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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弯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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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竹冷冷道,“现在我们已变成了你的前辈?”
    柳若松微笑,道:“从今以后,我已是两世为人,家师的朋友,都是我的前辈。”
    孟开山又大笑,道:“好,说得好!能够说出这种活来的人,将来一定有出息。”
    红梅叹了口气,道:“孟老爷子说得不错,现在连我都不能不佩服他了。”
    墨竹冷笑道:“只可惜……”
    他没有说下去,并不是因为他已不想再给柳若松难堪,而是因为他忽然看到一条人影。
    这人影来得实在太快了。
    水阁四面的窗户也全部高高支起,在座的都是内功精深的英雄好汉,当然都不伯冷,何况大家又全都喝了不少酒。
    窗外一池寒冰,冰上一轮圆月。
    这人影忽然间就已出现,忽然间就已到了水阁的窗户外。
    他的身法不但快,而且姿势美妙。他的人也长得很好看,身材挺拔,眉清目秀,只不过在月光下看来脸色显得有点发青。
    林样熊交游广阔,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他差不多全都认得。
    这个人他当然也认得,田一飞当然可以算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轻功之高,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人影一现,林样熊就已推杯而起,大笑道:“迟到的罚三杯,你……,他的笑声忽然停顿,就像是忽然被人一刀割断了咽喉。圆月在天,月光正照在田一飞脸上。他的头发下、额角正中,忽然出现了,一点鲜红的血珠。血珠刚沁出,忽然又变成了一条线。鲜红的血线,从他的额角、眉心、鼻粱、人中、嘴唇、下巴,一路往下,没入衣服。本来很细的一条线,忽然变粗,越来越粗,越来越粗……田一飞的头颅忽然从刚才那一点血珠出现的地方裂开了。接着,他的身子也在慢慢地从中间分裂,左边一半往左边倒,右边一半往右边倒,鲜血忽然从中间飞溅而出。刚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忽然间就已活生生裂成了两半!没有人动,没有人开口,甚至连呼吸都已停顿,眨眼间冷汗就已湿透衣服。在座的虽然都是江湖中的大名人、大行家,但是谁也没有见过这种事。站在旁边伺候他们的丫鬟家丁,有一半己晕了过去,另一半裤裆已湿透。水阁里忽然充满恶臭,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感觉得到。也不知过了多久,孟开山忽然一把抓起了酒壶,将满满一壶陈绍佳酿都倒下肚子之后,才长长吐出口气,道:“好快的刀!”
    林祥熊道:“刀?哪里有刀?”
    孟开山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又长叹一声,道:“我已有四十年没有看见过这么快的刀了!”
    南宫华树忽然道:“这么快的刀,我只听先父当年曾经说起过,却从未见过。”
    孟开山道,“我活了八十六岁,也只不过见过一次。”
    他赤红的脸已发白,脸上每一条皱纹仿佛都已加深,眼睛里已露出恐惧之色。
    他又想起了四十年前亲眼看见的一件事。
    “大力斧王”虽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可是只要一想起那件事,就会觉得心寒胆战、毛骨悚然。
    “那时我年纪还不大,还时常在江湖中走动,有一天我经过保定府的长桥……”
    那时也是这种严寒天气,桥上满布冰霜,行路的人很少。
    他忽然看见一个人从前面狂奔而来,就好像后面有厉鬼在追赶一样。
    “我认得那个人。”他说。
    “那个人也是江湖中一位成名的豪侠,武功极高,而且人称‘铁胆”。”“所以我实在想不到他为什么会怕得这么厉害,后面有谁在追他?”“我正想问的时候,后面已经有个人追上来,刀光一闪,从我那朋友头顶劈下。”“我那朋友并没有被砍倒,还是在拼命住前逃。”“那道长桥长达数百丈。”“我那朋友一直奔到桥头,一个人才忽然从中间裂成了两半。”听他说完了这件惊心动魄的往事后,大家背上的冷汗又冒了出来。林样熊也一连喝了几杯酒才能开口:“世上真有这么快的刀?”
    孟开山道:“那件事是我亲眼看见的,虽然已过了四十多年,可是直到现在,我只要一闭起眼睛,我那朋友就好像又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眼前,活生生地裂开了两半。”
    他黯然道:“想不到事隔四十年,那日的情况居然又重现了。”
    林祥熊道:“杀死你朋友的那个人是谁?”
    孟开山道:“我没有看见,我只看见刀光一闪,那个人就已不见。”
    孙伏虎道:“你那朋友是谁?”
    孟开山道,“我只认得他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是个血性男儿,直心直肠,从不说谎。
    他说谎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
    现在大家都已看出他说的不是真活,杀人的人是谁他当然是知道的,他朋友的名字他更不会不知道。
    可是他不敢说出来。
    四十年前的住事他为什么至今都下敢说出来?
    他为什么也像他的那个朋友一样,也怕得这么厉害!
    这些问题当然没有人再问他,但却有人换了种方式问:“你想田一飞和你那个朋友,会不会死在同一个人的刀下?”
    孟开山还是没有回答。
    他已经闭紧了嘴,好像已决心不再开口。
    孙伏虎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那都已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四十年前的英雄,能活到今天的还有几人?”
    林样熊道:“孟老爷子岂非还在?”
    孟开山既然还活着,杀了他朋友的那个人当然也可能还没有死。
    这个人究竟是准?
    大家都希望孟开山能说出来,每个人都在看着他,希望他再开口。
    可是他们听到的,却是另外一个说话的声音,声音清脆甜美,就像是个小女孩,说:“盂开山,你替我倒杯酒来。”
    盂开山今年已八十六岁,从十七岁的时候就已闯荡江湖,掌中一柄六十二斤重的宣花大斧,很少遇到敌手。
    “斧”大笨重,招式的变化难免有欠灵活,江湖中用斧的人并不多。
    可是一个人如果能被人尊为“斧王”,还是很不简单。
    近数十年来大概已经只有别人替他倒酒,能让他倒酒的人活着的恐怕已不多。
    现在居然有人叫他倒酒,要他倒酒的人,居然是个小女孩。
    林祥熊就站在孟开山对面,孟开山的表情,他看得最清楚。
    他忽然发现孟开山的脸色变了,本来赤红的脸,忽然变得像是外面那一池寒冰,完全世有一点血色,一双眼睛里也忽然充满恐惧。
    这小女孩要他倒酒,他居然没有发怒。
    他居然在害怕。
    林佯熊忍不住回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的却是个老太婆。
    水阁里根本就没有小女孩,只有一个又黑又瘦又小的老人婆,站在一个又黑又瘦又小的老头子旁边。
    两个人都穿着身青灰色的粗布衣服,站在那里,比别人坐着也高不了多少,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刚从乡下来的老夫妻,完全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
    唯一令人奇怪的是,水阁中这么多人,人人都是江湖中的大行家,竟没有一个人看见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等到老太婆开口,大家又吃了一惊。
    她看起来比孟开山更老,可是说话的声音却像是个小女孩。
    刚才叫孟开山倒酒的就是她,现在她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孟开山已经在倒酒——先把一个酒杯擦得干干净净,倒了一杯酒,用两只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送到达老太婆面前。
    老太婆眯起了眼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多年不见,你也老了。”
    孟开山道:“是。”
    老太婆道:“据说一个人老了之后,就会渐渐变得多嘴。”
    孟开山手已经在发抖,抖得杯子里的酒都溅了出来。
    老太婆道:“据说一个人若是已经变得多嘴起来,距离死期就不远了。”
    孟开山道:“我什么都没有说,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老太婆道:“就算你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这里的人现在想必都已猜出,我们就是你四十年前在保定城外遇见的人。”
    她又叹了口气:“这地方的人没有一个是笨蛋,如果他们猜到这一点,当然就会想到那姓田的小伙子也是死在我们刀下的。”
    她说的不错,这里的确没有一个笨蛋,的确都已想到这一点。
    只不过大家却还是很难相信,这么样两个干瘪瘦小的老人,竟能使出那么快的刀。
    孟开山的表情却又让他们不能不信。
    他实在太害怕,怕得整个人都已软瘫,手里的酒杯早已空了,杯中的酒全部溅在身上。
    老太婆忽然问道:“今年你是不是已经有八十多岁?”
    孟开山牙齿打战,总算勉强说出了一个字:“是。”
    老太婆道:“你能活到八十多岁,死了也不算太冤,你又何必要把别人全部害死?”
    孟开山道:“我……我没有。”
    老太婆道:“你明明知道,这里只要有一个人猜出我们的来历,就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了,你这不是害人是什么?”
    她说得轻描淡写,就好像把这一屋子人都看成了废物,如果她想要这些人的命,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钟展忽然冷笑,道:“疯子!”
    他一向很少开口,能够用两个字说出来的恬,他绝不会用三个字。
    老太婆道:“你是说这里有个疯子?”
    钟展道:“嗯。”
    老太婆道:“谁是疯子?”
    钟展道:“你!”
    红梅忽然也大笑,道:“你说得对极了!这老太婆若是没有疯,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
    孙伏虎忽然用力一拍桌子,道:“对!”
    林祥熊也大笑,道:“她要让我们全部死在这里,她以为我们是什么人?”
    墨竹冷冷道:“她以为她自己是什么人?”
    南宫华树叹了口气,道:“你们不该这么说的。”
    墨竹道:“为什么?”
    南宫华树道:“以各位的身份地位,何必跟一个疯老太婆一般见识。”
    这几个人你一句我一旬,也完全没有把这对夫妻看在眼里。
    奇怪的是,这老太婆居然没有生气,孟开山反而有了喜色。
    ——只有不认得这对夫妻的人,才敢对他们如此无礼。
    ——既然大家都没有认出他们,所以大家都有了生路。
    老太婆终于叹了口气,道:“我们家老头子常说,一个人知道的事越少,活得就越长。他说的话好像总是很有道理。”
    那老头子根本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脸上也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那也许只是因为他要说的话都已被他老婆说出来了。
    老太婆道:“你们既然都不认得我,我也懒得冉跟你们啰嗦。”
    柳若松忽然笑了笑,道:“两位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坐下来喝杯水酒。”
    老太婆冷笑道:“这种地方也配我老人家坐下来喝酒?”
    柳若松道:“这地方既然不配让两位坐下来喝酒,两位为什么要来?”
    老太婆道:“我们是来要人的。”
    柳若松道:“‘要人?要什么人?”老人婆道:“一个姓商,叫商震。还有个姓谢的小丫头。”
    一提起这两个人,她脸上又露出怒容:“只要你们把这两个人交出来,你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在这里多留片刻!”
    柳若松道:“两位要找他们干什么?”
    老太婆道:“我也不想干什么,只不过想要他们多活几年。”
    她的眼睛里充满怨毒:“我要让他们连死都死不了。”
    柳若松道:“这里的丫头不少,姓谢的想必也有几个,商震我也认得。”
    老太婆道:“他的人在哪里?”
    柳若松道:“我不知道。”
    那个一直没有开过口的老头子忽然道:“我知道,”老太婆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老头子道:“刚才。”
    老太婆道:“他在哪里?”
    老头子道:“就在这里。”
    孙伏虎忍不住道:“你是说商震就在这里?”
    老头子慢慢地点了点头,脸上还是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孙伏虎道:“我们怎么没有看见他?”
    老头子已经闭上了嘴,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了。
    老太婆道:“我们家老头子既然说他在这里,他就一定在这里。我们家老头子说的话,连一次都没有错过。”
    孙伏虎道:“这次他也不会错?”
    老太婆道:“绝不会。”
    孙伏虎叹了口气,道:“你们若能把商震从这里找出来,我就……”
    老太婆道:“你就怎么样?”
    孙伏虎道:“我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林祥熊忽然跳起来,掩住了他的嘴。
    老太婆冷笑,道:“商震,连这个人都看见你了,你还不给我滚出来?”
    只听一个人冷笑道:“就凭他的眼力,若是能看出我来,那才是怪事。”
    商震的确应该来的,如果他来了,当然也会被安置在这水阁里。
    他明明直到现在还没有露过面。
    奇怪的是,这个人说话的声却又明明是商震的声音。
    大家明明已经听见了他说话的声音,却偏偏还是没有看见他的人。
    这水阁虽然不能算小,可是也不能算很大,他的人究竟藏在哪里?
    他一直都在这水阁里,就在这些人的眼前,这些人都不是瞎子,却偏偏都没有看见他。
    因为谁也想不到,名震江湖、地位尊重的五行堡主,居然变成了这样子。
    水阁里的客人只有九位,在旁边伺候他们的奴仆家了却有十二个人,六男六女。男的青衫白袜,女的短袄素裙,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刚从窑里烧出来的瓷人,沉默、规矩、干净。
    每个人无疑都是经过慎重挑选、严格训练的,想要在大户人家做一个奴仆,也并不太容易。
    但无论受过多严格训练的人,如果忽然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中间分成两半,都一样会害怕的。
    十二个人里面,至少有一半被吓得两腿发软,瘫在地上,一直都站不起来。
    没有人责怪他们,也没有人注意他们,大家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他们一眼。
    在这水阁里,他们的地位绝不会比一条红烧鱼更受重视。
    所以一直都没有人看见商震。
    商震一向是个很重视自己身份的人,气派一向大得很,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会降尊纡贵,混在这些奴仆里,居然会倒在地上装死。
    可惜现在他已经没法子再装下去了,他只有站起来,穿着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穿过的青衣白袜站起来,脸色发青。
    现在大家才看出来,他脸上戴着个制作极为精巧的人皮面具。
    林祥熊故意叹了口气,道:“商堡主说的实在不假,以我的眼力,实在看不出这位就是商堡主,否则我又怎么敢劳动商堡主替我执壶斟酒?”
    南宫华树接道:“商堡主脸上戴的是昔年七巧童子亲手制成的面具,你我肉眼凡胎,当然是看不出来的。”
    梅花老人道:“据说这种面具当年就已十分珍贵,流传在江湖中的本来就不多,现在剩下的最多也只不过三四副而已。”
    墨竹冷冷道:“想不到一向光明磊落的商堡主,居然也偷偷藏着一副。”
    梅花道:“光明磊落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有这种面具?为什么要偷偷地藏起来?”
    墨竹道:“难道你忘了这种面具是什么做成的?”
    林祥熊道:“我好像听说过,用的好像是死人屁股上的皮。”
    梅花用力摇头,大声道:“不对不对!以商堡主这样身份,怎么会把死人屁股上的皮戴在脸上!你一定听错了。”
    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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