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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3恐怖系列丛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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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太太小声说:“他还不懂事呢。你怎么跟熊熊一样编谎话呢?”
    张古大声说:“你不相信我?”
    慕容太太说:“肯定是你做梦了。”
    张古从口袋里掏出录音机,说:“你们自己听吧!”
    他打开他的录音机,让每个人戴耳机听。可是,每个人听见的都是一群人在酒桌上说醉话的录音。
    张古不相信,自己听,整盘盒带都是同一个内容:在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上,大家在一起喝酒说醉话。其中他自己的声音最多,最清楚。
    张古傻眼了。
    男婴一心一意地玩着……
    一直没说话的李麻说话了:“张古,最近你的身体可能有问题,你得到医院看一看。”然后,他又俯在张古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特别崇拜电影里的侦探?千万别走火入魔啊。特别是不要再戴那个鸭舌帽了,更不要拄那个文明棍,镇里人都感到好笑,只有没人对你说罢了。”
    张古竟然有了点动摇。他知道李麻说的话是什么含义。
    难道昨夜自己在做梦?
    三人成虎。超过十个人都说你是老虎,你差不多就会认为你脑门上没有王字那是镜子的问题了。超过一百个人都说你是狗屎,那你基本上就会闻到自己身上有臭气了。
    那个男婴对大人说的话一点都听不懂,他还在玩他的皮球,嘴里发出呜咿呜咿的声音。
    李麻夫妻回家了。
    慕容太太进厨房做早饭了。
    有人牵了牵张古的衣角,他转头看,是卞太太。她低低地对张古说:“我相信你。”然后,她垂下头,很怕事地走开了。
    剩下了张古和那个男婴。
    这时候,那个男婴停止了踢球,他转头看了看张古,那眼神简直就像换了另一个人。
十六、鼠怕猫?猫怕鼠?
    这一天,慕容太太领着叉到邮电所给老公寄挂号信。
    邮电所的营业室里,人不少,大家排着队。慕容太太领着叉排在最后面。
    那个收破烂的老太太朝着邮电所的方向走过来。她推着垃圾车,一边走一边慢悠悠地喊:“收破烂喽!——”
    她离邮电所大约还有50米远。
    如果这时候慕容太太走出来,那个男婴和那个老太太就不会碰上面。因为,慕容太太和那个男婴出了邮电所要向另一个方向走。
    可是,慕容太太的信还没有寄走,她的前面还有四个人。最前面的那个人是个种地的农民,他什么都不知道,邮电所的人一直在给他讲解,如何写地址和邮政编码,很费劲。
    慕容太太一边和叉玩一边等。她跟他玩的是猜指头的游戏: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五指,只露指尖,猜哪个是中指……
    那个老太太走过50米所用的时间,应该比四个人办理邮寄挂号信所用的时间短一些。
    但是有一个鞋匠走过来。这个鞋匠有点神经兮兮,他逢人就强调他的一个唯物主义者。不过,他修鞋的技术很不错。他走近那个老太太,对她说:“你如果收到那种不太旧的鞋,千万卖给我,我修修补补还能穿。”
    老太太说:“大都不成双。”
    鞋匠说:“扔掉这一只肯定就会扔掉那一只。我是一个节俭的人……”
    一般说,这个鞋匠罗嗦起来,那时间不会少于十个人寄挂号信。
    可是,到了慕容太太寄信的时候,偏偏出了点小问题:她的信封不是标准信封,不能邮寄。她只好在邮电所现买了一个信封,把封了口的信撕开,装进新买的信封里,再重新写邮政编码和地址。
    鞋匠终于走开了。那个老太太一步步朝邮电所方向走过来。
    慕容太太的信成功寄出了,她领着叉走出来。
    在绝伦帝小镇邮电所门口,那个老太太和那个男婴终于撞见了。
    这是秋日的午后,天高云淡,没有南飞雁。太阳很好,有几分慵懒。小镇的街上没几个人,很太平,很安静。
    老太太看见那个男婴之后就呆住了,她的双眼充满惶恐。
    那个男婴看到了老太太,也大吃一惊,好像十分害怕。
    慕容太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牵了牵那个男婴的手:“你怎么不走了?跟妈妈回家。”
    那个男婴低下头,立即跟慕容太太走了,没有回一次头。
    那个老太太也推起她的垃圾车,急匆匆地溜掉了。
十七、另一个叉
    张古的情绪极其低落。
    他上班时沉默寡言,下了班就蒙头大睡。他开始怀疑,自己经历的是不是幻觉?自己的多疑是不是病症?
    这天他加班,很晚才回家。
    在路上,他看见那个收破烂的老太太推着垃圾车走过来。路灯昏黄,她的脸色昏黄。
    张古害怕极了。
    他清楚,自己斗败了。现在,他像泄气的皮球。他怕那个男婴,怕这个古怪的老太太,他觉得他永远都不可能弄清他和她之间那深邃的关系了。他已经自暴自弃,只想像乌龟那样,圆团团地活着,一点不锋利,好歹落个长寿。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永远不和这两个不吉祥的人相遇。
    无数经验告诉我们,你越不想遇到谁,保准就会遇到谁。这不,老太太在黑暗中走过来了。
    张古想掉头就跑。又一想,跑出一段路,一抬头准会看见她迎面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那会吓死他。
    他就没有跑,他不情愿地迎着老太太走过去。
    老太太一如既往地走过来,她的步履很慢,关节像生锈了一样。
    终于,她和张古走到一起了。张古胆怯地低下头去。
    她并没有停下来,她推着垃圾车一直朝前走,看都不看张古,眼睛直直地瞅着前方。
    两个人擦肩而过之后,张古感觉她慢慢停了下来。他不敢回头,只听见她在他背后硬邦邦地说:“你站住。”
    张古哆嗦了一下。
    他回过头,看见那老太太果然停下了,她背对着自己,并没有转过身来。
    “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奇怪的婴儿是怎么回事?”她说。她的声音很像机器发出来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张古小声说:“我想……不想……知道。”
    她冷冷地说:“你去太平镇看看吧。”
    张古怎么能相信这个老太太呢?他甚至怀疑她是调虎离山,把自己骗出去,他们好实施更大的阴谋。
    他壮着胆子问:“你怎么让我相信你?”
    老太太叹口气:“你不信就算了。”
    然后,她推着垃圾车就走了。张古一直看着她,直到那苍老的背影消失在路灯照不到的更黑的地方。
    张古快步朝家走去。一路上,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那个老太太跟上来。
    躺在床上,张古反复回味她的话,他又一次肯定了自己以前的猜测,他又开始信任自己的耳朵、眼睛和神经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走一趟。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像反腐败一样充满庄严性。
    从绝伦帝到太平镇虽然只有一百公里,但是路不顺,要转两次车。
    张古当天晚上就到了太平镇。太平镇有三个绝伦帝那么大。
    他在旅店住下之后,就跟开店的老板套近乎,打听相关的消息。那个老板是个极其热心的人。很快,张古就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张古:“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奇怪的婴儿?”
    老板:“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卖艺的婴儿?”
    张古:“卖艺的?”
    老板:“最近镇里来了一个卖艺的,他领着一个孩子,才1岁左右,会唱戏,特别神。”
    张古:“那不是神童吗?应该好好培养。”
    老板:“走江湖卖艺的,饥一蹲饱一顿,哪有那份闲钱呀。”
    难道是另一个叉?
    第二天,张古早早就来到街上寻找那个卖艺的人。
    终于,他在马市看见了他们。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
    张古挤进去,见那个婴儿正在表演。
    他小小的,却穿着特制的花花绿绿的古代戏装,脸上化着浓浓的戏妆——有一种说不清的怪异。张古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但是张古感觉他就是叉。他的脸盘、五官、眼神,张古无比熟悉!
    张古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又一想,他怎么可能是叉呢?于是,又不自觉地朝前挤了挤。
    男婴的声音尖尖的细细的,他在唱:“日落西山黑了天,我打马过了阴阳关……”是巫婆跳大神时的唱词。
    一个大人在后面拉胡琴,胡琴的声音也尖尖的细细的。
    张古第一眼看见那个大人,心中就抖了一下。他的脸上有刀疤。张古觉得他正是算卦里说的恶人。
    旅店老板曾对他说,卖艺人自称那个男婴是他的孩子。可是张古却觉得,那个男婴更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而那个恶人在幕后在暗处操纵着他。
    大家往场子里扔钱。张古也学着样子往场子里扔钱。
    他耐心地等着散场。他想靠近这个男婴,弄清他到底是木偶,还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他有很多的问题要问他——你到底多大年龄?你从哪里来?你到哪里去?你知不知道还有一个跟你一样的男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一共有多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天快黑了,人渐渐少了,那个恶人开始收场了。
    张古装成没事人,晃晃悠悠走近他们:“老板,今天收入不错吧?”
    那个恶人看了张古一眼,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充满敌意,他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
    张古有点不自在。
    他看了看那个男婴。他的身上还穿着花花绿绿的戏装,脸上还化着浓浓的戏妆,等于戴了一个面具。张古根本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他像木偶一样坐在一块石头上,一言不发,纹丝不动。
    张古蹲下身,试探地问:“你多大了?”
    男婴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个恶人突然在旁边吹了一声奇怪的口哨,像一种什么暗号,这个男婴像一只被驯化的猴子,听了那口哨声,立即灵敏地窜过去。
    那个恶人扯着他的手,急匆匆地走开了。
    他根本不让张古靠近这个男婴。
    张古甚至不敢断定这个男婴是不是一种像人的动物。……那天晚上,张古又听见了那条狗的叫声。张古在心里说:相隔一百公里,决不可能。但是那叫声确实一模一样。第二天,张古又去了。
    他还想接近那个男婴。
    那个恶人对张古更加防范,虽然围观的人很多,现场很嘈杂,但是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张古。看见了张古,他就像看见了克星一样,立即对那个男婴吹了一声奇怪的口哨,那男婴就不唱了,窜到他身边。他迅速收了场,扯着那个男婴离开了。
    离开时,他恶狠狠地瞪了张古一眼,虽然离得挺远,但是张古感觉到那眼神里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凶恶。
    张古觉得,对于男婴,这个恶人似乎具有一种不可抗拒力。他还感到,男婴好像是这个恶人的一部分。
    晚上,张古睡不着,回想那恶人的眼神。他在分析,判断……
    那个男婴出现在绝伦帝是用一种被遗弃的方式。
    这个男婴出现在太平镇是采用卖艺的方式。
    绝伦帝的那个男婴决不是真正被遗弃。
    太平镇的这个男婴也决不是真正卖艺。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目的。
    张古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只知道,那个男婴给绝伦帝制造了悲剧,这个男婴也一定要给太平镇带来灾祸。
    第三天,张古又找那两个神秘的卖艺人去了。
    不过,这一次他不想打草惊蛇。
    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化了一下装:换了一身新新人类的衣服,把头发染成了棕色,又换了一副新款墨镜。
    他远远地站在围观的人群之外,等候散场。
    他的化妆是成功的,那个恶人好像没有发现他。演出一直在继续,直到天一点点黑下来才散场。
    张古看着那个恶人扯着那个男婴离开了。他远远地尾随在后面,看他们到
    底干什么去。
    月光不明不白。张古的眼睛有工作,顾不上看路,走得磕磕绊绊。他跟踪那一大一小两个人,穿过一条又一条胡同,他们一直没有停下来。最后,张古跟着他们竟然来到了野外。
    两个卖艺人还是没有停,仍然急急地朝前走。
    出了镇子之后,张古感到好像不是那个大人扯着那个男婴走了,而是那个男婴扯着大人走了。
    他们越走越快。
    张古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张古就跑起来,紧紧跟在他们身后。风刮起来,公路两边的树叶子窃窃私语。一只猫头鹰突然飞出来,向远方飞去,它的翅膀“呼啦啦”响。
    张古的心里有点发毛:他们不会像鬼故事里讲的那样,把我领到一个坟地去吧?
    正想到这里,那个男婴突然转过身来!
    他身上的戏装还没有脱去,脸上的戏妆也没有洗掉,他那样子在不明不白的月光下极其恐怖。
    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也随着他转过身来。
    男婴说话了,他的嗓音竟然很粗:“哎,咱们一起走好吗?”
    张古吓得掉了魂,转身撒腿就跑。他当然是朝着有灯火的地方跑。
    ……第二天,男婴和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没有出现。
    接连三天,他们都没有出现。
    张古站在太平镇的十字街头,东西南北茫然张望,不见他们的蛛丝马迹。他知道,他们在暗处,时时刻刻在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如果他不离开太平镇,他们决不会露头。他们就像夏日的蝈蝈,草深不知处。
    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操纵男婴只是表象?
    实际上,是那个男婴操纵着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背后有更可怕的秘密?
    张古得不到答案。
十八、雾蒙蒙的真相
    张古回到绝伦帝小镇的时候,天擦黑了。
    他径直来到小镇西郊野地里的那座孤零零的房子。太多太多的悬疑,只有去追问那个收破烂的老太太。
    他轻轻推门进了屋。
    电线那光明的触角还没有伸到这里来。屋里点着一只油灯,很暗,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张古干咳了几声。
    他走进了一个很老旧的年代。
    那个老太太在炕上坐着,好像在想什么心事。屋子里摆放的大多是废品。最让张古讨厌是那一堆堆人的头发,落满了灰尘。
    老太太头也不抬地问:“看见了?”
    “看见了。可我还是不明白……”
    “34年前,我生了三胞胎。我生他们的前一个月,丈夫就暴病身亡了……”
    张古大气都不敢出,怕落下一个字。
    老太太:“山里人,日子苦,好不容易把他们三个养活了。可是时间长了,我渐渐觉得不对头,他们的身体过了1岁就不再长了,很怪……”
    老太太:“这样的事,地球上肯定再没有了,偏偏发生在我家。”
    老太太:“我一个女人,没有力量养他们一辈子。后来,我把他们遗弃了。那一年,我给他们煮了满满一锅粥,让他们吃,然后我哭着就走了,从此四处漂泊,像野狗一样给自己寻食……”
    老太太:“很多年过去了,我的心里一直放不下他们,又回到山里一次,发现他们都不在了。听一个山里人说,他们三个有一个死了,死在山路上,被他看见,他就地挖了一个深坑,把那孩子的尸体埋了。另两个下落不明,不知死活。我四处寻找,终于听说有一个神秘的男婴出现在这个小镇,我就来了……”
    张古惊骇地说:“他会不会是死去的那个?”
    老太太叹口气:“我都不知道哪个死了。”
    张古有点呆了,他自言自语:“也许绝伦帝的这个是死去的那个,也许太平镇的那个是死去的那个。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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