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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雄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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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描写了这位伟大的天才的特殊习惯的细节——这是我们一定要介绍的他的一般外貌——以后,我们似乎应该比较仔细地把他描绘一番了。

  波拿巴第一执政留下的他个人的纪念像要比拿破仑皇帝留下的少;可是因为一八一二年的皇帝纪念像和一八00年的第一执政纪念像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我们要尽可能用我们的羽笔把那些画笔难于勾勒的线条以及青铜和大理石无法镌刻的面貌显示出来。

  大部分画家和雕塑家——他们都是这个著名的艺术时期引以为荣的鲜花,像格罗①,达维②,普罗东③,吉鲁代④和布西奥⑤那样的人——都曾想给下一代保留下这个曾经主宰过世界命运,在各个不同时期被召唤来显示伟大的天启的人的容貌;因此我们现在可以看到一些波拿巴总司令、波拿巴第一执政和拿破仑皇帝的画像和塑像。尽管这些画家和雕塑家有幸多少抓住了他脸上一些面貌特征,可是我们可以说,没有一幅油画,也没有一座半身像——不管是将军,是第一执政,是皇帝——是和他本人完全相像的。那是因为,任何人、即使是一个天才,也做不出不可能的事来;那是因为,在波拿巴一生中的初期,别人也许会描绘或者雕塑他那隆起的颅骨,他那因多思而满布皱纹的额头,他那拉长了的苍白的脸,他那花岗岩般的肤色和他习惯于沉思默想的外貌;那是因为,在他一生中的第二个时期,别人也许会描绘或者雕塑他那放宽了的前额,他那非常清秀的眉毛,挺直的鼻子,抿紧的嘴唇,完美得少有的翘起的下巴;总之,他的脸庞已经变成了一面奥古斯特圣牌。可是不论是半身座像还是画像,都不能表现超出模仿范围之外的东西,那就是他那变幻不定的眼神;人的眼神就是天主的闪电——证明天主神性的东西。

  ①格罗(一七七一——一八三五):法国画家。

  ②达维(一七四八一-一八二五):法国画家。

  ③普罗东(一七五八——一八二三):法国画家。

  ④吉鲁代(一七六七一一一八二四):法国画家。

  ⑤布西奥(一七六八——一八四五):法国雕塑家。

  这种眼神,在波拿巴身上能迅如闪电地服从于他本人的意志。在同一分钟里面,从他眼帘下射出的目光有时候像一把猛然出鞘的匕首的锋刃一样锐利刺人,有时候又像一缕阳光或者一下抚爱那样温柔亲切;有时候严肃得像在审问或者可怕得像在威胁。

  波拿巴每一种眼神都表明了一种在他脑子里翻腾着的思想。在拿破仑身上,这种眼神,除了在他一生中某些重要时机,并不活跃,经常停滞不动;可是这种停滞却更难表现:它就像是一把一直钻到被他注视着的人的心里的螺旋钻,仿佛想探测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隐秘想法。

  当然,大理石和油画完全可以表现这种停滞的眼神;可是它们都不能赋予这个眼神生命,也就是说表达不出这种眼神的渗透性和吸引力。

  心烦意乱的人眼睛是黯淡模糊的。

  波拿巴,即使在他比较消瘦的时候,他那双手也是很漂亮的;他总是让他一双手优雅地显露出来。在他发胖的时候,他那双手变得更美妙了;他那双手保养得非常好,在讲话的时候,他还经常很得意地望着它们。

  他对自己的一副牙齿也同样非常爱护;他的牙齿的确很美,可是远远比不上他那双手那么动人。

  在他散步的时候,不管是他一个人,还是和别人一起在他的套房里或者花园里散步,他走路时身子总是微微弯曲,就好像他的脑袋太重,不胜负担一样;他两只手抄在背后,右肩经常不由自主地牵动一下,就像肩膀上的神经在抽动一样;而巨同时,他的嘴从左到右也牵动一下,这个动作和肩膀上的动作似乎是有连带关系的。不过这些动作,不管怎么说,并非痉挛。这只是一种普通的习惯性的抽搐,说明他脑子里正在考虑一件大事,各种念头在打架;因此,在将军,第一执政或者皇帝的脑子里酝酿什么雄图大略时,这种抽搐便发作得更加频繁。他就是在这样的散步——一面牵动着他的肩膀和嘴巴——以后口授他最重要的照会的;在战场上,在军队里,在马上,他是不知疲倦的,在日常生活中几乎同样如此,有时候他一连走上五六个小时自己还没有觉察到。

  有时候他和一个亲密的朋友一起散步,他就习惯地挽着他交谈者的胳膊,靠着他。

  在我们把他介绍给我们读者的时候,他的身子是非常单薄,非常瘦小的,可是他已经在关心他未来的肥胖;他经常对布利埃纳讲这样奇怪的体己话:

  “您看,布利埃纳,我生活有多么节制,人有多么清瘦;可是我老是会想到,到四十岁时我会变成一个非常贪吃的人,我会变成一个大胖子。我估计我的身材会有变化,因此我经常锻炼;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有一种预感,我肯定会发胖的。”

  大家知道后来海伦娜岛上的囚徒胖到何等程度!

  他对洗澡有一种真诚的爱好,这种洗澡对他的发胖肯定是大有帮助的。洗澡是他不可缺少的需要,他每两天洗一次澡,每次洗澡两小时,同时叫人念报纸和小册子给他听;在听人念的时候,他一刻不停地去拧开热水龙头,把洗澡水的温度升高到诵读人难以忍受的程度,而且这时候诵读人连字也看不清楚了。

  这时候他才允许别人把门打开。

  有人谈起过他的癫痫病,据说在打第一次意大利战役时,他就曾发过这种病;布利埃纳在他身边呆了十一年,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有这种疾病。

  另一方面,他在白天似乎是一个不知疲倦的人,夜里却非睡不可,尤其是在我们讲到他的这个时期更是如此。不论他是波拿巴、将军,或者第一执政的时候,他总是叫别人熬夜,自己睡觉,而且睡得非常熟。他到午夜睡觉,我们说过,有时甚至睡得还要早些。早晨七点钟别人走进他的卧室去叫醒他的时候,他总是还没有醒;一般来说,他一叫就醒;可是有时候,他还迷迷糊糊地醒不过来,结结巴巴地说:

  “布利埃纳,我求求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如果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布利埃纳到八点钟再来叫他;否则就逼他起身,于是波拿巴就骂骂咧咧地起来了。

  他一天睡七个小时,有时候睡八个小时,下午打一个吨儿。

  因此他对夜里的工作有专门指示。

  “夜里,”他说,”,般来说,你们尽量少到我的房间里来:决不要因为有好消息而叫醒我:好消息是可以等的;如果是坏消息,就马上叫醒我,因为坏消息一定要马上知道。”

  波拿巴起身以后,相当仔细地梳洗一番;他的随身男仆进来替他刮胡子、梳头发;在替他刮胡子的时候,有一个秘书或者副官来念报纸给他听,开始时总是念《箴言报》。只有念到英国报纸和德国报纸时他才注意听。

  “跳过去!跳过去!”在念到法国报纸的时候他就说,“我知道这些报纸说些什么,因为他们只说我要说的话。”

  波拿巴在他的卧室里梳洗完毕以后,便下楼到他的书房里去。我们上面已经讲到过他在书房里做些什么。

  十点钟,我们也说过了,有人来通知早饭准备好了。来通知的人是膳食总管,他是这么通知的:

  “将军,请用餐!”

  就这样,没有任何头衔,甚至第一执政的头衔也没有。

  早餐很简单;每天早晨,都有一道波拿巴喜欢吃的菜,他几乎每天早晨都吃:加蒜泥的油炸子鸡。后来这道菜在饭店菜单上的名字是“马伦哥子鸡”。

  波拿巴喝酒很少,只喝波尔多葡萄酒和布尔戈涅葡萄酒,他比较偏爱的是布尔戈涅葡萄酒。

  在早餐以后和午餐以后,他都喝一杯清咖啡;在两餐之间从来不喝。

  如果他工作到深夜一点钟,那么给他送来的不是咖啡,而是朱古力;和他一起工作的秘书也有一杯和他同样的饮料。

  大部分历史学家、编年史作家和传记作家都说波拿巴喝大量的咖啡,还说他毫无节制地吸烟。

  这两个说法都是无稽之谈。

  从二十四岁开始,波拿巴就染上了吸鼻烟的习惯,但是只吸到脑子仍然保持清醒的程度;他习惯上不是像传说中那样的从背心口袋里掏鼻烟吸,而是用一只鼻烟壶,他几乎每天都换一只新的鼻烟壶;从收藏鼻烟壶这一点来看,他有点儿像腓特烈大帝①。如果他偶尔从背心口袋里掏鼻烟吸,那也只是在他战斗的日子,因为他不能在骑马穿越枪林弹雨时,同时握马僵绳和拿鼻烟壶;在这些日子他就穿一件背心,背心的右面口袋里衬着加上香料的皮夹里;在他上装右下方有一个新月形的缺口,可以让他把拇指和食指伸进里面的背心口袋而用不到解开上装;这样他就可以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不管他是快步跑或是慢步走,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吸他的鼻烟。

  ①腓特烈大帝(七一二——一七八六):普鲁士国王(一七四0——七八六)。

  在他做将军和第一执政的时候,他不戴手套,只是用左手拿着手套,揉着;在做皇帝的时候,他有了进步,戴上了一只;因为他不但每天换手套,而且每天要换二三次,他的随身男仆想出了一个办法,只重做一只手套,和他没有使用过的一只配成一对。

  波拿巴有两样酷爱的东西,拿破仑继承下来了:战争和纪念像。

  他在军营里总是高高兴兴,几乎是嘻嘻哈哈的,在休息的时候却变得脸色阴沉,冥思苦想起来;这时候,为了消愁解闷,他就求助于艺术的灵感,向往着这些巨大的纪念像,这些纪念像他已经着手做了很多,并已完成了一些。他知道纪念像是人民生活的一部分;纪念像是他的用大写字母写的历史;一直到几代人在地球上消失很久以后,这些时代的标杆还继续站立着;罗马因为有它的废墟而仍旧活着;希腊通过它的纪念像还在讲话;埃及,这个光辉而神秘的幽灵,依靠它的建筑物而耸立在文明世界的入口处。

  可是他所最最喜欢的,他所最最热爱的,是声誉,是名望;因此他就需要战争,这是对光荣的渴望。

  他经常说:

  “巨大的声誉,就是巨大的名望;名望越大,传得越远;法律、制度、纪念物、民族,一切都会毁灭,可是名望还在,而且还会回响在以后的几代人之中。巴比伦王国和阿历山大帝国毁灭了,赛米拉米丝①和亚历山大还活在人们心中;由于对他们的声誉的一再传播,一个世纪一个世纪地重复、增色,也许他们的声誉已经变得比他们的实际更伟大了。”

  ①赛米拉米丝:古代东方传说中的巴比伦王国的王后,据说古代七大奇迹之一,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即她所建。

  接着,他把这些非凡的想法和自己结合起来了。

  “我的权力,”他说,“和我的光荣有关,而我的光荣来自于我赢得的战斗;靠了征服我才有今天,唯有征服才能使我维持下去。一个新产生的政府需要干出一些使人震惊的丰功伟绩;如果它不再闪光,它就要熄灭;如果它不再令人感到伟大,它就要垮台。”

  很久以来他一直是一个科西嘉人,不耐烦地等待着征服自己的祖国。可是葡月十三以后,他已经变成一个真正的法国人了,并达到了真诚地热爱法兰西的程度;他的梦想,就是要看到法国的伟大、幸福、强盛,成为各民族光荣和艺术的顶峰!在使法国伟大起来的同时,他当然也和它同时伟大起来了,他的姓名也必然地和这种伟大结合在一起。他脑子里始终有这个想法,对他来说,现实已经消失在未来之中;任何地方掀起战争风云,他首先想到的是法兰西,把其他一切东西和一切国家置之度外。亚历山大在伊苏斯①和阿尔贝尔②战役以后说:“雅典人会怎么想?”波拿巴在里沃利和金字塔战役以后说:“我希望法国人会对我满意。”

  ①伊苏斯:小亚细亚城市。公元前三三三年,亚历山大在此打败波斯王大流士三世。

  ②阿尔贝尔:亚述古国城市。公元前三三一年,亚历山大在此打败波斯王大流士三世。

  在战斗之前,这位现代的亚历山大很少关心如果胜利了怎么办,而对如果遭到挫折考虑得很多;他比任何人都相信,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有时候会决定一些巨大事件的命运;因此他更关心的是预测各种重大事件,而不是去挑动诱发它们;他看着它们产生,看着它们成熟,然后,等时机一到,他就出场了;抓住它们,控制它们,引导它们,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驯马师制服一匹烈马一样。他在革命时期中的迅速发迹,他所安排和看到的政治变幻,他所操纵的各种事件使他对人类产生了某种轻蔑情绪,再说他本来也并不尊敬他们,因此他嘴边经常挂着这么一条格言:

  “要动摇一个人有两根撬棒:威胁和利诱。”

  由于他认识到了这句话的真实性,这句话就更加可悲了。

  波拿巴有了这样的感情,他大概不会相信,或者根本不相信有什么友谊了。

  “他不是对我说过很多次了吗,”布利埃纳说,“‘友谊只不过是一句空话;我谁也不爱,甚至我的同胞手足也不爱……也许我对约瑟夫稍许有点儿感情,而且,即使我爱他的话,也只是因为这是一种习惯,他是我的哥哥……杜洛克①,是的,我喜欢他,可是为什么喜欢他呢?因为我喜欢他的性格,因为他冷静、刻板、严肃,而且杜洛克从来不掉眼泪!……再说,我为什么要爱别人呢?你以为我有真正的朋友吗,我?只要我还是保持我现在的地位,我是有朋友的,至少表面上如此;可是有朝一日我倒霉了呢,您等着瞧吧!树木在冬天的时候是没有叶子的……喂,布利埃纳,让妇女们去哭鼻子吧,这是她们的事情;可是我,我可没有那么容易动感情;手要辣,心要狠,否则就不要打仗,不要参与政治。’”

  ①杜洛克(一七七二——一八一三):法国将军。

  在私人交往之中,波拿巴在中学里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可是他开的玩笑没有什么恶意,而且从来也不会得罪人的;他很容易发火,可是马上就会烟消云散;有什么话就说,说过后哈哈大笑一下事情就算过去了。如果涉及了公事,不管是他副官还是部长犯的错误,他都要大发雷霆,他这种脾气是相当激烈相当粗暴的,有时候是侮辱人的;他猛然一击,别人不管服不服一定得低头;他对若米尼①以及贝吕纳公爵②就曾发过这样的脾气。

  波拿巴有两类敌人,雅各宾分子和保皇分子;他憎恨前者,惧怕后者;在他谈起雅各宾分子时,他称他们为谋杀路易十六的人;至于保皇分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真好像他已经预见到以后国王会复辟一样。

  他身边有两个曾经投票赞成判处国王死刑的人:富歇和康巴赛莱斯。

  他把富歇从他的部里赶走,虽然他还保留了康巴赛莱斯,那是因为那位杰出的法学家所提供的效劳;可是他还是容忍不了,因此他经常会拧着他这位同僚第二执政的耳朵说:

  “我可怜的康巴赛莱斯,我真是担心,可是您的事是明摆着的:万一波旁王朝卷土重来,您要被吊死的!”

  有一天,康巴赛莱斯实在受不了啦,他的头一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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