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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头小傻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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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无双妹妹痛楚欲绝的神情,心中一阵激动,伸手握住柳无双的玉臂,黯然说:

“无双妹妹,你有话请尽情的说”

柳无双再也顾不了身边的牛弟,“哇”的一声,扑进郭晓涵的怀里哭了,同时万分委屈的说:

“我要说的话,你心里都知道”

郭晓涵绝顶聪明,岂能不知无双妹妹的心情,恩师行踪不明,而他下山寻仇安危难卜,当然更怕他日久变办

一念至此。

心中不禁一阵难过,无双妹妹心灵上的负荷,实在比自己还多,于是立即安慰她说:

“无双妹妹,你不要过份自苦,愚兄事毕会尽速回来!”

柳无双知道他不可能尽速回来,他既要追查真凶,又要暗访师踪,更可能和沈圆圆结伴同行,俪影双双,情话绵绵,他还会火速赶回华山来。

郭晓涵见柳无双不语,知道绝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开她心中的凄苦、忧郁。

于是——

他毅然说:“无双妹妹、牛弟珍重,愚兄要走了!”

柳无双一听,立即抬起头来,幽幽怨怨的望着郭晓涵,泪流满面,额首说:“涵哥哥,你走吧!希望你不要因为思念小妹和牛弟而影响了你的心情”

郭晓涵心里明白,黯然一叹,含意颇深的说:“愚兄的心,唯天可表,希望无双妹妹善为照顾自己和牛弟”

柳无双听了郭晓涵的话,芳心安慰多了,立即举袖拭泪,温顺的点了点头。

郭晓涵依恋的看了看无双妹妹和牛弟,在彼此关怀的“珍重”声中,转身向前驰去。

柳无双和牛奔,离情依依,眼含泪水,望着蓝衫飘拂,宛如流云的涵哥哥,不停的挥动着右手。

他们俩看到涵哥哥频频回头,不时挥臂摇手。

眨眼之间,逐渐缩小的身形,终于消失在雪光暗影里。

空虚、惆怅、寂寞、孤单,刹那之间,一齐涌上柳无双的心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的滚了下来。

牛奔立即戚声劝慰她说;

“无双姐姐,快进去吧!涵哥哥已经走远了。”

但是——

柳无双却毫无反应,依然痴痴的望着郭晓涵身形消失的远方。

忽然一声发泄性的郁闷长啸,起至远处如林的群峰间。

啸声响彻山野,群峰回应。

啸声一起,整个华山为之震惊,各峰寺院的诵经声,戛然停止。

华山派的三代弟子,一个俱都怒形于色,企图追上干预。

但是——

他们的掌门师祖和长老们,却俱都面色大变,惶急不安。

这声长啸,愈吭愈高,愈去愈远

啸声过处,松枝轻摇,积雪坠落,绝壑深渊中,响起慑人的嗡嗡回声。

整个华山群峰上,不知息隐着多少自诩武功卓绝的人,但当长啸,划空而过的时候,没有谁自信能追及此人。

这时——

柳无双和牛奔,惊异的望着啸声逐渐远去的天空,他们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声熟悉的长啸,竟是发自涵哥哥的口中。

满面泪痕的柳无双笑了,但是牛奔却楞了。

郭晓涵运足“佛光神功”,尽展“御风飞行”,一声长啸,将所有积压在心中的郁闷。

尽情一泄,心胸顿时为这一畅!

为了早日手刃亲仇,为了一睹世局变化,为了早日归来探望无双妹妹、牛弟,他不得不尽速狂驰

在飞驰中,他只感到群峰后掠,树木倒逝,身形过处,恍如凌空虚渡

虽然啸声早已停止了,但是整个华山上空,仍飘荡着长啸的余音!

四更不到,已看到山外一片雪光蒙蒙的大地了。

这时——

他发觉自己的轻功较之一年前,不知道又进步了多少倍,一想起那时,引以为傲的轻功,自己也不禁觉得好笑。

驰出山区,沿着一年前来的官道,继续飞奔。

穿村过镇,直奔东南。

村镇上到处弥漫着新年的气息,金红不一的春联,大小不等的福字,贴满了家家户户的门楣上。

街旁的积雪上,和残留成堆的爆竹纸屑,更有不少家亮着灯光的窗内,不时传出掷骰子赌牌九的激动吆喝声。

不知不觉,东方曙光已现,官道上依然阒无一人,郭晓涵继续狂驰如飞。

天大亮了。

郭晓涵在一个大镇上一打听,距“独腿天王”熊振东的白河寨要比去“独臂阎罗”的大洪山近的多。因而他决心先去白河寨找“独腿天王”。

虽然——

熊振东并不是嫌疑最重的人,但是在他那里至少也可以探出听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几天过去了,他沿途看到的,俱是歌舞升平景象。

街道虽然商店如林,但因为新年多未开市,人群熙来攘往的多在购买花灯红烛,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上元节。

郭晓涵选了一家,已经开始营业的酒楼走了进去。

楼上挤满了人。喝酒的无几,都是推牌九掷骰子的人,吆五喝六,乱成一片

这几天,郭晓涵已经看惯了这些一是以也不觉得稀奇!

酒保见上来一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蓝衫美少年,立即蹬蹬蹬的跑过来,玩牌的人都在聚精会神下注儿,谁也没有转首看他一眼。

酒保终年年招徕生意,平素阅人无数,因而眼睛特别尖,一见郭晓涵在如此寒冷如割的天气,仍穿着一件薄薄丝衫,不用说,八成儿是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少年快士。

于是——

躬峰弯腰,满面堆笑,立即将郭晓涵引至靠街临窗的雅座上,接着恭声问:

“爷,您老要点儿什么?本楼出名的酒有状元红、玫瑰露、白干儿、大鞠、五加皮,名菜无计其数,辣油鸡丝、什锦蘑菇、海参沌肘子”

郭晓涵旨在延至天黑,好夜探“白河寨”,因而未待酒保说完,便随意要了一壶酒,几样小菜。

酒菜送来,一个人自斟自酌,虽然临窗而坐,但由于天寒窗户紧闭,是以无法看见街景。

郭晓涵慢饮细嚼,计划如何进入白河寨,直接见到“独腿天王”熊振东。

一阵急乱而又快速的马蹄声,迳由窗外传来。

接着,街上已响起一片行人惊呼尖叫声。

在酒楼上聚赌的人,一听到马蹄声,吆喝吵闹的酒楼上,顿时静了下来。

郭晓涵停杯落着,正在觉得奇怪。

只见——

一个酒保已悄悄地将窗子拉开一道窄缝儿,向外一看,面色立刻大变,转首惶急的说道:

“不好了,是白河寨主的如夫人‘毒娘子’来了!’郭晓涵一听,星目不禁一亮,突然起身。伸手将窗子打开,探首望去。

但见六区高大健马,迳由街道东端,疾驰而来,街上行人东问西躲,纷纷走避,俱都神色惶恐,屏息静看。

当先的一匹白马上,是个牛约二十六七岁,一身黑缎劲衣,外罩黑披风的妩媚艳丽少妇。

其余五匹马上,俱是身佩兵刃的锦衣彪形大汉!

郭晓涵刚一探首,而马上妩媚少妇也正巧仰面望来。

黑衣妩媚少妇妙目一亮,惊“咦”了一声,立即将飞奔的白马勒住。

一声马嘶,白马已人形而立,少妇上身一伏,并未跌下马来。

后面五匹健马骤然受阻,顿时大乱,躲在两边的行人俱都吓得惊呼尖叫,纷纷逃窜。

郭晓涵虽然不谙骑术,但在一年前逃出“苇林堡”时,曾在鄱阳湖畔,有过一次惊险经验。

这时看了黑衣妩媚少妇“毒娘子”的精湛骑术,不由暗暗喝采,但当他看到街上行人四窜,马嘶啼乱的情形,心中又大为不满。

在这样繁华人多的街道上,放马飞驰,肆无忌惮,可见“白河寨”的人平素是如何的飞扬跋扈了。

但是——

他不愿多事,以免打草惊蛇,给“独腿天王”熊振东应变的机会。

心念之间,只见黑衣妩媚少妇在白马昂首竖鬃,怒嘶声中,纤手一按鞍头。娇躯业已腾空而起。

披在肩上的那一件黑绒披风,迎风飞舞,恰似一朵乌云,直向酒楼门前飘来。

其余五个彪形劲装大汉,慌得飞身落马,抢先扑向楼前。

郭晓涵剑眉,蹙,颇为不解,回头一看,楼上聚赌的人,顿时大乱,一边收牌九藏骰子,一边纷纷抓钱,惊的面色大变。

一阵蹬蹬楼梯声响,楼口已飞身纵上两个大汉,满面怒容,飞眉瞪眼。

接着——

黑影一闪,黑衣妩媚少妇“毒娘子”和另外三个大汉,已快步走上楼来。

“轰”的一声,楼上百名聚赌喝酒的人,无不恭声起立,屏息静气,紧张的望着媚眼儿轻抛,樱唇绽笑的“毒娘子”。

只有郭晓涵恰好在这时坐了下去。因为他正在打量走上楼来的“毒娘子”,是以对那些吃惊站起来的人,并未注意。

他已经接触过几个绝美少女,第一个闯进他生命中的,是温柔恬静的圆圆姐姐,第二个是活泼秀丽的无双师妹,第三个是冶艳狐媚的古淡霞。

但是——

立在楼口的“毒娘子”,虽然已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少妇,但与冶艳泼辣的古淡霞相比,简直像一对亲姐妹。

如云的秀发,鹅蛋形粉脸,细长弯曲的柳眉,水汪汪的媚眼儿,琼鼻樱口,唇角下弯,是一个十足的迷人尤物。

郭晓涵刚刚坐下,仅仅看了“毒娘子”一眼,首先上来的那个锦衣大汉环眼一瞪,暴声喝道:

“小辈无礼,见我家夫人胆敢不恭身站起来!”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右掌一举,直向郭晓涵劈去。

郭晓涵原本无意生事,而对方却偏偏的找碴儿,不由剑眉一轩,怒火倏起。

蓦地——

“毒娘子”一声惶急的娇喝道:“页棋回来!”

但是已经迟了一步,页棋的右掌业已劈至依然端坐的郭晓涵面前。

郭晓涵冷冷一笑,反腕上举,疾演“一柱惊天”,也未见他如何作势,业已扣住那个大汉疾劈而下的手腕,顺势一抖,直向身后抛去。

就听“轰隆”一声巨响,烟尘飞扬,窗木横飞,那个大汉一声嗥叫,人已破窗飞出楼外。

郭晓涵心中一惊,这才想起身后是街道,再想收手,已是不及。

一阵惊呼狂喊,立由窗外街上传来。

郭晓涵探首一看,只见楼下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你推我撞,乱成一片。

而页棋的强壮身躯,结结实实跌在地上,直疼的他龇牙裂嘴冒冷汗。

就在郭晓涵探首下看的同时,身后再度暴起两声大喝道:

“夫人在此,小辈胆敢还手?”

“手”字方落,掌风已至脑后。

郭晓过听了这句狂妄自大的话,顿时合起他心中的怒火。

于是——

身形一往,震耳一声大喝:“鼠辈我死!”

“死”字甫落,双手疾出,立将两个扑来的大汉小臂抓住,又顺势一抖,嗥叫声中,两个大汉亦由窗口掼出!

街上虽然在惊呼尖叫,但是楼上退至墙角的上百人,却瞪着惊煌的眼睛,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毒娘子”原本惊奇于郭晓涵的丰神俊美,始故意上楼藉故盘问,但一看郭晓涵年纪轻轻的,居然隆冬身着绸衫,顿时警觉这个美少年大有来历。

又偏偏遇上骄横无知的页棋不长眼睛,不但自取其辱,被摔的生死未卜,而“毒娘子”

自己也被弄的无法下台。

但是“毒娘子”身怀六种暗器,集天下剧毒之大成,江湖上黑白两道,无不闻名丧胆,退避三舍。

一看五个大汉已被郭晓涵掼出去三个,剩下的两个早吓傻了、惊呆了。

“毒娘子”纵横武林,无人敢轻撄其锋,想不到今天居然栽在自家门口儿,因而早已气得粉面铁青,娇躯直颤!

于是——

眉梢一挑,冷冷一笑,沉声说:“小小年纪,不知轻重,胆敢出手伤人”

边说边又打量了郭晓涵一眼,略微放缓声音说:

“看你身手不凡,必是系师出名门,还不快将你师父名讳,属何宗派说出来,如果与本寨稍有渊源,本夫人看在彼此过去的交情上,网开一面,格外施恩,今生的事,也就算了,否则,哼哼”

郭晓涵见她滔滔不绝,早已不耐,不由轻蔑的问:“否则——你想怎么样?”

“毒娘子”存心让步,希望郭晓涵自找台阶下,没想到他居然胆敢冷言反问,不由怒火倏起,柳眉一竖,厉声说:“要你知道我‘毒娘子’的厉害!”

郭晓涵一听,仰面哈哈笑了,接着又不屑的说:“在下年纪虽轻,且尚未见过你这样自大自狂,自以为了不起的人”

“毒娘子”一听,顿时大怒,脱口一声厉叱:“好一个不识抬举的娃娃,若不给你一些颜色看看,谅你也不知道天高地厚。”

“厚”字出口,玉腕疾扬,一团绿火闪闪的小火球,挟着“嘶嘶”响声,冒着黑烟红火,直向郭晓涵奔来。

郭晓涵心中一惊,知道这是“毒磷弹”之类,但是他看得清楚,“毒磷弹”并非对正他面门飞来,因而依然未动。

“毒娘子”一见,不禁花容失色,反而脱口警告他道:“还不快些躲开!”

话声未落,磷弹已掠过郭晓涵身边,直奔破窗之上。

“蓬”的一声,硝烟滚滚,磷火横飞,直向郭晓涵身上飞溅过来。

郭晓涵大吃一惊,身形飘然而退,同时举袖遮住俊面,即使这样,数十点磷火,依旧溅在他的蓝衫上!

然而——

奇迹出现,落在蓝衫上的点点磷火,宛如雨点打在荷叶上似的,顺着蓝衫籁簌滚落,衣面毫无伤损!

郭晓涵心里明白,惊怒中掺杂着欣喜,正待出手惩治“毒娘子”,楼上近百酒客,突然惊呼嗥叫,顿时大乱。

转首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破窗上浓烟滚滚,火苗熊熊,已被磷火燃着了。

于是心念一动,立运“佛光神功”,大喝一声,衣袖对着窗口挥出。

就在郭晓涵挥袖的同时,“轰隆”一声大响,浓烟族飞,火木四射,整个酒楼颤巍欲倒,火势全部熄灭。

这时——

街上楼上,惊呼峰叫,夹杂着马嘶蹄奔,业巳乱成一片。

“毒娘子”粉面苍白,花容失色,完全惊呆了,余下的那两个大汉,也早吓傻了。

由于心情慌急,郭晓涵对自己轻易施展“铁袖遥空”,非常后悔,因而亦无心再惩治“毒娘子”。

只是瞅着她沉声说:“今天在下念你身为妇女,不为己甚,给你一个反省悔过的机会,不过你必需赔偿酒楼损失,速回白河寨转告独腿天王熊振东,就说在下有事特来向他请教!”

“毒娘子”一听,神色再度一变,想不到面前这个武功高绝的俊美少年,竟然是专程前来白河寨找碴儿的,看来熊振东多年创下的一点基业,是保不住了。

但是——

她久历江湖,见过大风大浪,于是略一定神,立即冷冷回答说:“少侠吩咐,小女子自当照办,既然少侠稍时将要前去敝寨,小女子就先走一步了。”

边说边转身,沿着楼梯匆匆而下。

那两个锦衣大汉早已掏出一个足有四两重的银元宝,慌忙往桌上一丢,紧随在“毒娘子”身后,低头走下楼去。

郭晓涵见“毒娘子”等人一走,立即感到不安,心想如果让他们先回白河寨,熊振东万一避不见面,对他追查真凶一定有极大阻碍。

于是决定即刻前去,而且还要先行到达,盯住熊振东才行。

心念未毕。

酒保、掌柜的和一些聚赌的人,已一齐涌了过来,纷纷向郭晓涵低声称谢。

郭晓涵无心和他们周旋,立即谦和的问:

“请问白河寨距此多远,如何走法?”

大家见问,纷纷争着说:“白河寨由此地直奔正西,大约八九里地,寨前一座广大松林,左右和后方,三面依着白河堤。里面情形如何,外界极少有人知道!”

郭晓涵急欲前去,说声谢谢,随即掏出一块银子,顺手放在桌上。

郭晓涵为了怕“毒娘子”等发现他已离去,因而匆匆穿窗而出。

浮云掩月,寒星隐现,大地一片漆黑。

郭晓涵认准方向,展开轻功,直奔正西。

回头一看,发现“毒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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