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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天职的人们-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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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排长也不让步,撇撇嘴说:“你也不怎么样,那么好的牌还让人家抠底,也够臭的了!”

  ……。

  激烈地扑克牌角斗,使大家的情绪极为兴奋,帐篷里不断传出友好的笑骂声,战士们已经忘记了缺少食物的肚皮。

  夜里,雪停了,战士们都已入睡,炉子里的柴火,不时“霹叭”作响,上面的水壶“呲呲”冒着热气。孙毅飞坐在床边,守着煤油灯,手里拿着书,眼睛却直勾勾看着帐篷外。团长在动员大会上的话,现在得到验证,孙毅飞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作为先遣队的最高领导,先遣队能不能最终在这里站住生存,他感到身上压力的沉重,他现在唯一想的,是如何应对面前的困难,使先遣队站住脚。

  孙毅飞坐直身体,一边想一边揉着腰。来到这里后,多年留下的病患,又在隐隐作痛。他放下书站起来,双手插在腰上,来回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腰,满脑子仍在设想还会出现的问题,寻找解决困难的办法,倦意渐渐袭来,他吹灭煤油灯。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一个战士一边揉眼睛,一边向帐篷外走,他走出帐篷不一会,忽然惊恐地大叫起来:“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啦!”

  他的喊声,惊动了所有的人,大家立刻停住手中的事,不约而同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他双手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摸索,惊慌恐惧地哭喊着:“指导员!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战士的突然致盲喊叫,孙毅飞一惊,他赶紧走过去,扶住哭喊的战士,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立刻想到了可能的原因,他安慰战士说:“不要紧!可能是营养不良加上雪光的刺激,产生暂时的雪盲,会好的!你先躺在床上休息,我来想办法。”

  致盲的战士,紧紧抓着孙毅飞的手不放,害怕紧张的继续向孙毅飞寻求自己眼睛的最后结果,带着哭音追问:“指导员,我害怕!真的吗?我的眼睛真的不会瞎吗?指导员,真的只是雪盲吗?”

  孙毅飞扶着致盲的战士,平静的安慰他说:“不会的!你的眼睛以前一直都很好,不应该突然有什么问题。别想太多了,情绪过于紧张,眼睛会更不好,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去营部,看有什么好药没有,再想办法给你补充一下营养,很快会好的。”

  孙毅飞脸上平静,心里却在暗暗着急,他明白,可能还会有人出现类似问题,包括自己在内。给养解决不了,一切都无从谈起,继续下去,情况可能会更糟糕。整个进山部队,几乎都陷入困境,不再仅仅是一个站住脚的问题,连起码的生存,也受到威胁。

  致盲的战士,在其他人的搀扶下躺到床上,不停揉着眼睛,在大家的沉默中,帐篷里只剩下他委屈害怕的抽泣声。一个堂堂五尺男儿的哭泣,未来的难以预料,对每一个身临其境的人,都构成威胁。无形中,使人的恐惧感悄悄膨胀,不满也在滋生,有人小声嘀咕:“上级到底知道不知道?咱们会不会……?”说话的人,虽然没有再往下说,却把每一个人的担心挑明了,所有人的复杂目光,都投向孙毅飞。

  孙毅飞看着大家带着怀疑和质问的眼神,此刻,他的心情比任何人都复杂。十几个人的生命安危,先遣队的命运,都将在他的决定中分晓。

  孙毅飞沉思片刻,说:“同志们,我不想说大话,只想告诉大家:我也是凡人,和你们一样,同处一样的环境,一样的条件,也随时可能成为瞎子,甚至还会出现更严重的问题。我不想成为瞎子,也害怕成为瞎子,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被困死在这里。我心里的牢骚、埋怨、委屈,不比你们少,甚至可能比你们还要强烈。可这时候,叫苦、骂娘、发牢骚有什么用?如果发牢骚骂人能解决问题,我宁愿和大家一起骂!”

  “军人的职业,决定了他必定要为国家利益委屈牺牲自己,一旦接受命令,再没有任何退路可言。我想起提干前,一次和副政委的交谈中,他对军人执行命令的解释:军人接受并执行命令,意味着承担责任,在某种意义上,接受命令是种承诺,也是誓言,一种用自己生命承诺的誓言。”

  孙毅飞的情绪渐渐激动,他放大声音继续说:“这句话我一直记着。为什么?因为我觉得这句话,说出一个接受使命军人的尊严和人格,说出一个军人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们是遇到一点困难,可困难和我们的人格和尊严相比,又算什么?如果我们还是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维护自己尊严和人格,坚守自己誓言的人,还有什么能阻挡我们?”

  “我们接受命令,受命于国家,这对一个军人意味着什么?是国家的重托和信任!是不可推卸的责任!是军人崇高的荣誉!也是我们的骄傲!”

  “我们都是有血性的人,躲避害怕困难,违背自己的誓言,是放弃我们的人格,丢掉尊严,也是放弃做人的原则。可能会有人说,人格和尊严又不能当饭吃,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讲什么人格和尊严?我不这样想,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生命对任何人都只有一次,没有人愿意随便放弃生的权利,我也一样,希望好好活着,享受人生该享受的一切。可没有人格和尊严的生命,形同行尸走肉,即使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同志们,只要我们坚定信念,相信自己,办###有的!这点困难还难不住我们。”

  虽然先遣队员都是经过挑选的党员、骨干,可面对一天难似一天的煎熬,每每想到明天会更难,无法得知会有什么更可怕,而又必须去接受的西现实,人们赖以支撑的精神防线,难免会出现断裂,软弱便会不自觉的发出呻吟抽泣,本能趁机毫不掩饰的,释放出人的所有弱点。

  外面依然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大家心里的冰雪,在指导员的话中开始慢慢融化,脸上退去刚才一时浮现出的惊慌、恐惧和不满,相互鼓励,求生存的渴望,恢复信心的笑容,重新回到大家脸上。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给养成为进山部队能否生存和站住脚的关键。又过去两天,山里的部队,马上要断炊了。孙毅飞昨天已经下令,每天一顿饭,减少活动,所有工作都先暂停下来。

  早上,孙毅飞看着战士们躺在床上无言忍耐,内心无法平静,他一个人走出帐篷,朝山坡上走去,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山坡上留下一串雪窝。

  漫山遍野一片白色,所有生命的迹象,好像都消失在冰冷的白色中。孙毅飞曾和一排长商量,从老乡家里先买些粮应急,可仔细一分析,十几个大小伙子,一天至少需要一二十斤粮食,多买些,老乡家不可能有,买少了,又解决不了问题。再说,工程大规模展开后,扰民问题不可避免,不能刚进山,就让老百姓留下个事事为难他们的印象,给今后部队长期驻扎,留下不必要的麻烦,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步棋。何况这里老百姓的觉悟,也不得不考虑,水的问题已经说明一切了。

  孙毅飞从地上抓起一大把雪,在手里使劲捏成一团,他真希望手里抓的是白面,可冰凉刺骨的雪团,在明白告诉他真相,他把手里的雪团,狠狠扔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雪窝。他弄出的声响,惊动不远处的一只野兔,一蹦一跳的惊慌消失在雪地里,孙毅飞的眼睛一亮,立刻回到帐篷,要通了营部的电话:“营长,我是孙毅飞,送给养的车有消息吗?”

  电话里传出营长的声音:“车还是进不来,团里已经给汽车连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要把给养送进来。你们还有多少给养?”

  孙毅飞回答:“一天一顿稀的还能坚持两三天,时间再长,我们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营长说:“扯淡!荒山野岭的,你能想什么办法?营里比你们那里还强点,上午派人给你们送过去一些。”

  孙毅飞笑着回答:“不用了!领导要是也饿趴下,那我们更没指望了,再说,还有好几个连队呢,大家都在苦熬着,我们怎么能享受特殊待遇呢?只要领导不反对,那我们可要靠山吃山了。”

  上午,山里响起清脆的枪声。中午,孙毅飞和一个战士,兴冲冲提着几只野兔回到驻地,大家围上来,一个战士拿起野兔看了看,说:“嘿!打的真准,谁打的?头都打烂了!”

  眼睛失明的战士爬到床头,说:“让我也摸摸。”虽然他看不见,可兴奋的脸神不比任何人差,笑容中充满了希望。

  和孙毅飞一起打猎的战士说:“要不是肚里没食跑不动,还能多打几只。我们还在山里下了好几个套,等着兔子自己往里钻呢!”

  一排长笑着央求孙毅飞说:“指导员,也别光你一个人过瘾,让我们也出去打几枪,难得有这样过过枪瘾的好机会!”

  孙毅飞乐呵呵地说:“行!只要给养没来,大家轮流出去打。不过子弹可是要限制的,不能随便打,光图过瘾!”

  “噢!”大家兴奋地喊起来,性急的战士拿起枪擦起来,最高兴的还是炊事员,不一会儿,大家的注意力,便被帐篷周围缥缈缠绕的香味儿勾走,扫去多日一到吃饭时阴霾的脸色。

  兔子肉刚刚炖好,孙毅飞跑到伙房,连汤带肉,先给失明的战士盛了一大碗,兴冲冲喊道:“半斤牛肉、二两花生米、外加半斤老白干,来啦!”

  他把碗递给失明的战士,嘴里继续唱着:“您的菜齐了!慢用!”

  失明的战士端着碗,激动地说:“指导员,你们也吃吧!别都给我一个人啊!”

  孙毅飞笑着说:“有的是!吃完了,咱们再去打,老天爷别想难住咱们!”

  雪后的第八天,送给养的车终于来了,一辆车的驾驶室里坐着伤员,孙毅飞问:“怎么回事?”

  带队的汽车连副连长说:“路太滑,路上一辆车翻了,好在只是人负点轻伤,只可惜那车土豆,都滚到山下了。”

  孙毅飞看着驾驶员们发黑的眼圈,紧紧握住汽车连副连长的手。

  给养的到来,使打井工地再次活跃起来。五天后,井终于打到了水层。当下完管子,安装好水泵,准备开泵抽水时,孙毅飞突然想起什么,朝身边的战士说:“你去把老乡请来。快点!”

  将信将疑的老乡们,簇拥着来到工地,生平第一次,在他们这个祖祖辈辈打不成深井的地方,看到抽出来的水时,激动的顾不得水里还带着泥沙,痛痛快快用手接住水喝了几口,直说:“好!好!”

  先遣队平整了大片的场地,连伙房、菜窖、猪圈也建好了,还修出一个象模象样的篮球场。

  进山整整一个月了,上午,从营部开会回来的孙毅飞,直接来到厨房,对炊事员说:“明天大部队就到,还有什么东西?看看能做点什么好吃的?”

  炊事员愁眉苦脸地说:“指导员,人家都说,灾荒三年饿不着伙头军,可现在我这个伙头军都快馋疯了,做梦都想着吃肉。咱们就剩下点鸡蛋粉,还有前几天送来的菜,你不让动,可惜没有肉,除了大盐粒,数土豆最多。”

  孙毅飞说:“你别提土豆!一提它,我的胃就返酸水。这样吧,一会儿叫个人,和你一起去远点的地方看看,能不能买点肉和别的,实在买不到的话,叫一排长带人上山去弄点野味,说什么也要给全连的同志接接风。” 

  第二天接近傍晚时,汽车的轰鸣和喇叭声,开始在山谷里回荡,声音时大时小。正在伙房忙活的孙毅飞,以及全体先遣队人员,急忙从帐篷里跑出来,可除了不断回荡的声响外,大部队的身影,像声音一样,听得见,看不见,大家脸上透着焦急。

  “一排长,你到路口去迎一迎,咱们这里地势高,看不见,别让车队走过了。”孙毅飞喊道。

  “咳!指导员,你也太着急了,司机们都跑八百趟了,那个司机不认识?”一排长也是一脸的着急,仍笑着说。

  孙毅飞笑了笑,说:“也是!哪个司机不知道?我都高兴糊涂啦!”说完,又回到伙房继续忙碌。

  一次次从帐篷里跑进跑出,大家不知翘首遥望了多少次,有人喊道:“指导员,他们来了!这回是真的来了!我看见车队啦!”

  先遣队的队员们,再次聚集在外面,热切看着汽车停在新建的篮球场上,跑过去和战友们亲切握手问候,平日寒气逼人缺少生气的山谷里,顿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多日不见的亲朋挚友,同乡们,更是久久拉着手,急切交流起来。坐了一天汽车的战士们,下车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脚,迅速开始卸车,支帐篷,搬运物资,连不远处的几户老乡,也被人声喧闹的营区吸引,跑到驻地附近看热闹。

  邢志武下车后,两眼迅速扫描整个新营区,平整的篮球场、整齐的帐篷地基、崭新的伙房、装好水龙头,缠裹好防冻草绳和石灰的长长水池,一切生活设施因有尽有。

  邢志武在途中休息时,还在向李中海述说自己的种种疑虑。自从听到先遣队在新区遇到困难,对先遣队能不能站住脚?连队的荣誉能不能保持住?邢志武心里一直在嘀咕,这也成了他的心病。有着多次开辟新区经验的邢志武,深知在一个陌生地方刚开始扎根的难度,何况还是孤军奋战。他几次埋怨李中海,不出好主意,也后悔自己一时的让步,导致鞭长莫及,什么也做不了。虽然他对孙毅飞的能力,已有所感触,可他觉得孙毅飞毕竟太年轻,缺少经验,况且,还有十几个没有经历过这样环境的年轻战士。

  一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天天忍受生活物资匮乏的煎熬,忍耐与外界隔绝的寂寞,几乎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极度缺粮少菜的饥荒中度过,同时又在创造一个生存空间。现在眼前的一切,扫除了邢志武内心原有的担心和猜测,脸上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意。他冲着迎上来的孙毅飞喊道:“指导员,辛苦啦!搞得不错嘛!”

  孙毅飞夸张地抬起手来遮挡阳光,装模作样地寻找太阳,笑嘻嘻地说:“连长,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自从我来到一连,可是第一次当面听你夸我!”

  不善于隐藏自己内心世界的邢志武,满意都洋溢在言表上,他给了孙毅飞一拳,笑着说:“夸你还不爱听?真是有毛病啦!”

  李中海和一排长握过手后走过来,说:“指导员,你瘦了!你们在这里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这样的条件,十几个人能把营地搞成这样,真是不容易!”

  大部队的到达,像一针兴奋剂,孙毅飞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忘记了所有的磨难,满不在乎地笑着说:“有啥不容易的?谁来还不是一样?”说着,站在邢志武身边比划一下:“瘦了吗?比连长还是胖不少嘛!”

  邢志武拍拍孙毅飞的肩膀,深情望着孙毅飞说:“别穷开心了,颠上这么一路,不说也知道这里啥情况,不当家的,不知道柴米贵,辛苦你啦!”

  连队的重新聚合,新的工作环境,似乎都给了大家某种兴奋的理由。一顿算不上丰盛的晚餐后,战士们三三两两在山谷中散开,在明亮的月色下,寻找新环境的新鲜感,各自谈论一路上的见闻,交谈前方后方的新鲜事。几个干部集聚在连部,桌上堆放着几个喝空的酒瓶和残羹剩菜。大家本已兴奋的情绪,在高度酒精刺激下加速释放,抢着说话的声音之大,简直像在吵架。

  邢志武脸上挂着酒精烧出来的颜色,端着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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