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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毒梅香-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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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握着一枝树枝,站在我前面保护我,大哥,你待我真好,要是我这一生无法报答你,我就是变鬼也报答你的恩情。”凌风道:“阿兰,不要再说丧气话了,我们好日子已到了,阿兰,我对江湖上的事一直不感兴趣,只要和你厮守在一起,就是饿着冻着,我心里也是高兴的,我们住在山下,天天可以一起去爬山、听泉,散步,摘果子。还有辛捷弟,我那武功盖世的义弟,他一定会常来看我们,阿兰,你说这种生活惬意不?”阿兰见他俊脸放光,神色愉已极,她几次想开口点醒他,竟是不忍出口。日已当中,凌风蓦的想起和辛捷的约会,便向阿兰说了,起身欲走。阿兰深深望了他一眼,低声道:“大哥,你当真永远记得我么?”凌风一愕,随即点点头。阿兰又道:“大哥,譬如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都肯……都肯……原谅吗?”凌风笑道:“阿兰,你处处为我向我,怎会对我不起呢?”阿兰长吁低声凄然道:“那我就放心啦!好,大哥你去吧?”凌风转身正待离去,阿兰叫道:“大哥,你再让我瞧瞧。”凌风内心大奇,只觉阿兰行动古怪,但他在狂喜之下,理智已昏,是以并未想到其他。阿兰凝望着凌风,但觉此生已足,再无留恋,她嫣然笑道:“你可要快回来。”她目送凌风走出,笑意顿消,她想:“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太美满的事,太美满了那不长久,少年情侣,情深爱重,每每不终老,愚夫俗妇,往往偕老终身,我这一生也够了,我得到最高贵的情感!虽然那是短暂的,可是比起那些终生混混沌沌的爱,那又有意思得多了。”她推开窗,抬头看着碧蓝的晴空,用力嗅着草兰的芬芳,于是,她很平静的去安排自己……凌风满怀欣喜快步出城,到了城门外一看辛捷并未来到,他就在附近随意走走。此时正当天下清平,又恰七渭河平原关中之地三年丰收,凌风但见城高壁厚,气势壮严,来来往往商卖、农夫都面带喜色,凌风不觉怡然。他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辛捷来到,心知辛捷一定有事牵挂,便向一家小店老板要了纸笔,留书观上,告诉他自己所在之处。他轻松的走着,但觉自己得到宇宙间的一切,阳光照在他身上,他不但感觉身上暖暖的,在他内心的深处也充满了暖意。他细细咀嚼阿兰的话,突然,一种从未有的感觉袭击着他,在一刹那间,他分不出是喜是悲,只觉手足无措,他定定神,想道:“我怕是乐昏了吧!”然而恐惧的阴影突然愈变愈大,渐渐的笼罩着整个的他。凌风原是极聪明的人,此时狂喜之情一消,头脑便见清醒,当想到阿兰最后向他一笑的神情,那真是缠绵凄怆,似乎心都碎了……他怕极了,不顾一切发足狂奔,待他赶到,只听到一阵哭声传了出来。凌风心知不妙,一提气越墙而过,匆匆进屋里,只见阿兰倒在地上,小余伏地痛哭。小余哭道:“兰姑死了,你还来干吗?”凌风冲上前去,抱阿兰,一探脉息,已是手足冰凉,他眼前一花,几乎昏过去。他轻轻放下阿兰尸体,漠然的向四周瞥了一眼,忽然低声唱道:“天长地久,人生几时,先后无觉,从尔有期。”唱声方止,哇的一声喷出两口鲜血来。小余抬头只见这俊少年在一刻间如同变了一个人,在他眼中是无限阴暗,无限的绝望,令人如置身寒洋砂野,小余不禁打了个寒栗。凌风痛极之下,反而镇定,他不再言语,抱着阿兰尸体,头也不回,径自走了。小余慢慢擦干眼泪,兰姑的话又浮到耳边:“……小余,我的事你都很明白,现在我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你今后可要好好做人,我的事,你千万别向吴公子提起想到此,小余不觉又垂下泪来,自责道:“小余,你这笨东西,你竟真闪为兰姑要远离他去,你竟想不到她会上吊自杀。”转念又想道:“方婆婆和兰姑原是最好的人,可是他们的结果呢?那该死的县长,他见兰姑貌美,流浪异地,竟诬她们为飞盗家属,然后再假装出面替她洗脱罪名。可怜兰姑那知他的诡计,他乘兰姑对他感激不防时,用迷药玷辱了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这种奸恶之徒,依然作官发财,难道就是天理吗?”“兰姑忍辱偷生,原来就是为了见吴公子一面,如今心事已了,她自然会去死的,她不让吴公子知道,那是要在吴公子印象里保持完美的回忆,可怜她为了爱吴公子,竟放过自己委曲大仇。这事只有我知道得最清楚,兰姑从不以下人待我,处处以大人态度照顾我,我小余一生哪里有人疼过,怜过呢?兰姑,兰姑,我如果不替你报仇雪恨,我真是猪狗不如。”他愤恨的出了门,流浪江湖,遍访名师,日后终成高手,了了心愿,此是后话不提。凌风雇了一辆车,他怕抱着阿兰尸体,惹人注目,一到郊外,便顺手抛给车夫一锭银子,抱起阿兰,如飞而去,那车夫以为遇着财神,咋舌不已。凌风专走小路,奔了一阵,到了一处山脚之下,他施展上乘轻功,如疯狂一般翻越岭,那山路甚是崎岖,凌风跑到一个山洞里,把阿兰放下。他这一生苦难太多,此时心意己决,反觉无所依恋,拔出长剑,挖了一个大洞,把阿兰葬了,在她坟前轻声说道:“阿兰,大哥这一生是陪定你了——无论天上、地下,你等着呀,我就来了。”他如梦吃喃喃,没有一丝感情冲动,好像这种决定,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根本就不用考虑了。他轻叹一声,走到山边,太阳已渐偏西了,长安城一切历历在目,自觉生命已至尽头,就站在阿兰坟前,举起剑往脖子抹去。突然,他觉得右手一震,一股大力使他宝剑把持不住,一声若洪钟的声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凌风只觉如雷轰顶,又觉宛如被泼了一桶冷水,一霎时间,又像是糊涂了,又像是清醒得很,他猛然转身一看,却不见一人,他举目前视,只见两个黑影如飞而去,其中一个是瘦长的老僧,另一个背影好生熟悉,奇的是那老僧肋下似乎挟着一个晕迷的女子——但他心中一些不曾想到这其中的古怪,他脑中浑浑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会像是千百个巨涛大浪在汹涌,一会儿又像是碧湖一平如镜,涟漪不生,而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几个字有如洪钟般在他脑中响着……突然,他像是大彻大悟了,他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坚毅的颜色,于是他举步——但是,立刻他大停住了。他心中暗道:“我原想去寻那云爷爷,伴着他终此一生算了,但是我和捷弟的约会呢?尽管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件事会令我牵挂,但是大丈夫立于世岂能言而无信?我,我得等他,然后——唉,我还有什么‘然后——’呢?”想到这里,他陡然惊起,刚才那老和尚胁下挟的女子好生眼熟,倒有几分像那菁儿哩——他更不迟疑,一飘身向方才那人方向追去。他服血果后,轻功之高,世间罕有,只见有如一缕轻烟般滚滚而前,不一会就到了郊野。这时,忽然一声清啸发自左面,他陡然一震,收足长啸相应,不一会,左面小丘后出现一条人影,那人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只三四纵,就轻轻飘过三十多丈,呼的一声,已到了眼前,正是辛捷!尽管他身法美妙绝伦,但他的脸上掩不住一丝失望与焦急混和的神色。显然,他并没有寻到菁儿。凌风见了辛捷,不知怎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他强忍住激动,颤声道:“捷弟,前面……前面有一人……一个女子……好像菁儿他说得断断续续,但辛捷可听懂了,他心中狂喜,大叫一声:“咱们快!”如飞而前!他可没洼意到凌风的神色,虽然俊美依旧,但是憔悴消瘦,眼神带着一片灰色,活像是骤然老了十年!辛捷自然想不到分手几时,他吴大哥不仅已寻到阿兰,而且已怀着一颗破碎了的心!郊外山陵起伏,但这两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轻功,那崎岖黄土高原,在他们脚下如履平地。突然,两人停下脚来,原来前面出现分歧两条路。凌风道:“咱们各搜一条——”辛捷道:“不成,若是两条路碰不到头,那么咱们就越走越远啦——”两人好生为难。辛捷道:“咱们一起往左走吧,天意——”说到“天意”他住了口,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蔚蓝色的,天角有些黄黄紫紫,当顶上一大块白云——世事的安排,有时是巧之又巧,如果辛捷选的是右边一条路,他的一生也许就改变了样子。左面那条路的顶头,是一个小山谷,两人分头寻了一回,一点线索都没有,辛捷叹道:“咱们多半走错了路——”凌风却忽然叫道:“捷弟,瞧,那边有个山洞,咱们去瞧瞧。”辛捷宛如黑暗中发现光明,一飞而去,这些日子来,他不知失望过多少次,但他仍抱着巨大的希望,这只能说是爱情的力量在支持着他吧。远远望去,山洞前竟好似站了一个人,正是,是一个人,他似乎也发现了辛、吴二人,而且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作戒备之态。辛捷、吴凌风两人跃到前洞,齐声哦了一声,原来那人竟是武林之秀孙倚重!辛捷心中有如万箭齐戳,既然这是孙倚重,那么和菁儿是没有关系的了,但他仍勉强地道:“孙兄,别来无恙?”孙倚重也道:“两位怎么到这儿来——”凌风忽然道:“捷弟,你瞧那是谁?”辛捷顺指过去一看,只见一个人静静蹲在雪地上,对着地上一个小洞不停地吹气,手中拿着一柱大红色的香不断对洞中薰,辛捷对“毒”的玩意儿娴熟于胸,一看便知此人在捕捉一种极少有的毒蛇,唤作“金舌儿”。仔细一看,不禁大惊,原来那人面上刀疤凸凹,竟是那天魔金欹。他心中一转,反倒释然,心想:“这天魔金歌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想必是要配制那‘血魂毒砂’。”敢情这些全是从毒经而来。那天魔金欹端的是天下第二弄毒高手,居然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凌风恐辛捷失望,道:“捷弟,咱们到洞中再找一趟。”那孙倚重却紧张地道:“不成!”辛捷不禁大奇,道:“什么?”孙倚重似也发觉自己紧张过度,解释道:“我是请两位暂时不要到洞中去——”辛捷急道:“为什么?”也许是他心中焦急,声音不禁大了一些,那孙倚重似乎也是微怒,但却一点没有说话。辛捷疑心大起,沉声道:“为什么?你说——”孙倚重也怒道:“不为什么,又怎样?”辛捷本来以为菁儿不可能在洞中——孙倚重长剑一立,横步站在洞口,但这样一来,倒非进去一看不可,他一言不发就准备进洞。正在此时,忽然一声阴森森地冷笑来自背后,辛、吴二人转身一看,只见三丈外高高矮矮站着五人!为首之人竟是天兰高手金鲁厄!辛捷大吃一惊,反身视凝相待,那金鲁厄上前两步,冷哼道:“辛大侠,别来无悉乎?”辛捷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嘴角上挂着一个不屑的冷笑。爬在地上捉蛇的天魔金欹仍是瞧都不瞧这边,因为他动也不动,是以金鲁厄等人根本不曾发现他。金鲁厄见辛捷不理睬,也不发怒,只冷冷道:“今日咱们兄弟有一点小事要相求于辛大侠——嗯,辛大侠这柄宝剑端的是希世珍品。”辛捷见他瞥见自己剑柄就看出是宝剑,眼力着实厉害,心中想道:“这厮有什么要相求于我的?只恐有什么诡计——”口中动道:“什么?”金鲁厄淡淡一笑道:“也没什么,仍是那句老话,咱们求辛大侠承认一句话,咱们感激不尽——”辛捷奇道:“承认什么?”金鲁厄嘿了两下道:“只要辛大侠肯承认天竺武学在中原之上——”辛捷怒道:“当日恒河三佛在战岛大战世外三仙,三佛可曾占得一丝便宜?哼!”金鲁厄冷笑道:“敝师尊们见无极岛主内疾突发才罢手而去,不料辛大侠竟不识好歹——”辛捷怒不可抑,哈哈大笑道:“阁下找姓辛的只是为这一件事么?”金鲁厄傲然点首。辛捷忽觉胸中热血上涌,他再也管不住自己,他忘了要寻找的菁儿,也忘了当前的危境,大声道:“姓辛的回答你,叫你快滚!”的确,此刻他忘却了菁儿——也许日后想起来他会觉得不安——但是至少此刻,他心中觉得有件事比爱情、甚至生命都更加重要百倍!金鲁厄干笑一声,并不理会,竟自指着为首那矮小和尚道:“这位是敝大师兄,法号陀宝树——”辛捷看那矮和尚,只见他两额太阳穴鼓出老高,双目精光暴射,身材虽小,但气度沉稳,宛如泰山巍立,辛捷暗惊道:“这矮和尚内功之深,只怕比恒河三佛都差不了多少,这五人中要算以他最难斗。”金鲁厄指着左面那黄衫头陀道:“这是二师兄青尘罗汉——”接着又指着左面第二人道:“三师兄加大尔——两位是见过的了。”最后指着右面的虬髯长子道:“这是四师兄温成白罗,哈哈,咱们五兄弟人称婆罗五奇辛捷想起那梵文轻功秘笼上的记述,当下冷冷道:“嘿,怕是婆罗六奇吧!”金鲁厄脸色大变,哼了一声道:辛大侠倒会说笑话——闲话少说,咱们兄弟这次来寻辛大侠乃是——”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继续道:“辛大侠不肯承认天兰武功在中原之上,那也就罢了,不过上次咱们在奎山上交手,兄弟回去以后将辛大侠的神功绝技说给咱师兄们听,大家都仰慕得很,所以——所以咱们就决心寻辛大侠讨教一二——”说到这里,他双眼牢牢盯住辛捷。辛捷拼命冷静下来,把眼前形势飞快地打了一回算盘,但是竟想不出一条脱身的办法。他回首望了望吴凌风,凌风也正望着他,他对着凌风苦笑一下,悄声问道:“怎样?”吴凌风默然摇了摇头,但他立刻斩铁截铁地道:“拼一个算一个!”他那俊美的面孔上露出一种凛然的神色,这种凛然的神色令他的绝世俊秀中更增了一份男儿的本色!辛捷回身仰天长笑,朗声道:“易水潇潇,悲风凄凄,大丈夫生不成名,死则葬蛮夷之中——大哥,凭这五个化外蛮子就奈何得咱们兄弟俩吗?”那金鲁厄喷然冷笑道:“兄弟俩?你们两人么?哈——两人——”辛捷正待回答,突然背后一个响亮的声音接道:“三人!”金鲁厄急忙回首一看,只见三丈之外一个青衣青年叉腰挺立,腰旁长剑穗丝飘飘,正是地奎山会过的“武林之秀”孙倚重!金鲁厄干笑一声,冷然道:“好啊,就连你算上吧——”蓦然左面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嘿嘿,还有我哩!”婆罗五奇一齐转身看去,只见一块巨石上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丑脸剑士,那人脸上交叉两道刀疤,鼻孔残缺不全,形态极是可怖,正是凶名满天下的天魔金欹!金鲁厄见过天魔金欹,但觉此刻他面容恐怖,不由心中一震。辛捷不料这两人会出手,不由心中大喜,他豪性爽朗地长笑一声,叮然陡响,剑光闪处,梅香宝剑己到了手上。凌风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令人晕眩的光彩,他潇洒地一跨步间,长剑也到了手中。辛捷低声对凌风道:“那为首的矮和尚由我对付——”话声末已,刷刷两声,那武林之秀孙倚重及天魔金歌一齐纵到身边。金鲁厄冷笑一声道:“敢问两位尊姓大名?”他虽见过两人,却不知二人姓名。孙倚重哈哈笑道:“打就打,问这个干么?”那天魔金欹却哼都不哼一声,竟是根本不加理睬!金鲁厄气极反而仰天长笑,半晌才止住笑声,恨声道:“小子们休狂,今日就是你等毙命之时!”声响方歇,呼地一声,那条油乌亮亮的长索已到了手中,磁的一声尖锐大响,长索已如毒蛇穿身般飞腾而出。吴凌风一错步间,虹光闪过,抢迎而上,左手剑诀一绕,手中长剑挟着一缕劲风斜劈而出,正是断魂剑法中的凌厉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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