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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信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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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短暂却热切的吻再不是当年的天真玩闹,许延两颊登时涨成副猪肝,心跳如鼓、反应失常:“你!你!你!”了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嘘”封毅抱紧他,脸上也烫得微微发红:“兔子要出来了”

“兔,兔子,哪有兔子?”许延结结巴巴,耳畔的气流和热烫的皮肤,烤得他头晕目眩,头重脚轻,脑子迷迷糊糊,巴不得找件事分散注意力。

封毅把他转过来,伸手一指,轻笑着说:“你看那边。”

许延定睛一看,不远的树丛下果然被踩出条十多公分宽的痕迹,布满五、六公分深浅的尖尖的足印,立刻兴奋起来,又不好意思回头,别扭地推他:“那,你还不快去套”

“嗯,”封毅噗嗤一笑,又在他嘴角偷亲一下,才放开他向前跑:“现在就去。”

许延的脸半天没散下热,站在原地看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束细铁丝,一端绕成比碗口稍大的活套,一端缠在树干上,将套子固定在离地一拳高的位置,不由新奇又手痒,扭捏了半天终于靠上前:“这就能套兔子了?”

“嗯,”封毅分他一束铁丝,拿着一根绕给他看:“像我这样做好套,放置在脚印密集的地方。”

“哦,”许延蹲下来绕了一个,抬眼问他:“是这样吗?”

封毅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刹那交织,同时跌进了对方眼睛里。封毅的眼睛像两口清澈的湖泊,满溢微澜乍起的爱怜,温柔地将他覆没,耳畔似乎隐隐传来轻涛拍岸的缱绻声浪,许延顷刻间不知身在何处,本能地微仰起头,痴迷地迎着那日思夜想的,向他靠拢的脸庞

寒凉的泪花

“延延。”封毅的手才刚抚上他的脸,闪电却突然一头蹿进两人之间,焦躁地拱来拱去,许延立刻做贼似地扭开头,满脸潮红:“它,它又干啥了?”

封毅反手一掌,直接打蒙了那条死狗,懊恼地说:“它好像发现狍子了。”

许延憋着笑:“那,那咱去打不?”

“打吧。”封毅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拉着他站起来,踢了下脚边昏头昏脑的闪电:“快带路。”

委屈的闪电立刻来了劲儿,戴罪立功般飞掠出去,直扎进三、四十米远的树丛间,才回头狗腿地猛摇尾巴。封毅拉着许延悄悄掩过去,靠在树干上,轻声说:“看见了吗?”

“看见了!”许延激动得嗓子都变了调:“那不是鹿吗?”

封毅轻笑:“鹿没那么小,来,”说着把枪摘下来让他拿好,从背后搂住他托起枪杆:“瞄准。”

十几米开外的那只狍子,不知道危险迫近,仍旧恬然观望远方,偶尔优雅地垂下长颈,前蹄轻刨着雪地,许延竟有些不舍开枪,喃喃道:“它真漂亮”

封毅轻吻一下他的脸,低低地说:“没你漂亮”

话音刚落,只觉手指一紧,许延还在愣神,枪声已砰然响起,猎物瞬间一头栽倒。领队的猎犬和闪电立刻飞蹿上去,衔着那只咽了气的狍子迅速拖回封毅脚边,邀功似地摇头摆尾。

许延低头一看,之前那双恬柔如水的眸子,此刻已被弹药击得对穿,只剩一缕血线挂在油亮的毛皮上,立刻不忍地掉开头,抬肘狠顶了封毅一下:“你怎么那么残忍!多好看的动物!”

“这时候怎么能心软,豹子老虎不好看?”封毅笑道,见许延就要发飙,立刻抱住他哄:“别生气,别生气,你要喜欢,我给你套只活的,这只太大了。”

“哼!”许延不理他,掉头跑回去上兔子套,丛林法则、弱肉强食,这些他不是不懂,但一想起那双柔美的眸子,心中便满是不忍。

“延延”封毅蹲下看着他笑,许延一转身丢个背影给他。

封毅立刻又跟上来嬉皮笑脸:“延延”

“少罗嗦,快下套子。”许延瞪他一眼。

“哦。”封毅乖乖地拧铁丝,瞅许延一眼,低头笑:“兔子真可怜啊,要是再长得好看点,就有人心疼了”话没说完就被许延扑倒在地,拼命抽打:“你再说!你再说!”

封毅滚了一脖子雪,哇哇大叫:“我错了,我错了!”猎犬们迅速冲上前,被封毅一喝,莫名其妙地愣在当地呜呜叫,满眼不甘地看着主子饱受欺凌。

许延打两下停下手,按住他胸口威胁道:“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封毅看着他笑,拍掉他袖口的雪末,伸臂抱进怀里,轻声说:“别心疼了,咱以后都不打狍子了,好不?”

许延趴在他颈窝里,脑门一阵凉飕飕的,突然想起封毅该有多冷,却只顾着安慰自己,连袖口的雪都先帮他掸干净,心里霎时又是暖又是疼,一把拉他起来,两手不停帮他拂拭,别扭地说:“我就那一说,不是真不让你打”拍着拍着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热发酸:“笨蛋,你又不是躲不开”

“你要打我没想躲。”封毅拉开他的手,轻轻搂住他,微笑着说:“好了不冷了。”

许延抱紧他,脸贴着他胸口,喃喃地说:“哥”

封毅托起他下巴,爱怜地亲吻他的眼帘,将那即将溢出的湿润一点一点吮了去,末了突然轻声笑:“延延咱们这样一天都套不着兔子”

许延轰地炸了毛,一把推开他远远跑开:“谁跟你这样那样”

封毅低着头直笑,没再逗他,蹲下来继续做套子,很快拧好了三十多个,才抬头喊兀自在林边瞎晃的许延:“延延,来帮忙了。”

许延闷头跑过去,从头到尾眼看着套子和树,两人沿途下了几十个,封毅拉着他跑出来,绕着弧线跑向前方树林:“够了,咱们去赶兔子过来。”

一直跑出很远才停下来,几条猎犬自动呈扇面状散开,每条间距十来米,不停左右蹿跳,沿途包操过去。许延很快听到林间窸窸窣窣的响动,前方的树枝上不停坠落积雪,随着狗的低吠,那些响声越发急促凌乱,人和犬稳稳地赶着猎物向陷阱那边压过去。

许延兴奋异常,也学着猎犬左右奔跑,突然惊起一只花斑野鸡,看见来人,没命地扑腾逃窜,吓了许延一大跳。

封毅笑问:“打不打它?”

许延一窘,拉住他去追瞬息之间跑远的猎狗:“先套野兔。”

跑到林边,眼前一片黄白相间的影子,闪电般向前疾冲,又接二连三蓦地断电栽倒,抽筋似地跳腾,后腿弹起一窝窝雪花。猎狗们分头扑上去,衔着喉咙闷到窒息,再去扑击下一只猎物。

两人一路拾拣,五、六斤重的野兔就有十来只,还有七、八只特别肥壮的,几乎套套不落空。许延兴奋异常,拣起一只突然惊叫:“小毅哥,你看它脖子上的铁丝都挣断了!”

“呵,困兽之斗、垂死挣扎,都很惊人的,这还是兔子呢。”封毅笑着说:“所以带猎犬方便多了。”

收拾完兔子,又打了几只野鸡,雪橇靠背上栓着的大口袋就全塞满了。许延提着一只大红野鸡笑:“不知道菱菱现在还爱不爱踢毽子,以前为了帮她偷鸡毛,挨了我妈一顿好骂。”

封毅笑道:“你们那次壮举,早听那丫头提过无数次了。今天她来不了肯定憋气,你正好拿回去哄哄她。”

“嗯,嘿嘿。”许延一阵贼笑,两人坐上雪橇满载而归。

到了家门口封毅把口袋卸下来,搬回自家院子,又把狗链解开,丢了几只小野兔下地,拍拍狗领队,几只狗就衔着奖品,一溜小跑自动回农场去了。许延艳羡地说:“这些狗真听话。”

“嗯,猎犬都有灵性。”封毅把那堆半软的野兔倒在灶台边,从工具箱里翻出个带把的弯铁钩,抽出靴筒里的匕首,麻利地剖开一只野兔嘴边的嫩皮,见许延站在旁边,笑着说:“进屋歇会儿吧,你还不累?”

“你就不累吗?”许延蹲下来:“又不饿,待会儿再整吧。”

“这算啥,”封毅笑道,拿匕首利落地在兔眼四周划一圈,挑开头顶的毛皮,切断耳根,再用铁钩勾住门齿,一点一点顺着身子往下剥:“趁还没硬,先把皮剥下来,板干了好让黄阿姨给你做床毛褥子,剩下的再缝个皮裤子过年穿。”

许延心里一暖,也拎起个兔子:“我跟你一块儿弄。”

“你别整了,”封毅看着他笑:“弄完又不知道要关进澡房多久了,要不累,去烧堆草灰,待会儿陷皮子用。”

“嘿嘿,好。”许延也真不想剥那个,眼看兔皮剥离鲜红的兔肉,简直触目惊心,丢下兔子就去抱了捆干草,塞进铁桶里烧灰。

“哥,你俩套了那么多兔子?!”两人正忙着,夏紫菱从屋里出来,立刻跑到围墙边大叫:“哇,还有狍子和野鸡啊?!”

黄丽萍也跟出来,笑着说:“哟,猎了那么多东西!还不到半天功夫呢。”

“呵,”封毅抬头笑:“那片林子少人去,野兔发得快。”

“小毅真能干,”黄丽萍接着夸,冲端着个茶壶到灶台边沏茶的许刚笑道:“以后不知道哪家闺女能享到他的福啊。”

“嗨!你这老娘们,早几年不就跟小毅他娘说好这门亲了?”许刚笑:“咱家菱菱,打小跟封毅一块儿长大,要模样有模样,要机灵劲儿也不差,还怕封毅看不上了?要不放心,今天我做主,找老封给这两个娃娃订下来,省得你成天唠叨个没完。”

那些话,好像一桶寒冬里的冰水,哗然兜头而下,自顶至踵,奇寒彻骨。许延两耳嗡嗡乱响,惨白着脸,恍然看向封毅,见他也紧握着匕首,呆立当场。

黄丽萍乐呵呵地对许刚说:“那你快找找老封去,晚上咱家摆桌好菜,把事情订下来。”随即欣慰地感叹:“咱两家就是有缘分,大人谈得来,孩子们也处得好,小毅跟延延比兄弟还亲厚,将来菱菱过了门,他俩也亲上加亲呢。”说罢掉过头来,见封毅跟夏紫菱都勾着头,哈哈笑着对许延说:“延延,他俩脸皮嫩都害臊了,你说句,阿姨这话中听不。”

许延脊背一僵,面如死灰地慢慢转过身,僵硬地一笑:“中听。”

封毅的视线猛地射向他,眼里的寒光比匕首还锐利,霍然站起身。夏紫菱同时抬起脸,平日白里透红的俏脸那一刻瘮人的青白,挂满了一串串寒凉的泪花,抖着唇死盯着许延,又蓦地拧开头,尖着嗓子冲黄丽萍说:“妈!我的事儿,我自己做主!”说罢一头冲回房里,“砰”地一声关上门。

“这死丫头!”黄丽萍吓了一跳,冲着房门骂:“婚姻大事,当然父母说了算,你咋呼个什么劲儿?!”说罢转头看向封毅,正待说话。

“黄阿姨,”封毅已经徐徐开口:“菱菱一直把我当哥哥,我也把她当亲妹子看,今天的事儿,感谢您跟许叔叔的好意,但我不能答应,我想,菱菱也是这意思,对不起。”

许延惊呆了,根本没注意到黄丽萍一脸惋惜地摇头回屋。封毅的话和夏紫菱的泪,像冰火的两极同时冲撞爆破,更重要的,此刻,他被迫清晰地窥见了他与封毅的未来,那条泥泞险阻狭窄逼仄的道路他的母亲,封毅的父亲,世人的眼睛,生命的规则,名声、前程、繁衍、天伦这一切,有朝一日,会不会把爱的坚贞决然折断?

他茫然看向封毅寒光凛冽的眸子,今天,他拒绝了夏紫菱,那明天呢?后天呢?明年呢?后年呢?他可以坚持多久?还会有多少个像夏紫菱这样美丽可爱的姑娘封毅是个孝子,难道他真能跟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虚度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厚厚,对不起大家,荤菜下章才能上了,这一段儿得先填。。。

心中那剧痛

许延心乱如麻,僵直地站在铁桶边,突然发现,二〇五的冬天,原来,这样的冷

封毅静静看着他,目光由之前的锐利渐渐和缓了下来,上前牵住他的手:“进屋去。”

许延慢慢扒开他的手,轻声说:“我出去走一走”

“你给我进来!”封毅一把揽住他的腰,踹开门把他抱进去,再一脚蹬上门,双手握住他的肩,用力按在门板上,紧盯着他的脸,末了,却又突然泄了气,垂下头,半晌之后才抬起脸,看着他轻声问:“延延,你到底怎么想的?”

许延定定看着他:“小毅哥,你凶我干嘛?别人跟你提亲,我算啥?我能说啥?”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我咋想的?我想什么你不知道?!我咋想的能管用吗?!”

“对,你是不能说啥,但你这么机灵个人,不知道把球踢给我?非得回那伤人的话吗?”封毅一字一句说:“你说我知道你想什么,那你呢?你就不知道我想什么了?今天别人一句话就六神无主,方寸大乱,那将来呢?将来还不定碰到什么事儿,该怎么办?”

“你说得对,今天是菱菱,将来还不定有多少伶伶俐俐的丫头,还不定有多少和和气气的丈母娘看上你呢!”许延一阵忧惧气恨:“封叔叔这样对你,你都祝哽祝噎、劳而不怨,再过几年,他该催着要抱孙子了吧?那该怎么办?你不得让他三年抱俩吗?”

“呵!三年抱俩,你倒替我想的周全!”封毅突然冷笑,捏紧他下巴,直盯进他眼睛里:“那你呢?咱们不是亲如兄弟吗?将来我那仨俩个孩子,是不是还得喊你一声叔叔啊?”

许延胸口一阵闷痛,没想到封毅竟拿这话刺他,从进屋起,封毅就没说过一句实在话,全在质问他。他煞白着脸紧盯着封毅,盯着封毅冰冷的眼睛,平日深情款款、无微不至,翻起脸来竟是如此可恨。

可封毅那话又错在哪儿?念头一转,心底忽地泼凉泼凉,是啊,再怎么念,怎么想,想得寝食难安,想得酸心透骨,说出去,在人前,他跟他,不过就是——兄弟——亲如兄弟

许延双手用力一推,掉头咬牙说:“废话!咱们既是兄弟,不叫叔叔叫什么?!”说罢拉开门往外走。

封毅搂住他的腰一把拽回来,抬手关上门,瞳孔遽然收缩,掀过他身子问:“你真这么想?”那声音冷得快掉冰渣:“那你成天哭着叫着要我去找你,是为什么?给你当哥?”说罢猛地噙住他的嘴,舌头侵进去肆意翻搅扫荡:“是这样当?”没待许延回话,撑住他腋下一把提起来,抬膝分开他的腿,下身狠狠压上去,一脸嘲弄地说:“这样也不介意咯?”

那瞬间的爆发力让许延两耳一阵轰鸣,待到反应过来已经脚底悬空,嵌入腿间那凶悍的硬挺,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料,依旧感觉鲜明。许延差点没闭过气去,羞怒交加,涨红了脸拼命挣扎,不但没挣开,反带动两人紧贴的部位急速摩擦,下腹霍然腾起一股燥热,许延顿时心慌气喘,咬牙猛推封毅:“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封毅的呼吸也瞬间急促,修长矫健的身躯越发紧密地压制住他,双臂勒紧他的后背,提腰猛地向上一顶,盯着许延冷声说:“不喜欢这样?那你脸红什么?”说罢再度攫住他的唇用力吮吻舔舐,下身有条不紊地顶弄起来。

许延身上轰地着了火,强占口腔的唇舌,带入一阵阵魂萦梦绕的气息。腿间那一下一下禁忌敏感的撞击,让他逃无可逃,顿时手足酸软。张嘴想咬封毅的舌,咬住了却又狠不下心来用力。想起自己连个雪疙瘩都不舍得往他身上砸,封毅竟忍心这样对他,鼻腔蓦地一阵酸痛,泪意泼然冲上眼帘,哽咽呻吟着倾流而下,濡湿了两人相贴的脸庞。

“延延,延延,”封毅停下来,松开他的嘴,慌忙去吻他的眼泪,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我,就是要你说句实话别哭了,别哭了,是我不对”

许延越发委屈难过,泪如泉涌,哑声说:“你不是很理直气壮吗?你哪儿不对了?呜呜说错了一句话你就凶神恶煞”

“对不起,对不起你那话我听着心里难受,”封毅抱着他一叠声说:“延延我错了,以后再不凶你了”

“你当我好受吗?”许延眼泪根本刹不住闸:“这些年我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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