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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雄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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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狱卒惊惶失措地说,“请您别乱开玩笑,您要干吗?请说。”

  “好吧,我正直的科尔特瓦老爹,我想参观一下关我母亲和我妹妹,也就是蒙特凡尔太太和蒙特凡尔小姐的牢房。”

  “噢!”守门人叫道,“什么!是您,路易先生?那么您刚才说您认得我而我不认识您是有道理的。您知道不知道您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漂亮的小伙子了?”

  “您这样觉得吗,科尔特瓦老爹?那么,我也可以告诉您,您的女儿夏洛特,真的,也已经变成一个美丽的姑娘了。——夏洛特是我妹妹的侍女,爵爷。”

  “她对她的工作很满意,她在那儿要比在这儿好多了,罗朗先生,听说您是波拿巴将军的副官,这是真的吗?”

  “啊!科尔特瓦,岂敢,岂敢!如果我是阿尔图瓦伯爵①或者昂古莱姆公爵②的副官,您大概会更高兴吧?”

  “您别说了,路易先生!”

  接着,他凑到年轻人的耳边说:

  “喂,”他说,“这是真的吗?”

  ①阿尔图瓦伯爵:即后来的查理十世(一七五七——一八三六),法国复辟王朝的国王(一八二四——一八三0)。

  ②昂古莱姆公爵(一七七五——一八四四):查理十世的长子。

  “什么事,科尔特瓦老爹?”

  “说波拿巴将军昨天途经里昂?”

  “这个消息看来有点儿像是真的,因为我已经听到第二次了,啊,我现在懂得了为什么这些正直的人好奇地看着我,好像要问我什么问题,他们和您一样,科尔特瓦老爹:他们希望知道波拿巴来干什么。”

  “您还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吗,路易先生?”

  “他们还讲过别的什么吗,科尔特瓦老爹?”

  “我深信他们还讲了些别的事情,不过都是悄悄地讲的。”

  “讲些什么?”

  “他们说波拿巴来向督政府要路易十八陛下的王位,让他再重新登位;如果戈依埃公民以他主席的身分不愿意还给他,波拿巴就强迫戈依埃还给他。”

  “唔!”年轻人露出近于嘲弄的怀疑的神色。可是科尔特瓦老爹点了点头坚持他的说法。

  “这有可能,”年轻人说,“不过,这并不是第二个消息,这是第一个消息;现在您认识我了,您愿意替我开门吗?”

  “替您开门!当然可以;看我这是在干的什么鬼名堂哟!”狱卒殷勤地打开了门,和他起先显得那么厌恶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年轻人进去了,约翰爵士跟在他后面。

  狱卒仔细地关上栅栏以后走在前面;罗朗走在他后面,英国人走在罗朗后面.

  英国人对他年轻朋友捉摸不定的性格已经开始习惯了。

  忧郁,那就是减去蒂蒙①的心血来潮和阿尔赛斯特②的智慧的愤世嫉俗。

  ①蒂蒙:公元前五世纪的希腊哲学家,由于他祖国的不幸和个人财产的丧失使他对人类怀有刻骨的仇恨。

  ②阿尔赛斯特:莫里哀《愤世者》中的主角。

  狱卒穿过整个院子,这个院子由一堵高十五尺的墙和法院隔开,在中间部分又后退了几尺,在墙的前部砌死了,这样可以让犯人从一扇巨大的橡木门进入法院,不必到街上去绕弯儿了。狱卒,我们说,穿过了整个院子,在院子的左角踏上了一座通向监狱里面的转梯。

  我们所以讲得这样仔细,那是因为我们有一天还要到这里来旧地重游,因此,我们希望,在故事讲到那儿的时候,我们的读者对这些情况并非一无所知。

  这条楼梯首先通向监狱的前厅,也就是初等法院守门员的房间;随后,再从这个房间,通过一条十个梯级的楼梯,往下走去,是第一个院子,这个院子和囚犯的院子被一堵我们刚才已经描叙过的那种墙隔开,不过这堵墙上开有三扇门;在院子的尽头,有一条通往狱卒房间的走廊,狱卒的房间经过另一条和它处在同一平面的走廊,通向一些被富有诗意地称作鸟笼的牢房。

  狱卒走到第一个鸟笼前面就停了下来,敲了敲门说:“就是这里,那时候我让令堂和令妹就住在这里面,如果这两位高贵的夫人需要我或者夏洛特,她们只要敲敲门就行了。”

  “这个牢房里现在有人吗?”

  “没有人。”

  “那么,请照顾我一下,把门替我打开。这一位是我的朋友,塔兰爵士,一位英国博爱者,他到处旅行,想看看法国监狱里的犯人是不是比英国监狱里的犯人生活要过得好一些。请进,爵爷,请进。”

  科尔特瓦老爹已经把门打开,罗朗把约翰爵士推进了一个十来步见方的牢房里。

  “哦!哦!”约翰爵士说,“这地方可真够凄惨的。”

  “您觉得是这样吗?那么,我亲爱的爵爷,我的母亲,世界上最值得敬重的女人,还有我的妹妹,您已经认识她了,就是在这儿度过了六个星期,唯一的可能的希望就是到巴斯底翁广场上去兜个圈子,请注意,这是在五年以前,我妹妹那时候几乎还不到十二岁。”

  “那么她们犯了什么罪呢?”

  “唉,一件滔天大罪:有一次布尔城以为应该为人民之友①的逝世周年举行纪念活动,我母亲不让我妹妹扮一个捧着盛法兰西眼泪小罐子的圣女。有什么办法呢!可怜的女人,她原来以为对祖国的贡献已经够多的了,她献出了她儿子和丈夫的鲜血,儿子在意大利流血,丈夫在德国流血。她错了。祖国似乎还需要她女儿的眼泪;这一次她觉得这有些太过分了,尤其是因为这些眼泪是为马拉公民流的。结果是,举行纪念活动的当天晚上,在一片因纪念而引起的狂热之中,我母亲受到了控告被逮捕了。幸好,布尔地方办事没有巴黎迅速。一个我们在法院书记室的朋友把这件事拖了下来,一直到有一天,传来了罗伯斯庇尔②倒台和死亡的消息。这件事使很多事情搁下来了,其中包括上断头台的事情;我们那位法院书记室里的朋友暗示法庭,从巴黎吹来的风显得温和些了。于是就开始等待,等了八天,等了十五天,到第十六天,有人来告诉我母亲和我妹妹说,她们自由了。您懂得——这些事可引起极为深刻的哲学思考——如果戴莱萨·卡巴居丝③小姐没有从西班牙来到法国;如果她没有嫁给国会议员丰特内先生;如果她没有被逮捕,带到塔列昂④前执政——他是贝尔西侯爵膳食总管的儿子,前检察官书记,前印刷厂监工,前制副本的职员,前巴黎公社秘书,现在在波尔多当差——的面前;如果前执政没有爱上她,如果她没有被监禁,如果在热月九日,她没有叫人给他一柄匕首,并且告诉他说:“如果暴君今天不死,我就明天死!’如果圣茹斯特⑤没有在他演说时被逮捕;如果那天罗伯斯庇尔嗓子没有嘶哑;如果加尔尼埃没有对他呼叫‘是丹东的血堵住了你的嗓子!’如果罗歇没有要求逮捕他;如果他没有被逮捕,没有被公社释放,重新被逮捕,自己一枪打碎了牙床骨,在第二天被处决⑥,那么我的母亲,为了不让她的女儿为马拉公民哀悼,在布尔城应该灌满泪水的十二只小罐里掉眼泪,大概已经割下了脑袋。再见了,科尔特瓦,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你曾经在我母亲和我妹妹的葡萄酒里掺过一点儿水,你曾经在她们的面包里放过一点儿肉,你曾经在她们的心里注入过一点希望;你曾经把你的女儿派给她们,为了不让她们自己打扫她们的牢房;这些事情值得好好报偿一下;不幸的是我并不富有:我身上有五十个路易,拿去。——来吧,爵爷。”

  ①人民之友:指马拉。参见第159页注②。

  ②罗伯斯庇尔(一七五八——一七九四):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雅各宾派领袖,一七九四年七月二十七日热月政变时被捕,次日被处死。

  ③戴莱萨·卡巴居丝:她父亲是法国血统的西班牙银行家,她前夫是丰特内,后夫是塔列昂。她被称为热月圣母,是执政府时期非常有名的人物。

  ④塔列昂(一七六七——一八二0):法国大革命时期国民公会会员,参与热月反动政变,并成为其首领之一。

  ⑤圣茹斯特(一七六七——一七九四):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雅各宾派领袖之一。一七九四年七月二十七日热月政变时被捕,次日被杀害。

  ⑥这儿讲的是热月政变中罗伯斯庇尔被逮捕处决前的情况。

  狱卒愣了一下,在他还没有醒悟过来对罗朗表示感谢,或者拒绝他这五十个路易之前,年轻人已经把约翰爵士拖走了;应该说,这对一个狱卒来说,是一笔极大的补偿,尤其是因为狱卒在政治观点方面和他所服务的政府大相径庭。

  在走出监狱的时候,罗朗和约翰爵士在利斯广场上看到挤满了人,他们知道了波拿巴将军已经回到法国,在一股劲儿地呼喊“波拿巴万岁!”有些人是因为他们的确非常崇拜阿尔考尔、里沃利和金字塔的征服者,另外一些人是因为有人对他们说——就像对科尔特瓦老爹说的一样——,这个胜利者只是为了为路易十八陛下效劳才打胜仗的。

  这一次,因为罗朗和约翰爵士已经把布尔城里所有比较希罕的东西全参观过了,他们又踏上了去黑色喷泉府的路,毫无耽搁地抵达了目的地。

  蒙特凡尔夫人和小姐出去了,罗朗请约翰爵士坐在一把扶手椅里,并请他等待五分钟。

  五分钟以后,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灰纸小册子,印刷相当差。

  “我亲爱的客人,”他说,“我觉得您似乎对我刚才向您谈起过的,那次差点儿要了我母亲和我妹妹的命的纪念活动的真实性有些怀疑。我把那次活动的节目单给您带来了:请您看看,在您看的时候,我去瞧瞧他们把我的狗怎么样了;因为我估计您会免除我那钓鱼的一天,我们马上就要去打猎了。”

  说完,他就走出去了,把布尔市政当局在马拉逝世周年纪念日举行追悼会的日程表留在约翰爵士的手里。

第13章 公野猪
约翰爵士刚看完这本有趣的小册子,蒙特凡尔夫人和她的女儿回来了。

  阿梅莉对刚才罗朗和约翰爵士谈了那么许多有关她的事情毫不知情,因此对这位英国绅士瞧她时候的眼神感到有点儿纳闷。

  在英国人眼里,阿梅莉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可爱了。

  他完全懂得,这位母亲,即使牺牲了性命,也不愿意让这个可爱的姑娘在追悼马拉的纪念会上扮演一个哑角而糟蹋了她的青春和美貌。

  他记起了一个小时以前他参观过的那个寒冷潮湿的牢房,他一想到他眼前的这位白皙而纤弱的小姑娘竟然被关在那个空气污浊,不见阳光的牢房里达六个星期之久,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他瞧瞧她那也许稍许嫌长的脖子,可是这个脖子就像天鹅脖子一样,虽然长了一些,但是非常柔软优雅;于是他想起了可怜的德·朗巴尔亲王夫人①一手按着自己的胸脯讲的那句辛酸的话:“这不会给刽子手多大困难的。”

  约翰爵士脑子里接二连三涌现出的念头使他的脸色和平时大不相同,蒙特凡尔夫人禁不住要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约翰爵士这才告诉蒙特凡尔夫人,他刚才参观了监狱,罗朗还到囚禁过他母亲和妹妹的牢房作了一次虔诚的拜谒。

  ①德·朗巴尔亲王夫人(一七四九——一七九二):法国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密友,一七九二年九月事件中被杀。

  约翰爵士刚讲完他的故事,传来一阵“旗开得胜”的打猎的号声,罗朗嘴里衔着号角进来了。

  他一进来马上取下了嘴里的号角。

  “我亲爱的客人,”他说,“感谢我的母亲吧:亏了她,我们明天可以好好地打一次猎了。”

  “亏了我?”蒙特凡尔夫人问。

  “这是怎么一回事?”约翰爵士说。

  “我刚才离开您去瞧瞧我的狗准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

  “至少您刚才是这样对我说的。”

  “我过去有两条好狗,巴尔皮雄和拉伏特,一条公的,一条母的。”

  “噢!”约翰爵士说,“它们死了吗?”

  “嗯,您倒是想想看,这位杰出的母亲(他捧起蒙特凡尔夫人的头,吻了她的两颊)不让扔掉这两条大狗生下来的狗患,连一条也不让扔,理由是这些狗都是我那两条狗生下来的;因此,我亲爱的爵爷,今天,巴尔皮雄和拉伏特生下来的狗子狗孙多得就像以实玛利①的后代,我现在有的不是两只狗,而是一大群狗,二十五条狗一起狩猎;像鼹鼠一样漆黑一片,白色的爪子,眼睛和胸部都是血红的,许许多多翘起的尾巴,您看了一定会感到非常有趣。”

  这时,罗朗又吹了一下号角,他弟弟一听见就马上跑来了。

  “啊!”爱德华进门时叫道,“你明天要去打猎了,罗朗哥哥;我也去,我也去,我也去!”

  “行!”罗朗说,“可是你知道我们去猎什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也要去。”

  “我们去猎野猪。”

  “啊!太好了。”孩子拍着两只小手叫道。

  ①以实玛利:《圣经·旧约》中亚伯拉罕和妻子的使女夏甲所生的儿子,后来母子俩被逐出家门,为神所救,传说他是阿拉伯贝督因人的始祖。

  “你真是疯了!”蒙特凡尔夫人说,她脸色也发白了。

  “为什么这样说,母亲大人,请说说看。”

  “因为猎野猪是非常危险的。”

  “不比去猎人危险;你不是看得很清楚,我哥哥去猎人也回来了,我猎野猪当然也会回来的。”

  “罗朗,”蒙特凡尔夫人说,这时阿梅莉在沉思,没有参加他们的谈话,“罗朗,你劝劝爱德华,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可是罗朗还把自己看成是一个孩子,在他弟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非但不训斥他弟弟,还非常喜欢他这种稚气的勇敢。

  “我很愿意带你去,”他对孩子说,“可是,要去打猎,至少要知道什么是枪。”

  “啊,罗朗先生,”爱德华说,“请到花园里去一下,把您的帽子放在一百步远的地方,我就可以让您看看枪是什么东西。”

  “不幸的孩子!”蒙特凡尔夫人嚷道,她全身都在颤抖,“可你这是在哪儿学的啊?”

  “嗯,是在蒙塔涅的军械师家里学的,爸爸和罗朗哥哥的枪都是在那儿弄来的。你有时候问我,我把我的钱花到哪儿去了,是不是?那么我告诉你,我用来去买火药和子弹了,我像我的罗朗哥哥一样,要学习杀奥地利人和阿拉伯人。”

  蒙特凡尔夫人举手向天。

  “有什么办法呢,我的母亲,”罗朗说,“龙生龙,凤生凤;姓蒙特凡尔的人不可能害怕火药。你明天和我们一起去吧,爱德华。”孩子扑进了他哥哥的怀里。

  “而我呢,”约翰爵士说,“我今天要把您武装成一个猎人,就像过去武装一个骑士一样。我有一支美丽的小马枪,我把那支枪给您,好让您耐心地等您的手枪和军刀。”

  “怎么样,”罗朗问,“你满意了吗,爱德华?”

  “满意了;可是您什么时候给我呀?如果还要写信到英国去,我预先告诉您,我可不相信了。”

  “不,我的小朋友,不过我得上楼去打开我的放枪的盒子;您看,这不是马上就可以办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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