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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割单引起的资本博弈:大时代之血色交割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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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报纸上的此人看起来有几分仁厚,究竟是城府最深还是无心插柳呢?
  袁得鱼了解到,杨帷幄是重阳证券的创始人,在上海安营扎寨的北派资金中,杨帷幄是领军人物。这种或多或少的官方背景,让他尽管身在上海,也有很多鲜为人知的消息资源直接从北京空降而至。
  而帝王医药一役,以杨帷幄为代表的空方认为,尽管上面在酝酿国退民进的方案,但目前还没有作好充分的准备,政府可能会出台相关文件对民营企业收购国有公司作出限定。而且,既然当地政府已经在政府工作会议上提到要进行补贴,理应会言而有信。
  他们赌赢了,但他们一直与不光彩的名声相随。江湖传言,杨帷幄此前曾与上海本地国资委相谈甚欢。据称当地有官员本来就看海元证券不顺眼,但因为海元证券是中国第一家股份制试点券商,很多事情拿它没有办法。上头正好趁着这次并购机会,以同业海元证券的收购作为由头,引入了一家有军工背景的国有公司,作为海元证券的收购股东方。而海元证券本身资金不足,原本作为战略入股的这家公司反而成了大股东,这一切的发展倒也符合上层想把海元证券重新收为国有企业的初衷。
  韩昊。
  袁得鱼从报纸上知道,韩昊是全国鼎鼎大名的江湖第一操盘手。江湖上传言,韩昊是个短线天才,也是敢死队鼻祖。在帝王医药中,他与唐子风一同站在多方阵营,倒戈也是一起倒戈。以他为首的是江浙声势浩大的游资,他们是市场上呼风唤雨的浙江敢死队。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手表的秘密(14)
秦笑。
  名单上的秦笑,在袁得鱼看来,是帝王医药事件的绝对主角。据传,是他挑起的收购。江湖传言,秦笑除了是帝王医药收购方汇星集团的实际控制人,还是地下赌场的控制人。有人说他是证券界的“春申君”,养了一群人,但也有人说他培养了一批证券黑帮。
  唐焕。
  这个人,袁得鱼无法相信,唐子风的大儿子,自己曾经的好兄弟,为什么也会在上面?
  邵冲。
  这个名字,袁得鱼觉得最为遥远,然而报纸上说,就是他代表证监会宣布的9分钟取消决定,由此也改变了父亲的命运。
  最后一个名字。
  那个模糊的名字,袁得鱼自然是无从知晓。
  他看到报上有人评论,袁观潮之所以会在当天傍晚自杀,一来是因为负债累累,就算用外滩小白楼作为银行抵押凭证,也无法还清;二来,袁观潮不堪忍受重组命运与牢狱之灾,不得已选择了这条路。
  让袁得鱼最为费解的是,交割单分明显示着,与市场上广为猜测的不同,父亲在5月上旬的时候,已经花了3亿元重金用杠杆沽空了该股,就在政府颁布补贴的前一天,袁观潮还追沽了33亿元。就算最后9分钟无效,他也是可以稳赚55亿元,这是多么伟大的对冲。
  这也就意味着,那天是否奋力做多头对父亲而言并没有实际意义,甚至可以说父亲是做空头的,这样明明可以赚取更多资金,而且这也是他原先对市场的判断。
  袁得鱼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父亲在最后关头,不惜铤而走险,一意孤行,非法透支那么多资金,把帝王医药的股价打到天上去?
  还有一点更为奇怪,父亲怎么会追沽33亿元?这钱从哪里来的?他又仔细数了数,没错,后面是8个“0”,就算父亲自营部透支,资金量也远远达不到这个规模。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父亲其实没有非法透支,他用的是这个沽空赚来的钱?但是这33亿元是从哪里来的?现在,这笔资金又去了哪里?
  原本还在账面上浮赢12亿元的海元证券,怎么瞬间就亏损高达5亿元了呢?
  难道真的像很多江湖人士所言,父亲可能受到了政府方面的驱使,故意让市场化的汇星放弃了并购机会。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自杀呢?索性就受人恩惠,很多官方的资本掮客不都远走高飞,去海外逍遥了吗?
  若父亲真与政府联合,那从最后9分钟的废除决定,完全可以看出,政府与父亲站在对立面。也就是说,父亲绝对不是政府的帮佣,这只是父亲死后,别人给他加上的罪名。而且,袁得鱼死也不会相信市场化的父亲会选择这条道路。
  到底谁才是背后的元凶?父亲为什么要临时改变主意,到嵊泗的那两个人究竟是谁?既然没有损失资金,最坏也就是锒铛入狱,父亲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一条不归路?
  袁得鱼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平静地去回忆这些事情。然而,每每拼接起记忆中的所有过程,他都觉得现实是如此残破不堪,胸口感觉到阵阵窒息。
  袁得鱼有种强烈的感觉,或许,从嵊泗出来,父亲就已经认定,前方是一条不归路了。
  袁得鱼想起,有一天,跟爸爸在铁轨散步,当时,爸爸出神地看着延伸的铁轨,口里飘出一句:“每辆火车都装满了罪恶的货物。”
  袁得鱼当时听爸爸说完这句话,眼前仿佛出现了一辆破旧不堪的火车,冒着滚滚黑烟,“隆隆”地碾过钢轨,呼啸着钻进一座黑暗的山洞。他猜想,在那个无人抵达的深处,是否铺着满地的黄金……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手表的秘密(15)
袁得鱼凭直觉意识到这张交割单无比重要。他又将交割单折好,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七
  1995年6月9日。袁得鱼发誓永远不会忘记这些葬礼上扭曲的脸。
  这天一早,袁得鱼像往常一样,走出巨鹿路别墅,一道日光正好照在他尚充满稚气的脸上。他用手轻轻遮挡了一下,在手指的夹缝中,有一个巨大的橙色太阳。
  他钻入一辆守候在门前的黑色加长型林肯,这是父亲平日里最心爱的座驾。车窗不知什么时候贴上了深茶色的玻璃膜,一坐进去光线就暗了下来。
  车子缓缓前行,袁得鱼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今天是他爸爸袁观潮的葬礼,他比以往任何一天都显得平静。
  上一次失去至亲的切肤之痛,恍若就在昨日。袁得鱼记得那次他哭得暗无天日,他抓着病床上母亲冰冷的手,一路随着病床跑着,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推进了阴暗的太平间,记忆中还残留着空气中甲醛的味道。
  车子开进了龙华殡仪馆,继续前行,他们的目的地是路尽头的大厅,从殡仪馆大门到尽头,不过50米的距离,但在今天仿佛无比漫长。
  一个戴着黑孝的行人的声音飘进车来:“袁家是谁?那么大的排场。”
  车子抵达尽头大厅,这是一个恢宏的送别大厅,大门前还有一个空旷的广场。
  袁得鱼一下车,就惊讶于眼前震撼的景象—几十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毕恭毕敬地站立在大厅两侧,像诺曼底登陆战时黑压压的中盟军团。他们不言不语,却制造出难以言状的肃穆的逼人气势,一靠近他们,就仿佛被扔进了一个战后还未打扫的战场,沉浸于证券历史上无以复加的集体伤痛。
  袁得鱼认识他们,他们都是父亲在海元证券的旧部。这三天,他们一直陪在父亲身边,自发地成立了丧葬委员会。
  这番场景,这些熟识的面孔,与过往的一幅场景是如此相似,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袁得鱼记得,差不多就在半年多前,同样还是这些面孔,出现在上海证券交易所大厅。
  那是上海滩金融界一场欢庆的盛典,全国最大的证券公司—海元证券创立五周年纪念仪式轰轰烈烈地进行着。所有人脸上都写着“狂欢”,他们都虔诚地期待去开创一个神奇而伟大的时代。
  那一天,政府官员们一一亮相,上海滩不少知名的作家也亲临会场,他们之前一同为海元证券歌功颂德,推出了一本书,叫做《海元大业》,不少人现场题词。有个海派学者洋洋洒洒地大笔一挥,“海元帝国,千秋万代”……盛典里最风光的人物莫过于袁观潮,他站在人群中间,就像是站在全世界的中心,欣喜地回敬着前来敬酒的宾客,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满面红光,意气风发。
  “股神!股神!股神!”人们振臂欢呼。
  狂欢声仿佛还近在耳边。一个幽怨的哭泣声将袁得鱼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送别大厅很宽敞,大堂前方,挂着“沉痛悼念袁观潮先生”白底黑字的横幅。一副对联挂在遗照两旁,笔法潇洒恣意,上联是“牧野厚物流金岁月携安绝尘而去”,下联是“少年才俊证券英雄望君乘愿归来”。横幅下是一张巨大的遗照,照片是彩色的。袁观潮站立在花丛中,笑得一脸灿烂。
  袁得鱼记得,这是前不久父子俩去广西旅游时拍的,他无法想象,就在3个月后,活生生的父亲就……
  距离9点吊唁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但整个广场上,已经渐渐挤满了来自各地的人们,他们手上都拿着丧葬委员会散发的悼念册,名字叫做《传奇一生》。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手表的秘密(16)
“他是一个为证券市场而生的人。”《传奇一生》上的悼念书满怀深情地写道,“海元证券从1 000多万元注册资金壮大到20多亿元,只花了短短不到5年时间。袁观潮自1990年担纲海元证券总裁,一路发展证券发行承销、资产管理、经纪和证券研究业务。无论是市场低迷,还是景气高涨,袁观潮敢闯、敢干、敢试、敢为天下先。在他的带领下,海元证券迅速成长为业内翘楚,创造了许多投资神话和经典传奇……”
  旧部们都记得,袁观潮一心想把海元打造成金融帝国。而只要是当年身处金融圈的人,谁都忘不了海元的鼎盛时光。他们纷纷议论着—
  “海元的招股说明书,可是业内的范本。当年,1/3的招股说明书都是出自海元。”
  “全国当时有上千个营业部,海元证券的经纪业务占到全国的70%,现在的老大连10%都没到。”
  “当年做债券业务就可以做到一年赢利一两个亿。”
  “坐庄的人都打着海元的旗号,很多都是冒名顶替的。”
  海元旧部回忆起这些往事,内心多少有些自豪。
  海元证券仿佛是资本市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恰如其分地印证了一个词—唯我独尊。第二名的券商不管是经纪规模还是赢利能力,都无法与之相比。
  袁观潮的宏愿后来也更为高远,金融帝国已经无法满足他的想象,他已经将触角伸向了全球。袁得鱼记得父亲在多次演讲中说过:“总有一天,中国的金融机构会成为美国的高盛、美林,而我,一直渴望的梦可以成真。”
  这样的梦近在咫尺的时候,怎么就这样戛然而止了呢?
  袁得鱼想起今天上午在家里看的报纸,标题是《海元教父袁观潮走了,旧部散了》。他觉得这个标题真是残酷,但现实往往更为残酷—
  身为海元证券总裁的袁观潮,在海元证券最巅峰的时候撒手而去。第二天,证监会就宣布,海元证券正式并购给重阳证券。
  从此,袁观潮一手打下的江山覆灭了。这一切进行得那么顺理成章,就像事先都安排好了一样。
  祭奠的钟声敲响了。
  袁得鱼回过神来,他径直走入堂内,接过姑妈递来的菊花,默默地走上前。
  袁得鱼看着棺柩里的父亲,这张脸依旧平静祥和,像往日一样。袁得鱼想哭,却哭不出来。
  大厅的哀乐低声呜咽着。袁得鱼深深吸了一口气,闭起眼睛,向父亲遗体深深地鞠了一躬,起身,再鞠躬,起身,又鞠躬……
  人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长队,入场的队伍很长,一圈又一圈,见不到尾。气氛很肃穆,四周围很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听得到。门口站着袁得鱼的表妹苏秒,负责向每个到来的人送上一枝白色的菊花。
  “黑西装”向每一个前来的悼念者鞠躬致意,他们的表情庄严,齐刷刷地鞠躬,让悼念者无不动容。
  由于悼念者太多,就三人排成一列,一起鞠躬、献花。一些与父亲比较熟悉的悼念者会走过来,拉一拉姑妈的手,意味深长地看袁得鱼一眼。
  很多人以为袁得鱼会哭泣,会咆哮,会大哭大闹。但是没有,袁得鱼安静得就像是一块石头,仿佛痴了一般。
  他歪着脑袋,头上束着白纱,端着父亲的遗像,盯着一个个入场的人们,眼神冷冷的。
  这个总共可以容纳300多人的大堂,摆满了花圈。
  几个人对一个花圈小声议论着,尽管没有落款,大家都知道是魏天行悄悄送来的,因为挽联上写的是“哥们儿”,只有魏天行这么称呼袁观潮。

手表的秘密(17)
一个海元旧部说,这个花圈,今天凌晨就摆在了大堂门口,但没有见到是谁送来的。
  袁得鱼知道,在父亲死后,魏天行一直去向不明,很多人都在打听他的下落。甚至有传闻说,有人在黑道悬赏“通缉”他。
  葬礼在哀乐的流淌中缓缓进行。
  一辆劳斯莱斯徐徐开来,停在门口。很多低着头的人,忍不住抬起头来好奇地往外望。司机跑出来,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从车子里探身而出—他眼睛不大,嘴角向下弯曲,脸部线条刚毅,有一股不可一世的威严。他就是唐子风。
  唐子风的到来,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敛息屏气。与他一道前来的,还有他的儿子。他们与袁得鱼曾是儿时的玩伴,如今他们的眼神充满着怜悯。
  唐子风向袁观潮遗体深深鞠躬。
  正在这时,突然冲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他出人意料地一下子扑在棺柩上,大喊一声:“哥,你死了还让我佩服一把!”
  说完他突然转过头欣喜地对大家说:“你们看,他还在笑啊……”
  在棺柩前的唐子风一下子往后退让了几步,小声说:“魏,魏天行……”
  魏天行又一下子冲到袁得鱼面前,轻声说:“袁得鱼,你不要忘记,你是袁观潮的儿子!你很聪明,你继承了你爸爸的天赋。你不要太难过,你应该自豪。你爸爸是个天才,是个了不起的人。得鱼,你今天要做的,就是把在场的每个人的脸都记住……这是一场阴谋,是阴谋!答应我,你一定要狠狠地记住他们的脸!”
  魏天行表情夸张地对袁得鱼说着,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一旁的唐子风对人耳语了几句,魏天行很快就被两三个汉子拖了出去。
  谁知魏天行在被拖到门口的时候,迅速甩开这两个汉子的手,骑上停在门口的一辆摩托车,呼啸而去,只剩下一群惊愕的人不知所措地站立在原处。
  唐子风朝袁得鱼走来,礼貌地蹲下,拍了拍袁得鱼的手,面带微笑地说:“不要害怕。他刚才对你说了什么,没吓到你吧?”
  “他说得太快,我没听清。”袁得鱼恨恨地说道。
  葬礼继续进行。一些人祭奠完就离开了,然而唐子风一直守在袁得鱼身旁,就像一尊高高的铁塔。
  魏天行的那番声嘶力竭在袁得鱼脑中难以挥去。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张交割单。如果真是这样,这张交割单恐怕是揭开谜底最关键的物证。
  袁得鱼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魏天行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也相信,这确实是一场彻首彻尾的阴谋。
  袁得鱼不知道,为什么唐焕也在这个名单上,他只是听说,唐焕经常给唐子风打下手,他初中之后就没再读书了,自己也有别人不可小觑的天下。
  这时,又齐刷刷地走来几个人,为首的中年男子大约40多岁,长着一张四方脸。
  人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袁得鱼在报纸上看到过他,他就是交割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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