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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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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宁说道:“的确没有太大的区别。”
独孤白有些失神道:“你是怎么会想到的,而且这么快…”
“知见障很多时候来自固有道理的思维,几乎所有的剑经追求的自然是对剑的绝对掌控,剑如人臂,不可脱手,但毕竟有些剑式另辟蹊径,在觉得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时候,便可以试着彻底换个方式去思考,完全不要想合不合乎道理,先得出结果,再想着怎么往这个结果去凑,去想可能达到这个结果的途径。”丁宁平静说道。
独孤白的眼眸深处一瞬间茫然,接着明亮起来,接着更加明亮如星辰。
他的脑海之中更加明亮,有许多柄剑同时升腾了起来,很多柄剑沿着截然不同的线路瞬间飞出,就如孔雀开屏一般异常美丽。
他的眼前就像是被一片艳丽到极点的绿色充斥。
那些困扰了他许多年的问题霍然而解。
他悟通了“孔雀绿”这一式。
极度的震撼从他的眼眸深处如潮水般退去,然后化为敬佩。
“谢谢指点。”
他起身,认真对着丁宁深深躬身行了一礼。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用词。
一开始他说的是探讨,现在说的是指点。
同辈之间说探讨,师长教导晚辈才说指点。
独孤白此刻用面对师长般的态度面对丁宁,然而周围所有人却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理应是这场剑会的首名。”
独孤白又接着说了这一句。
“这一剑就此…通了么?”张仪看着独孤白说道。
他是周围这些人里面唯一一个没有感到太多震惊的人,他感到的只是高兴,他甚至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小师弟”能够悟出这一剑的奥妙是很正常的事情,此时他只是有些怀疑独孤白没有经过真正的演练,光是凭想象来最后判定会不会有问题。
“通了。”
独孤白认真回答,然后往前走去,又在前方的屋棚上拆了几块木板下来,在丁宁的下首重新坐下,然后开始用像一片蜻蜓翅膀般的长剑开始劈开木板,开始削制木剑。
远处很多人听不到独孤白和丁宁的对话,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此刻独孤白劈柴一样是在做什么,然而他们却看到了独孤白对着丁宁行礼和坐于下首的姿态,这些原本就因为易心、徐怜花和独孤白等人都坐到丁宁身旁而震惊的人,心中变得更为震惊。
南宫采菽穿过屋棚走到丁宁的身旁,然后坐下。
她的左侧半边衣袍全部被鲜血染红,然而在张仪迎上去想要开口问她伤势之前,她已经对着张仪异常简单的说了三个字:“我没事。”
看着她在身侧坐下,丁宁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任何的话。
南宫采菽的悍勇和丁宁的平静,令远处许多人心情难以平静。
……
“你在看谁?”
徐怜花眉头微蹙,忍不住问道。
他发觉丁宁一直在注视着远处,初时他以为丁宁是在担心还未出来的沈奕和谢长胜等人,然而他慢慢觉察出来,丁宁的目光大多数时候并没有落在崖间出口处,而是落在那些已经出来,正在休憩或者处理自己身上伤势的人身上。
听到徐怜花的问询声,丁宁摇了摇头,“不知道。”
徐怜花愕然:“不知道?”
“能够对我真正造成威胁的人并不太多。”丁宁明白他的不解,依旧看着远处那些选生,解释道:“现在那些人里面,能够对我造成威胁的人有叶浩然和顾惜春…但肯定不只那两人。”
“你的意思是有人隐藏着真正的实力,而且这人甚至有可能比叶浩然和顾惜春还强?”徐怜花瞬间便明白了丁宁的意思,目光剧烈的闪烁起来,“你是想把他提前找出来?”
丁宁点了点头。
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皇后最擅长的手段,所以在才俊册上位列第一的烈萤泓绝对不是她最终的力量。
而且这个人肯定会比烈萤泓更强。
若只是所掌握的剑经比烈萤泓更加精妙,对于丁宁而言还不算什么,但若是真元修为还远超烈萤泓,不能提前找出这人,不能察觉出这人真正的力量,在剑试中他便会没有绝对的把握。
令他心情略微沉重的是,至少到现在,他还没有发觉这人是谁。
……
那人是谁?
徐怜花看着远处那些选生的身影,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
此刻除了他们这些围坐在丁宁周围的人之外,其余通关的选生也已有十五六名。
那十五六名选生他几乎全部都认得,其中一大半的伤势虽然没有他严重,但是放在平时也已经算是重伤。
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伤势的,唯有四名。
除了顾惜春和叶浩然之外,还有一名身穿鹅黄色袍服的少年,一名和夏婉一样身穿素色袍服的少女。
“宋玉明不太可能。”
这个时候夏婉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
徐怜花没有转头看夏婉,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那名身穿素色袍服的少女身上。
宋玉明便是那名身穿鹅黄色袍服的少年,是来自沉山剑院的选生。
之所以说不太可能,不只是因为沉山剑院的院长茅若伤是极为古板,昔日同情巴山剑场遭遇的人之一,对于白羊洞归于青藤剑院一事也曾表示过不满,而且宋玉明的父亲便是广阳郡的广阳大将军宋千颂。
像宋千颂这种位置的人,绝对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掌控,即便那人是长陵的女主人。
宋玉明不太可能,那难道是那名身穿素色袍服的少女苏莘?
一名来自天雪道观的女修行者?
天雪道观是纯粹不参与朝堂事物的清修地,招收的弟子本身极少,且所有弟子不管修为到何种层次,一生也是停留观中,脱离世俗。
难道这名女修是和刚刚被百里素雪杀死的何山间一样,耐不住了寂寞?
徐怜花的眉头深深的皱起,就在此时,夏婉一声惊喜的呼声却是响起。
徐怜花转头,他的眼中也瞬间充满了惊喜的神色。
因为就在此时,崖间山道上走出了一道他十分熟悉的身影。
身穿白色袍服的陈离愁走了出来。
陈离愁和他以及夏婉本身便是关系极佳的好友。
离愁怜花,徐怜花很多时候甚至幻想过,在很多年以后,自己和这名好友的名字或许很有可能会连在一起,成为某种传说。
就如张仪一直在担心着沈奕等人的安危一样,他和夏婉也一直在担心着陈离愁的安危。
然而只是一个呼吸之间,徐怜花眼中的惊喜迅速的消退。
他的面容也微微僵硬。
他看到了陈离愁顿了顿。
只是这顿了一顿,和陈离愁远远的对望了一眼,他就感觉到了陈离愁内心深处的意思。
夏婉也感觉到了,她的嘴唇也微微的颤抖起来。
陈离愁又开始动步。
他沉默的穿过了屋棚,从张仪和独孤白拆木板形成的大洞中走过,走到了徐怜花和夏婉的前方,却是在一丈之外停了下来。
徐怜花没有看陈离愁,看着身前一丈的地面,沉默着。
这时候任何的话语,便是尴尬和不愉。
“有时候低头才能承冠。”
陈离愁却是开口,然而他没有对徐怜花和夏婉说话,而是看着丁宁,认真的低声说道。
丁宁一直都平静的看着陈离愁的到来,听着这句话,他的面容也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微微抬起头,也认真的说道:“我只知道低头就会看不到头顶上落下的剑,越是低头,就越是被一剑斩断头颅。”
第一百十三章 很多剑的问题
“你的虫很有意思。”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丁宁身旁的玄霜虫身上。
独孤白的目光很柔和,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然而不知为何,玄霜虫却是感到了极大的恐惧,它的身体不自觉的往丁宁的身侧蜷缩过去。
看到这条玄霜虫的动作,丁宁的眉头略微的挑起,这条玄霜虫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开始觉得青曜吟送给他的这份礼物恐怕有更值得期待的地方。
“我有一招剑式叫做孔雀绿。”
看着丁宁缓缓挑起的眉头,独孤白却是收敛了笑意,认真的看着丁宁说了下去:“我觉得这招剑式对我很有用…威力很大,只是我和我的老师都不能参悟明白。”
听着独孤白这样的话语,徐怜花等人的面容渐肃,而后开始越来越震惊。
独孤白这几句话虽然极为简单,然而却包含着令人震惊的讯息。
独孤白竟然是真正的想要向丁宁请教剑式。
独孤家每一代都是惊才绝艳的天才,能够成为独孤白的老师的人,修为和身份就自然更加惊人,独孤白和他的老师都参悟不透的东西,现在独孤白竟然准备向丁宁请教。
独孤白看着丁宁,接着说道:“孔雀绿这招剑式出自明王残经,尉獠子修的便是这部残经。”
“尉缭子?”
徐怜花等人已经非常震惊,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他们的心中却顿时掀起更高的惊涛骇浪。
尉獠子的长陵乃至整个修行者世界的典籍里,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番狼王”。
昔日关中以北至关外的大部分区域,都归番族控制,而番族各部的首领,便是尉獠子。
尉獠子称王二十余年,一直和大秦王朝的军队征战不休,直至元武皇帝登基前一年才被大秦军队击败而杀死,而杀死尉缭子的正是当时大秦天凉军的大将独孤凉生。
独孤凉生便是以平番王这件大功而封侯。
在许多典籍的相关记载里,大秦王朝二十余年不能安侧,虽然大部分原因是有韩、赵、魏三朝牵制,大秦王朝当时的绝大部分力量必须放在和韩、赵、魏这三朝的征战中,然而其中最不容忽视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尉缭子绝对是当时天下最强的修行者之一。
“尉獠子虽然为家父所杀,然而却并非个人修为不如家父,为了杀死他,天凉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尉獠子死后,这部剑经被我父亲得到,这部剑经也应该是我独孤家最强的剑经。”
独孤白看着震惊难言的徐怜花等人和依旧平静的丁宁,声音越发缓慢,“我直觉其中这孔雀绿一式很强,只是始终参悟不出。”
直觉有时候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然而对于有些人,则可用独特的天赋来形容。
“让我看看孔雀绿。”
丁宁没有多余的废话,当独孤白停止讲述时,他便安静的说道。
独孤白也没有任何犹豫,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张兽皮。
这张兽皮的色泽极为诡异,是罕见的惨绿色,看上去十分坚韧,然而却到处都是虫蛀般的孔洞,上面的很多字迹和线条也磨损得快要消失,一看就是极为老旧之物。
就连正在烧水的张仪都有些失神,忘记了看火。
丁宁的眼瞳微缩,心中对这独孤家的少年也生出无限敬意,这显然就是尉獠子明王剑经的原本,事关独孤白一些剑招的秘密,然而这名少年却就此直接的拿了出来。
只是他的动作也没有什么犹豫。
他伸出了手,从独孤白的手中接过了这张兽皮,在眼前展开。
独孤白的目光没有过多的在这张已经仔细看过无数次的兽皮上流连。
他熟悉这张兽皮上任何一个字,任何一条线条,甚至任何一个孔洞和褶皱。
当丁宁垂头开始认真观看这张兽皮之后数息,他的眼瞳也开始微微的收缩。
一股强烈的直觉,又充斥他的心间。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沉默的等待。
从崖间阴影中走出的选生越来越多,所有这些后继走出的选生并不知道丁宁手中的兽皮是什么,并不知道丁宁此刻在干什么,然而当第一眼看清坐在丁宁身边的人,所有这些选生也顿时陷入巨大的震惊里。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徐怜花、夏婉、易心,甚至独孤白会安静的坐在丁宁的身旁。
……
难以理解的不只包括这些选生。
“你有没有想到会这样?”
潘若叶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那些人青涩的身影,转头看着黄真卫,冷漠的问道。
“没有。”
黄真卫很直接的摇了摇头,但又马上温和的说道:“但我能想得明白其中的原因。”
潘若叶看了他一眼。
黄真卫有些感慨道:“因为他们都很年轻…太过年轻,便容易冲动,用成人的想法去预估他们的行为,本身便是错误的。而且因为他们太过年轻,即便做错了一些什么,大人也往往不会给予太过严厉的责罚。”
小孩子即便做错事,也总会比大人做错事更容易受到原谅。
小孩子更有放肆的资本。
只是即便如此,这酒铺少年能赢么?
潘若叶看着远处丁宁的身影,有些不明自己的情绪。
……
锅子里响起咕噜咕噜的响声。
水已沸。
张仪掀开锅盖,用沸水细细的烫过了灶台上的一些瓷碗,然后开始给众人端水。
“请用茶。”
将一碗热水递到独孤白面前时,张仪充满真正谢意的微躬身施礼。
在他心目中,任何能够帮到自己“小师弟”的行为,都值得他去感谢。
然而出口时看到清澈的,连一根茶叶都没有的白水,他却是觉得自己用词不准,又有些羞涩道:“请喝水。”
独孤白笑笑,接过张仪递来的碗正准备说话。
就在此时,他的笑容却是微僵。
因为一直垂头看着剑经的丁宁已经抬起头来。
丁宁抬头,却是看向远处,看向崖间的阴影。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被他的目光带动,看向那处。
张仪转身,然后他看清了从崖间走出的那人,眼中顷刻充满惊喜,忍不住就叫出了声:“南宫采菽!”
此时走出的少女半边身体被鲜血染红,秀发也十分凌乱,看上去行走都十分艰难,然而在听到张仪这一声惊喜叫声时,她却是也惊喜的呼了一声,身体里似乎陡然充满了力气,一个箭步,竟然掠起。
独孤白知道这名少女自然就是青藤剑院的南宫采菽,他理解张仪等人的欣喜,心中却是不由得涌出一些失望。
然而就在此时,丁宁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廓。
“我知道了症结。”
一阵粗重的呼吸声响起。
丁宁身周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独孤白自己都感觉到自己面部的表情十分僵硬,他不自觉的出声:“你知道了症结?”
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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