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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残阳铺水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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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风波平息了,第二天学校自然要召集全体教师开一个总结经验教训之类的会议的。我一走进会场,拖把就喊我,让我和他一块坐。我屁股一落坐,拖把就说:这回你该睡个好觉了!我说:“未必,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是班主任,剩下来该追究我的责任了吧!”

  拖把唏嘘着说:“追究你的责任,你什么责任啊?你王树想担还没资格呢!最多在会上把你当反面教材,充充黄牌的作用,警戒他人,以儆效尤!”

  正说话间大小校领导已经在主席台上各就各位,台上米校长的位置现在却坐着宋副,右边是陈副左边是熊主任。我就问:“米校长怎么不到会主持会议呢?”

  拖把嘲讽似地说:“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老米不是一把手了,现在宋副是大哥大了!”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拖把就靠近我耳边说:“你消息怎么这么不灵通!早上王县长和李局长来校,看到这种乱糟糟的局面,而且隐情不报,一气之下就在小会议室当场免了他的职,你想,一个县长免一个校长那还不是跟你这个班主任免一个班长一样,只一句话的事!”

  我说:“噢。”拖把接着说:“米校长一免职,李局长就很看中宋副,叮嘱他主持工作,处理好宋晓小的善后事宜,很显然校长这大红交椅非宋副末属!”

  我听了一下子陷入了深思,我说:“那米校长呢?没来上班?”拖把说:“米老头啊,算彻底停电了,眼看一把年纪了该退了,要他跟我们一样也当个普通教师,也站讲台上课?早就找个理由,心脏病、脑血栓什么的退居二线了!又拿工资又休假,何乐而不为呢?”

  宋副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些什么,我只顾和拖把交耳私语,谁管他呢!当我忽然一抬头就觉得不对劲,前后左右的老师都用眼睛偷偷窥我,仿佛我是个*娘们。仔细一听,原来宋副正宣读关于学校党委对我的处罚决定,听了半天核心的一条就是扣发我八个月的工资,其他科任教师宣布扣发五个月的工资,所扣款项全部用以宋晓小赔偿。此一宣布,被罚者个个一脸无辜,义愤填膺,虽然我们教师的工资就好比秃子头上的毛——明摆着那几根,但怎么着还是聊胜于无,这一来辛苦大半年,算是彻底无私奉献为人民服务了。

  有两个老师,一个是宋晓小的音乐老师一个是体育老师,一星期只不过一两节课而已,可也要跟一其他老师样同样受处罚,当即愤愤不平,起身和宋副理论起来。宋副就不愠不火地说:“这个问题,等会儿到我办公室再谈,现在我们继续开会!”

  接着他就泰然自若、居高临下之势开始讲话:“……宋晓晓小的死给我们一个沉重的打击,同时也暴露了当今农村家庭、学校教育的缺陷和漏洞,充分说明了我们的家长、老师没有唱好自己的那个角色,集体忽略了学生现阶段的心理状态和心理健康,这是失职、失败的教育!在这次事件中,我们各位教师所表现出的对应突发事件的应急、应变能力,通力合作的团结精神较差,不能群策群力,集体吗,要有责任心、无私心、奉献心、公正心,不能一盘散沙,更不能各怀鬼胎……我们要反思、自省,接受深刻教训,一改庸惰、散漫的作风,警钟长鸣,以此为鉴、立此存照……”

  我坐在台下,看着宋副那张脸感觉很遥远,他的冠冕堂皇、立意高远的谆谆教导,使他俨然一个高风亮节的君子。我不得不离坐去厕所,因为那里除了让鼻子委曲求全以外,至少其他器官可以是自由的。

  宋副正式搬进了米校长那间敞朗、舒适的办公室,只等任命文件一下,去掉那个副子。在其位就要谋其政,他开始为了那13万元而忙碌开了。王县长亲自坐镇处理宋晓小一事,宋长河一口要价20万,王县长恩威并举从中一一摆出双方利害关系,最后一板子敲定13万达成协议,才算平息风波。

  孰不知领导一口一个13万,这让三河中学的领导焦头烂额了,学校本是清水衙门,全供事业单位,无额外收入,况且那点老底子全铺在了那座正在建设的学生寝楼上,学校财务捉襟见肘,要一下子拿出13万现金,砸锅卖铁、穷其所有也不够!这几天省市的报纸已经报道了此事,社会舆论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各级领导都特别重视,如果宋长河不能及时得到这笔款,狗急跳墙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大事来!看来刻不容缓了!

  宋副把大家召集起来,要群策群力征集建议解决这个13万的问题,这对于宋副来说意义重大且至关重要。

  有人建议去银行贷款,可是为那座寝楼学校已把还款计划签到了十年以后;有人建议集体筹集资金以解燃眉之急,然而响应者寥寥无几,这年头谁愿意拿自己的钱当肉包子去打狗呢!这时候一言不发的陈副猛吸一口烟说:“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我有一个主意,不过要冒风险!”

  宋副问:“什么注意?”

  陈副干脆地说:“收费!”

  宋副瞪了他一眼泄气地说;“痴人说梦!那可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招!弄不好要砸饭碗的!”

  陈副说:“我当然知道乱收费是高压线谁碰谁完蛋,可是我们不也是逼上梁山吗?你算算,我们学校几千人,每生收几十元就差不多了!”

  宋副十分不屑地说:“你的饭碗当真是铁的啊!”

  陈副说:“为什么叫乱收费,关键在于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叫乱收。要收就要在巧立名目上下工夫,使收费变的合情合理、无可非议,二是做好学生思想工作,使学生觉得收费合理,没有超出心理承受标准,就减小了被举报的风险,没人举报自然就没人查!这就是全国这么大为什么乱收费屡禁不止的原因之一,有机可乘有利可图!每学期上边不是也违规向各学校推销各种教辅资料吗,说是推销,实际就是硬性摊派!你们看能不能这样,与其给他人做嫁衣,不如顺水推舟,搭他们的顺风车,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增加个几十元,其不解决问题了!这样一来,即使出了事,上面也会先顶着捂着,而我们风险就相对小一些了。”

  陈副一说完,就看着宋副,等他做出反应。宋副深深地躺在沙发上,双手捋着头发,无比哀怨地说:“这事不是好玩的呀,老弟!你们说话不嫌牙疼,责任我一人担当,出了事我又不是金刚石做的!”

  他又起身把电风扇开得呼呼大作,然后双手掐腰,一阵猛吹,说:“让我好好想想!”宋副比谁都通透,现在乱收费风声鹤唳,可是宋长河是个顽劣分子,各级领导也正盯着此事,真是左右夹击啊!要坐稳这个位置实属不易。

  下午宋副向各位班主任布置任务,向学生收取各科教辅资料费80元,特别强调要深做学生和家长的思想工作,对班里的少数刺头,要注意策略性。

  学校一切渐渐都平静下来,而我却平静不下来,对草草的思念我一刻也没停止,整夜整夜地失眠,双眼就像一刀割开而发炎的伤口,久久不能愈合。我就邀了许多虎朋狗友在麻将桌上通宵达旦或在酒桌上一醉解千愁,让千百倍的疲惫去了却那种寂寞、自怜的痛楚。这种日子使我感觉自己,还有周围那些像自己一样的教师们,都像一群赌徒,教学就像赌博,赌运气赌饭碗赌前途,无论牌好牌坏胜算几何,都玩的是孤注一掷似地酷!  

  正当各班收费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入成果性阶段时,忽然传来消息市物价局、审计局、教育局等多家单位组成的纠风办将在全市开展检查两免一补的落实情况,并且更加坏透的消息说有人已把三河中学的这次乱收费举报到纠风办公室,指明三河中学为重点必查学校。

  工作组很快就查清了事实,责令所收一切费用一分不少全额退回去,而宋副被党内记过、行政降级处分。

  就在学校退款的第二天,宋长河来学校满世界找宋副,而宋副也满世界地躲着宋长河,两人就一找一躲,满旮旯地玩起了猫逮老鼠的游戏。最后宋长河去厕所小解正碰着宋副也在小解,两人不期而遇。宋长河就说:“宋校长,你让我好找啊!”

  宋副说:“你都找到厕所来了!”

  宋长河半笑着等宋副系好裤带,说:“宋校长,你明白我来的意思,丑话我就不说了,丑话毕竟丑吗,听着伤神经!”

  宋副说:“你无论说好话说丑话,或者好话丑话混一块说都是猪蹄上贴膏药——白搭!我现在不叫宋副校长,我现在是宋老师,你的事我现在爱莫能助了!”

  说完扬长而去,留下宋长河兀自愣在那儿。

  宋长河又找到陈副,陈副也说这事他管不了,他这个副校长只是摆设的虚职,没权力不管事,除非让他等到新校长到任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宋长河又找了其他大小领导,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管不了此事。宋长河就火了,骂了句:“妈的,都给老子装蒜,别怪我肚子里长牙——心狠!”

  一片朗朗书声之中,两辆农用拖拉机突然闯入校园。来势汹汹的人群冲进校长办公室,沙发、茶几、办公桌、电脑所有值钱东西都抬上拖拉机,五花大绑,准备拉走。学校最值钱的的莫过于微机室里那60多台新电脑,这个宋长河当然不傻,他带了人呼啦啦一阵风上了三楼进入机房,当时学生正在上电脑课,像一群受惊的鸟,被这群态度粗劣的家伙驱赶的四散惊叫。

  那些电脑可是学校的最后家底,看这架势,陈副见势不妙,就喊破了嗓子嚷:“你们把东西放下来!青天白日的,抢啊?一群强盗行径!”

  宋长河把一台电脑丢在车上,看都不看陈副一眼冷嗖嗖地说:“你算老几?在这瞎汪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眼看局势无法控制了,我们老师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东西被抢走,都一齐上前阻拦,他们往车上装,我们就往屋里搬,一来二往,先是口角争辩,继而殴斗成一团。最后宋长河高喊一声:“去他妈的,砸了这破学校!给我砸!砸!我宋长河一人顶着!”

  顷刻之间,教室里、楼道的窗户玻璃碎纷飞,办公室、教室里的桌椅板凳残片满地。                                      

  人们忍无可忍了,有人拨通了110,这场混乱很快被平息下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彼此之间的纠缠更加乱如麻。学校公物不是白白毁坏的,学校方面一纸诉状把宋长河等人告上法庭,要求赔偿公物;而宋长河也放出话来,也要反诉三河中学,他不怕对簿公堂,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真的英雄!

  那天夜里,月满如玉。停不住对草草一如既往的思念,想把这发生的一切向她说说,一吐心那经久不散的氤氲。信步走出校园,晚风如歌,无比酥爽,我不由自主地顺着曾和草草走过的小巷、林*又重复走去,路边老头老太们一边悠然摇着蒲扇,一边话家里长短谈古今趣闻。走着就到了原来四季美前停下来,时过境迁这里已经由酒楼改为茶搂,我就一步跨了进去。

  还是那个临窗的位置,只稍作修饰一番,一个很好的雅坐。我一人坐着,要了茶水,一手把壶斟水一手抓盏浅啜,一边看那公园里的人工湖一派幽幽粼粼的灰暗,无数隐隐摇曳颤栗的荷叶,好似隐藏着许多暗无天日的阴谋。

  正看之间,忽然隔壁包厢的说话声把我吸引住了。因为那声音太熟悉了,一听就知道是米校长和宋副,巧了!我刚要起身去隔壁和他们打个招呼,可一起身脑子里就蹦出个问号来,且慢!米校长和宋副可是死对头,怎么会在一起喝茶,也是偶然相遇?

  就听宋副说:“老米,你现在好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好自在呀!”

  米校长说:“不是拜你所赐吗,不是你背地里挑唆宋长河堵截省调研组领导的车,点拨他们把事情扩大化吗!你啊就是那个躲在暗地里的小鬼!你把天搞塌下来了,把我砸趴下了,却也是救了我,不是你,我想提前退还退不掉呢!你看我,反而活得无忧无虑!祸兮,福之所依呀!”

  宋副说:“对我来说,可就是福兮,祸之所伏了!真是暗箭难防啊,你不也把我乱收费的事举报到纠风办了吗,一牙还一牙,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给你一箭,你却给我一刀啊!你这一刀砍的也太狠了点,不但连副校长没保住,还被行政降级,还要和其他老师一样开始站讲台了,你知道的,我快二十年没正儿八经地给学生上过课了,哪能受这份罪!还要忍辱负重七八年才能像你样坐享清闲了!我这也是拜你所赐呀!”

  米校长叹道:“你真是可悲啊!”

  宋副讶然:“我有什么可悲之处吗?”

  米校长说:“你光顾着算计别人,自己白白挨了一刀,却不知砍你的人是谁,岂不可悲?”

  宋副说:“难道举报我乱收费的不是你又是谁?”

  米校长说:“我已经退了,何必再去蹚那浑水呢!就像你推倒了我,最得利的是你一样,而你倒了,对谁最有利呢?”

  宋副说:“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螳螂捕蚕黄雀在后呀!”

  米校长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接着是一阵喝茶的声音。我默默地出了茶楼,走在大街上,感觉有什么东西撂在了茶楼上,若有所失。

  大街上人影依然川流不息,迎面而来的是温柔而凉爽的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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