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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走啊,心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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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上前猛地将她抱住。他与她的胸脯剧烈的起伏,他用手掌使劲的抱住她的头,以便自己不会捧起她的脸,吻她。她始终是闭着眼睛。在他拥抱她的那一刻,她已经知道这是告别的仪式,比起宗教仪式更加严肃。
  砰。
  枪声在身后响起。一群人站在黑暗处大肆说笑。这群人,没有归还武器枪支。每日拿着枪支嚣张的穿行在整个高草坝。他们依赖城里父母寄来的生活费,不工作,不下田,抢劫农民的鸡鸭,貌似生活只是一场疯狂的游戏。他们曾经和树辰有过交手。那一次,他们在公路上把树诺拖了很远。地上有树诺的血迹。也是那一次,树辰从心里时刻鞭打自己,必须放下她的影子。
  她转过身看着他们。
  砰。
  又是一声。玉米林里的人挨个窜了出来。一个身穿黑色绸缎上衣的胖子,手里握着手枪,嘴里叼着一根枯黄的草本植物。他的身后有五六个与他神色相似的人一脸恶笑的朝他们走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善如的语气异常的镇定。
  我们?带头的胖子说,我们要打你身后的那个靶子。弟兄们,你们说身后的那个靶子够不够大啊?一群人吆喝着嘲笑起树辰的身材。
  请你把枪放下。
  哎呦,快看看我们可人娇小的黄鹂鸟胆子却不小。胖子插着腰站住,后面一群人耀武扬威的吹着口哨。听着,你们两个。往左边走。一起走过去。靠近粪池。
  大树的最左边有一片玉米林。玉米林的后面是一池粪水。树辰和善如对望了一眼,肩并肩的走过去。树辰在途中牵住她的手。她使劲地握住。用力量表达勇敢。
  胖子身后的人对着夜空放了几枪。远处的犬吠声接踵而至。胖子说,丰树辰,你平时不是很威风吗?当着女人的面,今天就让你跳进粪池当个吃屎英雄。说着,就从腰里掏出手枪对着玉米林放了一枪。就你会装好人,你是活菩萨。现在让你吃屎,你吃个饱吧。
  身后一群人异口同声的附和道,跳下去,跳下去。笑声带着明显的挑衅。
  树辰轻声地对她说,善如,不要管。我们走过去,等会我一松手你就跑。往那边跑。
  不行。树辰,不要胡来。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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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3)
他们都是流氓。我不怕他们。我是男人。你不一样。你听我的,松开我的手。等我……
  不要说了。树辰,我不会放的。她突然很用力地抓紧了他的手。转过身,对着胖子说,董胖子,你有本事明天白天来找树辰。大半夜的充什么大个头。
  白天我要睡觉。没功夫理你们这些三脚猫。嘿,丰树辰,靠女人撑腰,英雄气概啊!
  树辰把她往自己的身后拽了拽。善如,你听着,我一走过去。你就往西边跑。回院里,他们不敢过去欺负你。
  善如突然松开了他的手。一言不发的朝着董胖子等人径直走过去。
  董胖子举起枪对着她喊。你别不识好歹。你再走几步我就开枪了。
  善如。树辰在身后喊她。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微笑也没有难过。等她再转过头的时候,董胖子已经开了第一枪。树辰来不及叫出声来,子弹已经一颗接一颗的发射。
  善如还在朝前走。迎面而来的子弹全部从耳边划过。她没有一丝的害怕。相反地,她发现她离那群人越近,那群人越是害怕。董胖子越来越大声的威胁已经在她耳朵里越来越弱。当她走到他们面前还不到五米的时候,那群人竟然往后跑了。树辰冲上去抱住她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突然笑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她说,我听不见了。
  善如。他抱着她,把她的额头藏在自己的怀里。
  又是一声巨响。身后的粪池溅起一里高的污水,纷纷落下。污渍和粪便的零星物落在他和她的身上。董胖子在不远处喊骂,你是个神经病女人。你是不是看苏联小说看多了。再送你一颗手榴弹。
  当第二颗手榴弹再次炸开粪池的时候,他奋力的把她抱在怀里。她的头发从来都是那么干净。没有受过如此污秽之物的污染。他心痛地要上前去和董胖子拼命。她双手努力地环抱着他。树辰,平安,是福。平平安安的吧。他的嘶吼声像是暴风雨一般猛烈,她的声音是勇敢而安宁的海燕。
  他在董胖子等人走后对她说了很多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她的耳朵因为子弹从旁穿越发出的噪音暂时失去了听觉。她看见他焦急地说话,嘴唇一张一合。她浅笑着摇头。那一夜的星空明亮,为失去听觉的眼睛照出最清晰的光束。
  两个小时以后,她可以模糊的听见他粗沉的嗓音不断地自责。她说,明天我就回城了。
  他擦去她额头边上的污秽物。善如,他停了良久才说,你等我。
  她嘴角一扁,双唇紧闭着,笑出声来。到了后来,竟成了哭。
  他说,善如,可能我们看的苏联小说太多了。在这个年代,彼此遭遇。信仰毛主席。信仰爱情。却真不敢信仰未来。从我知道你要回城那天开始,我始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睡的。仿佛每天都在有你的梦中醒来。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过的是一个半梦半醒的夜晚。那种感觉很强烈地告诉我自己,我不能没有你。但是,我又不得不清醒地告诉自己,你就要走了。夜晚过的很慢,日子却过的很快。从那天到现在,须臾的功夫。
  树辰,我可以留下来的。你知道的。不是吗?她从来都是一个语速均匀,语调平和的女子。她从来不曾流下眼泪,用一种乞求的口吻这样说话。她看着他。
  善如,不要这样。你要回城里去。城里才是我们应该生活的地方。不许哭了,我们不能这样。记得吗?书上写过,年轻岁月是灌满泪水的海,爱情是爱之神。当初,我们读到这段的时候都笑过这些文字。我们不能哭。我们的青春岁月是荒田的战歌,没有泪水。
  树辰,我等你。
  第二天她站在卡车上和大家挥手告别的时候。她没有哭。他答应过她,让她等他。他会回城的。
  一九七三年,树诺捧着一叠破碎的信件离开了高草坝。在荒凉的大兴梁子的山坞里树辰独自住了一个月。三十天的时间里他始终没有说服自己写一封信给善如,告诉她,作为兄长,留下来是他唯一的选择。虽然他答应过她,他会回去。可是弟弟日思夜想的情愫就像连绵的山峦线条,悠长沉重。那一幕用生命捍卫爱情的画面总是在他眼前上演。有她,也有他。从来都没有过他自己。
  

再逢(4)
决定让自己留下来的时候他同意了生产队一个干部的安排,和当地的女子见面。她是一个淳朴的女子。没有太多的话,每一句都和生存有着密切的联系。他始终觉得她活得单调、乏味。他始终告诉自己,用心去对待她。最后和她一起变为高草坝的一捧黄土。
  高速路的尽头是三环路的立交桥。车流缓慢,就像记忆总是在离生活最近的地方堵塞,杂乱无章。
  善如,他有些性格和我很像。
  ……
  刚才在机场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借琴给子敬的商人。叶晓伟。现在不敢说他借琴给子敬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他知道我们,我是说我们以前的一些事。担心他会告诉子敬……
  找到和孩子同名字的女孩子了吗?她打断了他的话。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会很快找到。
  稍微开快一点。她说,我想见到孩子。
   。。

惜别(1)
树诺、善如和树辰再次见面。二十年的光景,太多欲言又止的理智控制和跌宕起伏的情绪游走。树诺说,孩子去找他的朋友聊天了。
  善如面色淡定。透过外教楼的窗户,不远处是16层高的琴房楼。从琴房楼里隐约传出来的琴声有不被人察觉的无奈。她回想起子敬小时候练习的样子。一双小手,一副孱弱幼小的身躯,一把姜黄色的木椅,一个树诺亲手制成的木质谱架。
  那个时候,她总是会为孩子的身体健康担心。到了秋季,几乎难以舒适入眠。担忧成了她秋季来临时必然复发的一种病状。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已经成人。有了自己的天地,而这片天地不再是她可以了解抑或深入的。无声无息的旁观,间或了解孩子一些零星的只言片语,常常会带来身心极度的伤害和落寞。她没有责怪过孩子。她知道孩子如幼鸟,长大后自然会振翅飞远。她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再期望他活在自己的羽翼下。她唯一拥有的只是每个女人成为母亲后必然会具备的自我疗伤的能量。
  当她得知孩子被关押在狱的消息时,她哭了。她想起二十年前她第一次知道她怀孕的片刻。那是一个罪恶和幸福交错的瞬间。她从医院出来以后,蹲在路边嚎啕大哭。有路人过来问询,她只是摆摆手,连感谢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害怕有了,又害怕没了。从她决定留下孩子的那一天开始,她始终是忧心忡忡。孩子出世后,她用尽一切努力去保护他,养育他。她希望他不是她罪孽的延伸,也不是她罪恶之举的报应。二十年的每一天,当她已经开始习惯静默的成为孩子强壮成长过程中的旁观者时,突然这个仿似有预兆的厄运还是来了。
  如果真有报应的话,愿是冲着我来的。她说话的声音有明显的哽咽。
  一九七三年,树诺回到城里。他在汽车轴承厂的翻砂车间里找到了她。汗水浸过的发丝卷成几缕贴在她的额头。她问他的哥哥是否回城。他说,哥哥把唯一的名额让了出来。她回车间换衣服的时候,觉得身体很飘。翻砂车床的声音震的耳膜咕咕作响。她记得他说过,他让她等着。
  半年的光景,她给他写了很多信。他一封也没有回。只是听说他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后又生龙活虎的出现了。在忘却过往的能力上,她承认,男人总是比女人更能及时掌握。
  树诺在工地挑砖。每天可以挣到一元二毛钱的工资。工地经常断电,每次挑着沉重的砖头爬上七八层高的建筑屋顶,都是对体力极大的考验。在工地上,树诺总是最卖力的一个。他浑身充满了战斗的热血,激情澎湃。每天下工后,他去轴承厂门口等她。送她归家。他想要娶她为妻。
  她喜欢看书。在高草坝的时候就已经是众所周知。武斗时,哥哥树辰在县城的图书馆里抢来一整麻袋的书。她每天都会在夕阳西下时,推开阁楼小窗,安静的阅读。他给她买了不少的书。他说,第一次听你念书给大家听的时候,觉得你的声音很轻,却能清晰的传来。内心有一种极大的素净。工作累的时候,想起你的样子就能听到你的声音,有很多鼓动血脉的元素。
  树辰还好吗?很久没有联系了。她说。
  听母亲说,如果过继手续通过的话,他很快就会回来了。母亲的弟弟一直没有孩子,舅舅提出想让哥哥过去传宗接代。
  要结婚了?
  他在公社那边认识了一个女子。据说农历年过后会结婚。舅舅可能也会过去看一看。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给家里写信,但信里从来没有提到过我。只是向母亲汇报他的近况。他应该是知道的。母亲不识字,每封信都是我念给母亲听,也是我亲手回复。但是他始终没有一字半语提及过我。
  树诺,下次写信的时候捎上一句我的祝福。
  农历年过后,树辰过继手续基本办妥。他随了母亲家族的姓氏。丰树辰的名字在户口薄上被撤出,新的名字在另外一本户口上散发着油墨的味道。
  舅舅和舅母膝下无子多年。对树辰向来喜爱。也只有用过继的方法才能将他从高草坝拉回城里来。舅舅说过,树辰这孩子如果就在村落里生活就浪费了。树辰了解母亲和舅舅的心意,很快的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在日后的书信中落款也改成了谭树辰,以表对舅舅与舅母关爱之心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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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别(2)
一九七四年秋天,树辰因为劳作过度倒在了金色的谷堆里。舅舅终于如愿以偿的拿到了他胃痉挛导致休克的病状单,以此加快推进了树辰回城的进程。
  四个月后,树辰得知手续已经完全办妥。兔年三月即可回城。
  善如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有些错愕。你来了?
  树辰,陪我去阁楼看看。
  他站在凹字型院落里看着她推开阁楼的窗户望着他。
  近乎十年的时间,他从懵懂未知的少年变成了壮志踌躇的青年,她也不再是扎着马尾辫的清涩女孩。端坐在阁楼上神色净素的女子已经拥有了苏联小说里为爱奋战的能量。这一趟,她是来要自己的幸福的。她在阁楼上唱起了歌,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你会带她回城吗?
  善如,你不该来。你会打乱我。
  树辰,我只是来看看。我想,如果就这样看完,应该会放下吧。
  谭树辰要结婚的消息是树诺告诉她的。她没有丁点的迟缓,买了车票赶了回来。她要看着他结婚,牵另一个女子的手,以冻结自己早该冻结的情感。那天晚上她在一户农民家看到他和另外一个女子在一群人的吆喝下并肩而站,瓜子和糖果洒了一地。
  他让新娘自己睡了空房。在他决定冲出来去见她的时候,他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感。他找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正在那片她为他顶着枪支弹药走过的玉米地前哭泣。他抱住她。他说,善如,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受那么大的委屈。让你看着我和一个女人成为夫妻。你的到来让我乱了阵脚。我原本以为我是可以控制的。善如,善如,善如,在没有你的时候,我几乎习惯了在这片玉米林前干嚎。我除了大声的喊你的名字,我什么也不能做。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和她没有发生那种事。我和她还没有领证。我和她只是履行责任般的站在一起,我可以反悔的。
  树辰,如果真的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在树辰回城的前三个月,公社里被善如的到来闹的沸沸扬扬。树辰毁掉了和那个女子的婚约。全村的人都知道了陆善如的名字。大家都知道,城里回来的陆善如在这里等候树辰一起归城。赶集的时候,大家都会四处打听看看那个有着惊人力量改变婚约的女子长什么模样。陆善如走来的时候,大家会蜂拥而上的看她,然后侧目唾弃。她从来没有介意过他们或者她们的语言。她觉得争取爱情不是每个人都能真正懂得的。
  善如的父亲重病不起。在她必须提前离开的前一天,树辰和她去了公社登记结婚。下午三点,最后一张结婚证书在他们到来前领走了。天意,有着不可告人的神秘气场默默的注定着世间万物。
  再次分开,再次承诺。
  树辰回城的以后,树诺认识了一群在云南走私的朋友。常常带着树诺去云南走私蚕丝、茶叶和军大衣。那个时候不少人跑去了缅甸,成为中缅###中的一员。母亲担心树诺,流着泪说树辰过继后,丰家只有树诺一根独苗,希望树辰能多劝劝树诺。
  树辰知道,树诺跑去边境不是为了挣钱。他是为了躲避他和善如。母亲说的,你过继后,丰家只有树诺一根独苗的话在他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他不忍母亲的伤悲,也不愿看着弟弟客走他乡。他答应了树诺,他离开家乡,离开善如。
  同期下乡的一个人成了缅共而失踪数月的消息再次传来后,树辰决定跟着舅舅一家北上。离开母亲的时候,他对老人说,母亲,你心里永远不要忘了我这个儿子。母亲涕泪涟涟,握住他的手说不出话来。在他就要走出家门的一瞬间,树诺从角落里冲出来,一把拉住他。哥,别走了。我不要善如了。你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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