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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信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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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歇了觉,气温果然遽降下来,家属区家家关门闭户,雪路上静悄悄的,只有个银片儿似的白月亮,轻巧地贴在云边儿上,一口口地吐露寒凉的白霜,照得地面清白一片。三人匆匆行出二〇五,拐进上次送封毅进村那条泥路。地上的积雪愈发厚了,一步步都是悉悉索索的轻响,松软的雪粉快没到了半膝上。

封毅拉住他,把手里的箱子递给那孩子,在他面前蹲下:“上来延延。”

“干嘛,不用啊,”许延看那带笑的孩子一眼,不好意思地闪开,自己又不小了:“我能走的。”

“听话,快上来,”封毅扭头催他:“你靴子不够长,进了雪脚会冻伤的。”见他不来又催:“快点儿,不然不带你去了。”

脚脖子上确实传来轻微刺痛,应该是雪末溜进去了,许延没再推,抿着嘴靠上去,往他背上轻轻一趴。

封毅两手往上一托,背着他站起来,迈开步子向前走,竟比刚才还要快了,小声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又不是没背过你。”

旁边的孩子吃吃笑出声来:“封大哥,你弟真娇贵。”说罢又愤愤不平:“我哥就从来不背我,还尽欺负我。”

封毅笑道:“那肯定是你不可爱,”说罢扭过头来睨着许延笑:“延延说对不?”

“呸!”许延本就不好意思,自己都那么高了,被封毅背着脚尖都蹭到他小腿上,红着脸扭开头趴在他肩膀上,轻骂道:“胡说八道。”

封毅的声音低不可闻:“胡说八道吗?”轻笑着背着他快步走上那座馒头状的小山包。

“嗯”许延搂紧他脖子,听着那声浪从封毅背心柔柔传来,只觉枕着的肩背那样安全可靠,坚韧有力,心间一派满满的安稳宁定。

山包上那片松林也全被白雪覆盖,常年堆积的酥软松针铺上厚厚的雪毯,每一步都像在温柔的波浪里徜徉。凛冽的月辉穿透压霜盖雪的枝桠,像道道水银从天而降,流泻在洁白的雪地上银珠四溅,如真如幻的亮丽耀眼。

“小毅哥,你累不?”许延感觉脑门贴着的皮肤轻微的潮热,推推他:“让我自己走会儿。”

“别动,”封毅托紧他:“背你不累。”

许延收紧手臂,喃喃说:“小毅哥”

“嗯”封毅应道。

“哥”许延的嗓子微微地发梗。

“嗯延延,”封毅低低地应着,轻笑着拍拍他:“哥在呢”

“嗯”许延将冰凉的鼻尖拱进他温热的颈窝里,轻轻闭上眼睛。

不久进了村子,孩子推开一户院门,大声朝里面招呼:“爸,妈,封大哥来啦!”

房门里立刻迎出几个人来,连声说着感激的话,把封毅和许延急急往里让。枯槁的老人躺在床头上,面色异样潮红,眼神凌乱昏蒙,嗓子眼里风箱一样急扯不休。

封毅没坐下来喝茶,连忙过去给老人探热,小心把老人身上的厚被子揭开,回头认真交代他家人:“发热千万不能这样捂着,土办法发汗容易抽筋,咬伤舌头就麻烦了。”

屋里几人都连声应着,封毅又探了老人的脉息,看过喉咙,耳朵贴近胸口上细听了会儿:“没事儿,别担心,是伤了风寒,老人身体虚弱,天冷别让他多出门儿,尽量呆屋里。”

那四十来岁的女人一听,脸上登时阴转晴,汉子面上也露出感激的欣慰,搓着手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这大半夜的,还怕是肺出毛病了。”

封毅笑道:“没事儿,我听过了,肺没问题。”说罢打开小箱子,拿出个铁盒,揭开盒盖和里面覆的几层医用白布:“温度高了,得打一针退热。”

汉子忙说:“好好,”回头推他老婆:“傻愣着干啥,给封大夫哥儿俩个装点年货回去。”

封毅忙说:“叔,叫封毅就成,我哪儿当得起大夫啊。”

汉子回过头来,乐呵呵地说:“咱这村子,谁有个病痛不先想到封大夫,人好技术好学问好就当得。”

封毅拿砂轮沿瓶口刮一圈,两指捏住顶端利落地一掰,用注射器抽了药水,笑着说:“叔您别夸了,帮我把爷爷扶起来,得快点打针退热。”

“诶!好!”壮汉连忙把老人扶起床,侧坐在炕沿上,顺手揭开他裤子。

许延挨过去,盯着那冒着水珠的尖利针头,轻声问:“你真敢打?”

“放心,肌注很简单,只要避开坐骨神经,打在臀大肌上就行。”封毅说着,给老人皮肤消了毒,拇指食指一跨找准位置,针头轻轻一扎就没入肌肉,开始缓慢地推注药液:“我在二〇五医务室帮过半年忙,早会了。”

“哦”许延不眨眼地瞧着封毅,只觉得他的侧影是如此刚毅好看,鼻子、耳朵、头发无一不恰到好处。尤其是现在,那份认真谨慎的稳重与专注,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令人信服的知性的力量。

封毅拔出针头,用棉签按压住针口,一抬眼看见许延,微窘地说:“怎么啦?”

“没怎么,”许延抿着嘴笑:“封大夫。”

封毅微红了脸,瞥他一眼,低声道:“说什么呢。”

刚才的女人提了个满噔噔的口袋出来,笑着往封毅手里塞:“封大夫,家里一点粗货,您带回去过年。”

封毅把用过的注射器包好放回箱子里,推着说:“大婶,不用了,一只退热针值不了什么!”

“不行不行!”汉子着急起来:“一定得收下,不然下次咱生病,哪敢再厚着脸皮去找您啊!这大冷天儿的,跑一趟雪路不容易,咱心里不过意,就算药水不值钱,光这心意,都够咱一家子领受的了。”

老人也在炕上抖着手含糊地说:“收让小哥儿收着”

封毅手上推着,回头说:“老爷爷,您快躺着别客气。”

许延也帮着封毅推:“大叔大婶,真不用了,我哥家里的年货多得放不下,你们留着吧。”

墙角那孩子也吃吃地笑:“爸,妈,封大哥肯定不会要的。”

汉子转手给他一巴掌:“野小子,封大哥的是他自个儿的,这是爸妈给的,你瞎说啥。”

“本来就是!干嘛打我!”那孩子委屈地嚷嚷:“封大哥哪儿有手提这些,他得背他弟弟。”

“啥?”那汉子跟女人同声问。

许延脸上一窘只装没听见,封毅快速接过那袋东西,说:“那谢谢叔叔婶子,我明儿早上再来看老大爷。”说罢拉着许延就往外走。

两人出了院子,许延才嘀咕着说:“叫你别背的。”

“那怎么了,”封毅轻笑:“谁爱说就说去。”

许延噗嗤一笑:“那你跑什么?”

“我没跑啊。”封毅笑着不承认。

许延在栅栏上抓了把雪末就往他脖子塞,大声笑道:“看你还敢耍赖!”

“坏小子,你想冻死我!”封毅丢了袋子忙低下头拍脖子:“一会儿别让我抓住!”

许延咯咯笑着跑开:“想抓我,哪有那么容易!”

两人正闹着,刚才那孩子大叫着跑出来:“封大哥,等等我!”

封毅忙迎上去:“怎么啦?!爷爷有事?!”

“不是!不是!”那孩子大喘着气:“我爸说你要背这个哥哥,让我来帮你提袋子!”

着急跑过来的许延一听,脸忽地红了一片,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封毅一把抓住,睨着他贼贼地笑:“刚是哪个坏小子说我抓不着他?这不自己送上门来啦。”

许延连忙甩着手挣扎,大呼小叫:“这不算,这不算,你耍赖!”

封毅抓住他笑:“好吧好吧,不算,别跑了。”说着蹲下来:“快趴上来,出来久了别冻坏了,咱们回家去。”

“嗯。”许延甜甜一笑,跳到他背上,搂紧他脖子:“回家有什么好吃的?”

“野猪炖蘑菇。”封毅边走边笑。

“野猪?你又进山了?”许延诧异地问:“这才放假没多久呀。”

“没,蘑菇是去年晒的。”封毅闷笑:“野猪,在我背上趴着,待会儿背回家去拔毛。”

许延一巴掌拍下去,只听那孩子在旁边捂着嘴笑得路都走不动,恼得他涨红了脸,恶狠狠说:“待会儿看谁拔谁的毛!”

封毅低声笑:“好啊,我看着,抱紧了。”说罢背着他飞跑起来,一下就蹿上了山头,清亮的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温柔地映在雪地上,并着的头交叠成两颗紧密的心型。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小青偷懒了,这两天会尽量把欠大家的一章补上,自pai~~~~~~

冰河凿鱼记

两人回了家,封毅拿出两个小纸袋,各装了三颗药片儿进去,细心叮嘱那孩子,一包发热时吃,另一包隔八小时给老人服一片,等他听明白了才打发他走。回到房里见许延一动不动立在书桌前,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你种在屋里”许延轻声说,伸手轻碰桌子上那墨绿色的叶片儿。他刚进门就一眼看见了那盆绿姬,在灯光下泛着油光,惬意地舒枝散叶,比在岩洞里那会儿粗壮多了,每片尖细的叶片儿里,都仿佛含了口绿汪汪肥嫩嫩的汁水。

“嗯,它喜阴,外面太阳大,气温低,都受不了。”封毅把他转过来,给他解下巴上的细带子:“你身上的大衣不防寒,明天先穿我的,过两天去镇上买新的过年吧。”

“不用吧?我没觉得冷啊,”许延说,脸上贴着长长的兔毛直痒痒:“赶紧帮我解开,干嘛给我戴个这么厚的帽子,热死了。”

“在外面没听你说热?”封毅笑:“出门前脸像块红布似的,招了风会感冒。”

“那还不是你”许延瞪他。

“我怎么了?”封毅看着他低声问,手指轻轻滑过他的下巴,静夜里那声音说不出的低沉悦耳,许延登时扭开头做不得声,反手一推他:“快做饭去。”

封毅笑着走出去,许延红着脸站在桌边,半晌慢慢地拉开凳子坐下来,手撑着下巴咯咯地笑。

两人吃完晚饭已将近九点,许延一天一夜没睡好,吃饱喝足懒虫就爬出来了,捂着嘴巴连打哈欠。封毅拉他起来:“回去冲澡睡觉了,明儿早上我带你去凿鱼。”

“凿鱼?!”许延一听马上来了精神,眼睛瞪得大大的:“上哪儿凿去?怎么凿?”

封毅笑:“明天就知道了,快起来。”

“先说说,先说说!”许延赖着不动:“不然我做梦都想。”

“真的?”封毅靠过来,笑笑盯着他看:“既然想了鱼,不如一道儿想想野猪?”

“呸!”许延一把推开他,跳起来向外跑。

封毅笑着追上去:“别吵着阿姨,他们该睡了,爬墙过去吧。”

许延回头骂:“你个贼样儿,就喜欢爬墙。”

“你也爱爬墙,”封毅闷笑:“不过我知道你不是贼。”

许延立刻想起上回被开玩笑,说他是小媳妇爬墙头,转回去掐他脖子,封毅已经一下跳上了墙头,笑着向他伸手:“快来,别闹了,待会儿黄阿姨真要出来抓贼了。”

许延恼恨地伸出手,被他一下拉上去。封毅跳下地,扶着他腰抱下来:“回屋拣衣服,我给你倒水去。”

许延瞥他一眼:“哼!”扭身进了自己屋里。封毅轻笑着跑进澡房,提了桶到灶头舀水。

许延拿了衣服进去,快手快脚地冲完澡跑出来,推开自己房门,院子里几步路就冻得他嗷嗷叫。封毅从炕灶边站起来,揭开被子说:“快进去,怎么带那么点儿衣服。”

许延哆哆嗦嗦地说:“我想着不远。”

封毅给他掖好被子:“冲澡毛孔都张开了,一冷一热最爱受凉,感冒了看你过年玩儿什么。”

“知道了,封大夫!”许延瞅着他笑:“真啰嗦。”

封毅揪他耳朵:“说谁啰嗦呢,再说一次。”

许延咯咯笑:“我没说,你耳背听错了。”

封毅敲他一下,开门往外走。许延急问:“你去哪儿?”说罢差点咬了舌头,自己都睡觉了,人家封毅能去哪儿,当然回家了。

封毅回头看着他笑:“我去拿点柴,你炕灶里火不够旺。”说罢掩上门出去。

许延红着脸捂进被窝里,想着刚才封毅脸上调侃的笑,汗都快臊下来了,听见开门声,头更不敢伸出来。

封毅放下柴去揭他被子:“干啥你?”

许延露出眼睛来:“我睡觉!”

封毅笑:“你睡吧。”说着蹲下往炕灶里添柴。

许延听见灶门轻轻合上,眼睛悄悄睁开一丝细缝儿,只见封毅站起来摁灭了墙上的灯,走来他炕沿边坐下,立刻两耳一阵轰鸣,身子绷得像张弓,眼睛闭得死紧,脑子里几近天人交战:赶他出去?让他留下?!!!

问题还没想明白,就感觉封毅温热的手抚上他头顶,轻柔地梳理他的头发,低声说:“乖,快睡吧,我待会儿再走,火烧起来要撤掉两根柴,不然晚上你就成烤猪了。”

许延羞得大气儿也不敢出,说不清心里是失落还是甜,闷在被子里低低应了句:“嗯”

封毅低笑着扯他被子:“头伸出来,你到底干啥啊?”

“我没干啥!”许延越发窘了,索性钻出头来,还好房里光线暗,脸上的颜色也藏在夜色里。他睁开眼睛,封毅侧身面向他的轮廓像个线条深刻的雕塑,黑黑地罩在头顶上,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压迫,反而带来异样的喜悦和满足。许延侧脸贴上他的腿,手也抱上去,惬意地眯上眼睛,享受着头皮上五指的轻柔按摩,很快就迷迷蒙蒙半梦半醒。

“延延。”过了会儿封毅轻声叫,见许延不应声,以为他睡着了,轻轻拿开他的手放进被窝里,又给他掖好被子,人却并没走开。许延只觉得黑暗里,那更黑的影子直往他压下来,温热的气流一下下吹拂到脸庞上,立刻又紧张起来:继续装睡?!马上醒来?!!!

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想怎样,封毅的吻就那样轻轻落了下来,蜻蜓点水般拂过他的唇,那一刹那,天地都仿佛沉静了许延静静地躺着,听着他打开炕灶抽出柴火,再仔细扣紧,然后开了房门快步出去,才慢慢睁开眼睛,手指悄悄抚上自己的嘴唇,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惦记着凿鱼的事儿心情激动,第二天一早许延就醒了,吃过早饭还没见封毅回家,问黄丽萍:“姨,小毅哥呢?”

“这时候应该在农场喂兔子。”黄丽萍拆洗着棉被说:“延延来帮忙抽下被心,今儿个太阳好,把被子洗了好过年。”

“好嘞,”许延忙上前帮着抽被心:“小毅哥帮农场养兔子?”心想他不是自己养长毛兔吗?

“不是,他租了农场的旧猪圈,改成个木板房养他自己的兔子,”黄丽萍手上不停,快言快语地说:“那兔子老麻烦,一天得喂五、六趟,打扫、消毒、喂药片,比伺候孩子还要仔细,烦人得很。”

“五、六趟?那他上学怎么喂?”许延问,再勤快也得有时间忙呀。

“那娃儿精得很,”黄丽萍笑:“找了沙坝村几个孩子帮着看,工钱不多,又都老实听话,不然靠他一个人,三头六臂也照顾不过来啊。”

“哦。”许延抿嘴笑,这小子一向贼精。

正想着,封毅就经过他家院门口,看见他闪着眼睛笑:“延延起来啦?”

“嗯!”许延马上说:“咱凿鱼去吧?!”

“好,我回去拿工具。”封毅说完开了自家院门,许延一路追着他的身影儿看,封毅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促狭地冲他一笑,亮出一口齐整的白牙。许延立刻扭开头:这死小子,没事儿回什么头,牙齿好看吗?

过了会儿封毅出来喊他:“延延,过来扎绑腿。”

“什么绑腿?”许延过去,纳闷地坐到他床沿儿上。

“来,站起来。”封毅拿着两根十厘米宽的帆布带子蹲下来,那带子一边平头,一边分叉:“打了绑腿走雪地没那么累,又不进雪。”说罢拿起平头那端贴着他的鞋帮开始绕腿平裹,每绕一、两圈翻个面继续向上,一直打到他腿弯处,才将两根细带子扎牢,另一边原样重复。

“好热啊!”许延捣着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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