪调节出了些问题。时而烦躁不安,时而抑郁低落,这是患上了典型的躁狂抑郁症。”这纯属胡说八道,实际上我并不理解她到底怎么了。幻觉,这个是万万不能说的,否则会引起恐慌,即便默涵以后没事,恐怕也难以再回到学校。
  班主任眨了眨眼,似乎很想说“只是躁狂抑郁症吗”,不过他总算没把这话说出来,点点头:“好吧,今天出了这种事,我想您不光要跟我解释,更重要的是……希望您明白我的工作,我已经联系了那个男孩子的家长。”
  哦,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我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没问题,您尽了您的义务,是这样的,既然我是默涵的医生,您能不能把事发经过给我讲一遍。”
  “当然,”他说。
  这个午后原本可以是再平常不过的,由于到了高二,重点学校里,为了给高三的冲刺做充分的准备。学校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所有同学都要回到班里自习。
  当然了,自习毕竟不是上课,主要是写写作业、看看书,其实聊聊天小声一点也没什么关系。有时候班主任亲自来监督,或者是班长坐在前面。今天就是前者,本来一切都还好,老师在呀,大家也比较安静。
  于是,班主任也很随意,批改着作业。
  默涵的个子高,所以坐在最后一排,她平时安安静静的,老师也不会对她多注意。

可以的话,我不想再来学校(2)
问题忽然就出现了,来势汹汹的,而且毫无准备。
  班主任老师忽然听见当啷一声响动,只见坐在第六排的某男生捂着脑袋,痛苦不堪地趴在桌上,身旁的课桌边,摔了个杯子,洒了一地的热水。
  老师在看,同学们也在看,还没等大家做出反应来!捂着头的男生站起来,回过头破口大骂:“你丫——”
  你丫什么呢?丫不出来了。就在他的斜后方,最后一排,默涵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喀嚓喀嚓地拿钢笔戳自己的手。
  这是事后才从其他同学口中得知的。其实老师什么也没看见,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最后两排呼啦啦站起来好几个同学,直往一边躲。
  等到莫名其妙的班主任走下去查看的时候,默涵的手已是血肉模糊……
  班主任老师把这个过程从前到后解释完,追问道:“你觉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后排的同学说了,李默涵一直戳自己的手,一边还念念有词,说什么‘让你再说……让你再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默然!
  “让你再说”,这也许不难理解,默涵是有幻觉的,这个咱们早就知道了。幻觉最简单的,可以被分为两种,一种是幻视——也就是她把我当成别人;另一种是幻听——这个更常见一些,谁都有忽然发现别人叫自己的名字,而事实却并非如此的时候。
  默涵的幻觉显然是幻视和幻听兼而有之。可是,这和她戳伤自己手指的行为有什么联系吗?
  手又不会说话!
  我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可又不能不说话,一帮人眼睁睁地盼着我给出解释呢!
  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班主任忽然叫声不好,推门拔腿跑进去。
  屋里,那位遭受莫名袭击的男同学,似乎忍无可忍,朝着默涵走过去,而默涵,可怜巴巴的,目光游离散落,缩在墙角,就像活见鬼似的,战栗不已!
  “李楠!”班主任大吼一声,“你干嘛呢!”
  李楠就是这位可怜的男同学,他没敢再动,可嘴巴不认输:“老师,我没招她没惹她,她抽什么风,我!”
  “你什么啊!老实待着,还觉得不够乱吗!”
  屋里的局面变成了这样:班主任贴着李楠站着,段哥、李姐靠在女儿身边,至于我,最后一个进来,倒是站在了办公室的正中央,好像不偏着谁也不向着谁。
  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好像早就因为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而腾出了空间,早早离开了。
  可房间里,并不会永远只有我们六个人。
  这不,屋里刚安静下来,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随后鱼贯而入一对男女,看年纪和表情,毫无疑问,是人家李楠同学的家长赶来了。
  这是最麻烦的阶段,哪个家长不护着的自己的孩子?哪个家长看到儿子头破血流,脖子上还鼓起大燎泡来会无动于衷。
  特别是孩子的母亲,她一眼就看见儿子裹满了纱布的脑袋,又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立刻翻了脸。可是,先于她作出反应的,确是孩子的父亲。他大步流星地冲儿子走过去,抬手就是一个冲天炮。
  其实说冲天炮是夸张了一点,只是用力的一搡而已,可还是让儿子一屁股摔在椅子上。
  在场的诸位全愣了。
  李楠的老爸开腔了,声如洪钟:“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招惹班里的同学。这倒好,你欺负了女生,被人家揍,活该!”
  啊?
  这样的家长挺可爱啊!怎么跟我爸似的?要真如此,事情倒好办了。
  最逗的是,这老爸还很有分寸,又说了句:“回家再跟你算账!这里不是管教你的地方!”然后他往前走了两步,挺热心地问段哥:“这位大哥,您家姑娘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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