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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话的经济学家:小蕾视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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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管齐下推动农村消费增长（2）
居民储蓄很高是可以这样来解释的，一是中国快速经济增长，使居民的收入增加。另外是亚洲的文化，特别是中国的勤俭文化，储蓄是传统习惯行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对将来的不确定性的预期，就是所谓的风险意识。退休、教育的压力、基本医疗卫生体系的不完善，使人们特别注意防范风险产生谨慎的心理，居民储蓄意愿加强。还有资本市场不发达，没有投资的机会，这也是人们把钱放在银行的原因。这样居民储蓄又通过银行进人各个领域参与投资。
总储蓄的各个成份都在大幅度增加，同时带来投资的增加。所以上面等式的右边，“储蓄…投资差异”整体地上升，等式左边的“外贸差异”也跟着上升。这些不平衡都是与我们的高储蓄、高投资和相对较低的国内消费有关系。
政府储蓄的支出转化贡献
怎样改变经济中的不平衡状态呢？通过上面的等式描述的各变量之间的经济关系，以及变量之间的动态变化过程和原因的分析看到，实施更合理的政策，有针对性地降低等式右边“储蓄…投入差异”，可以达到经济体系的整体均衡。
企业要加强公司治理结构，建立企业分红制度，企业的公积金就会下来，投资也会下来。分红了以后，企业储蓄假定下降4％，根据世行的估算，一般来说，每两个百分点的企业储蓄的下降会使企业投资下降一个百分点。
政府应该把政府储蓄转化为公共财政的社会支出，这里主要指加大农村的卫生、教育和社会基本保障体系的投入，而不是政府投资的增加。
政府储蓄的转化会达到两个效果。一方面是政府储蓄大幅度下降，世行报告认为如果5％的政府储蓄全部实现这种转化，可能会导致政府投资减少3％。另一方面，政府储蓄下降是向社会公共事业和社会保障事业转化，实际上这是老百姓将来风险的成本下降，会降低居民为了防范将来的风险谨慎储蓄的比率。假如居民储蓄，因为公共支出的强化，安全感增加，风险储蓄下降两个百分点，这样通过政府加大公共支出的转移支付向社会保障体系支出以后，就会有7％储蓄的整体下降，其中政府储蓄下降5％，居民储蓄下降2％，以及3％的政府投资增量下降。
这样等式右边的“储蓄…投资差异”会下降4％，改善经济不平衡的效果非常明显。
研究表明，当我国台湾的医疗卫生体系建立以后，台湾的居民储蓄降低了9％…14％，这说明政府如果能够把社会保障体系和基本卫生体系建立起来，对降低储蓄增加消费的作用很大。
越南也有这样的经验。当越南的医疗保险体系建立以后，非常显著地提升了消费在GDP中的贡献。安全感增加使人们“敢于”减少储蓄，增加消费支出，这一现象在低收入群体方面表现得非常明显。
中国有8亿农民，假如有一半以上的农民进城，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还有一大部分会生活在农村。如果政府储蓄的投入能够逐渐完善农村各方面的社会保障安全网，减少农民的后顾之忧，对农民的基本消费的增加，进而推动消费水平整体上升有巨大潜在效应。
发展资本市场，提供投资的机会，吸引各方面的资金，居民储蓄就会下降，银行的个人储蓄会大幅下降。
资本市场发展融资的机会也多了，有很多企业特别是间接融资困难的中小企业到资本市场去融资，吸引私人储蓄向资本市场流动。根据世行报告，投资融资机会增加，可以降低居民和银行个人储蓄3％。而市场的发展，利率的市场化程度提高，利率提升会引起投资下降1。5％（与银行依赖收入的经营模式转化的程度有关）。资本市场的发展的综合效应可能会使“储蓄…投资差异”下降个百分点。
双管齐下推动农村消费增长（3）
三方面的政策都达到“储蓄…投资差异”缩小的效应了。其中企业分红的政策缩小“储蓄…投资差异”2个百分点；政府的支出建立保障体系的政策差异可以缩小4个百分点，发展资本市场可以缩小差异个百分点，等式右边表现的不平衡大约缩小了。现在等式右边的外贸的差异大约是GDP的6％。如果可以综合实施这些政策，从中长期来说，基本可以平衡外贸差异，达到储蓄水平完全转化为投资和完全就业的理想局面。
我们观察到，最大的政策效应是政府储蓄转化政策的作用。这项政策促进消费增长的思路，是通过财政储蓄参与建立农村社会保障安全体系的网络，减低农民将来的不确定性成本，减低对现阶段支出的顾虑，推动消费。如果政府储蓄完全集中投入这个政策目标，可以降低四个百分点的“储蓄…投资差异”，是三大政策中贡献最大的政策，这也是符合许多发展中国家和地区的经验的。
小额贷款开发农村
收入增长的新渠道
传统的提高农民收入和消费的思路，比较多依靠政府直接补贴的方式支持。我们也正在加大财政的农村转移支付的力度。但是政府补贴是必要的输血工程，最终解决问题还得建立更有生命力的造血工程。这里强调的方式不同于传统模式。造血工程的思路是通过加强农村金融体系的改革和建设，采取特殊的适应农村发展的小额贷款模式，提供农村金融服务，发展农村的非种植业，提高农民收入的持续增长，刺激消费。
如果对农村现状比较了解，会比较清楚农村的发展和农民收入的增长完全依靠传统的种植业是不行的。
在全球化的大环境下，可交易商品的价格是受国际市场价格制约的。国内粮价已经高于国际粮价，国内粮价不可能有大幅上涨的空间。靠种植业是没有办法来持续提升农民的收入的。因此必须向非种植业发展。要更多地发展畜牧业，中小型的服务业的开发，小商业的发展，小加工业的发展，等等。
非种植业的发展，需要解决初始的发展资金问题。但是农村现在金融体制改革，更多是向比较正规的商业银行经营模式靠拢，可能不完全适应目前农村发展需要，特别是不可能为农民非种植业的发展提供小额贷款的金融服务，反而可能使农村资金大量流出。
亚洲开发银行根据国际经验，提出一种特殊的金融服务模式，最大的特点是向有愿望从事非种植业的农民提供小额贷款。这种联保制的贷款，不是银行传统的抵押贷款，是一种通过邻里之间的互相制约的信用贷款的模式。贷款的管理机制是非常特别，还款机制是分期还款，利率比一般贷款要高。国际经验证明像这样运行的农民银行，特殊的管理机制，在很多发展中国家非常成功。首先解决大范围解决了农民贷款难的问题。比如孟加拉国有四家农民银行，都是他们国家的最好的银行，对农民贷款的覆盖面非常大，每家覆盖200万农民，四家就是800万，而且坏帐率是不可想象的低，98％的都没有坏帐。
柬埔寨也有这样的一家农民银行，投资收入进入全世界的前10名。印尼的农民银行2003年还在纽约上市，一年内市值内增长了一倍。给农民提供小额的贷款的金融服务和金融机构都非常成功，几乎没有坏账，有不少这样的农民银行的利润进人世界前十名的行列，比世界著名金融机构高的多。在中国实际上有过很多的试点，但是为什么没有形成气候呢？这跟我们的观念有关系，没有把它作为一个长期的事业来做，只是作为一个政府支持的项目来做，项目结束后没有全面推广。希望今后在政策上，在金融体制的改革上，加大对农民银行和这种农村金融服务模式的扶植，支持农村金融服务的长期发展。
政府补贴是必要的输血工程，最终解决问题还得建立更有生命力的造血工程。造血工程的思路是通过加强农村金融体系的改革和建设，采取特殊的适应农村发展的小额贷款模式，提供农村金融服务，发展农村的非种植业，提高农民收入的持续增长
全世界能成功，相信中国一定能成功。现在中国的农村小额贷款的金融服务也有了一些突破。山西平遥成立了两家民间的机构，专门对中小商业经营提供小额贷款。最近四川也成立了一家类似的机构。我们相信这种特别的小额贷款的金融服务一定会得到发展，帮助农民突破收入增长和发展瓶颈，成为农村的基本消费增长和经济持续增长的有效推动力。
很多我们过去的改革，就像围得严严实实的墙一样，大家都尝试去突破，但是突不过去就不突了，就放弃了。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把这个围墙打个洞，看看外面的世界，可能是另外一番天地。前面讨论的政府储蓄转移的方式和农村金融服务的特殊模式，都可能成为新农村建设中奇兵。多一些这样的异军突起的思路，认真地研究一下，深入地推敲一下，战略设计得更具体一些，从更具操作性、可行性的方式入手，加大政策的支持，加大适合农村发展的金融改革的力度，新农村建设和经济持续发展一定不断有战略性的突破。
农村的现状是仍然有8亿农民。城市化会有许多农民成为城镇居民。但是靠进城不可能全部消化巨大的农民群体，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几亿农民的情况不会改变。推动新农村建设的进程，改善农民的现状，是中国经济是否持续发展的非常重要的一个工程。经济增长从投资向消费模式转移也是根本的发展战略。政府储蓄转移加强农村社会安全体系建设，农村小额贷款提升农民收入，一定会成为新农村建设中促进农村消费增长的推动力。创造中国的消费需要进一步打开思路，创造农民的消费也需要不断探索。但是特别应该引起注意的是，实现这些战略性转变的过程是无比困难的，一定会遭遇观念、制度和其他一些方面的障碍，一定要有知难而进的勇气和不懈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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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晓蕾：负利率只是加息的一个理由
2010…5…18
决策需要全面对称信息，反复权衡利弊。如果利大于弊就该当机立断，如果弊大于利就不必大动干戈了。当前通胀预期管理的政策目标，是过剩流动性的合理管理，而利率并非调控流动性的最有效工具。调控楼市，无论如何应首先观察利率恢复正常水平后的效果，才能决定利率是否需要进一步调整，而不能把顺序倒过来。
4月CPI增长，相对的一年期存款利率，实际利率变负了。因为翘尾影响，今年CPI会显得增长较快。加上食品价格，以及要素价格机制改革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年中CPI可能达到今年最高水平。估计会有一段时间有效利率为负。加息之声音随之又大了起来。
提升名义利率，对改善实际有效利率的作用是非常明显的。但在目前一般消费品生产仍然过剩的情况下，负利率对消费者和生产者行为的扭曲，只会产生非常边际上的影响。换言之，一定程度的负利率不会导致供求形势的变化进而推动价格水平的上升。
与其他单一影响的货币工具不一样，利率的影响是全方位的，这就决定利率的调整有利有弊。比如当前通胀预期管理的政策目标，是过剩流动性的合理管理，而利率并非调控流动性的最有效工具。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近关于危机分析中指出，利率对货币总量的影响不大。虽然与IMF分析的原因不同，国内利率调整对流动性管理的直接影响同样很有限。选择数量化的调控方式，比如存款准备金率的提升，公开市场操作，包括发行三年期央票，对调整流动性规模，更具灵活性，更有直接效果。
由于体制的市场化程度不高，对于一些地方政府的投资冲动，对地方融资平台融资风险的控制，市场化利率工具的作用，也大大低于监管部门的一纸禁令。这已是得到反复证明的。
调控房地产市场，利率是重要的手段之一，但暂时还不是最必要的工具。遏制地方政府过度投资推动经济过快增长的冲动，加大对银行信贷的监管力度效果可能更明显。银行目前的房地产信贷利率，仍然存在7％不等的折扣利率。取消利率折扣，相当于一次性提升到个百分点的利率，对资产价格的影响比小幅渐进的利率调整大得多。如果银行在恢复正常放贷利率以后，再启动贷款利率上浮10％的规定，等于再增加64至65个基点的放贷利率，综合效果超过8到10次的利率提升。因此，调控楼市，无论如何应首先观察利率恢复正常水平后的效果，才能决定利率是否需要进一步调整，而不是把顺序倒过来。
利率提升对套利资本的流入有巨大吸引力。各国刺激经济的低利率政策还没有撤退，所有主要货币的利率都基本在零利率附近。如果中国发出进入加息周期的信号，而利率调整不可能一步到位，就相当于吹响热钱流入的集结号。特别是在套利人民币升值欲望始终强烈的氛围下，资本可能出现2005年至2008年上半年那样毫无顾忌不断流入且难以遏制的态势。跨国公司内部，以及我们的海外企业，以及在海外注册在中国运作的公司，千方百计把资本项下转换成贸易项下的资金操作。近期顺差减少，不排除是“借道”流入资本在人民币汇率稳定预期下减少的缘故。
眼下中国流动性宽松，大规模资本流入，结汇造成的过剩流动性，将叠加已经宽松的货币，加剧通胀恶化的货币环境。2007年，严重的流动性过剩的环境，使猪肉价格上涨成为上一轮通胀的导火线。今年，粮食因干旱减产，劳动力工资上升，国际大宗产品价格上涨，都可能成为点燃经济运行中遍布的过剩流动性的干柴的导火线，引发新一轮通胀。
热钱不是直接投资，主要投资股市楼市。我们正在艰难地调整房地产市场，全力遏制泡沫的进一步扩大。如果房地产市场的“末日效应”得到“热钱”支持，则泡沫风险就不可避免。一旦房地产泡沫破灭，那带来的影响将是经济社会全方位的。
欧洲正在危机中动荡，金融资本对相对稳定的新兴市场更有兴趣。所以，对于与全球主要经济体不同步的加息政策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对通胀预期管理初衷可能产生相反的效果，我们不能不特别警惕。
随着经济增长的恢复，价格水平上升完全正常。美国预期今年经济增长，通胀水平预期增长，通胀水平是GDP增长水平的一半。我们预期中国经济今年10％的增长，通胀增长3％至4％，与美国相比，仍是高增长低通胀的态势。较高经济增长水平，具备较高的通胀承受能力。另外，也不是CPI上涨就是通胀恶化。与去年中国农村，城市的增长水平比较，中国经济可承受的通胀水平应大大高于现在的。而一定程度的通胀对经济的发展是有利的。
要素价格机制调整，食品价格以及其他一些成本因素对最终消费价格的传导影响，如果在可承受的水平之下，应是正常上涨。如果超过可承受水平，则应启动对低收入群体的补贴机制，必要时采取限价政策。因为由季节性因素、自然灾害、国际大宗产品价格上升等带来的价格水平上升，不是加息所能解决的，完全可以采取其他更有针对性的政策。
在当前通胀预期管理和保增长的平衡过程中，调整利率增加资金成本，对于本来就贷款难的中小企业，会进一步加大信贷成本减少边际收益，不利于中小企业的发展，不利于经济增长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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