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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雄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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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美了,先生们!’他重新又朝着那些准备包围他的人吼道,在他的鲜血从插着匕首的伤口大量喷出的时候,他又把两把枪抓在手中,‘你们知道我们的协议:我要一个人死,要不我们一起死三个。我们一起走吧。’

  “大家让他向前走去。他笔直地向断头台走去,一面在绞动插在他胸口里的刀。

  “‘是啊,’他说,‘我的生命力一定很强!我死不了。想法子把这件事结束了吧。’

  “他请几个刽子手帮忙。

  “一会儿以后,他的脑袋掉了下来。也许是由于偶然,也许是由于生命力的某种特殊现象,这颗脑袋在掉下来时跳了一下,滚到了断头台的外面,在布尔至今会有人对您说,伊凡尔的脑袋还开口讲过话。”

  我还没有看完,就决定把《阿尔贡的勒内》放在一边,准备着手写《耶户一帮子》。

  第二天,我把旅行袋挟在胳膊下面走下楼来。

  “你要走吗?”亚历山大问我。

  “是的。”

  “你去哪儿?”

  “去布尔让布雷斯。”

  “去干吗?”

  “参观当地,访问那些看到过处决勒普雷特尔,阿米埃,居荣和伊凡尔的人,请他们谈谈当时的情况。”

  大家知道,从巴黎到布尔有两条路可走:可以乘火车在马孔下车,随后乘从马孔到布尔的择车,也可以乘火车到里昂下车,随后乘里昂直达布尔的火车。

  我犹豫不决,不知走哪条路好,由于一个暂时和我坐在同一节车厢里的旅客,我终于下了决心。他是去布尔的,他对我说,他在那儿有很多关系;他走经里昂去布尔这条路,因此,里昂这条路是最好的。

  我决定和他走同一条路。

  火车到里昂我躺下睡觉,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我到了布尔。

  王国的第二首都①的一份报纸在那儿盯上了我,这份报纸上登了一篇对我冷嘲热讽的文章。

  里昂自一八三三年起就对我耿耿于怀,我想,那是在二十四年以前,我曾经说过这个城市缺少文学气息。

  唉!我在一八五七年对里昂的意见跟一八三三年完全一样,我不轻易改变自己的意见。

  在法国还有像里昂一样的对我心怀不满的第二个城布:那是鲁昂

  鲁昂对我所有的剧本,包括《埃尔马恩伯爵》,都报以“嘘声”。

  一天,一个那不勒斯②人向我夸口说他曾经嘘过罗西尼③和拉玛利勃朗④,《塞尔维亚的理发师》和黛丝德蒙娜⑥。

  “大概是这么回事,”我回答他说,“因为罗西尼和拉玛利勃朗也夸口说他们曾经被那不勒斯人嘘过。”

  因此我也夸口说曾经被鲁昂人嘘过。

  一天,我身边正好有一个真正的鲁昂人,我下定决心要弄清楚为什么我在鲁昂被人嘘。有什么办法呢!我喜欢对最小的事情刨根究底,弄个水落石出。

  鲁昂人回答我说:

  “我们嘘您,因为我们恨您。”

  为什么不恨呢?鲁昂还恨贞德⑥呢。当然,并不是为了同样原因。

  ①指里昂。

  ②那不勒斯:意大利南部港市。

  ③罗西尼(一七九二——一八六八):意大利作曲家,著有《塞维尼的理发师》。

  ④拉玛利勃朗(一八0八——一八三六):西班牙籍法国女歌唱家。曾在伦敦演出《塞尔维亚的理发师》。

  ⑤莎士比亚名剧《奥瑟罗》中的女主角。

  ⑥贞德(一四一二——一四三一);百年战争末期伉击英国侵略军的法国女英

  雄。后被封建主出卖被捕,在鲁昂被由英军操纵的教会法庭判处火刑,壮烈牺牲。

  我问这个鲁昂人,为什么他和他的同胞恨我:我从来没有讲过他们苹果酱的坏话;在巴尔贝先生任市长期间,我始终是尊敬他的,在他被文人协会委派参加伟大的高乃依①塑像落成典礼时,我是唯一想到在他开始演说以前行礼的人。

  在这一切里面,没有任何值得鲁昂人憎恨的说得过去的理由。因此,对“我们嘘您,是因为我们恨您”这个骄傲的答复,我低声下气地问道:

  “那么为什么你们恨我呢,我的天主!”

  “啊,这您很清楚,”鲁昂人回答说。

  “我?”我说。

  “是的,您。”

  “不管怎么样,您就当作我不知道吧。”

  “您还记得市政府为了高乃依塑像的事请您参加的那次晚宴吗?”

  “当然记得。是因为我没有回请而恨我吗?”

  “不,不是这个原因。”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是这么回事,在那次晚宴上,有人对您说:‘仲马先生,您完全应该用鲁昂城的历史做题材写一个剧本。’”

  “对这个问题我是这样回答的:‘没有再容易的事情了;只要你们一提出要求,我就到鲁昂来住上半个月。你们给我一个题材,我就可以在这半个月里面写一个剧本,作者的权益我可以送给穷人们。’”

  “是这么回事,您是这么说的。”

  “在这些话里面我看不出有什么得罪鲁昂人以招致他们嫌恶的地方。”

  “是的,可是接下来又有人问:‘这个剧本您用散文写吗?’对这个问题您回答说……您还记得您是怎样回答的吗?”

  ①高乃依(一六0六——一六八四):法国古典主义剧作家。生于鲁昂。

  “说真的,我记不得了。”

  “您那时回答说:‘我要用诗句写,这样可以写得快一些。’”

  “我很可能讲过这样的话。”

  “是吧!”

  “那又怎么样呢?”

  “怎么样,这是对高乃依的侮辱①,仲马先生;所以鲁昂人恨您,而且还会恨您很久。”

  原来如此!

  可敬的鲁昂人啊!我但愿你们永远别原谅我,别为我鼓掌,可别跟我这样恶作剧。

  报纸上说,仲马在里昂只待了一个晚上,一定是因为一个极其缺乏文学气息的城市不配更久地留住他。

  仲马先生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他在里昂只待了一个晚上,是因为他急于到布尔去;因此,仲马先生一到布尔就叫人把他带到省报报社去。

  我知道那家报社是由一位杰出的考古学家领导的,他是我的朋友波,关于布罗②教堂的那本著作的出版者。

  ①高乃依以诗剧闻名。

  ②布罗:布尔城东南一个区

  我求见米利埃先生。——米利埃先生马上出来迎接我。

  我们握了握手,把我此行的目的告诉了他。

  “您的事交给我了,”他对我说,“我带您到我们这儿一个地方官那儿去,他在写外省的历史。”

  “可是您说的那个历史写到什么时候了?”

  “写到一八二二年。”

  “那么,一切顺利。因为我要讲的历史是一七九九年的事情,而我那些主人公是在一八00年被处决的。他已经写过了那个时代,会告诉我一些情况的。我们到您那位地方官那儿去吧。”

  一路上,米利埃先生告诉我说,这位历史学家地方官同时又是一位杰出的美食家。

  自从布里亚-萨瓦兰①以来,地方官食不厌精已经成为习气。不幸的是,很多人仅仅是些饕餮之徒,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①布里亚-萨瓦兰(一七五五——一八二六):法国作家、美食家,做过地方官员。

  我们被领进了地方官的办公室。

  我见到了一个容光焕发、脸上带有嘲笑神情的人。

  他带着历史学家关照诗人的那种保护人的神态欢迎我。

  “那么,先生,”他问我,“您是到我们这个可怜的地方来找小说的题材的?”

  “不,先生:我的题材早已找到了;我只是来寻找历史材料的。”

  “是吗!我不相信写小说还要花这么大力气。”

  “您错了,先生,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我习惯于对我要探讨的历史题材作非常严肃认真的研究。”

  “您至少可以派个人来。”

  “如果我派人来,先生,他对我的题材毫无所知,因此很可能对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视而不见;而且,当地的实际情况对我有很大帮助,我不是亲眼目睹就难以描写。”

  “那么,您准备亲自写的是一部小说吗?”

  “啊,是的,先生。上一部小说我是叫我的跟班写的;因为那部小说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个家伙就漫天讨价要我大大增加他的工资,所以我非常遗憾,不能再留用他了。”

  那位地方官咬咬嘴唇,停了一会儿他又说:

  “您一定很愿意告诉我,先生,”他对我说,“在这项重大的工作里面,我在哪方面可以帮助您。”

  “您可以指导我的研究工作,先生。您写过一部省史,那么发生在省会里的重大事件您总不会不知道。”

  “是的,先生,我想,在这方面,我知道得是相当多的。”

  “那么,先生,我们先来谈谈,您那个省曾经是耶户一帮子的活动中心。”

  “先生,我曾经听说过耶稣一帮子的事情,”地方官回答说,他脸上又挂起了嘲讽的微笑。

  “那么是些耶稣会修士罗,是不是?我间的不是这个,先生。”

  “我讲的也不是这个;我讲的是那些从一七九七到一八00年之间在大路上抢劫驿车的强盗。”

  “那么,先生,请允许我对您说,我来布尔就是为了寻找有关他们的资料的,他们叫做耶户一帮子,而不是叫做耶稣一帮子。”

  “可是‘耶户一帮子’这个名称是怎么回事?我喜欢把一切都搞清楚。”

  “我也是,先生;所以我才不想把拦路贼和传教士混为一谈。”

  “是啊,这似乎有些不太正统。”

  “可是这就是您刚才做的嘛,先生,如果我不纠正您的判断;我,是个诗人;而您,是位历史学家!”

  “我等着听您的解释,先生,”地方官抿紧嘴唇说。

  “解释很简单,用不了几句话:耶户是一个由以利沙①授命的以色列国王,为了要他消灭亚哈②一家。以利沙代表路易十八③;耶户就是卡杜达尔④;亚哈一家指的是革命。所以那些抢劫释车,用政府的钱财来维持旺代战争⑤的拦路贼就叫做耶户一帮子。”

  “先生,我真幸运,在我这样的年纪还能学到一些东西。”

  ①以利沙:犹太先知,继以利亚之后继续行神迹奇事.

  ②亚哈:以色列王。

  ③路易十八(一七五五——一八二四):法国复辟王朝国王(一八一四——一八二四)。

  ④卡杜达尔(一七七一——一八0四):法国保皇派密谋分子,曾参加旺代战争,朱安党的首领。

  ⑤旺代战争:法国保皇分子发动的反对资产阶级革命的战争。

  “啊!先生,一个人活到老学到老:活着的时候向人学习;死了以后,向天主学习。”

  “可是,总之,”我的对话者做了一个表示不耐烦的手势,说,“我能不能知道我在哪方面对您有用?”

  “是这么回事,先生。有四个这样的年轻人,耶户一帮子当中的主要人物,在布尔的巴斯底翁广场被处决了。”

  “首先,先生,在布尔,巴斯底翁广场不是处决犯人的地方;一般都在集市场上处决犯人。”

  “眼下,先生……最近十五年或者二十年以来,自从处死佩戴尔①以来,是在集市场上处决犯人的……可是从前,尤其在大革命时期,是在巴斯底翁处决犯人的。”

  ①佩戴尔(一八0四——一八三九):公证人,因有重大杀妻嫌疑,在布尔被处

  “这有可能。”

  “是这么回事……这四个年轻人的名字叫做居荣,勒普雷特尔,阿米埃和伊凡尔。”

  “我第一次听说这些名字。”

  “可是他们是有点儿名气的,尤其在布尔。”

  “先生,您能肯定这些人是在这儿被处决的吗?”

  “我可以肯定。”

  “这些资料您是从哪儿得到的?”

  “向我提供资料的人的伯父是宪兵队队长,他参加了那次处决。”

  “向您提供资料的人叫什么名字?”

  “夏尔·诺地埃。”

  “夏尔·诺地埃,是小说家,还是诗人?”

  “如果是历史学家,我就不会寻根究底了。我最近去瓦雷纳旅行过一次,在那次旅行中我懂得了对历史学家必须尊重。可是,正巧他是一个诗人,一个小说家,所以我要寻根究底。”

  “这随您的便,可是您想知道的事情我一无所知;而且我甚至敢于说,如果您来布尔,只是为了打听有关处决这几位先生的情况……他们叫什么来着?”

  “居荣,勒普雷特尔,阿米埃和伊凡尔。”

  “那您这次旅行就完全是白费力气。这个城市的档案我已经查阅二十年了,像您对我讲的这些事,我可从来也没有看见过。”

  “城市档案和法院书记室的档案不是一回事;也许我可以在法院书记室的档案里找到些什么。”

  “啊,先生,如果您想在法院书记室的档案里找到些什么,那您的本事可大极了!法院书记室档案是一堆垃圾,一堆真正的垃圾;这样的话,您就必须在这儿呆上一个月,而且……而且……”

  “我只准备在这儿待一天,先生;可是,在这一天里面,我要找到我找的东西,您允许我把我找到的资料告诉您吗?……”

  “当然,先生,当然,先生,当然,那您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不比我刚才要请您帮我的忙大;我要把您不知道的一件事情告诉您,仅此而已。”

  你们可以料到,在我从我那位地方官家里出来的时候,我的虚荣心受到了怎样的刺激;我无论如何要搞到有关耶户一帮子的材料。

  我责怪米利埃,并把他逼得走投无路。

  “听着,”他对我说,“我有一个做律师的姐夫。”

  “啊,我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我们到您姐夫那儿去。”

  “可是眼下他在法院里。”

  “那么我们到法院去。”

  “您去那儿会引起议论的,我预先告诉您。”

  “那么,您一个人去;告诉他是怎么回事,叫他想办法去找。我呢,我要去市郊看看,这些地方是我以后工作的根据;如果您愿意,我们四点钟在巴斯底翁广场再见面。”

  “再好没有。”

  “我来的时候仿佛看到过有一座森林。”

  “赛荣森林。”

  “好极了!”

  “您需要一座森林?”

  “这是我必不可少的。”

  “那么,请允许我……”

  “什么?”

  “把您带到我一个朋友勒杜克先生家里去,他是一位诗人,在他不做诗的时候,他是一位检查员。”

  “什么检查员?”

  “森林检查员。”

  “森林里有没有什么废墟?”

  “有一座修道院,不过修道院不在森林里,它离森林有一百来步远。”

  “那么在森林里呢?”

  “有一个叫做科勒里的像工场一样的地方,它是附属于修道院的,两者之间有一个地道相通。”

  “好啊!——现在,如果您能够再奉献给我一个山洞,那您真是叫我心满意足啦!”

  “我们有赛泽利阿山洞,不过这个山洞在拉雷苏斯河另一边。”

  “这对我没有多大关系。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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